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要么是天生胆小怕事,只有六小姐还算是好的。”
大太太道:“如果老爷早能放手让我管府里的事,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情形。那个死了的容华,要是早早交给我,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大太太目光一闪,“看样子八小姐应该是去过六小姐那里。有空找春尧问问清楚。”
陈妈妈道:“是。”
大太太想了想,“春尧不是说八小姐信佛?你去将我常看的几本佛经拿给八小姐。”
陈妈妈去拿了佛经出来。
大太太又道:“这些年你也跟着我看了不少**,这佛经你就亲自送一趟。”
木槿和几个丫鬟在园子里闲坐,大家晒着日阳说话。
木槿到了八小姐什么,虽然月例还是三等丫头的,但是下人堆里早已经看出她迟早会有好前途,以前不愿意和她说话的丫鬟,不再排挤她,也和她说在了一起。
几个人闲扯了些别的,木槿忽然想起来,“老太太要办大寿了吧!过几日府里要热闹起来了。”
有个丫头接口道:“可不是,眼见就是冬至,要冬祭不说,老太太寿辰又在那几日。”
“三老爷续弦,老太太和太太只带了身边的丫头去,三太太如何我们不得见,这一次总算是要看到了。”
“是啊,我还听说……”
“你们知道什么?我们这位新的三太太啊其实……”说话地是陶府里家养的丫鬟,她哥哥在三房那边当差,前些日子她嫂子还捎带了些东西给她,想来她的话是可信的。
木槿连忙仔细听了过去。
木槿回到八小姐屋里,撩开帘子就听到陈妈妈在和八小姐说话,八小姐大概是在说一些佛经的内容,一些繁复的佛语她听不懂,更弄不明白,只是觉得八小姐很有耐心,陈妈妈在一旁问,八小姐在一旁解释。
好半天过后,八小姐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倒是陈妈妈觉得不好意思,“你看看我,净来给小姐找事,只不过是太太差我送佛经过来罢了,我竟然唠叨个没完,太太说的没错,看佛经果然是要耐得住性子。”
“我看啊八小姐是个好性儿的人。”
容华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没事的时候看看,陈妈妈问我,我才敢胡乱说呢,平时在家里没事的时候,也抄抄佛经。”
陈妈妈顿时欣喜,“太太让我拿佛经过来,就是要劳烦小姐抄上几遍,眼见就要给老太太做寿了,太太是想让族里的小姐们抄上百遍,以表孝心,说着拿出一个小黄绢包儿,打开里面是一本《保安延寿经》和几张佛教黄描银的宣纸。这头一份自然是要我们府里的小姐来写,太太说,看着八小姐是个有福的,就让我送来与八小姐,谁知道巧了,八小姐以前是抄过的。”
容华双手接过经书,“母亲信得过我,我自然尽心尽力,再说老太太面前我也该尽尽孝心。”
陈妈妈满面笑容,“是了。”又说了两句闲话,就辞了出去。
陈妈妈一走,木槿就高兴地凑过来,“以前这种露脸的事,大太太都是交给六小姐的,可见现在大太太心里已经有了小姐,等到了老太太生辰,头一份功劳就是小姐的,等小姐在老太太面前正式见了,族谱上自然也该落了小姐的名字。”
取得大太太的信任,族谱上再写上了名字,这些对她将来都是有益的,只是想要嫁的好,仍旧还有那些礼教约束,“清白之家还有五不娶。”
木槿瞪大了眼睛,“小姐说的是?”
“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
听到容华这样一说,木槿脸上不禁又愁云密布,“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容华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让你去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木槿往外看了一眼,这才敢悄悄地将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容华听,“三老爷新续的这位三太太,父亲是同进士出身,现任翰林院侍讲。”
容华点点头,这样的姻缘也算是般配的。
“只是,我还听她们说,三太太今年已经二十有八。”
容华不禁大吃一惊,“什么?”
