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任敬之……”
终于,宁雨桐还是开口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她抬起眼眸看向任敬之,似乎想要说什么。
“雨桐,你别说话。”
任敬之却是冲着她微微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先回家。”
“嗯。”
宁雨桐点了点头,马车里再次沉寂下来……
62:风云将起(2)
(京城,燕王府。
秦瑾霖缓步的踏入瑾竹园的大门,他的身上还穿着朝袍,很显然,是刚刚从宫里回来。
“王爷!”
如忆快步的迎了上来,恭敬侧立一侧,随时等待着秦瑾霖的吩咐。
“如忆,吩咐厨房设宴,今晚,本王要宴请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秦瑾霖一如既往冷漠的吩咐了一句,随即便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很重要的客人,会是谁呢?
如忆自然不敢多想,她的本分就是把主子吩咐的一切妥妥当当的办好就是。
而就在此时,宁府的马车已经回到了府中。
宁雨桐带着任敬之到了自己的闺房,差遣走了欢喜和欢乐,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任敬之坐在窗边,从这里抬眸就可以看到宁雨桐栽种的那些紫藤树。
他凝望着那些紫藤树,良久之后,终于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宁雨桐:“雨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自从那次登门之后,任敬之就一直唤着宁雨桐的闺名,时间长了,她似乎也就不再在意这个问题了。
此刻听到任敬之的话,宁雨桐张了张嘴,她的心底的确有很多疑问和困惑,而任敬之,可以帮她解开那些困惑吗?
“任敬之,你和明瑜公主……”
宁雨桐斟酌着,还是决定以明瑜公主作为突破口。
“我想,我和她应该有些关系,而且……是非常亲密的关系。ww”
任敬之再次转回头去,依旧看着那些紫藤树,这段日子紫藤花开始凋谢了,再也不现昔日繁华。
花开,花落,一切是那么自然,却又是那般无奈。
任敬之的声音很轻,似乎生拍惊扰了什么,可是他的话语落在宁雨桐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惊天巨雷。
宁雨桐想到那一片翠竹,想到任敬之的那块手帕,想到那一次醉酒的“意外”,更是想到那个自己在冷香阁里看到的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赫然就是那天自己在任府门外发现的那个可疑女子。
“难道,明瑜公主她,是……你的……”
那个称呼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宁雨桐不敢说。
明瑜公主寡居多年,这朝野上下谁人不知?
宁雨桐对明瑜公主的往事多少也了解一些——多年前,年少的明瑜公主奉旨嫁入侯府,而就在她成婚第二年大乾帝国发生了一次很大规模的叛乱,那场叛乱,她的夫家也参与其中,而明瑜公主则是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更是率领皇家密卫帮助秦战天在那一场叛乱中一鸣惊人,助他登上帝位……
在大乾,明瑜公主一直生活在传说中。
而现在……
“想听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
任敬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等宁雨桐回答他又接着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小时候很调皮,习武不喜文,那时候……”
任敬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缅怀,而宁雨桐则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站着,安静的聆听着属于任敬之的故事……
大乾皇城。
在秦瑾霖准备在燕王府里宴客,在任敬之给宁雨桐讲故事的时候,整个皇城的主人,当今大乾帝国的国君秦战天,他带着自己的心腹庞复站在皇城最高的瞭望塔上,俯视着整个皇城,整个京都。
高处不胜寒。
大风吹乱了秦战天的黑发,隐隐约约的可以在那些黑发中发现几缕沧桑的白色。
“咳咳咳。”
秦战天迎风而立,不知为何他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
“陛下!”
一旁的庞复立刻紧张的拿出一块明黄的锦帕递了过去。
秦战天接过锦帕,轻轻的在自己的唇上擦了擦,那明黄的锦帕被他用力的握在手心,没有人可以看到那锦帕上,斑斑点点的,猩红的血迹。
整个大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陛下英明神武,如日中天。
整个大乾,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陛下早就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有凌王的消息了吗?”
秦战天握紧了那块锦帕,低低的问了一句。
在他身后的庞复脸色微变:“回陛下,还没有找到凌王殿下,他若是存心躲避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大乾。”
“翅膀硬了,总想展翅高飞。”
秦战天微微仰头,看向那天边飞过的鸟群:“文王和燕王最近如何?”
“一切安好。”
庞复低低的回复了一句,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慢摸不透这位主子的心了。
“明瑜公主呢?”
秦战天沉默了一下,忽然间又低低的问了一句。
“公主殿下她……”
庞复有些紧张,声音里掺透着几丝颤抖:“请恕奴才无能!没办法查探到公主殿下的近况。”
秦战天没说话,只是目光更加的深邃和不可捉摸起来——
皇妹,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天衣无缝。
但是,我是你皇兄。
你为何会支持文王,你为何要插手宁家的婚事。
这一切的一切,朕早就洞察。
似乎是忽想起了某些不太愿意想起的往事,秦战天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风云涌,人心动。
当秦战天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已然满是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庞复,你亲自去宁州一趟,带着朕的密函,请他……回京吧,是时候了!”
