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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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的人,调子雄浑质朴,与水面上奋力击桨的船工们吼出的口号相映成趣;这会儿,郊外还会有人聚集起来进行射柳、蹴鞠等等......

听着卫老太太的描述,几个孩子不由都入了迷,卫若兰前生过端阳节不过是吃吃粽子罢了,待末世中变成丧尸,更是连这么一点习惯都舍弃了,何曾见过这么多花样?心思一动,对龙船赛之后陪姐姐们逛街的任务,他兴趣浓了不少。

勋贵与平民们同来观看龙船赛,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早有惯例划分区域。勋贵们所在的区域各家都设了帐幔帘幕,太太小姐们只消坐在湘竹帘后,便能瞧见激昂热烈的龙船赛。如此一来,各家之间的帐幕紧挨,难免要有些来往交谈。

“你可是好福气,这子孙满堂儿女绕膝,可真是叫我眼热得很呢!”头发已经是霜白的老妇人笑眯眯的,刻丝泥金银五福云纹缎的衣裳,颇为华贵,瞧着很是慈霭,手里拐杖也是楠木鎏金的;身后一溜站着四个丫鬟,那是如花似玉,珠翠琳琅,细细分辨去,穿着比起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差的!

卫老太太捂着嘴笑着,摇摇头:“什么好福气呀?成日里只为这个操心,为那个烦神的!一个个尽腻在我身边,我这祖母当的,竟成了专管饥饱冷暖的婆子!”余光瞥见卫若兰与卫若荪两个小人蹑手蹑脚地想从帐子里溜出去,卫老太太笑得胸有成竹:“兰哥儿,荪哥儿,你们俩这是要去做甚呐?”

突然被叫住,卫若兰面色不变,心下却是一顿。拉着卫若荪转过来,他尽力笑得乖巧听话,颊畔一个轻浅浅的梨涡可爱到不行:“回老太太,您这儿正和贾老夫人说话,兰儿和荪哥儿两个小爷们杵着多不好意思呀!因此我们才商 ...

(量着出去找大哥哥玩会儿呢!”

“扑哧”一声,卫老太太掌不住笑了:“可是小人说大话了!你们俩还小呐,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罢罢罢!这一出门,你们呀,心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哪里还能收得住?去玩吧!只不许到水边儿去,也不许吃外头的东西,可记着没?”

正说着,旁边那老妇人开口笑道:“说来,我那小孙子宝玉今日也来看龙船,差不多大的年纪,不如叫他们一块去玩,倒也便宜呢!”

衔玉而生的那个哥儿?卫老太太眼底划过一丝隐秘的讥嘲,瞬间消隐不见,笑着对两个小孙子招手道,点着两人鼻尖取笑道:“过来,待会儿见了面,只叫宝哥儿便是!和宝哥儿玩耍可不许欺负人家,人家生得如宝似玉的,又乖巧玲珑,可不是你们这两个淘气皮小子!”

说话间,早有丫鬟出去请那位宝玉移帐过来。

等等!卫若兰想起什么来,眼神变了一变。刚刚听到的名字,宝玉!这位老夫人,方才祖母介绍便说是荣国府的......荣国府、贾姓......

“见过两位哥哥!”帘帐掀动之间,先头出去的丫鬟领着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进来了。

看着面前这穿着一件百蝶穿花大红箭袖的小哥儿,齐眉勒着五福临门珍珠抹额,束着五彩长穗宫绦,蹬着粉底小朝靴。头上一转的短发,结成小辫,拿了红丝仔细束起,攒起来在头顶总编一根大辫,装饰着四颗大珠与金八宝坠角。瞧着面如傅粉,眉似墨画,不过小小年纪,眉梢眼角竟然已经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态度。

重点是,他脖颈上挂了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扇坠大小、鲜明莹洁的美玉!

卧槽!居然真的是贾宝玉!卫若兰心内开始了咆哮。

第5章 射柳(上)

(且不谈卫若兰心中如何神兽狂飙,他身旁的卫若荪一瞧见丫鬟领了贾宝玉进来,整个精神便蔫了下来的。ww

卫若荪满心怀不乐意地打量着贾宝玉,兰哥儿确乎是文弱安静些,不过那是自己打小一块长大的堂弟,自己做哥哥的迁就着些也无妨;可眼前这小哥儿一身衣裳红艳艳的,缓步轻声,加上他眉眼鼻子生得精致,倒像个小姑娘家一般,说起话来绵软软的,带着他去玩,有甚么趣味呢?

“上次见着宝哥儿还是你们府上办喜事,到现在也有一年啦!如今一看,宝哥儿真是出落得越发叫人爱了!”卫老太太仿佛没瞧见卫若荪耷拉下去的嘴角,笑着朝贾宝玉招招手,唤过木丹取来见面礼,是装着金银锞子的荷包并一个金魁星:“出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就是这些惯例的玩意儿,俗气得很,只图个好寓意吧!”

