第 12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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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这厮姓雷,我们叫他雷老虎,多次拼酒,感情很瓷实nad3(他说:“新一轮高校评比工作就快开始了,上面的头头脑脑近期要来检查,据说还要拆封核对以前的阅卷情况。

学校对这次的评比很重视,提前一个月开始整风,这次开除他是杀一儆百,他啊,整个撞枪口上了。”卢真说:“这事儿不靠谱啊,学校怎么会平白无故知道替考这回事?”“有人告发的。”“谁?”我们异口同声。“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究竟得罪了谁,还是和谁有什么利益冲突,你们还得问他。”替考这件事只有我们宿舍几个人知道。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稍顷,全明白了。马唯利如愿地搭上了保研的最后一班车,从那一天起他就再没回过宿舍,后来他向系里申请了退寝,不惜重金在校外租了个单室。这都是背着我们完成的,不过,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得挨我们这顿暴打。农民和大家吃了散伙饭,两瓶啤酒下肚,农民开始晕晕忽忽,喝了酒之后的农民舌头开始了标志性打结:“以前,我一直说学校……不好,食堂的菜总是啊太咸,对面楼的女生这个这个太丑,今天要走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们这些好兄弟,舍不得我的床,还有这些书本。”农民说:“以往你们总笑我,这次又让你们见笑了。

”农民说:“你们说学校哪好?我怎么就舍不得走呢?我还想再上一次自习,再打一次水……”农民说了很多话,在我的记忆中,农民还从没说过这么多。农民醉了,以前农民也醉过,农民喝醉了最老实,不吵不闹,喝着喝着向后直挺挺地一倒,声音越干脆就表示喝得越到位。今天农民醉得没有标志性,在那里手舞足蹈满嘴跑火车,晃晃悠悠地蹦起来一把抓住我,说:“一个遗憾!知道么?老子走前有一个遗憾……”然后又坐回去酝酿情绪,独自干了一杯。过了一会,他又蹦了起来,一把扯过卢真:“跟你讲,老子有……有一个遗憾……”反复几次,跟念经似的,又酝酿了哈啤一瓶多,那“一个遗憾”也没蹦出来,我们几个急得满脸通红。我说,那个遗憾一定是后悔替考。卢真说,他一定是没捞着胖揍马唯利一顿,憋得遗憾。文明说他想起了一个段子,一个老学者到死还是童男子,临死前大叫莎士比亚,他徒弟会意之后塞给他一本《生理卫生大全》,把老头的遗憾满足了。文明说,这厮不是因为没有把魔爪申向女同学而遗憾吧?农民又缓过来了,晃晃悠悠地探过头:“这个遗憾,就是……”农民终于要开口了。“就是……”“哇——”地一声,农民吐了一地。

第18章两肋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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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两肋『插』刀

我被刑事拘留了。lu5

警察把我带进了一个『潮』湿的小屋。墙上几个楷书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慑人魂魄。

为首的警察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吧,你从哪弄的毒品?一共有多少?卖给过多少人?”

我说:“那不是我藏的,我从来没碰过这东西。”

“妈的!嘴硬是不是!不是你藏的谁藏的?”

我没做声,开始迅速思踱。

我认定明会来投案自首,因为警察有备而来,你想跑也跑不掉。况且,他的好哥们儿——我——正在为他背这个黑锅,三年的相处让我坚信明是那种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爷们儿。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毒品的分量会将他定什么罪,但是我知道投案自首就会从宽处理,如果我把他检举出来,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没准儿会麻烦很多。

我想,如果他只是替人藏毒而没有贩毒的话,那『性』质又不一样了,如果他杜明神通广大,或者他认识手眼通天的人,没准儿能给他捞出去。况且,我又没有亲眼看见他藏毒,我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那就照直说好了,既没有隐瞒真相,更不会坑了兄弟。

想罢,我说:“我不知道,这东西是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没放?你没放它自己长翅膀儿飞进去的是不是?”警察恶狠狠地推了我脑袋一把,险些将我推倒。

