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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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试验,我发现了一些规律。这条压痕所在的时间线始终保持7:49到7:51,以我割出的草窝计,前者是三角形端,后者是环形端,如果反过来走,怀表的指针是匀速倒退的;但如果停下,不论在任何一点,时间都开始缓缓流逝。

为什么沿着压痕的方向走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原为弄清这个问题,我拿着怀表又重新走了一遍。结果如下:从三角形端开始走,时间从7:49开始流动,看似很正常;到指针显示7:55左右的地方,指针突然抖了抖,然后开始逆时针方向倒退,我脚下不停,继续直走,等指针退回到7:51的时候,一抬头,得,熟悉的压痕环形端就在眼前了。

这片草原的时间不是线性流动的,或者说,有无数条时间线并存。

明确了问题出在哪里,我倒也不怎么慌张了。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带着一块怀表,一边深深感谢把它送给我的父母,一边感叹自己能在无意中发现时间流动的问题,运气还是很好的。

走出草原的机会,还得着落在这块怀表上。

我站在环形的植物残茎里,手里拿着怀表,像指南针一样测着各个方向的时间流动。在某个方向上,指针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而是像达到了某种平衡似的绷住不动,保持在7:51上。我便往这个方向走。

我的想法很简单,沿着一条保持时间凝滞不前的路线走,即使最后不能走出草原,也不算浪费时间,而我说不定也可以保持精力。因为兜了这么久的圈子,我的体能还没有明显下降,背包里的瓶装水和干粮都一口未动。

但是这个简单的想法,执行起来不大容易。因为这条路线不是直的,稍不留神就会偏离,怀表上的指针就开始叭叭叭地往前或者往后跳了。

开始那会儿,我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无暇观察周围景色的变化,只顾盯着怀表走路。到后来,路线弯曲的角度不再那么厉害,我也摸出了一些门道,只觉路线好似一条发散的螺旋线,但又不全然如此,在某些点会突然来个转折,方向完全改变。

我老老实实地照着怀表的指示走,有些地方即使明知是在兜圈子,也不敢怠慢。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指针还绷在7:51上,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感,身边的景色却渐渐有些不同了。

那道压痕一直都没再出现。不仅如此,空气不再凝滞,隐隐开始有风。我还发现,草原上本来零星可见的小白花,现在几乎找不到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绿色,让人看了眼晕。

我不渴,也不饿,但是体能终究还是下降了,两条腿渐渐沉重 ...

(起来,有些酸痛。但我还是执著地沿着路线往前走,因为,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同了。

之前几乎闻不到什么特殊的气味,但现在,鼻端时而能捕捉到一丝香甜,甚至类似酒的醇香。

我没有在心中欢呼雀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令人愉悦的香味不一定就意味着友善或安全,也可能是陷阱。

德加尔之前说“灵境并不难生存”,呵呵,刚才我满怀庆幸亲吻怀表的时候已经把他这句话批判了十八遍了。

空气中的香甜味道越来越明显。周围开始起雾了。我更加警惕,半蹲下身子走路,防止看不清脚下。

雾越来越大,脚下那种熟悉的植物渐渐变得稀疏,我知道,这条路快要走完了。只是不知,是逃出了生天,还是进入了另一个险境?

终于,毫无征兆地,指针开始走动了。我失去了那条近乎永恒的7:51时间线。

浓雾中,分明听到一声沉沉的叹息,简直像在耳边,或是在心里。吓得我四肢发软,直直跪了下去。

第十六章 维兰番外1(上)

(“要活着啊!”

维兰·德加尔看着气旋中那个女生瞬间睁圆的眼睛,张张嘴,只能说出这句话。ww

他忘了,那女生是个平民,这辈子恐怕只钻过一次公共气旋;那对母子就更不用说了,指不定连气旋都没见过。而稳定的、安全的公共气旋,跟这种临时开启的野气旋之间的差别,大概像国君府邸跟马厩一样大。

比方说,从对面的气旋出来,离地可能还有一段距离,有时对面天气不好,这距离可能还有点大。通过气旋的人,往往要在一瞬间判断出情势,如果对面很不巧地刮着大风,甚至是龙卷风,那就得牢牢抓住彼此,才能确保降落在同一个地方……如果运气好的话。