道了谢,贾宝玉大大方方地接了下来,脸蛋圆圆的笑得很讨喜,纵使卫老太太对宁、荣二府有些不虞,面对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也难免生了一丝欢欣:“兰哥儿,荪哥儿,带着宝哥儿去玩吧!仔细走路!”

出了帷帐,卫若兰看着小堂兄在前头雄赳赳地小步跑着,落下贾宝玉缓缓跟随,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稍停脚步,待贾宝玉跟上来,扭脸对他解释道:“许久不曾出门,因此哥哥未免有些放脱了些,宝哥儿且包涵一二!”

闻言,贾宝玉笑得有些羡慕:“兰哥儿和荪哥儿的情分真好呢!我平日里只与家里姐妹们玩耍,可惜出门时姐妹们却不能一起——”

瞧着这羞涩的笑容,卫若兰一愣,方才惊疑的心情平缓下来,管他是不是什么红楼人物,如今也就是个小正太罢了:“走吧!荪哥儿说要去央大哥,带着咱们去郊外那跑马的地方看射柳呢,并不远的!”

卫若苡被两个堂弟缠得无法,看着身旁围着的三个水灵灵的小孩子,只得去帐幕里请示了卫老太太,因为射柳的马场离此处不远,因此卫老太太思量再三,又有贾老夫人千叮万嘱,派了七八个家人跟随,总算是许了。

端阳射柳的习俗,若是往上追溯,原是出自胡人旧俗中的“蹛林”祭祀,原本为天旱祈雨之礼,后来慢慢变成端阳时节的游戏,从皇帝、亲王、宰执,到底下各家贵族子弟,无不以此为戏。柳枝细软插在地上,骑在马上、拿了无羽横簇箭射它,一要箭射在柳枝里白芯儿上,二要能在马上拾起射断的柳枝,故而贵族子弟往往借此来比较骑术、箭术。

“好!好!”“漂亮!”

远远地便听见马场里马蹄踢踏的声响与激昂的喝彩声,卫若兰骨子里的热血被带动起来,反正也不是内院女眷需要避忌,索性便一把掀开青底五福帘子,轿外景致一览无余。

车已经到了马场边缘,只见草场四围栽着稀稀落落几株杨树桑树,绿荫如盖,围着高高的朱漆栅栏,栅栏上挂着五色光面缎子,显见的是节庆气象;晴空万里,日光耀熠,落在满片的碧草上,正是靛花三分、和着七分的藤黄调成的颜色,娇嫩嫩的好喜人也!前几日刚刚下过雨,洗净飞尘,草尖上竟仿佛有浅浅的流光耀熠,叫人目眩神迷。

卫若兰瞧着眼前这一幕,怔愣了半晌后,被旁边卫若荪晃了两下:“兰哥儿、兰哥儿!你想什么呐?我可是要先下去了——啊!你看你看!柳枝被射断了!”远远瞧见马场中间尘土渐歇,他兴奋得声调一下子扬了起来:“啊!骑着马把柳条给捡起来了!好、好厉害!”

“那骑着五花马的便是镇边将军府的大公子,骑射在京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卫若苡看着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目光落在马场中央,笑着解释道:“再过个十年,你们三个也能到此处来射柳啦!”

自打瞧见泥尘飞扬的马场上一干大汗淋漓的男人,贾宝玉眼底划过一丝嫌恶后,便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车里,并不管卫家兄弟俩如何讨论指点。听见卫若苡最后满含笑意与打趣的话,贾宝玉愣了愣,忙抖了抖衣袖便要站起来,只听得“嘭”的一下,他“哎呦”一声跌坐在短榻上,眼底已然盈满了泪。

见状,卫若苡一惊,忙上前两步,探入车中查看。

原来是他方才起得太猛,刚巧撞在了支起来的车窗上,左边额角上有些微微红了;细细一瞧,卫若苡舒了口气:“所幸并没有蹭破皮,无碍的!咱们且往那看台上去坐着,这么多公子哥儿们来骑马,必然是有人带药膏的,擦擦就好!”

卫若荪坐在驾车的位置上,两只小短腿悬下去晃啊晃,嗤了一声:“不就被撞了一下嘛,男子汉大丈夫,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哭唧唧的!哼!”

瞥见贾宝玉听见堂兄的话后,神色愈发委屈起来,卫若兰便欲去安慰他一二,不想被卫若荪一把扯住了袖子。

卫若兰满心无奈,对上他眼中的不快,暗暗暗暗叹息一声,凑近他耳旁悄声劝道:“要是他不开心回去和贾老夫人告状,若是闹将起来,岂不叫祖母难做么?咱们只说些软话哄哄他也就是了!”见卫若荪面上添了些犹豫,他趁热打铁地补了一句:“你只听我一句话,回去,我把那尊白玉小马送给你,好不好?”

