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是正室,所以她屋子的门楣相对要高出许多,进屋后,皇太极与代善坐在南炕那边,北炕这边坐着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最小的多铎坐在最里面,一个人低着头,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大贝勒是一族之长,这装烟敬茶便从大贝勒开始。”哲哲站在我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福身行礼,便带着海兰走了过去,挨个儿行了礼之后,依次装烟敬茶。
...
(
装烟敬茶之后,我的名字会写入玉牒族谱,不管将来依照哲哲的辈分该叫诸位什么,如今名字如族谱之后,辈分一定,称呼就得按规矩来,马虎不得。
“给大汗请安。”我蹲身行礼,得到应允之后才起身,将装好烟叶的烟斗递到皇太极面前。皇太极接过烟斗,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意,缓缓道:
“这不怕事的丫头也嫁人了,时间可真快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皇太极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不过由于今日是装烟敬茶的日子,便也没有细细揣摩,只是敬茶。
“嫂子。”在将烟斗递给多铎时,多铎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他接过烟斗,奉上红包。然而那微笑着的脸怎么也藏不住眼角的哀伤,我故意装作没看到,再向他敬茶。
再见布木布泰时,她的身子更加的沉了,就连走路也离不开苏墨儿的搀扶,见过了那些格格福晋们,我便被苏墨儿带到了东院,单独见了在屋子里休养身子的布木布泰。
“呵,这才是个开始而已,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是怎么从我身边把他抢走的。”打发走了苏墨儿,布木布泰直剌剌的看着我,凌厉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认真的看着布木布泰:“即便是我抢走的,你又能如何,你还能抢回去么?我还记得我当初说过,最好不要触到我的底线,不然,痛苦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布木布泰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笑容,那深不可测的眼眸,透露着些许的自信。然后故意借身子疲乏为由,让苏墨儿带我离开了。
“格格如今也在大金安顿下来了,偶尔我家格格也会想念科尔沁,大福晋平日里打理家务,甚是繁忙,乌伦珠格格日后就多进宫陪陪我家格格,以免她心率不安,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苏墨儿看着我,略带担忧的说着。我看着她,点点头,答应她日后多进宫陪陪布木布泰。
我突然想起前日哲哲为我梳头发时提起的哈日珠拉,这苏墨儿是自幼跟着布木布泰的,她应该会知道这哈日珠拉的吧。
“对了苏墨儿,你可还记得哈日珠拉?”我认真的问道。苏墨儿一惊,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间有些慌乱,随即点了点头:
“是大格格,我家格格的姐姐,早些年跟着大福晋来过大金,回去后就一直病着,后来就去世了。格格不是失忆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嘛,怎么还会记得哈日珠拉格格?”苏墨儿好奇的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我苦笑两声,说着没事,便离开了东院。
原来哈日珠拉已经死了,也难怪哲哲那日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但是……我真的跟哈日珠拉越长越像了吗?
这样一个疑团在我紧紧的打了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第32章 垄权
(天聪三年正月,西大福晋布木布泰为皇太极诞下一女,正月十一的时候,宫内为三格格雅图办了洗三,诸位贝勒府上的格格福晋都到宫内去道喜,然而布木布泰却称身子不适,闭门不见。ww
在古代后宫,女人们都是靠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尤其是后金政权,科尔沁的女人们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只能靠儿子来维系,所以她们比谁都渴望爱新觉罗家族有带着蒙古血脉的儿子,以此来稳固科尔沁在大金的地位。也许正因为是如此,所以生下女儿的布木布泰也就是失望至极了,才不愿见所有人的吧。
办满月酒那日,阖宫欢庆。皇太极也下旨从即日起,诸位贝勒代理三大贝勒处理朝务,而且大肆提拔一些小贝勒,这一举动虽然让小贝勒感恩戴德,然而三大贝勒却因为被削权心存不满,一向毛躁的阿敏,便脾气大发,在满月宴上,说皇太极忘恩负义,如今想要斩掉左膀右臂令他寒心,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其实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太极这是开始垄权了,故意借这些小贝勒分了三大贝勒的权,然后再慢慢收回。就连莽古尔泰都知道跪地谢恩,阿敏却还要与皇太极做对,看来,皇太极势必是容不得他的,夺他的权是迟早的事了。
回府的时候,多尔衮坐在马车里,阖眼养神,双手微握成拳搁在膝上,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阿林阿勒住马的缰绳,稳住马车。我撩起车帘看着阿林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回福晋的话,是二贝勒跟济尔哈朗贝勒,行色匆匆的,不知去何处。”阿林阿抱拳行礼,恭敬的答道。我放下帘子看着多尔衮轻声问道:
“大汗垄权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多尔衮眉头微蹙,伸手捋捋箭袖,微微睁眼看着我:“你说说,我该不该与诸位贝勒一同分担三大贝勒的政务呢?”