看样子,这会儿对面的天气不怎么样……

因为太久没去灵境,维兰对那边的气旋坐标记得不太清楚了,本来最好是直接把出口开在夜莺之森的,匆匆忙忙,他把魔晶的能量泛泛地布在了灵境西南那一片地方,总能找到出口的。维兰绝对不会承认他需要提高控制气旋的能力。太久不用了,有点生疏么。再说是灵境,地广人稀,本来就容易起风。

席拉·塔拉,瑞安·本尼,还有瑞安的妈妈,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平安落地的。

维兰挺自信地想了想,把最后一丝歉意也一扫而空了,慢慢吞吐着烟雾,等待野气旋消失后他再度开启,就能回家了。

比他一开始打算的晚了3个多小时,还一身狼藉。

但他没有懊悔。

4个小时以前,他在大厅正中发现有微弱的动力反应时,就产生了怀疑;然后他去了校长的办公室,在卧室墙上的地图上看见那个手绘的红点时,确认了这一怀疑。

他有魔晶,可以随时开启任何一个气旋逃离险境,所以他并不担心。唯一让他不安的,是那些还懵懵懂懂聚集在大厅里的人。魔人来了,他们都会成为猎物,被撕裂,被吞食,就像一年前他在魔境亲眼目睹的那样。那是他迄今为止最恐怖的记忆。

糟糕的是,他无法向他们示警。

因为他救不了他们。即使他开启气旋,短时间内也救不了那许多人,还会引起混乱,人们会争抢,踩踏,会为了生的希望互相戕害,暴露出自己最卑劣的一面。他太了解这些所谓的贵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样还会暴露出“伊丹的魔晶已毁”这个秘密,他深知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带来何等麻烦。法米亚·德加尔的**师地位或许不保,她或许要向维斯特米尔国王寻求支持,用各种手段。

维兰的目光渐冷。他只能先一步逃走了,像个胆小鬼一样。

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被一个平民女生拦下来了,她还咬了他;那个协助她的年轻男人,竟然还把火腿往他脸上抡。这两个人干的蠢事足够他们在德加尔城堡的地牢里蹲到天荒地老了。但维兰其实并不在意,因为那女生指给了他一条明路,一条既能逃生又能救人的明路。

他也不在意谁出面当这个英雄,只是不能忍受见死不救的良心折磨,不能忍受自己像个懦夫一样行事。

生命是不该被放弃的。他从小就这样深信着。

再后来,一片混乱。

那些人,学生和岛民们,最终还是被杀了。维兰很愤怒。是好不容易才救下的人命啊!但他还来不及发怒,身边那个名叫席拉的女孩好像快撑不住了。她那么聪明,想出了那么好的办法,可是面对着遍地的死亡,终究也是脆弱的。他得振作起来,至少把她和她的朋友们救出去。

或许,他们也可以做朋友吧。

但他没有这样的经验。要怎样才能成为朋友呢?或许还需要一些测试。把伊丹魔晶的大秘密告诉他们,他们会怎样做?是守口如瓶,还是以为奇货可居?反正在灵境,他们不管有什么动作,都无法避开德加尔之眼。

一支烟燃尽,通往灵境的野气旋也很快淡得看不见,消失在空中了。维兰从秘银的烟盒里拈出剩下的一片魔晶,默念祷词,第二次开启这座野气旋。这一次,目的地是人境的伊丹,自家城堡。

他走出气旋的地点是城堡北二楼正对着大厅的栏杆边。这里原有个小气旋。法米亚的房间里有一座大的,但他不想从那儿出来。维兰踩在黑曜石打造的华丽栏杆上,轻巧地跳了下去,在栏杆和大厅柔软的地毯上各留下一对湿漉漉的泥巴印。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一点也不奇怪。妈妈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连仆人都很少使唤,正常情况下每隔几天才让他们在固定时间进城堡搞一次大扫除。

平时,偌大的城堡里只有德加尔母子二人,两人的卧室隔得很远,都自己收拾;城堡里连厨子都没有,法米亚总是亲自下厨,偶尔,母子俩会到伊丹大公的府邸与大公一同用餐。

伊丹大公对法米亚十分迷恋。他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雾蒙蒙的,哪怕她正因为什么事而迁怒于他。而他确然也掌握不住她。她一直都有其他的男人,而他也一直知道。

对于维兰,大公表现得十分关怀,像个宽容的父亲。当然维兰其实并不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他们三人都心知肚明。但大公还是把名分和唯一的继承权给了维兰,这是在维兰出生以前就决定了的事。

