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是越来越绿,欢呼声越大他的心越痛,就怕落个血本无归。
幸好抱走大狗娃娃的李元修对套圈圈已失去兴趣,走走停停又逛过好几个摊子,最后脚酸了坐上算命摊的小板凳。
“小姐卜卦吗”
“卜你的大头鬼啦你还没睡醒呀,我的钱你也敢赚。”没跟她收钱她就该跳起来拜菩萨了。
望着近在鼻前的拳头,似醒非醒的邢魔魔喔了一声。“原来是你呀别占住我做生意的椅子。”
“借坐一下会死呀你干么这么小气。”椅子还是她的财产之一。
“是呀你大方,一大早就要我来占位置赚钱,你有没有良心呀”好困,她昨晚不,是凌晨四点才睡,这会她连牌都握不稳怎么占卜
“看钱的多寡而言,我的良心是有包容性的。”伸缩自如,可小如寒毛大如星斗。
哼钱奴才。“去去去,去坐柳大侠的大腿,本大师的椅子一坐是要收钱的。”
她要努力挣钱好给她钱,山苦瓜煮面条、山葵炖山药、野葡萄蒸蛋这类怪菜她已经吃得快反胃了,她要吃正常的三餐。
一盘菜逼死一个占卜师,她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希罕呀我要算你椅子的租金。”敢赶她就别怪她不客气。
“尽管算呀反正我背了一身债不缺这几百块,没事请你走远些,挡光。”她嫌弃地用扑克牌挥走霉气。
“邢魔魔你”
李元修没能撂下狠话,摇头取笑的柳桐月先一步拉走她,免得她掀桌子。
两人不,是三人行来备受住目,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偷觑他俩交握的双手,欲言又止地走过又回过头来,好像在指责某人做了不对的事。
不过他们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神情自若地照常逛庙会,不让他人影响愉快的心情。
途中遇到来卖汽球的张志朋,还有出外寻找灵感的廖婉玲,甚至还有道馆的弟子、学员莫名跑过来喊声:老师、师母,然后又贼兮兮地跑开。
“咦,有摸彩大会耶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奖项。”最好有音响和冷气,最近天气太热了。
“元修,我们不”不去。
一脸苦笑的柳桐月被她硬拖着,他故意避开搭起的高台就是不想让她去凑热闹,因为每年主持摸彩大会的都是镇长徐生明。
他擅长拉抬声势。
“桐月,有冰箱呐民宿的冰箱有点旧了。”不知道手气够不够好,能一举中大奖。
“冰箱是人家的,别高兴太早。”他没打算让她去抽奖。
“喂你荷尔蒙打太多了是不是,干么老是打击我的自信心。”唠唠叨叨的像女人。
手脚极快的明光已在台下占好位置,连连向他们招手等着摸彩,没注意到神情极为尴尬的柳桐月被硬拉着挤进人群中。
但他实在太醒目了,随意一站都能吸引他人的注视,客气地挪挪身子怕撑住他的视线。他在镇上的声望不下于镇长,更有凌驾之势。
不过他可不需要这种“礼让”反而易暴露行迹造成困扰,徐生明带笑的狐狸眼已扫向他所立的位置。
“元修,待会记得不要惹是生非,凡事要以和为贵。”万一再打断人家两颗牙就不好了。
徐家的一双子女也在台上,他怕会有所摩擦。
“你今天怎么搞的有点怪怪的。”平常也没见他罗唆这么多,现在怎么左一句叮咛、右一句嘱咐的。
原来她神经不粗,只是懒得用脑。“没事,抱持平常心,得失心别太重。”
还说没事,他眉毛都打结了。
可随即李元修的注意力就被拉开,她听着台上宣布各项奖品,每人限摸一次,票根留着还能换一块香皂。
听起来挺合理的,又不用扣税,还是庙会好玩。
但是她高兴不了多久,台上的徐生明忽然眼神暧昧地请柳桐月上台当颁奖人,然后一位看起来很古典的气质美女与他并站一侧。
这种感置觉怪异,像是上回喝喜酒时主持人介绍双方家长,新人站在旁边等着向宾客致意的画面。
“今天特意邀请柳馆主来颁大奖,大家可别客气呀他绝对不会因为你们其中某人得了大奖而将你们摔下台”
笑声哄然,他成功地炒热气氛,光是致言就说了十来分钟,妙语如珠地逗得台下镇民哈哈大笑,没有冷扬地鼓掌叫好。
可是老被嘲笑神经特粗的李元修却觉得不对劲,回头看看笑得开心的明光,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法跟着一起笑,两眼直注视台上的男友。
