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2 / 2）

“湛姑娘……我……”此时此刻，慕容川无比悲哀的发现，人群中竟唯独他没有说话的权利，眸子也黯淡下来。

“慕容公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你是我湛月的朋友。”慕容川猛地抬起头，朋友吗？罢了，他也该知足了。那么多比他优秀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他何必自欺欺人去幻想更多？况且还有那个女人的存在……朋友的身份已经弥足珍贵了！

“都交代完了？”天尊负手而立，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心中很是不爽。这群人真是婆婆妈妈，若不是小主人在意他们，他早就把他们的嘴一个个缝起来！

见无人再说话，一直没插上嘴的莫于甜刚想开口，也被叶兰芷一把拽了回来掩住口。

“很好！窒当莲！”

“啊？是！”小花还处于飘忽状态，猛一听到天尊大人在喊他，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给了反应！

“接下来的路上，你给我上一万个心照顾好小主人！她若有丝毫损伤，我便碎了你的莲心，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啊！是！”窒当莲心里无限飙泪，他当然会照顾好主人的嘛，干嘛还吓唬他？天尊大人太坏了……碎莲心耶！不死也得死了！可是天尊大人为什么这么郑重地交待他？难道他不会保护主人吗？

“幽冥！你也别给我装死了！”

“阿嚏！啊~小龙龙，老镯子我感冒了啊~怕传染你们才自己偷偷休养生息的~”

众人却是不知天尊所说的幽冥是谁，只是看他盯着湛月的手腕自言自语，却又不敢多问……

“少废话！路上多长点心，有什么发现便第一时间告诉小主人！”

“一定一定，镯子办事你放心，名誉担保！”

湛月仿佛看到幽冥玉镯信誓旦旦的表情，就差拍胸脯保证了！嘴角抽了抽，却是走到天尊面前：“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交代那么多，明显有状况！

果然天尊表情凝重几分：“小主人，在这个世界，西方对我是有压制的。”

“这个世界？”湛月皱了眉，为什么听起来，还有好几个其他的世界？

“唉……小主人，有些时候，我真希望你没那么聪明。我会与你一起去，但多数时间只能呆在空间中。万不得已时，我自会出来保你！”

“我知道了啦……你就好好修炼吧，我没有那么弱的……”湛月很无语，说的她跟唐僧似的，自保的能力她总是有的！

天尊哑然失笑：“我的小主人，有自信固然好，不过认清现实，你真的很弱……”悄悄贴到湛月耳边补充道：“我动动小手指就能碾死你哦！”

“天——尊——”

“好了，我先回去了，否则这群啰嗦的人又要荼毒本尊的耳朵！”趁湛月还在呆愣之际，天尊猛地俯身偷了一吻，然后在众人羞涩羡慕的目光中得意的回到空间。

小花对了对手指头，依然在纠结。主人貌似说过，要多多学习天尊大人……这也要学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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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肃清！出发！

？

裴云闲睡得不太安稳，他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似乎正在经历某种痛苦。湛月轻轻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拂过他温暖如玉的脸庞。也是很神奇的事情，当湛月的手刚刚触碰到他，他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什么时候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轻轻叹了一口气，湛月移开手，帮他把被子向上移了移，却被一把擒住。抬眸便对上那红色的眸子，虽然心中有些失落，还是柔声道：“你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

话还未说完，湛月已经被一把搂入怀里，紧的令她喘不上气来。

“放开……”

“不放！”近乎歇斯底里吼出来，却又因为嗓子干涩，剧烈咳了两声。湛月忍不住皱眉，本想将他推开，裴云闲却又低低开口：“我梦到你死了……”

敏锐的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那已经伸出的手又缓缓的放下。湛月所幸也闭了眼，随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裴云闲才缓缓放开了她，认真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湛月被看的不自在，准备说些什么，他却率先开了口：“不是要除灵？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湛月瞬间愣在当场，他怎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除灵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她是要杀他呀！

察觉到身后人并没有跟上来，裴云闲疑惑地转过身子，思索了一会儿，苦笑道：“月儿，他已经很虚弱了。路途艰险，还是由我保护你吧……”