二十八岁,以前从来没有配过人,例子虽然是有的,却少之又少。
这种大龄女子大多是订过人的,甚至有的是嫁过人死了夫君的寡妇。如果是这种情况,父亲怎么也不可能会同意。
单说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嫁给三叔做正房……三太太父亲虽然是同进士出身,却不过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并没有什么能让陶家降低身价求娶的。
京都廖家。容华目光一闪,难道是,先帝高宗继位时立过功的廖家。
“五儿那个丫头哥哥是在三房那里当差的,她嫂子前段来看她,就嚼了些舌根,说三太太也是出自官宦世家,只是她家里这一枝不怎么兴旺罢了,她的亲眷没有一个是不达的,单说三太太的大伯,那是正四品佐领,有个女儿嫁给了安国公。”
“安国公现在不在了,三太太叔伯姐妹的儿子继承了爵位。”
容华心里一动。
“你可知道是哪位公侯?”
木槿点点头,“五儿说了,是武穆侯。”
容华顿时怔了一下。武穆侯,研华在她面前提起过的就是武穆侯,武穆侯的正室没过门就殁了,难道大太太谋的就是武穆侯的正妻?赵宣桓虽然是义承侯的嫡长子但毕竟还没有继承爵位,武穆侯是已经继承了爵位的勋贵。
大太太只有两个嫡出的女儿。
大女儿嫁入了义承侯府,可惜大女儿淑华这些年来已经成为侯爷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并没有帮到家族多少,大太太必然不会将所有的期望放在淑华身上,她想要另谋出路,身边就只有二女儿瑶华。
如果武穆侯府果然像外面传言那般的话,大太太能不能舍得将身体虚弱的瑶华嫁给武穆侯?就算是大太太舍得,有过之前的例子,武穆侯府不会要一个体弱多病的妻子,以免重蹈覆辙。
那么大太太就只有在府里选一个庶出的女儿去结亲。
可是庶出的身份又如何能高攀到侯爷府?即便是武穆侯府在外面有那种名声,这其也要有个说法。
除非是记在大太太名下,以正室女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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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形势(中)
第十八章 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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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让她做的两个荷包,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个个的问题,不断地在容华脑海里盘绕,恐怕整件事还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大太太刻意让研华听到关于武穆侯府的事,是想试探一下研华的想法,没想到研华一心想要嫁到义承侯府去,竟误解了大太太的意思,待到义承侯蔡夫人来到府里,才闹出了这一段……
弘哥碰到研华在大太太房里哭,一定是大太太费尽心思用苦肉计来拉拢研华,就看研华明白不明白了。
研华一心一意听大太太摆布,大太太定会用研华,怕的就是研华心里已经有了赵宣桓。再加上四姨娘在一边掺和,大太太想要按照她的想法将一切按部就班,也不容易。
有过淑华嫁进侯府的经历,这次联姻,大太太必定会找个更妥当的人去。要懂进退识大体,关键时刻还要会用手段谋划权利,在侯府争得一席之地。
怪不得大太太会这样慎重。
可惜,跳过她和研华……这府里原本有个极合适的人选。
“还有什么事?”
木槿想了想,“没有了。小姐还想我打听什么事,我再去想办法问。”
容华笑笑,“现在还不能着急。”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大太太心里想的都猜出来,再说,最善变的就是人心,她就算猜了前面未必能猜后面,唯一的方法就是走到她心里去。
这样她就能将她的心拿给你看。
春尧从外面回来,冷的直缩肩,“这还没到冬至,怎么就冷成这个样,外面的风像是能吹进人骨头缝里似的。”
还没等撩开帘子进到内屋去,就听八小姐道:“快进来暖和暖和。”
春尧进了屋,看到八小姐和木槿正捧着手炉在屋里坐着,两个人脸上都有一种放松舒适的表情。
春尧本来时时刻刻绷着的神经,也因为一杯暖茶和八小姐塞过的暖炉放松了许多。
喝着茶,说这话,微微笑着,听着外面“呜呜”地风声,顿时显出几分的惬意来。
大太太得了些茶,打婆子的送过来,说是侯府让送来的珍贵顽意儿极难得的,也不见得喝着有多好,就是用热水一冲,那茶就会像花朵一样开放。
婆子说:“茶得的少,太太让小姐们都留一些,我刚送完了六小姐那边,就过来了。”
春尧伸手接过汝窑月白釉富贵花开暗花茶罐,向里面一看,里用是用宣纸包好的一颗颗茶粒,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现在只剩下落底的一层。想来是六小姐看着茶叶新奇就多留了一些。
从大小姐嫁人之后,府里的六小姐脾气渐渐显现出来。但凡大太太赏给小姐们的东西,必先过六小姐的手,好的她总要多留,挑剩下的再给其他小姐,那些东西往往就是极不好的了。
这次又是这样。
春尧以前只是听说这事,今天亲自经历了一番,心里隐隐对六小姐生出几分不喜来,春尧将茶叶罐捧给八小姐看。
八子里烧水的丫鬟,那丫鬟忙要上来沏茶。
容华笑笑,“也不着急看,这些茶叶除了给我,还有没有别的小姐的?”