“我真不知道。”为了表现得真实些,我做出一脸无辜状。靠!哥读的是工科,不是中戏!我心中祈祷,爷们儿,你们千万要相信啊,千万别为难我啊nad1(

“别人有没有你衣箱的钥匙?”警察问。

“我不知道,我……”

“别不识抬举!这是局子,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算哪号人物?还敢跟我们叫板!”警察说。

我声音颤抖,放慢语速尽可能一板一眼地跟他们解释说:“那包东西真的不是我的,那玩艺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警察冷笑看着我,看着我说完,然后,冲后面轻轻一挥手。我知道自己完了。

……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锁上门走了。我抱着流血的膝盖靠着墙根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月光从栅栏的缝隙中渗透下来,我想着我的小婉。想起小婉,我的心里就会舒服一些,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婀娜多姿。小婉真是我的止痛剂啊,那年,她的白裙子飘进了我的心里,从此,我艰难的时候都有她陪伴。这样的女孩,我只想马上就跟她结婚,结了婚,再生一个小小婉,我去赚很多的钱,去养她们,看着她们笑,和她们一起变老……

我就这样蹲坐在墙角,想着小婉慢慢睡着了。想着她,就算是在局子里,我也可以睡得安安稳稳,不卑不亢。

早晨五点多的时候,我被冻醒了,明还是没来自首。

一个叫张斌的老警察找我问了话,他说:“我去校了解你的情况,知道你是成绩不错的生,以前没有任何案底。我奉劝你跟我们合作,如果毒品是你藏的,你赶快交待毒品的来源和去向,如果毒品不是你的,你一定要提供所掌握的情报。”张斌看了看我,又说:“这起案子不同凡响,涉及毒品,案发地点又是在高校,差不多整个市都轰动了,毒品是在你箱子里搜出来的,这千真万确吧?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脱了干系?”

我抬头看了看他,几次想把真相告诉他,话到舌边又咽了下去nad2(

张斌见奈何不了我,不悦地摇了摇头。他离开的时候被我叫住。我问:“那包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

张斌若有所思地和我对视了半分钟,冷冷地说:“可卡因。”

这一天,他们没再打我,他们一整天都没给我吃喝。

第三天上午,警察让我饱餐了一顿盒饭。还真不错,被拘了都有盒饭吃,我还以为到了这里面都得吃苞米面儿饼子呢。后来一想这年月苞米面儿饼子比米饭贵多了,配点咸鲅鱼能卖十多块一盘哩。

吃饱了,警察同志告诉我,有人想见我一面。然后在一个房间里,我看见了卢真和农民。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他们身前端坐一个珠光宝气的美女。美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勾起了我无限的委屈和辛酸。我深深把头埋下去。

裴蕾!

裴蕾冲我身后两个警察点了点头,俩人见状居然二话不说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我们四个。

“他们打了你吗?”裴蕾问。

我心说这不废话吗,你没看我这脸上跟西瓜皮似的青一道紫一道。我没说话,缓缓扬起脸,给她看了看答案。裴蕾轻叹一声。

“那他们给你东西吃了吧?”裴蕾又问。

我点点头。于是我明白了——哥们儿我真是没白进来一趟,吃了顿天价盒饭。估计这辈子再也难创新高。当是时,我端着饭盒的手指发抖,我狼吞虎咽根本就没时间想想我白天怎么一下沦落到这步田地?裴蕾还是很够意思的,那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盒饭nad3(就是有点咸,有点不好咽,否则我真快热泪盈眶了。

我不忍再看她,站起来直接问卢真:“那个谁……有消息了吗?”

卢真压低声音说:“他失踪了,手机一直关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人也都问了,他不知去向。”

我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浑身无力。

裴蕾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是鼻子发了酸。她点了一支香烟,稳了下情绪,对我说:“白天,我们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我以为能把你捞出去,但是情况远比我想的要复杂。高纯度的可卡因!我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必须赶快交待事实协助抓捕杜明!我知道,明是你好兄弟,你吐不了这个口。但不是我吓唬你,再这么挺着你白天可就要被定罪了。谁也救不了你!”

我开始发抖,我让裴蕾为我点了一支烟,惊慌地吸了两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婉呢?小婉怎么样了!