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和期待的表情,略有所思,随即缓缓道:“应该,如今两白旗势头不强,的确应该找棵大树庇荫。这大汗器重你们兄弟,也是有意拉拢众位子侄为他卖命,所以你倒不如应了大汗,不仅可以借机扩充自己的实力,还能打击到三大贝勒,也不会落人口实。”
多尔衮轻笑出声,轻拍我的额头,一副认真的模样看着我:“乌伦珠啊乌伦珠,看你平时少言寡语的,却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见识。”
“谁说我少言寡语了,我平时不说,并不代表我看不透彻。”我撅起嘴角,一副得意的模样。然而多尔衮却又立马变成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那你可知道,这三大贝勒一个都不好惹。代善哥哥懦弱了一辈子,没什么好怕的,镶红旗又在岳托手里,到时若是真对他下手,吓唬吓唬他也就是了。可是阿敏和莽古尔泰不是懦弱的人,大汗虽要垄权,却也碍于面子不好明着来,我们这些个子侄若是下手轻了,伤着自个儿,大汗也保不了,若是下手重了,让他们心怀怨恨伺机报复,大汗同样也会将我们抛出去做挡箭牌。”
我看着他,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能看出皇太极表面的用意,却看不出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利害关系。皇太极是聪明人,无论这些分权的小贝勒们对三大贝勒怎样,最终受益的永远是他,皇太极。
“那……”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我担心他,担心他在这件事情上吃亏。
“不过没关系,我既然能揣度到大汗的用意,我势必也能运筹帷幄,别担心。”多尔衮捏捏我的鼻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靠在车里,伸手将我拉过去拥在怀里,轻声呢喃:“最近府里可有起什么留言没有?”
我的心一惊,回答说没有。从成婚之后,多尔衮就一直在我的西院,对此,府内流言四起,虽然话不难听,却也难以入耳。他这样问,势必是听到些什么了,不过只要我矢口否认,应该就无事了吧。
自从布木布泰诞下雅图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进宫陪着她,有时索性她就在她的院子里给我腾出一间屋子来,让我过夜,虽有百般推诿,但是哲哲也会在中间加以挽留,也就只能在宫里先住下,第二日才回去。
那日午时,刚从哲哲那里过来,就看见巴笃礼为布木布泰请脉,皇太极也在。见我的出现,皇太极也有些讶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巴笃礼为我也请一次脉。
“这乌伦珠与墨尔根代青成婚这么久,也不见动静,这大夫可得瞧仔细了。”在表面上,布木布泰依旧是个会疼人的姐姐,而且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旁人面前,她待我总是像亲生姊妹一样,可是私底下却不是那样。
不过从她有了雅图之后,她对我的态度也到改观了不少,对我也是嘘寒问暖,虽有动容,却也到处小心提防着,以防她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因为是皇太极的意思,虽有不愿意,但是也只能让巴笃礼为我请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巴笃礼至始至终的都不曾看过我一眼,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戾气,而且因为去年围猎时,阿敏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他,我对他就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福晋身子无碍,只是月信不稳,开几帖药好生调养即可。”请脉后的巴笃礼恭敬的说道。
皇太极这才放心一笑,缓缓道:“我视十四如同己出,他成婚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一儿半女的,我这做兄长的甚为担忧,乌伦珠如今嫁入了贝勒府,就得多位十四延绵子嗣才好啊。”
皇太极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蹲身谢恩。
一旁的哲哲随即道:“大汗,你可有觉得这乌伦珠越大,就越发的像哈日珠拉了?”