听到秦战天的话,一旁的庞复脸色大惊,但是却还是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非常恭敬的回答了一句:“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阔别十八年,那个人再次进京,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此时的庞复想都不敢想,他知道,大乾,就要乱了,京都,就要变天了……
63:一场意外?
(春末夏初,京都里的来往商人越来越多,又到了每年最热闹繁华的时候。ww
此时,没有人知道,这繁华背后暗藏着怎样的惊天杀机。
宁府后院之中——
“啊!”
正在刺绣的宁雨桐一个不留神,细小的针尖立刻刺入了她的指尖,殷红的血珠在瞬间涌动出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
欢乐和欢喜闻声而来,两者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我没事。”
宁雨桐不在意的一笑,习惯性的抬起手指,用红唇吸允了一下自己的小伤口。
血已经不再出了,但是那微细的伤口处,却有一丝丝的疼痛传来,很轻微,但是却连着心。
宁雨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处,眉头微微蹙起。
“大小姐?”
欢喜察觉到她的不妥,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了宁雨桐的身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雨桐迟疑着,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她很好,只不过……
心很疼。
这疼痛来的莫名其妙,让宁雨桐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那日见过明瑜公主后,任敬之向宁雨桐讲过他自己的故事。
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任敬之以前一定很强,这一点,宁雨桐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任敬之居然受过那么多的苦——
从小顶着私生子的名头,任敬之在任府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私生子,却天资优越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才华来,他的才华得到任府老爷子的认可,同时也被很多人嫉妒。
在任敬之七岁那年他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暗杀!
没错!
就是一次暗杀,一次针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的暗杀!
那一次,任敬之死里逃生,而接连不断的暗杀却从此开了头,再也没停过……
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一次次在刀尖上舞蹈。ww
虽然任敬之在叙述这一切的时候是那般的平静,但是宁雨桐还是察觉到他脸上那细微的变化……
没有人愿意活在面具下。
但是,任敬之是没得选——在他十三岁那年,他身中剧毒,从此后经脉尽毁,武功全废,身上也落下了治不好的重疾。
从那之后,任敬之开始舞文弄墨,越来越像个书呆子,他不喜欢出门,只喜欢看书。在外人看来,他的人生就此毁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却得到了难得的安逸——从此后,再也没有人追杀他。
任敬之乐得做一个书呆子,更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没用的书呆子……
心底又是一阵抽痛。
宁雨桐被这没来由的心痛,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今天,会如此心神不安?
“大小姐!”
欢喜见宁雨桐的脸色有些难看,立刻走到她身边弯下身子低低的问了一句:“大小姐,要不请个大夫过来吧?”
“真的不用了。”
宁雨桐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京都,燕王府——
府上的丫环仆人们进进出出,而有名的大夫也请了不少。此刻整个瑾竹园里分外热闹,而秦瑾霖的寝室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浓郁的药材味。
燕王殿下出城狩猎,却遭遇意外落马而伤!
“飞扬,王爷一向骑术非凡,箭法精湛,怎么会突然落马的?”
在瑾竹园之后的一处转角处,如忆一脸忧心的看着秦飞扬,低低的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
秦飞扬一向冷毅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秦瑾霖箭术极好,平日闲暇的时候他非常喜欢去郊外狩猎,但是从没发生过意外,这一次……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忆……”
秦飞扬深深的看了如忆一眼:“你和我都是主子身边的老人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主子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嗯。”
如忆脸色微变,却还是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
瑾竹园的寝室之中,秦瑾霖脸色微白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那双沉静幽暗的眸子里时不时的闪过星星点点的寒光——他自幼习武,六岁学习骑术,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在马上出过事情。
“主子。”
房门外忽然响起秦飞扬的声音:“主子,秦数回来了。”
秦瑾霖的目光一闪,随即整个人缓缓起身靠在床头,脸色沉静的开口道:“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秦飞扬带着另外一个穿着打扮和他很像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但是那略带稚气的脸上却满是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阴沉和老练。
“主子。”
秦数很是谦卑的跪在了秦瑾霖的床榻之前:“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床榻上的秦瑾霖只是懒懒抬眸,脸色很平静,一双眸底更是如那静谧的湖面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种安静却是压抑着,让人心底发慌。
“主子。”
秦数略显阴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额头早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
静立在一旁的秦飞扬则一直目光如炬的盯着秦数的一举一动,似乎他一旦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暴起伤人。
“秦数。”
秦瑾霖再次出声,声音还是那般平静从容:“你该知道,本王不是想听你的告罪之词。”
他的话音未落,地上的秦数立刻精神一震,目光里也多了几分神采:“回主子的话,马房里的奴才们属下已经一一严刑拷问过,犯了事的奴才已经就地处死,至于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秦数的声音下意识的低了低:“应该与文王府的人有关。”
文王?