碍于裴蕾在场,我如坐针毡。裴蕾看出了端倪,冷冷地笑了一声。“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回头冲卢真和农民:“你们告诉他吧。”言罢,裴蕾眼圈一红,抓起她路易威登的小包,快步躲了出去。

我扯住卢真的袖子:“小婉知道了吗?”

卢真说:“所有的事她都知道了,你刚出事她就来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没出什么意外吧?”

卢真摇了摇头说:“没怎么样,前天半夜她来问过情况,我一五一十告诉她了。小婉表现得挺反常,什么也没说拔腿就走。”

卢真说:“隋棠也知道了,她都快崩溃了◎天来找我哭,让我救你出来,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这丫头可能是一股急火,说着说着突然就晕了,现在二院那输『液』呢,已经没事了。”

我立刻瘫了下去,事情越来越他妈麻烦了。

卢真几次三番张口说什么,农民在后面拉拉扯扯地阻止他。我见状一把拽起卢真,语无伦次地冲他吼着:“还有什么事,你快告诉我!你放心我受得了,你快说啊!”

卢真『揉』了『揉』伤风的鼻子:“哥,这阵仗真闹大发了,这两天哥几个轮番被带走问话,你们宿舍已经被查封了,还有……”

“还有什么?说啊!”

“校,校已经把你和明开除……籍了。

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儿。

卢真刚才真真正正利利落落地说的是:校已经把我开除籍了!

“他叫杜明,是我室友,在舞厅做服务生,今年年初的时候他配过我衣箱的钥匙……”

面前的张斌一脸怒容:“你为什么早不交待?”

“因为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他肯定也是被坏人利用了。而且他一定会来自首。”我如是说。

“好,那你给我讲讲,他怎么就不可能是罪犯?他怎么就一定能来自首?”

我想了想,说:“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了解他,也信任他。”。

“那你为什么又改变态度配合我们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把我烧无处躲藏,让我张口结舌。

“因为被校开除了是不是?”张斌嘲笑般地问。

我无言以对。

张斌见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办了二十多年案子,你是我见过最傻,最白给的一个。你这大是怎么念的!包庇嫌疑人是犯罪你知道吗?这倒不可气,可气的是你包庇嫌疑人,直接的后果是把自己推向了嫌疑人的位置!甚至,这种做法让你丧失了继续念书的资格。”

“我愿意配合你们抓捕他来调查。”我说。

“不用了,我们已经派出警力抓捕杜明归案了,现在正在押送回来的路上。”张斌说。

“你们怎么知道是杜明干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在哪?”我惊讶地看着他。

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冷冷地说:“我们没有继续问你口供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案件大致的情况,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光棍?我们都不稀得搭理你……昨天有人举报杜明,并且提供了其贩毒的有力证据和线索。我们根据线索于今天上午将杜明拿获。”

“举报?是谁举报的?”我问。

张斌一瞪眼:“自身都难保了!这是你该问的吗?跟你说老实话,如果杜明死不认帐,你就还得继续扛着,如果杜明对藏毒供认不讳,那你就是包庇罪犯。你甭想出去了你!”

张斌丢下这么一句让我回味无穷的话,走了。

我开始抖若筛糠,我惊慌地张着大嘴保持了好几分钟方才合上。明畏罪潜逃,又让人以贩毒的名义举报了,如此说来肯定确有其事,没跑儿!我他妈真想一头撞死。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一群小鸟在我头上飞,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

这次真的是自身难保了,不光被开除了籍,恐怕我都出不了这间又『潮』又破的囚室。

下午的时候,明被押回了公安局,几个警察对他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审讯。我不知道明是否对情况供认不讳,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藏毒”还是“包庇罪犯”。我的心里像被油煎了一样,甚至可以听见崩裂的声音。

门开了,两个警察带我去审讯室。这时,在走廊里,我看见了审讯完毕正在押回的明,只三天时间,却已恍如隔世。明头发像『乱』草一样蓬散着,胡子拉碴,彻底没了往日的神采。

蓦地,明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他救不了我,我更救不了他。我们在一片咆哮的汪洋大海中间,再也不可能回到那片草长莺飞的浅滩。

明用狼一样的眼神狠狠盯着我,瞪破眼角。明张嘴说话了,并且语出惊人。

明挣扎着,跳着大喝一声:“你真够朋友,认识你我瞎了眼……”

明觉得这样骂我还不够狠,继续大骂:“你个傻『逼』!你那个表子老婆都跟褚德龙睡了!哈哈哈,你还替人买嫁妆呢你个大傻『逼』!”明像疯了一样,『乱』叫着,冷笑着,两个警察都按不住他。

那一刻我怔住了,周围的空气介质都变得不真实,要不然传入我耳中的怎么会是这样的话?