维兰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他并不太关心这件事;他是法米亚·德加尔的儿子,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眼下这位年轻的德加尔先生迈开长腿直奔位于北一楼的自己的浴室,在身后留下一长串泥巴印。

推开浴室门,他愉快地发现热水正在满满的浴池中蒸腾着雾气,当即脱光衣服跳了进去,一顿擦洗过后,他舒服地靠在浴池边上闭目养神。

但他的惬意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睁开眼睛,果然看见美丽的母亲正一身红衣站在敞开的浴室门前,手里拿着一叠干净衣物,嘴角勾着一抹优雅而冷淡的微笑。

“你应该敲门。”维兰皱着眉说,往水里沉了沉。

法米亚的笑容更明显了:“我猜你已经洗完了。”

她把手里的衣物扔给儿子,后者在她的注视下不满地说:“我要穿衣服,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法米亚轻笑着背过身去,说:“你回来得也太晚了些,施拉姆霍恩已经向全境发出通告,说你们学院受到魔人突袭,在场的所有学生都被杀害了,稍后会公布死亡名单。”

维兰爬出水面,迅速擦干往身上套衣服,说:“我在名单上吗?”

“怎么会,”法米亚微笑着说,“你前天就已经回来了。”

“施拉姆霍恩昨晚在餐桌上看见我了。”

“哼,他老眼昏花了,记性也不太好。”

维兰穿好了衣服,站在他妈妈身后:“你知道学院要出事?”

法米亚转过身,用一种欣赏的目光从头到脚审视儿子,淡笑着说:“你不是接到葛罗的请柬了吗?” ...

维兰不解地皱眉。

“你偶尔也该去那种无聊的场合露露面,”法米亚动手为他整理衣领,“这会让你显得更有亲和力,我的王子。”

维兰轻轻推开他妈妈的手,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法米亚摇摇头,略带同情地看着儿子:“葛罗那老家伙都结了十几次婚了,有什么必要大张旗鼓地请来全境的人?又不是王后改嫁。”

维兰脸色发白:“你是说,他办这场婚礼,就是为了从学院召回一批人?”

法米亚妩媚地斜了他一眼,嗔道:“啧,无凭无据的话怎么能乱说,我也不过就是瞎猜罢了。”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既营造出效果,又不得罪有势力的家族……”维兰低声道,“留在学院的,几乎全是小贵族,还有平民。”

法米亚一边拨弄着自己的戒指,一边兴趣缺缺地说:“小贵族遍地都是,还很好操控,效忠的家族指向哪里,他们就往哪里跑。”

维兰皱起鼻子:“葛罗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法米亚含笑:“我没说是葛罗,至少在面上看,有的人手脚干净得很。至于有什么好处,你接下来就知道了。”

“通告怎么说?”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听说有些媒体已经打算批判一下维斯特米尔薄弱的安防了。三境岛学院被袭,啧,这可是大事。”

维兰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法米亚收起讥讽,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有些事就是这么残酷的,你我都无能为力,活下来不是你的错……”

维兰不耐烦地打断她,冷冷道:“屠杀是施拉姆霍恩干的,不是魔人。”

法米亚警觉地看着他,还未发问,忽然察觉到一股力量接近,脸色一变,对儿子说:“呆着别动。”便转身离开了。

维兰也察觉到了那股力量,但不以为意,拾起放在浴池边缘的秘银烟盒丢进裤兜,他悠哉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第十七章 维兰番外1(下)

法米亚缓步走上南二楼,推开正书房的门,毫不意外地看见站在书架前的来客,背对着门。

“你不应该正忙着吗?怎么有空亲临寒舍。”法米亚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离那人五六米远处。

“王让我来。”那人背着手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刺向一身绯红长裙的女主人。

来客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光头,中等个子,与作为女性相当高挑的法米亚差不多;体态匀称偏瘦,一身宝蓝色长袍,襟上缀着复杂的暗纹,略显老气横秋。

法米亚垂下眼睛,不与来客鹰隼般的目光对视,淡笑道:“他有什么话说。”

“王没有什么话说,”来客道,“王只是让我来看看,我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了。”

法米亚微微颔首:“有劳**师。”

来客沉默了一会儿,毫无温度地说:“法米亚,你养了个好儿子。”

法米亚像一个骄傲的母亲那样露出微笑:“当然了。”

来客盯住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告辞。”侧身化作一只蓝色的鸟儿,从敞开的落地窗翩然离去。