蓦地
她发现两道爱慕的视线偷睨着柳桐月,含情脉脉略带娇羞,两颊绯红微现骄傲,好像站在她身侧的男人是她骄傲的源头。
他令她骄傲
“x的,最好不要是我想的那样,他不是你的男人。”难怪桐月要她冷静、别冲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大姐头骂脏话哟小心柳大侠赏你一记柳叶刀。”咻咻咻像电影上一样神准无比。
“闭嘴,等一下我扁人时你叫魔魔带你回民宿。”不然她又要搞失踪了。
“扁人”不会吧人家在拜拜耶
还好不是说要扁神,那可麻烦了。
“最后一件喜讯向大家公布,小女敏娟和柳馆主的婚事”
“镇长,先摸彩吧”柳桐月出声打断他未竟之语,表情淡得让人有股压力。
见过大风大浪的徐生明微怔一下,不想平白放过大好机会地举起麦克风,心想他大概不会拒绝,这镇上有比他女儿更秀外慧中的女孩吗
没见过柳桐月发怒的人是不知道他的可怕,一心只想为女儿寻良缘以稳固政治基础的徐生明正是其一,同一般人的想法认为他是不伤人的老虎。
先造成事实就无法摆脱责任,天风道馆可丢不起这个脸,到时候不受他摆布地摆起宴席,嫁女儿顺便造势拉选票,下一任镇长还是囊中之物。
“不好意思了,你和小女的事全镇都知情,我看”选个日子请大家喝杯喜酒。
“镇长似乎误会了,我和令媛只是普通朋友,千万别打坏了她的行情。”柳桐月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神情甚为无奈。
“柳馆主干么装傻,谁不知你和阿娟是一对的。”他不高兴地沉下脸,以长辈的口吻质问他。
他一派漠然地看向台下的李元修。“我女朋友也在场,希望镇长别开这种玩笑。”
闻言脸色一变的徐敏娟露出不信的眼神,以为他才在开玩笑,因为在她的认知中两人交往很顺利,没有任何摩擦或龃龉产生。
虽然他这阵子变得忙碌未再约她,而且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她仍相信他正直的人格不会做出伤及两人感情的事,甚至还主动澄清有关他的不实流言。
幸福镇上数两人最匹配,学识、家世相当,不可能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谁说我在开玩笑来着,你的女朋友不就是我家阿娟”徐生明故意打圆场想把控制权抢回手上,没想到却将场面越弄越僵。
“老伯你年纪大了耳也背了是不是随便扯两只猫呀狗地就想配对,你也不怕生出老鼠了。”
清亮的女音一出,群众中有人发出轻笑声,随即一道敏捷身影攀台沿而上,大家不免为她的好身手呼出喝采着。
“爸,就是她打落我两颗牙,她是女流氓。”一瞧见仇人上的,牙刚镶上的徐敏雄赶紧告状。
女流氓看来她扁轻了,所以他头脑不是很清楚,待会多补几下。
徐生明使使眼神要儿子稍安勿躁。“你是我们镇上的人”
“是也不是。”有这种不要脸的镇长她会哭死。
“什么意思你应该不是我们镇上的人。”面生得很,他肯定没见过她。
“爱情民宿听过吧我是那里的新主人。”李元修笑笑地朝底下的人一喊,“欢迎来坐坐,我们有水果派和花茶,价格低廉,品质保证,绝对让你们物超所值。”
她的离题打广告让镇长为之一愕,思路跳得没她快地一时转不过来,只知她是民宿新主人,在他认知中她算是外来客。
“我们在举行摸彩大会并未请你上来,麻烦你下去。”不能让她捣乱五年才一次的庙会。
“笑话,头脑不清楚的人都能上来了,为什么我得下去”她眼神轻视地瞄了瞄镇长之子,意思是白痴都坐在大位了,她当然也能来。
“不知小犬何处得罪了弥,让你如此毁谤他的名誉。”怎么也要为儿子讨回一口气。
“问问你家的狗儿子做了什么,自己混流氓还敢指别人是流氓,镇长的儿子很了不起吗改天我来选镇长把你干掉。”毁谤这顶帽子扣得可真重。
脸色骤变的徐生明为她的无礼而板起脸出口教训,“我儿子不会做坏事,希望你自重。”
“哈哈哈大家听听镇长多护短,居然睁眼说瞎话欺骗大众,你们之中有谁被那浑小子欺负过请举手,天风道馆的柳馆主让你靠。”
“我”这丫头太恶劣了,把他也拖下水。