皇太极听完这句话,眼神便一刻也不曾在我身上移开,许久后才缓缓道:“不像,一点都不像。哈日珠拉可比乌伦珠美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哈日珠拉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还会说话。”一提到哈日珠拉,皇太极的脸上就露出了难见的微笑,走过来将我拉起来:“日后常到宫中走动,范先生这次又送来几本好书,你可以随时来翻阅。”
我点点头,说着谢恩。还记得那年在辽阳,因为哈云珠过继的事,踢了岳托一脚,后来皇太极追问我为什么在书房的时候,我才说我是去找书看的,后来皇太极只要得了什么汉人写的书,都会第一个先让我看。
不过明明是一个和谐的场面,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呢,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天聪三年二月,皇太极下令,以三大贝勒为首,凡是八旗贝勒,大臣,一律不得收敛百姓的财物,若有违者,定当严惩,随后不久,皇太极将努尔哈赤与生母孟古姐姐的骨灰合葬在沈阳石嘴头山上。
随后,喀尔喀扎鲁特贝勒戴青、桑土、桑古尔、桑格尔寨等人,率领部众来归,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女儿乌仁哈沁,一个十四岁,却无比高傲的女子。
“这个阿敏,可真是作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多尔 ...
(衮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我忙到门口着正要进屋的多尔衮,身后的阿林阿也一直垂首,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说话。
盛怒的多尔衮在明间的炕上坐下,我连忙吩咐济兰去倒茶,自己把阿林阿拦在门外,问他多尔衮生气的缘由。
“这不大汗才下令不久,这二贝勒就纵容手底下的人敛财,昨儿个还打伤了人,那人今日告了上来,二贝勒还振振有词。这月是贝勒爷执掌朝务,这二贝勒愣是不将咱们爷放在眼里,问话的时候,还打伤了两名兵卒,您说这贝勒爷能不生气嘛。”阿林阿一直为多尔衮不平,看着我缓缓道:“福晋,爷一向最信您了,你劝劝他,想个法子治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贝勒吧。”
正说着,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摔破茶杯的声音,我瞟了一眼屋内,随即看着阿林阿道:“海兰有孕,你且回去照料着,贝勒爷这里有我呢。”转身进屋,打发走了伺候的济兰,收拾着地上茶杯的碎片。
“阿林阿都跟我说了。”我边收拾着,边说到。
多尔衮看着我,漆黑的眼眸此时已经没有一丝感情,盛满了怒气,在炕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似乎能捏出水来。
“你平日里总能掩藏住自己的情绪,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起身,握着他握拳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来。
“若他单单说我,哪怕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会处变不惊。可是他说我额涅!”多尔衮挣开我的手,一拳砸在炕桌上,脆弱的炕桌片刻间便碎了一地,这样的气势把我也惊得不轻:
“多……多尔衮……”
“他说我额涅心如蛇蝎,与子侄勾勾搭搭不干不净!他满嘴胡言乱语,我怎能饶他!”多尔衮怒不可遏,额上的青筋暴起,张洪量脸颊,倔强的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始终不肯落下。
我满心惊讶,没想到阿敏竟恶毒至此,他一直不喜多尔衮兄弟,如今多尔衮兄弟又分揽了他的权利,他怎肯罢休。他扳不倒皇太极,就只能拿多尔衮兄弟撒气,真不是男人!
我伸手将多尔衮搂在怀里,让他的脸埋在心口。他紧紧攥着我的衣摆,片刻间就能感觉到他的啜泣。额涅离世时都不曾哭泣的孩子,因为阿敏几句中伤的话就伤了心,该怎么劝解他呢?
“绝不能让他好过!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叫他生不如死!”我轻抚着多尔衮的发辫,恶狠狠的发着誓。
第33章 时机
(阿敏的事整晚都在我心里萦绕着,多尔衮一夜都待在书房里。ww他已经被阿敏气的冲昏了头,想凭一己之力整倒阿敏,可他似乎忘记了,阿敏现在还是与皇太极共同南面接受朝拜的三大贝勒,而且阿敏还有对诸位“子弟”贝勒管教、辖束的特权,如果阿敏以藐视兄长,献媚于君王治罪于多尔衮,按照先前对皇太极的分析,他很可能不会站在多尔衮这边,多尔衮,就危险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如何阻止多尔衮一意孤行,还要让皇太极名正言顺的治了阿敏的罪!
我揉着太阳丨穴,头有些痛。后半夜,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将这寂静的夜凸显的惊悚无比。该如何做,才能让阿敏被治罪,多尔衮还能全身而退呢?