“为什么？”终究问出了口，湛月愈发不解。他不是一直要杀了自己吗？如今却为何要保护她？还是要送自己去断魂台的路上！

“月儿，难道你不明白，我已经无法再杀你了……”看着湛月越来越困惑的双眼，裴云闲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就算了，我们走吧。”

“妹妹……”

“叶姐姐？”

叶兰芷对裴云闲略俯了俯身子，之后便绕过他，将一个精细的荷包塞到湛月手中。

触手微凉。冰蓝布料上，闲云皓月绣的极其逼真，精密的线脚不难看出这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湛月心中很是感动，手指拂过却又感觉里面似有东西。正好奇要打开看看，叶兰芷却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的手，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快速交待道：“宣于师父给你的预言符！只可用三次，切记！”

湛月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背对着她们的裴云闲已经出了厅门，却始终没有回头，也很快对叶兰芷点了头表示她记下了。

叶兰芷轻咳一声，又用正常的声音说明来意：“宣于前辈说，他受不得离别的场面，便不送你了，让妹妹也不要去见他。你自己要多保重！”

“有劳姐姐了，这荷包我很喜欢。”

叶兰芷舒心一笑：“喜欢就好，我许久未做过针线活，都生疏了。”

把荷包小心收入怀里，湛月也笑到：“我会好好保管的，姐姐也要保重。我们暂且……别过！”

来到厅外，裴云闲还在等待。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莫名的有种孤寂的失落感……

——城郊——

塔塔不归已经回国，杜良忙着处理杜娥的后事。柳云清与慕容川也已整装待发。叶兰汀不知何时醒来，枯瘦蜡黄的面容，还带着浅浅的疤痕，看上去似凋谢的黄花。她站在慕容川身边，却迟迟不肯上马。那双显得出奇大的眼睛有些渗人的盯着湛月，一言不发。

如此，也算是教训了。一连遭遇了生离死别，湛月对叶兰汀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终究也是可怜人……

“小花，有没有让人恢复容貌的莲子？若是有，便给她一枚吧……”

窒当莲听话地点点头，摊开手心便开出一朵净白的莲花，精致的莲蓬中静静躺着一颗七彩的莲子，在夕阳下煞是好看。

湛月微微一惊，小花已经不必回空间采摘莲子了……

取出那枚莲子，湛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亲手给她送过去。谁知叶兰汀却像见了鬼一般慌了神，拼命躲闪着，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是我杀的！你不要找我，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你在发什么疯？”

慕容川不悦的走上前来，叶兰汀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到：“她又不喜欢你，你喜欢她做什么？你不怕她姘头杀了你？你早晚会死到她手里！”

“你真是疯了！”

慕容川一把推开她，叶兰汀踉跄着摔在地上，小腿擦破了也浑然不觉，只是又用那种眼神看向湛月，这次她却莫名笑了起来，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别怪我，都是你不好……双莲并蒂太多余，有一支就够了……”

“你在说什么？”最后的话叶兰汀简直似在自言自语，湛月听不真切，便更靠近了一些……

叶兰汀眼中突然染上一层浓浓的恨意：“给我去死！”湛月暗道不好，极速后退。但毕竟离得太近，叶兰汀竟一口气抽干了自身所有的灵力，在容颜迅速衰老的同时，向她心口重重打来！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那只可怕的枯柴般的手就要触及她的胸口，一道紫色的剑芒晃了人眼，以更快的速度阻断了那致命的一击！

湛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紫霜剑没入了眼前老妪的心脏。老妪更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那熟悉的剑身。复又抬头看向愣在当场的慕容川。剑柄还在他手中握着，那眼中白茫茫的一片，让她看不懂他心中所想。然而……她却看到自己苍老的容颜……

“哈~哈哈哈……噗……哈……咳咳……”叶兰汀先是笑出了泪，后又笑出了血。“多么可笑，真是造化弄人啊……”

叶兰汀可怜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竟充满了怜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缓缓站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剑，一步步走向她爱过的人，剑身已被鲜血染透。慕容川突然反应过来，慌不迭的松开剑柄：“汀儿……”

“为她杀了我，你就那么快乐吗？你会后悔的……川哥哥，黄泉路上，汀儿……等你……”慕容川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着眼前苍老无比，瘦成皮包骨的人儿，眼中终于破冰！