秦瑾霖微微蹙眉。
他想过今日的意外不简单,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只是……那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他那个表面上永远温文尔雅的大皇兄吗?
秦瑾霆,他这是打算向他出手了么?
会不会,突兀和急切了一点?
秦瑾霖皱着眉头,脑中却是闪过无数个念头,总觉得这件事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才对……
京都,文王府。
“燕王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偌大的书房中,檀香缭绕,一个身着蓝色锦缎华服的男子优雅的坐在书桌前,声音低沉而好听。
“回王爷,燕王 ...
(府中已经平静下来,燕王殿下正在瑾竹园里养伤,不见外客。”
单膝跪地的灰衣男子很是恭敬的回答了一句。
听到他的回答,木椅上的秦瑾霆却是微微沉吟了一下,那温润玉如的脸上闪过一抹犹疑:“燕王他真的是落马而伤吗?消息会不会出错?”
很明显,对于燕王府对外的说辞,秦瑾霆似乎是保持着很怀疑的态度——秦瑾霖是什么身手?他会在马背上出意外?
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地上的灰衣男子自然是听出了自己主子的疑虑:“王爷,这件事属下一定会跟进调查的。”……
64:遇袭
(燕王殿下在狩猎的时候坠马受伤的消息,还是在京都里不胫而走。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像是燕王府故意放出的烟雾弹,但是宁雨桐却很清楚,秦瑾霖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还挺严重的。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狩猎,这初夏时节,天气正好,还真是个打猎的好时节。
京外百里,一处苍翠满目的深山树林之中——
“嗖”
一支短箭飞驰电掣般的自半空中飞过。
“嗷!”
山林间顿时响彻着野兽的嚎叫声,惊起了无数枝头的飞禽,全都惊慌的四处乱飞着。
“好箭法!”
策立马上的宁雨桐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百步之外竟可如此精准的射中正在跑动间的小野猪,一箭毙命!就算是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是一旁的任敬之却是那般从容平静,似乎他只是做了一件极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融洽了不少,特别是见识过任敬之的箭术之后,宁飞远就一直叫宁雨桐要好好的向他学习。
入夏以来,京城里也发生了很多事,而宁雨桐和任敬之定下婚事之后她就一直焦急的等待着严封的消息,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严封一直都没有给她回音。
严封那边,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雨桐?”
侧立马上的任敬之见宁雨桐拿着弓箭发呆,忍不住的叫了她一声。
“嗯?”
宁雨桐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任敬之:“怎么了?”
“你最近的心事很重。”
任敬之别有深意的看了宁雨桐一眼:“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没有了一身功夫,但是任敬之觉得自己在其他方面还是能帮得到宁雨桐的。
“不用。”
宁雨桐摇了摇头,她现在是很心急,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隐忍等待。
严封那边,总不会一直石沉大海的,大不了……她再次铤而走险,再去找严封一次。
见宁雨桐似乎不想和自己多说,任敬之也不在意。
只是在转头望向树林深处的时候,任敬之的目光突然间冷了下来。
“雨桐,有些不对劲。”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而一旁的宁雨桐却还是听到了。
“怎么了?”
宁雨桐心下一紧,下意识的向着四周看了看,这四处都是树丛的山林深处,遮天蔽日,光线不算充足,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雨桐,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任敬之的语气有些沉重,他的感觉从不会出错,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抹非常危险的气息。
虽然那抹气息一闪而逝,但是任敬之相信自己的感觉。
“好!”
听着任敬之的话,宁雨桐没有犹豫,对于任敬之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敏锐直觉,她不会有任何怀疑。
两个人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忽然间,不远处的树丛中隐约的传来一阵急促而诡异的响动。
“小心!”
宁雨桐目光一冷,下一刻腰间的霹雷鞭已经飞出“啪”的一声打落了一枚从树丛中发出的菱形飞镖。
这林中果然有歹人!
宁雨桐打落了飞镖,毫不犹豫的用左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整个人腾空而起,下一刻已经落在了任敬之的马上。
“雨桐!”
任敬之一直脸色沉静,见宁雨桐忽然间落在自己身前,他猛地一愣,下一刻脸色则有些复杂起来。
“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你不该掺合进来。”
任敬之低低的说着,而马上的宁雨桐则不在意的笑了笑:“现在你可是我名义上的未来夫君,难道要我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吗?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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