起先是一片静默,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地没人敢举手,洋洋得意的徐生明才想借题发挥时,一只怯弱的小手忽然举高。接着像骨牌效应,一人举手之后,陆陆续续地冒出好多只手,一面倒地指控镇长之子的恶行。
“瞧多诚实的小老百姓,我是替天行道耶免得镇长你只手遮天继续包庇不孝子弟,让人以为强盗也能当模范生。”
暗叫声苦的柳桐月在心里叹息,才叫她安份守己别惹事,这会儿她又冲动了,存心让人下不了台,以镇长的个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此时他也不宜出面挺她,否则镇长会乘机指她仗势欺人,拉回劣势反将她一军,到时她肯定会出手再说。
“你”火在心里的徐生明不敢当众翻脸,为了顾及政治形象。“好,就算我儿子有错也该由我教训,不需要你下重手伤他吧”
她翻翻白眼嘲笑道:“拜托,瞧瞧你儿子的块头,再看看我的胳臂,我能下多重的手呀自己没用就别养母鸡,咯咯咯的只会叫不下蛋。”
哄然的笑声让面子挂历住的徐生明耳热面红,记恨在心地沉下脸,明显可见的恼怒令一旁的柳桐月忧心,几度欲开口又迟疑。
幸福镇表面幸福却不一定真的幸福,每个地方总有藏污纳垢之所,治安虽然良好仍有舞弊事件,前两任的镇长就曾遭到弹劾。
只是后来这事件不了了之,官官相护的陋习下,台面上清廉台下污浊,一件工程往往获利千万,地方建设有赖财团资助。
官商勾结之举却苦无证据,人为了巨利所走的横路并不光明,大家心知肚明粉饰太平,只要不犯到自己头上,管他贪污还是渎职,霜下得再大还是在人家屋顶。
徐生明这镇长位置是黑道人物拱出来的,背景也偏黑,据说选举之时他与竞争对手“会谈”后对方主动退出,让他一枝独秀地连任两任镇长,而且打算继续连三、连四,最好做到儿子能接班。
平时他的笑充满亲和力,一旦到了无人之地立即狰狞如恶鬼,曾对他不敬的人会在日后发生小小的意外。
“小犬年幼不懂事,难道你也跟他一般幼稚社会是讲求法治的,不论轻重都算犯了刑法。”他搬出法律来威吓她。
习惯单打独斗的李元修没想到要拱心爱男人出面,她直接把袖子挽起来。“拉我去关呀我会供出有人杀人未遂、恐吓”
她将所知道的罪状一口气托出,就算徐敏雄这小子没做也要赖他有做,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别的她不敢打包票,吵架从没输过,论起口舌之锋,王牌大律师都得俯首称臣。
“你”哑口无言的徐生明几乎木化,经由她日中说出,好像他儿子真的十恶不赦,大奸大恶,无一处可取。
“看在你满有诚意道歉的份上我不和他外较,以后把你们家的狗关好别让他出来乱咬人,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善良、好说话。”
两双受不了她自吹自擂的白眼往上翻台下的明光、合上的柳桐月。
“我”
“我晓得你羞愧难当打算回家闭门反省,以后你儿子再不学好管不动就交给我,我见一次扁一次,扁久了自然会乖。”
袖子一拉下,李元修做了个谢幕的举动准备下台,旁若无人地顺手拉起男友的手,亲密地一靠换上甜蜜的嘴脸,明白地宣示他们在恋爱。
见柳桐月未抗拒反露出宠溺笑意的徐敏娟为之一震,不信的眼神转为受伤,像有人当众赏了她一巴掌却问她疼不疼。
他真的变心了吗
“等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告诉她,是她搞错了,他们是远房亲戚。
“她是”柳桐月想用较温和的方式让她明了,但急性子的女友占有性地拥住他。
“他是我追到手的男朋友,怎样,我追到的唷”李元修洋洋得意地炫耀她的本事。
是呀好伟大,这丫头根本是得意忘形。为她担忧的他是好笑又好气,直想找个纸袋套住她的脸,以免让人发觉她的脸皮有多厚。
“怎么可能,他是我我的”未婚夫,但名份未定,徐敏娟没法厚颜无耻的如李元修说得光明正大。
“no、no、no,什么你的、我的,这里我盖过章了。”她指着他的嘴神气地仰起下巴,“版权所有请勿染指,口水收一收别乱讲,盯着别人的所有物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事。”