“不！汀儿，你别吓我……”

“快！小剑！”湛月马上就要割开自己的手腕，叶兰汀却一把按住她，那瞳孔已经放大，她却死命抓着她的手！

“你快松手！”湛月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她是要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要干什么？想救我？不用你假惺惺！”叶兰汀将枯瘦的手移到湛月的肩膀上，努力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凑到她耳边：“救了我，你就成了善人，那坏人岂非又是我了？休想！”

“拿开你的脏手！”裴云闲一把扯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可没有什么耐心，比不得那个伪君子怜香惜玉！

“九……命啊……”死死盯着湛月，更多的血从口中涌出，没有人还能听清她在说什么：“素……我……我恨！”

双手直直落地，叶兰汀的瞳孔已经涣散，却还死死锁住湛月的方向。慕容川再没了往日英俊冷酷的模样，一个踉跄，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曾经侵入过他生命的女人就这样……没了！

湛月心中猛然停了一拍，脚下不稳，也几乎要倒下去。裴云闲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为什么？这个场景如此熟悉，熟悉的令她心痛！头痛欲裂！

“月儿！”裴云闲看她突然痛苦地捂住头，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小主人，静心！”空间中传来天尊沉稳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暖流拥入心脏，湛月深呼吸两口，才觉得疼痛感消失了一些。

“我没事……”柳云清也担忧的走上前来，湛月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笑。看着慕容川还愣愣的盯着尸体发呆，心中更是不好受。

“别担心，我会照顾他的。”一眼看穿湛月心中所想，柳云清如是宽慰道。又重重拍了拍裴云闲的肩膀：“照顾好月姑娘，虽然我只认那一个弟弟。”

“不用你操心！”裴云闲冷哼一声，看向湛月却又充满温柔：“我们走吧……”

皆道归期未有期，期期别离……

－－－－－－题外话－－－－－－

调查结束，调查结束，白莲花死了……叶姐姐留下来过她的小日子了……明天去下一个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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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水鬼商队

？

没有告辞，亦没有再见，湛月在裴云闲的搀扶下，近乎落荒而逃。

松克国人口仅有青帝的三分之一，蓝宁的一半，但胜在边疆辽阔，地大物博！且这里的人，男子个个健硕，女子也颇具英气，十分有辨识度！转眼已经过去两个月，他们却连松克国一半疆土都未走完。在此期间，两人相处倒是极为和谐……

“月儿吃饭。”

“嗯。”

“天凉，加件衣服吧。”

“嗯。”

“天色晚了，就在这个客栈歇下吧。”

“嗯。”

“老板，一间上房！”

“两间……”

真的相当和谐！日复一日，两人就这样有一唱没一搭的休息、赶路，吃饭、赶路……导致今天的话比前些天加起来还多。原因无它，只因两人前行的路被一片汪洋大鸿断了！

“你选的好路……”湛月看着这波涛汹涌的大海，皱了皱眉，语气中倒是并无责备的意思。镯子也说过，这条路是最短的。可是这海原本应该是块盆地来着……

“是我不好，没提前打探清楚。你休息一下，我找个人来问问。”找人？百里开外她就没见过人！湛月一个转身便见他正把自己的白色斗篷解下，整齐的铺在一块看起来还算平整的石块上。

越向西越冷，两人的衣服一路加厚。别看小花平时很厉害，当初连岩浆都不怕，却是个不耐寒的！见他嘴都快冻歪了还一路死撑，早早命他回了空间。这斗篷是在上一个城镇买的，非常厚实。如今一脱，势必很冷。果然，裴云闲对手心哈了一口气，认真的将边角收好，直到看上去很暖了，才满意的抬头。见湛月正看他，连忙招了招手：“可以了，我还有一张传送符，走过的路可以在一炷香内来回，你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不必了，你看……”面对他的好意，湛月始终不咸不淡的，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女人啊，总是记仇……

裴云闲冲湛月手指的方向一看，竟是一个不小的商队——百米开外一眼看不到头！“鬼”字旗高高飘扬，队伍井然有序，人人脚下沉稳，车辆行在中间，很是显眼。刚才是有多认真，竟然没听到丁点儿动静？