虽然沈阳的二月依旧寒冷,屋脊上的雪还未化尽,午间多尔衮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吩咐济兰为我收拾东西,随后他才告诉我,皇太极决定巡视边城,诸子贝勒中,也只让多尔衮随行伴驾了。
如果皇太极决定出城的话,那么对付阿敏不就容易多了嘛,既不会让多尔衮落下藐视兄长的口实,又能治罪于阿敏,简直就是两全其美!这么一来,多日萦绕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找来了阿林阿,让他为我办些事,然后便静待明日到来了。
甲辰,我们一行人到达边境,皇太极巡视城郭,斥责当地驻守的将士,随后下令,加强薄弱城墙的修筑。随后皇太极听当地民众说在海州,有两位百岁老人,妻子百岁有五,丈夫百岁有三。皇太极认为这是上天赐予大金吉祥的征兆,便决定择日启程前往海州。
一身石青色右衽袍子的皇太极,驾马走在最前列,深邃的双眸如同湖水一般深不见底,眉宇间那股凛冽愈发的强烈,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自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似乎就没看他笑过。
或许是大自然的生命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冬日里罕见的鸟,也在此时此刻发出了声音。马蹄声与鸟鸣相得益彰,给寂静山林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到达海州时,时至正午。海州城内人声鼎沸,处处彰显着祥和之气。房屋都是传统的女真居室,街上的妇女们也都穿着常见的女真服饰,与我平时见到的不一样,海州的女真服饰都是四面开叉的,妇女们梳着黑色的大辫子,盘在头上。ww
多尔衮告诉我,这是因为这里的妇女们要下地干活,还要骑马驰骋在山林之中,如果梳把字头和辫子髻就会相当碍事,故而有此装束。
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后,皇太极便领着范文程和多尔衮去城内视察,独留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去街上闲逛溜达。
“给这位爷请安。”刚溜达不久,耳畔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侧身望去,只见来人朝我甩袖,单膝点地行礼后,毕恭毕敬的站起身道:“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阿林阿微微侧身,只见他身后不远站在一名男子,他脸上大片淤青,眼角嘴角也带着伤,他站在原地踌躇着,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我看着阿林阿,质疑道:
“可有人怀疑?”
“大汗前往海州的消息,未曾走漏出去,二贝勒那边也没有什么大动静,福晋尽管放心。”阿林阿一直恭敬的说道。我颔首点头,吩咐阿林阿带着那个男人跟我去了落脚的地方,等着皇太极他们回来。
傍晚时分,皇太极才带着多尔衮跟范文程说笑着走进后院。店老板上前行礼问安,后又吩咐厨房准备晚饭,这才领着皇太极和范文程进屋。我稍微掩了掩窗户,多尔衮就推门进来了,见我一个人在炕上坐着,过来在我面前坐下,好奇的看着我:
“你怎么也不问问,今儿个这是去了哪里。”
“这是你们男人的事,你若想告诉我,我就听,谁还没点秘密啊。”我笑着说道,然后勾勾手指,让多尔衮凑近,耳语几句之后,只见他眉头微蹙,转头看着我,许久才道:
“此事为难你了。”多尔衮伸手覆上我的面颊,伸手将我拥入怀里。我嘴角扬起浅笑,伸手轻抚着他的发辫,轻声道:
“我答应过的,要守着你。”
多尔衮不语,只是静静将我抱着。
翌日清晨。
澄净的天空,天际镶嵌着几缕朝霞,屋外传来小斯在院子里走动的脚步声,然后又传来店老板斥责伙计的责骂声。
屋内,皇太极坐在南炕上,一脸的严肃。单手紧握成拳,搁在膝上。冷峻的眼神直剌剌的看着跪伏在面前的阿林阿和那个男人。我和多尔衮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没有开口。
“二贝勒当真如此?”许久,皇太极才开口问道,低沉的嗓音压着怒气。那个男人俯首,浑身都在发抖,不敢说话。那个男人就是前些日子阿敏为了敛财,打伤的那名摊贩。
“回……回大汗的话,小民……小民不敢撒谎,那日,二贝勒带人到小民的摊前,说他带兵打仗,保卫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要我们孝敬他们,小民家中还有病重老母,全家人都指望这小摊子赚钱糊口,可是这二贝勒不听,说我是通明叛党,砸了小民的摊子,还将小民打伤,如今小民的左臂就算是废了。”说道绝望处,摊贩竟然伏地失声痛哭。
皇太极面色阴郁,指骨也因紧握而微微泛白,狠狠的将茶杯摔倒地上,怒视着多尔衮:“此事,你牵涉多少?”
我看着微怔的多尔衮,心中大惊,不明白皇太极这话的意思,难道他认为这个摊贩是多尔衮找人假冒的么?多尔衮抱拳单膝点地,颔首道:
“微臣是这月执政贝勒,从事发后微臣就一直牵扯其中。”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皇太极再次问道。多尔衮脸色有些难看,正欲开口,却被我抢了话: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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