徐敏娟如同父亲一样被她似是而非的歪理赌得默然,双目含惑地望向希望他解释的男子,可是她得到的却是抱歉的眼神。
至此她还不明白局势的转变就有点自欺欺人了,他果然被外地来的女子迷惑了。
“一时的激情容易蒙蔽心智,我会等你醒悟。”她相信他只是迷失了,最后还是会回头。
柳桐月温雅的面容上仍是浅笑,平和得看不出情绪。
“哇靠她在说什么鬼话,我们之间哪来的激情,我们连床都还没上唔”干么捂她嘴巴
什么幸福镇嘛她看要改名为鬼镇,整镇鬼男鬼女说鬼话,眼神也鬼鬼祟祟的。
“失礼了,她的个性莽撞了些,不懂规矩,我会严加管教别让她再有伤人之举。”她要激情,他会给她。
笑容淡淡不带热络,致歉的柳桐月依然俊朗得令人心动,臂一提将用眼睛骂他的女友提离地三寸高,温和而疏离地走下台。
不怒而威大概是指他此时的气势,不疾不徐地走入人群中无人敢挡,众人很自然地明辟出一条人肉巷让他先行。
“爸,他太目中无人了”
“爸,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气恼和伤心,徐生明听进儿女的声音,他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更甚于两人。
“没关系,做人要有度量,我们是文明人有文明人的做法,人家请我们喝茶,我们请他们吃糖。”礼、尚、往、来。
阴冷的脸一转向群众,表情马上变得温煦如春风。
“各位幸福镇的居民,镇长我宣布摸彩大会正式开始,你们谁先来呀千万别推挤,要小心小朋友哦大奖是你们的”
第八章
被骗了。
她被骗了。
真的被他骗了。
什么谦恭温和的好好男人,连只猫都舍不得剥皮地让它去逃生,有礼得令圣人汗颜,孔孟夫子算哪根葱,他登高一呼浑身散发祥瑞金光。
可是,大家都被他骗了,这个伪君子。
光看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就知道他有多残暴,恬不知耻地蹂躏她身躯,如下山猛虎似非要吃干抹净,连渣都不留下一咪咪。
道貌岸然的假道学,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杀千刀的枭獍其心,根本没心没肝没肚脐,一肚子鬼地装好人骗善良单纯的她。
哪有人一见到床就扑上来,起码要等她先扑嘛怎么可以抢了她的嚣张欺负“文弱”女子,好歹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别一下子就失身了。
保存了二十三年的贞操,天真是让她痛到无法言语,她从不晓得女人的包容性有那么大,即使痛得几近失去知觉,还是能感觉到把她撑开的硕大。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吗
拥被发怔的李元修一点也没有刚成为女人的自觉,既不哭闹也不悲怜失去的贞操,反而想着上天对女人的不公,让她们成为两性之中唯一受苦的一方。
男人的力量真的非常强大,她一直以为他上次不过侥幸地赢了她一回,没想到他只用两指轻轻一按,她便动弹不得地任其摆怖,想逞逞威风都不成。
依稀记得他手腕的力道并未加压。为何她的手会动不了呢
太奇怪了,等会一定向他讨教讨教,教她两招揍人快速解决法,让她扁得快又有成就感,不必浪费她赚钱的时间。
咦赚钱
“啊忘了收钱了。”这些米虫最不知分寸,她不盯着根本不肯动,毫无上进心,敢拖她的钱试试。
一想到四角方方的钞票,顾不得害羞的李元修匆忙跳下床,视若无睹丢了满地垃圾一般的衣服,直接开了柳桐月的衣柜取衣穿。
虽然两人体型差了一大截,但摺摺拉拉也满像回事的,过长的袖子卷个两圈刚好到手腕,下摆太宽绑成结正流行,一件宽松的长裤对半剪开做裤格很俏皮,练武用的黑色带子系在裤腰显得特别性感。
欢爱过后的女人多了一丝妩媚风情,不自觉爱美的她仍不改鲁莽性子,急着回民宿收钱没注意有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子就想往外冲。
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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