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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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很快作出决定:“怎么都躲不掉。既然这是去金字塔林的必经之路,我们别无选择。不过今晚先不过去,在城外观察一天再说。”

我点头,又问:“你打算先抓个人探探消息吗?”

“暂时不。咱们已经到了魔境深处,什么怪事都有,得更谨慎一些,万一他们真的与魔傀儡有关,说不定正主儿还在城里,那我们抓了人反而打草惊蛇。明天再说。”

夜幕降临,河这边的人们纷纷通过大桥进城,城门一直敞开着,隐隐传来带着强劲鼓点的音乐,可见城中有多么热闹;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夜空。我们一边观望,一边放松下来。河水清澈无毒,鱼儿很多,浸浴时好几次与它们身体接触;我把衣服洗净丢给维兰弄干,两人躺靠在用柔软花茎堆成的床铺上,还算舒服。

天上的星河不像人境或灵境那样横跨整个夜空,而是如万花筒一般呈螺旋状发散开去。我默默看了一会儿,瞥向身边的人,他用手臂枕着脑袋。视线越过我投向对岸,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我收回目光,几分钟后他凑过来轻啄,很快一路舔吻下去。我摁住他的肩膀。笑道:“干嘛?”他抬起头来递给我一个微笑,挑挑眉没作声,低头想要继续,被我拦住,这才道:“……你介意在野外?”

“不,我不介意,”我轻轻摇头,“但你不在状态。”

他假装瞪我一眼,拉着我的手去摸他,我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还是不在状态。你有心事。”

他犹豫着停下来,脸颊蹭着我的小腹,片刻后爬上来,斜靠着用手指慢慢拢我的头发。美丽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我。

“我想让你开心。”沉默了一会儿,他说。

“我很开心,”我认真地看着他,“我和你在一起。”

他没有作声,仍定定地望我,好像想从我眼中读出些什么。

“不是一有机会就得做,特别是当你有心事的时候。”我用指尖轻轻摩擦他的颧骨,“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如果不愿意或者没想好,我也不会逼你。只是,教我怎么让你感觉好一”

他把脑袋埋在我颈间,我一遍遍抚着他的后脑勺、脖子和背部。直到他再度开口:“……你原谅他了吗?”

我瞬间听懂了他指的是克拉门苏。

“是的。”我想了想,“其实……如果对着别人,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告诉你,你不会以为我有什么人质情结——我想。我从来没有真的怨恨过他。是不是很奇怪?”

他露出脸来看着我。

“没错,那一次,我当时是生气,但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一次,我也没法顺利逃出来,不会混进东海,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我笑笑,“我还是觉得他对我们没有恶意,是不是感觉过于良好?”

他半垂下眼帘:“……我嫉妒他。”

我惊讶地抬起眉毛。

“也许从他刚钻出大神母潭的时候就开始了。他跟你关系不一般,又那么强大,优雅,自信……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把他当成潜在的情敌,而且是一个我无法战胜的对手。所以,有时我希望他是与我们对立的,那一次,我甚至在心底希望,他是存心对你不利,或者说,我希望你是这么认为的,这样我就能理直气壮地对付他,你也会全心全意地支持我……”他苦笑了一下,略带歉意地看着我,“但在内心深处,我知道我这种念头有多不堪。我想证明自己比他更好,却一再……更不用说,他教给我的魔法,实际对我们的帮助……”

他从未谈起过他对那人的想法,更别提承认嫉妒。说实话我听了颇为受用,不禁心头一热差点赌咒发誓“放心吧你不用嫉妒任何人我心里只有你”,但转念一想,他有点危机感是好事,我也不想让他对我太“放心”,于是稍稍斟酌着语句说:“你不必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至于他,我不想和他为敌;如果他在比锡伯面前说的是真话——不打算与我们为敌,也许以后我们还可以和他做朋友。也许他和雷萨的结盟并不牢固。”

“……你,”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你有没有对他动过心?”