警察押着明与我擦肩而过,我低头不去看那一双狼一样充血的眼睛,我的心都碎掉了。我为他犯下的错误买了单,饿了两天,挨了一顿打,现在和他一样等着定罪,以后有没有书念了都不一定。我死撑了三天等着他回来自首,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的话。

明就这样骂着,笑着。整个走廊里都瓮声瓮气地回『荡』着:“白天,你个大傻『逼』!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去?臭表子都跟人睡了!都睡了……你个大傻『逼』……我完蛋了你也好不了……”

在审讯室里,张斌对我比比划划地又说又喊,好像说我要判了,又好像说我要被释放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切都是无声的。背景上,乌云压顶,校园里的银杏叶大把大把地落下……

明对藏毒,贩毒一系列犯罪供认不讳,最终没有驾祸给我。当被问及我是否知道箱子里存放毒品,明想了想,很清楚地说:“他不知道。”

又过了两天,数次的审问,签字画押,思想教育……我终于被释放。

当我被告知无罪释放的时候,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他们在宣读一系列别人的命运,和我无关。

张斌说:“你应该感谢那些警察和提供线索的人,幸亏他们,杜明才得以抓获归案,你才得以释放。你要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无罪,逮捕杜明的时候他已经越海逃到了烟台……如果杜明长期逃亡,这个罪一定由你来承担,你也绝对不是现在的你。”

我吃惊,我以为杜明可以为我两肋『插』刀,不想他为了利益也会『插』我两刀,我才是那个瞎了眼的。

张斌问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回校。”

我说:“我回去申请恢复我的籍,他们搞错了,我是冤枉的。”

我说:“是不是只要我向校出示无罪证明,校就没权力开除我?”

张斌想了一会,开口:“不好说,校有自己的处罚方案,我们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不表示你能逃过你们校的处罚条例,我不能保证校不处罚你……以往出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这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呐。”

我低下了头,张斌说的很隐讳,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和我想的一致。

“年轻人,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社会是安全的也是危险的,人『性』有美丽的一面也有丑恶的一面。双刃剑你明白吗”,老张看看我,笑了:“你肯定明白。”

『操』,我明白。双刃剑么,明出鞘,我血溅当场,这是人生这部大戏中的神来之笔,鬼斧神工。你说双刃剑?你说刽子手我也信。茫茫人世,哪一片净土像绑了杜蕾斯一样安全?

我在局子里一共蹲了五天,五天之后我重见天日。跨出大门那一刻,我看了看天,阳光投『射』,眼前一片晶状的流光溢彩。我突然觉得不适,仿佛一尊被阳光晒化的冰雕,冷汗泉涌,浑身湿透,痛苦得五官抽搐。

我蹲在地上干呕着,像一只涸泽的鱼。

大门外团一辆红『色』宝马跑车,裴蕾一身雍容华贵,她立在车门口。

“等你好久了,上来吧。”她的口吻不软不硬,不容拒绝。

时过境迁,现在的裴蕾,每次盛装出现都会让我呼吸不畅。我诚惶诚恐地看了她一眼:细腻的粉底,浓密的睫『毛』,名贵的皮靴在阳光下泛着光,低胸瓦萨奇裹着呼之欲出的桃子。对,带毒的桃子,毒得我不能思考,我总是试图回想我们初识的夜晚,她披星戴月地回眸一笑,还有她用十五口喝掉一杯啤酒时睫『毛』上挂着的那晶莹的东西。如今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胸口带钻的胸针比什么都晶莹。

“你看什么看?有你看上眼的东西么?”裴蕾眼眉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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