婆子笑容可掬地回答,“大太太只是交代一定要给六小姐和八小姐,如果有剩下来的就给其他的小姐,六小姐已经留过了,到了八小姐这里,”新奇的东西谁不喜欢呢,婆子赔笑揣摩八小姐的意思,顺着话茬,“小姐如果喜欢就全留下也是无妨的。”
“而且这茶是几个种类混在一起的,我在大太太和五小姐那里见的竟都不一样呢。”
八小姐笑了笑,笑容展在嘴角,清淡却回味不绝,婆子以为自己是说了八小姐的心思,谁知道八小姐吩咐木槿,“拿出三颗来冲泡,”然后又对婆子说,“剩下的拿回给六姐姐,想必里面是有其他姐妹的,看看六姐姐怎么分配。”
婆子顿时一愣,笑容也僵在脸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过茶罐,说了些客套话走了。
热水泡了一会儿,茶碗里的茶果然都舒展开来。
三碗茶,冲出三种不同的样子来。
容华的那杯嫩绿的茶叶散开,又浮起三朵杭菊,映着汤色黄绿清澈,仿佛是锦上添花的景致。
春尧的那杯却只是嫩绿的芽叶一根根直竖在茶碗里。
木槿的那杯是一朵普通的团花,等到完全开放时,才看到花蕊的鲜艳欲滴来。
木槿不禁道:“果然是好东西,以前还从来没见过呢!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子。小姐应该多留一些的。”
容华只是微微笑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和普通的花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顽物,看看新奇就罢了。”
八小姐笑容淡淡的,春尧看着不禁神往。这种无拘无束,不论是富贵繁华丝毫都动摇不了的神情,荣辱不惊的姿态,像远空五彩斑斓的云朵,无拘无束,让人难以触摸。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笑容感染到了她,让她浑身也舒泰起来。
在大太太身边的日子,无不是处处小心,这才能成为大太太贴心的丫头。
她从里出来的人那是高人一等的,只要全心为大太太办事,总会有个好结果。
七七死了是因为命薄,落英和她最是要好,三小姐远嫁前落英来求太太,能不能不跟三小姐去,重新回到太太屋子里来,就算太太身边不缺人,外间的粗使丫鬟总少不了人的。
落英的老子、娘都在京城里,她想留下尽尽孝心,春尧那时候想,大太太一定会同意的,谁知道大太太却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
大太太的冷酷,让她暗暗心惊,常想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只要对大太太有益的,无论是什么,大太太都能舍得出去。
再看今天冲泡的茶,只有她的这杯,嫩绿的茶叶飘飘浮浮,颇有一种坎坷的意味。
春尧满怀心事地喝了茶,和八小姐一起接着做女红。
婆子捧了茶罐子回到六小姐屋子里,说明原由,研华不由地轻蔑笑了一声,“她一个外府养的识得什么?好东西送给她都糟蹋了。既然她这样说了,倒也好,剩下的你就给其他小姐各送一些。”
婆子领命出去,给各小姐处送完,最后才到大太太那里回话,那婆子素来和六小姐交好,又知道大太太喜欢六小姐,不免给六小姐脸上抹粉,“六小姐留了些,剩下的都给了其他小姐,每处都有了,小姐们都念太太好呢。”
大太太不禁有些惊讶,脸上也露出和悦的笑容来,“研华这事做的好。”
婆子直称是。
大太太露出欣慰的笑容,平日里府里有好东西,她都差人给研华送去一份,就是怕她会小家子气,身边金的银的看的惯了,再有好顽意儿也就不会太在意。
她的苦心没白费,研华现在果然是长进了。
婆子回完话下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崔执事家的带了一个先生打扮的人进府,先生身后跟着个小厮,青衣小厮背着红木做的药箱子,箱子外缘还嵌着银做的装饰。
婆子急忙退在一旁,等到崔执事家的过去,婆子一边走一边纳闷,没听说这府里谁生了病,怎么会忽然请个先生过来,那先生看样还不是个寻常人。
崔执事家的将先生领到大太太院子里,就进门禀告。
大太太急忙迎了出来,见到先生说了一番客套话,只带了冬蕊和陈妈妈、崔执事家的引了先生往园子另一处去。
到了二小姐院子,初晓已经等在院子外,见到大太太立即上前。
不等初晓说话,大太太已经急切地问,“都准备好了吗?”