法米亚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她快步转身下楼,穿过走廊,又上了一级台阶,在左侧卧室里找到了正躺在床上吸烟的维兰。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数落儿子的行为太过粗鲁。维兰有些心虚,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床边地板铺的兽类毛皮上。法米亚却心不在焉,一进来就关门,又走去把开着的窗子也关上,转身回到床边,一把夺过儿子手中的烟,狠狠吸了几口,才渐渐恢复镇定。

“你为什么说屠杀是施拉姆霍恩干的。”

维兰看了看她,慢慢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但略去了那个平民女生和她的农民朋友。

法米亚听得安静而专注,当她听说儿子没有当即逃走而是选择留下并想办法保护众人时,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笑意,看上去既骄傲,又悲伤。

“我的王子,”听完故事,她轻轻地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维兰努力不跟她的眼神接触。

“再跟我说一遍,你是怎么发现施拉姆霍恩不对劲的,”她眯起眼睛,“他卧室墙上的地图……”

“有个手绘的红圈。”

“……他想给谁看呢?太显眼了,反而不自然,”法米亚沉吟了一会儿,盯住儿子的眼睛,“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吗?”

维兰想了想,当时在校长的套房里,他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一双眼睛暗中盯着,后来席拉说她也去过那里,维兰便想当然地认为当时是她在跟踪自己……

“好好回忆当时的场景,看到什么都告诉我。”法米亚像在催眠似地循循善诱。

维兰闭上眼睛,已经淹没在识海深处的记忆,像被洋流搅拌着似的不断翻涌上来——

空无一物的办公桌,窗下有一盆毒蜡树……

“窗户是敞开的吗?”

“关着。”

“卧室的窗户也关着?”

“……不,卧室的窗户开着。”

如果你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准备离开一段时间,会忘记关窗吗?又如果,你在花园里埋了一罐宝贝,会忘记埋藏的地点吗?会特意在一张很容易被别人看见的地图上做个记号吗?

屠杀确实是施拉姆霍恩做下的没错,但这一切本应是秘密进行的,即使有人指控,也应该抓不到证据才对;而他卧室墙上那个手绘的红圈,却俨然就是他通敌的证据。

雅克·施拉姆霍恩,维斯特米尔上国名望仅次于雷萨的法师,三境岛学院的校长,气旋研究的专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简直就像是,故意等着让人发现似的。

“你不能留在这里。”法米亚当机立断说,维兰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

“如果你只是临阵脱逃,倒还罢了,现在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难保施拉姆霍恩不会想方设法除掉你。”

维兰皱起鼻子:“区区一个施拉姆霍恩,能把我怎么样?”

法米亚叹了口气:“这个社会在名义上还是有法律的,而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亲爱的,如果他需要你去警局坐一会儿,只要随便炮制个罪名,再带上记者,你就是再不情愿,也拿他没办法。”

“他敢?”

“单是施拉姆霍恩一个人当然不敢,但如果他背后有一国支持呢?”

维兰愣愣地看着她。法米亚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光洁无瑕的脸,柔声道:“你对这些权术上的事一向没兴趣,我也不强求,但是……”

维兰略偏了下脑袋,避开她的爱抚,冷冷道:“我明白。”

“哦。”法米亚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是维斯特米尔,伊丹应该没插手,施拉姆霍恩背后的‘主公’……是诺森大公。”

法米亚淡笑着示意他继续。

“诺森一直在积蓄实力,最近几年的经济指数都超过了维斯特米尔,他当老二一定当得有些不耐烦了,串通魔人,想找个机会挑起纷争,并不奇怪;”维兰一边分析一边慢慢地说,“葛罗是维斯特米尔的财政大臣,他是被利用了呢,还是跟诺森串通的,现在还不好说;至于施拉姆霍恩,他不会是为财,最有可能是为名,听说诺森的**师身体状况不太好……施拉姆霍恩或许在觊觎他的位子。”

法米亚脸上的笑容更盛。

“但我有一点不理解,”维兰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施拉姆霍恩要想当**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甚至不惜弄脏自己的手,照我看胜算还很渺茫——他直接找个机会把雷萨干掉不就行了?**师也不是全无破绽的。”

“那是因为他没有傻到低估雷萨。干掉雷萨?哼,”法米亚打了个寒噤,冷冷地说,“胜算恐怕比诺森统一人境还低。”

“你也是**师,为什么总是这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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