听着小堂弟三言两语便说得荪哥儿转怒为喜,卫若苡旁边听着十分诧异,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卫若兰。想到什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叔叔三婶婶早逝,没有父母护持疼爱,兰哥儿心思比旁人要敏感纤细些,这也是理固宜然,只是如此年纪,却实在是叫人心疼。

三个小豆丁下了马车,卫若苡不敢大意,命一众家人在后头跟着,自己则领着堂弟们与小客人在前面走。已近晌午,日头炙热,那些前来一观少年英姿的太太小姐们早已经散了,留下的都是京中的公子哥,其中自然有卫若苡熟识之人。

“禹直,不是说今个儿要陪老太太去看龙船赛?怎么过来了?”爽朗的笑声转为惊讶:“咦,这三个小不点是哪儿冒出来的?”

看着从卫若苡身后转出来一袭雪青服色的少年,卫若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小不点什么的,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少年莫名地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莫不是出汗吹风着了凉,便漫不经心地抛到了脑后;他一胳膊勾住卫若苡的肩膀,冲着卫若兰三人努了努嘴又挤挤眼:“喏,还不快给本公子介绍介绍?!”

“我的堂弟,卫若荪、卫若兰,这位乃荣国府的小公子,便是当初衔玉而生的,名唤贾宝玉!今日我家祖母往沐河边去看龙船赛,帷帐恰好与荣国府的相邻——”介绍到贾宝玉时,卫若苡顿了一顿:“小孩子家闲不住性子,央着我带他们出来玩,是以才过来了!”

那少年很是爽直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来对着卫若荪与卫若兰笑道:“我叫虞信朗,是你们堂兄的朋友,叫我朗哥哥就是啦!”边说着,抄手抱起身形更小些的卫若兰:“荪哥儿一起,走,带你们近前去看射柳,保管叫你们心满意足!”

虞信朗手里搀一个,怀里抱一个,招呼也不打,一溜烟儿地便往马场内 ...

(圈而去,徒留下卫若苡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友的脾气卫若苡哪里不清楚?何况虞信朗对贾家不大喜欢,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公知的事儿,卫若苡只能无奈地摇头,招来虞信朗的小厮,找了活血化瘀的雪玉膏给贾宝玉敷上。

马场里一派喧嚣,纵马驰骋的、执彩头发令的、围观喝彩的、牵马喂马的......这儿围一圈、那儿团一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卫若兰仔细瞧着,看得出来,虽说同为上流阶层贵族人家子弟,却也隐隐地分成了小团体。

只不知这划分又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卫若兰满腹思量,抬眼正瞧见一根尾端系了条红缎子的无羽横簇箭歪歪扭扭地在半空中飞过,最终落点离那作为目标物的柳枝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距离,再对比另一边的箭无虚发,他登时便心头敞亮了。

“瞧瞧,这样才算是箭术!”虞信朗指着那被射断露出里面白芯儿的柳枝,眉头一挑,笑得颇有些傲气:“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拿出来也真是不怕人笑话!”

闻言,卫若兰默默抬眼瞅了他一下,在人家面前这么毫无避忌、大发议论,不怕挨揍么?余光瞥见五步之外一个衣衫精致华贵的少年满脸愤愤,眼神里却有着掩饰不去的忌讳与畏惧,他心里不由得生出疑惑来。

突然,虞信朗脚步停了,呼吸急促起来。

卫若兰感觉到了异样,抬脸顺着他的视线看起,瞧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他的瞳孔瞬间紧缩。

是一匹疯马!

第6章 射柳(下)

(那是一匹极为俊俏的白蹄乌,肌肉均匀有力,身上的连钱旋纹自然而优美。ww

若是平日马场上出现这样一匹骏马,定然能博得这些识货的贵族子弟们阵阵叫好声;然而此时,它铜铃大的眼睛赤红如血,口角涎水浸yin得嘴旁的毛黑亮,四只有力的马蹄不停在地上踢踏跳跃,激起四周的尘土飞扬,马背上一道青色身影紧紧贴服其上,抓着缰绳试图控制发疯的马,显得十分吃力,似乎随时有可能被掀翻在地。落在旁人眼中,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

“不好!”虞信朗仔细一瞧,神色大变,垂首对上怀里抱着的小东西,苦笑一声:“小家伙,今儿怕是玩不成啦!”

卫若兰瞅着前面慌乱的场景,心中思索着,据卫若苡的说法,此处马场占地极大,乃是由皇家管辖着,其中所饲养的骏马都是经严格筛选过的——他抬眼观察着那匹疯马的症状,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乌头附子天南星,管它是哪样,这马定然是事先做了手脚的。

看着虞信朗满面凝重,卫若兰伸手戳了戳他箍紧了自己的手臂,声音平静不起波澜,软软糯糯地却叫人心软下来:“朗哥哥,放我下来呢!我和荪哥儿一块去寻哥哥,您这儿还有事儿,下回再带我们玩吧!”