初晓福了个礼道:“就等先生进去瞧了。”
大太太道:“快,请先生进去。”
先生同大太太等人进了内室,二小姐床前,天青色的床幔已经放了下来,初晓从丫鬟手里捧过大迎枕来,一面伸进幔帐去,拉出二小姐的手,提起袖口,露出手腕。
大太太恭敬客气地说:“先生请看看,我们二姐儿到底得的是什么样的病,能不能治好?”
先生道:“来之前大*奶已经交代过了,贵府二小姐是自小受了寒落了病根,这病已经不是一日半日。”
大太太急忙说:“是,”略微沉吟间,“以前寻得都是民间的先生,毕竟比不上您,您在……贵人们都是依仗的,平日里也请不来的,要不是凑巧有这个机缘……还请您多多费心。”
先生又说了客气话,“我和陶兄同朝为官,只不过各自谋职不得相见,今天这遭也是尽我的一份力。”说着伸出手来开始诊脉。
大太太不敢打扰,忙退了几步,从袖口里拿出一串紫檀的佛珠,拿到手里紧紧攥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更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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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赶上了。。。
回去睡觉。
亲某位同学。
第十九章 形势(下)
第十九章 形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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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刻功夫,先生起身和大太太到外屋去写药方。
大太太命人端茶过来,待先生喝了一口茶,大太太急着开口问,“我们二姐儿这病还能不能治得好?”
先生琢磨了片刻才开口,“依我看,二小姐这病,虽说小时候受寒是病因,却也是先天不足才到这般光景,这些年来想必也少不了调养。”
大太太道:“是啊,家里郎是请了不少,人参这些东西也没少了,可是不管怎么吃,这病也不见有什么太大起色,春夏还好些,只要到了秋冬季节,竟是连床都起不了。”
先生点点头,“二小姐的病不会突然就变成这般……”说着看向大太太,“这些年是否有转好的时候?”
大太太心里一颤,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邪火,碍着先生在,却不好作,只沉了脸,“前几年请了个有名的郎,开的药方极为好用,眼见要除了病根,谁知道,”大太太叹了口气,似是悲戚,只是眼睛却夹杂着愤恨,“她五妹妹命薄不小心去了,这也就罢了,却累了她,我们二姐儿是个重情的人,她们姐们儿又素来极要好,这一下子,就把她打垮了。”
先生仔细听了听,“这就对了,这病最忌劳神,思虑太过是要不得的,心高气盛冰雪聪明的人总会有这种病症,要常放宽心,储血养气,这病也就能见好了。”
大太太心顿时一喜,“大人的意思是这病能治得?”
先生想了想,压低了声音:“上面有味药,能治这病症,”
大太太看过去,先生目光闪动,似有所指,大太太心里立即明白了几分。
“如果有这味药做引,再配些其他药材,吃上几个月,照我说的方法养身养心,这病也就能好个八成。”
大太太听得这话,不禁喜忧参半,“您说的那味药?”
先生提起笔来在纸上写好,递给大太太,“这药民间是不可得的,太太只得想办法得了这药,我这方子才有用。”
大太太急忙谢了先生,先生又写了药方,临走之前一再嘱咐,“药虽然重要,养却是根本,这病再也不得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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