“没有,真的没有。”

“但你喜欢他,至少他对你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

“你知道原因的,你也在场。”

“不算是,你们总在我睡着的时候说话。再说,我们相遇之前,你和他相依为命,经历过那么多事,你还为他舍身犯险……”他越说看上去情绪越低落,“你是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那么信任他的?”

“一半是被他逼的,”我笑道,“还有一半……他真的很能侃。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和他差不多一直在聊天,感觉上我对他已经很熟悉了。”

“……比对我还熟悉?”他酸溜溜地问。

“那时候是。”我有点哭笑不得,“那时候咱们还没说过几句话好么。”

他假装不满地撅起嘴巴:“现在呢?”

“现在还用问么!”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对我比对他熟悉的呢?”

这个问题倒把我难住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也许是在他恢复肉身走掉之后,我们有机会独处……还记得我们离开大神母潭之前,曾经聊了很久的天吗?应该是在那之后,我单方面觉得跟你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他看上去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轻轻叹了口气:“基本上,你我增进感情靠的是别的方式。你跟他性格不同,不像他那么爱说话,有时我摸不准你的心思,又怕踩进雷区,所以我也不问,但还是免不了要暗自担心。我不是要求你改变,我也觉得你冷淡寡言的样子很有魅力——当然是对别人!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些你对我敞开心扉的时候,哪怕跟我发发牢骚也好,可能在那些时候我才真正感觉自己对你是有用的,比如说说你的过去,你是否在为什么而烦心,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这种话可能会犯忌,连忙解释:“我并不想干涉你,也绝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不想说或者不能说,我完全理解。我只是……说说傻话,”我朝他笑笑,“倒像是在冲你发牢骚了。”

“不,不是傻话,”他紧拥住我,吻了吻说,“傻的是我。我以为有些事,你不知道会比较好,以为你会轻松些,结果反而让你这么烦恼,这是我的错,对不起。”

“其实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你对我说的已经比别人多多了,是我太贪心,或者太笨,”我微笑起来,“我要是聪明些,说不定早就心领神会了。”

他轻轻摇头,双手捧住我的脸,眼神诚恳而充满歉意:“我的过去简直是一团糟,如果可以,我希望其中一半以上的事都没发生过,我怕不经意地提起某件事,可能就会让你受伤。你不笨,你是太敏锐了,这让你更容易受伤,我喜欢你在意我,但我还是不想让你受伤。国务上的事,其实,很难,我受的压力确实很大,困惑也很多,有时难免怀疑自己,我跟你说得不多,是不想把烦心事带回家来,让你徒增牵挂,绝对不是怕你干涉。”顿了顿,他又说:“还有,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可靠……”

难道他以为自己平时表现得十分可靠?我就不吐槽他当我面干的那些幼稚事了,正色道:“如果你过去是十全十美的,说不定我根本没机会和你在一起。我承认,我希望你在我之前没有别的女人,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宁愿谈开,然后把这一页揭过去,而不是一遇到萨福之类的,就当成什么大事来生一场闷气。说真的,这是你的黑历史里,我最介意的部分了,我都能看得开,何况别的呢?我没那么脆弱。

你觉得国事难为,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历史上有觉得治国不难的君主吗?如果真的有,那人一定不会是个好君主。你还不到二十岁!你不会以为,我期待你现在就什么都能搞掂吧?那种刀枪不入的大神人儿,又有什么趣味?你需要学习,需要实践,遭遇很多失败并不断成长,我想要荣幸地在你身边最近处见证这一切。我想我是贪心的,我想了解你的全部。你不必告诉我所有事,只是,请再多说一些。”

“……我会的,我保证。”他郑重地说,然后再次吻我。

第189章 恐惧与梦想

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对岸的通明灯火和嘈杂乐声一如睡前。这里的夜,果然也和白昼一样特别漫长。

我们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倚靠在草垫上聊天。

他说在人境那会儿,有时也很想向我倾诉,只是一来有各种顾虑,二来时间也不凑巧,回来常常已是深更半夜,主观上,他也不想让外面的事打扰难得的二人世界。日子一长,开口变得越来越困难。

“要是你白天跟我一起,情况就会好些,但那时候咱俩还没正式成婚,再说我的权威还没稳固,不好让你过多参与。”

他说的是我被雷萨带走之前那段时间,当时我作为“书记员”协助他,但交流毕竟有限;我的参与也是私密的,只有凯林、弗雷德等少数几个人知道。后来离开人境,他把工作都托付给法米亚,又忙于冒险,就没想起来再跟我聊这些。他说幸好我提出来,不过还是对我憋了这么久才提表示不满。

然后他主动说起一个名字:“你记得弗雷德的父亲,忒提司公爵?”