不对！他们所行的道路明明和他们是一条，若是如此庞大的队伍，他不可能没有察觉……裴云闲瞬间警惕起来。

“镯子，这个商队是什么来头？”湛月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太安静了！

“主人，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以镯子的阅历，这个商队很有特点，你们可以趁机加入……”幽冥话还没说完，这个商队已经来到他们身前。一个个被白色的毛毡厚厚的围起，只有眼还露在外面，湛月却从中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们是何人？”为首的男子开口沙哑，同样听不出任何情绪。湛月正要编个兄妹的身份，裴云闲却率先开口：“在下闲云，旁边这位是我娘子明月。”

虽然很不赞同，但湛月也没多说什么。夫妻的身份确实比兄妹来的有可信度，毕竟，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你们不像松客国的人。”男子毫无感情的道出事实。

“大哥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们是从青帝一路逃亡至此。”

“何故？”

“唉……也怪我没用，只因家中不满我二人婚事，我与娘子被逼无奈才选择这条道路。只是可怜了娘子跟着我风餐露宿。”裴云闲满目悲怆和心疼的看向湛月，竟让她有一瞬间失神。这说话的口吻跟初见时的他……好相似！

男子不疑有他，只是冷哼一声：“早听闻你们青帝国的人矫情，果然不假！你们两个过日子，父母瞎操什么心！”

“素闻松客国人性格豪爽，生性自由，不拘小节，今日得见大哥，果然如此！”

“哈哈哈！”男人满意地大笑两声，眼中方才有了些温度。“你倒是会说话！看你们一路行来也是不易，跑这么远家里人一定追不回去了！你小子倒是很有艳福，这小娘子长得很是俊俏！”毫无忌惮地将湛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裴云闲心中很是不悦，侧身挡了挡，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却又极力忍下。

“谢大哥夸奖！”湛月扬唇笑了一下，他盯着自己看虽然无礼，但眼神坦荡，并无轻薄之意。对这样的人，扭扭捏捏反而不像样。果然男子眼中一亮，心里瞬间充满激赏：“好！不娇柔、不做作！有我们松客女儿的豪情！你小子眼光好，要好好珍惜！”

裴云闲心里这才畅快了些：“这是自然！还未请教大哥贵姓？”

“鬼布尔！旗上就是老子的姓！后面跟着的便是老子的商队！”鬼布尔看这二人越来越顺眼，不等他多问，已经全交待了。

“原来是鬼大哥！幸会！小弟有个疑问想请教大哥！”

“你说！”

“我与娘子来此处前曾打听过，这里原该是陆地，怎的就成了一片汪洋？而且，看起来您这商队也是要过海的，可是却并无船只……”

“哈哈哈！你小子被人耍了。这是无根海，海水全是雨水！全年只有一个月份无水，其余的时间可都是如此啊！”

“竟会这样？”湛月看向这海的目光又深邃了许多。不愧是无根海啊……果然无根！

鬼布尔爽朗一笑：“而且，谁说我们没船？”击了三下掌，身后的队伍中便跑出一个十余人的小分队。他们合力抬着一个不大的箱子，然后从中取出一个精美的轮船——模型！

湛月瞬间吞了一口唾沫，这还真是——船啊！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是多么无知了。这十来人牟足力气将船推入水中，之后，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长了起来。直到最后，湛月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看到船头挂着的“鬼”字旗！

“小弟，弟妹，怎么样？哥的船还可以吧？”一手搭上一人的肩膀，鬼布尔已经完全把两人当成了自家人，这自来熟的速度也真够快的。

裴云闲和湛月配合着惊讶的表情不住点头，老大自然乐的十分开怀！“走走走！上船！小的们，出发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井然有序的上了船。湛月这才发现，这商队中分工极为明确——掌舵的、起帆的，发号指令的，一应俱全！心中更为佩服！

“把货物抬下去吧，小心些，千万不可碰到水！”鬼布尔郑重交待道。湛月一听这话，不由对箱子中的东西多了几分兴趣！正想打听一下，却见裴云闲一脸苍白的立在船头，一动不动！那模样，分明是——晕船！

－－－－－－题外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