被他这一打岔,虞信朗脑袋里那根绷紧了的弦蓦地松了松,见他小小人儿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再一瞧自己腿旁另一位小少爷,也并未露出什么惊慌忧惧之色,不由得心中称奇,也不多说废话:“成!咱们说好了,下会儿朗哥哥再找你玩!黄钟、南吕,送两位小公子到禹直那儿去,明儿老地方!让他先回去,别呆在这儿!”

将两个娃娃交付给信任的小厮送走,转过身来,虞信朗脸上丝毫不见方才轻松嬉笑,满含惊怒的目光如炬一般:“商越,中正,你们俩赶紧去马棚!给我仔细着翻查一遭,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去!”

听着自家大爷末了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商越、中正二人皆是心头一凛:“是!”

被黄钟小心翼翼地抱着,卫若兰伏在他的肩头朝后面看,只见虞信朗一句话令下,他身边余下的人便急匆匆地纷纷动作起来,他自己也火急火燎地跑开去,想来那疯马上的人与他定然是关系匪浅吧!

只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算计纠缠呢?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豪门贵族里倾轧纷争更是少不了的,幸而卫家人口简单——卫若兰正这般想着,突然对上一道锐利沉肃令人触之难忘的视线,四目相对之下,他怔愣了片刻,心头微微一动。ww

皇家马场里出了这一桩大事儿,远远坐着的卫若苡岂能瞧不见?他眼神是极锐利的,距离虽远却也勉强分辨出那青色衣裳的样式花纹来,不由得神色大变,念及被好友带走的两位弟弟,更是忧虑起来。

“卫大爷,咱们爷嘱咐了,让您快些带着几位小公子回去!”黄钟将手里抱着的卫若兰放下来,深呼吸一口气,不带一丝停顿地话往外蹦:“明儿老地方!”

卫若苡心里正焦躁,闻得此言,方才安下心来,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家人先将三个孩子在马车上安顿好,凑近黄钟耳语几句,便转身上马而去。

疯马之事,卫若苡心里有数却闭口不谈,几个小孩子中,卫若兰猜测模糊也不好发问,至于卫若荪尚且在怨念突发事件打断了出游,贾宝玉心底则暗自庆幸要离了这满是须眉浊物的地界。因此,一行四人安安静静地返回沐河畔围起来的帐幕,而后各自寻人或撒娇或抱怨不提。

龙船赛统共要举行两天,年年如此并没什么新意,卫老太太隔几年便会来看一次,图的不过是个热闹劲儿,因此待三个孙儿回来后,嘱咐卫若苡看好弟弟妹妹们,留下伺候的婆子丫鬟小厮零零总总的一串,便先行回府去睡晌午觉了。

说是姑娘们逛街,实际上大家千金哪有随意在人潮涌动的街上走动的呢?不过是事先吩咐去朱雀大街地段最好的酒楼,定下一间临街的屋子,设上湘帘屏风等,让姑娘们临窗坐着,瞧着底下新鲜有趣的玩意儿,只打发了小厮婆子买来就是。即便只是如此,也值得卫引桐、卫倚竹姐妹俩兴奋不已了。

“大姐姐,你瞧,那个、吹糖人儿的可真有趣!哎呀,我还想要个小老虎!”卫倚竹与卫若荪一母同胞,今年才六岁,虽说素日里常被母亲与嬷嬷们教导着要端庄优雅,不可大呼小叫堕了大家千金的身份,此时也将那些繁文缛节尽抛却脑后了,她隔着湘竹帘,专心致志地看着、指着繁华的街市,边和堂姐说话,属于小女孩的天真娇憨引得人欣然而笑。

小孩儿家情绪来得快散得也疾,被姐姐指派着,卫若荪便带着一堆婆子小厮,扯住卫若兰一块儿,欢欢乐乐地担任起了跑腿的事宜。

端了两尊活灵活现的小泥人,攥了四串糖葫芦,拎了柳枝儿编的小篮子、竹子根抠的香盒儿,抱了一盒大姑娘小媳妇围着看的胭脂花粉并着草编的手钏等等,直累得两个小娃娃是大汗淋漓。

“快来坐着歇一会儿!”卫引桐忙揽过卫若兰,瞧着他满额汗水、唇色不大红润,不由得有些心疼懊恼:“真不该叫你去,瞧着小脸蛋被日头晒的——荪哥儿也是!待会儿有你们爱吃的白花鸡,还有火腿冬瓜夹,哥哥说,临羡楼的厨子乃是江南过来的,这两道菜做得最是出众,比起咱们府里头的更有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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