我点头。伊丹国防大臣,在我印象里,是一位眼神温和且相当谨言慎行的重要人物。每次宴会上,宾客之间在交谈时,他要么不开口,要么开口就十分巧妙,总是维护维兰——在笼统地奉承王室的同时,从不忘提及德加尔夫人和储君的名号;每次见到我,也总是礼数周全。

“我选弗雷德当侍从,可不光是因为他聪明能干。”

他说,伊丹的大贵族庄园不多,权力较为集中;与工业基础雄厚的另外两国不同,近十几年经济增长的大头均由科技带动,而这一块基本由大公和德加尔家垄断。对于伊丹的贵族大臣来说,权力受限,便退而求财;难以从国内分一杯羹。一些人私下里便与诺森互通有无,悄悄入股“巢”之类的地方,忒提司也是其中一员。

“巢”被暴露后,一方面他们的重要财路暂时中断;一方面。局势变化,也让他们紧张不安。维兰亟需组建一套他能控制的班子,提拔弗雷德,对忒提司既是安抚也是控制——忒提司是伊丹除王室外最有实力的几个家族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忠诚对其他家族来说是个风向标;而维兰对忒提司家的厚待也让其他家族看到了一条明路。

“通过弗雷德,我可以侧面了解忒提司,当然,忒提司也在通过他儿子了解我。”维兰冷静地说,“忒提司可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但他对我有用。弗雷德到目前来看都还不错。聪明得恰到好处,我希望他是真的聪明。”

我渐渐领悟了他先前的顾虑。当时他的处境远非轻松,而我们才刚在一起,他就算感情上再想信任我,理智上也不敢向我透露太多机密。

他给了尼科和弗雷德一人一张名单去做背景调查。名单不一样但有重合,得出的结论是身家清白者寥寥无几。所以他只能从对自己是否有利的角度考量,决定用谁不用谁,拉拢谁舍弃谁,其中当然也少不了诸多手段。

“像你说过的那样,我精细地制定计划,把留下的人用一张大网粘起来。”他低声说,“但是,计划执行得越成功,我就越担心,担心我会做上瘾。我和我妈约定,将来不跟她争人境的大位。但我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不会毫无念想地交权。当然,现在情况特殊。

克拉门苏曾经说过,我是个成长中的野心家。胃口会越来越大,如果他说对了呢?……还记得我讲过的寓言吗?关于勇士和恶龙的。我自以为在做正确的事,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然后告诉自己这是‘必要之恶’。如果我对必要之恶习以为常,到最后,不论最初的良好愿望有没有实现,我会不会已经变得不可救药、不值得你爱?”

他凝视着我,目光半含求助半含期待,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我沉吟了一会儿说,他显得有点儿失望。

“我不想轻飘飘地安慰你说‘绝对不会’,但我相信,变坏不是必然的结局。无数人面临考验,有些人屈服,有些人征服。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最后。”

他眼中重又现出光彩,嘴角动了动,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我知道你会的。”

害怕意志动摇、良心泯灭,可能是他最大的心结;除此之外虽然也有很多烦恼,但都是外在的,比如制度上的问题,国防上的问题,国家发展规划上的问题,执政方针上的问题,文化冲突与包容上的问题……听他认真地谈论这些,我惭愧地发现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就是倾听。

……他以前不是学渣么?

我委婉地表示疑惑,他告诉我他十岁左右就被法米亚逼着背诵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军事学、心理学的经典著作,不过,其中奥妙是接手国务以后才慢慢品出来的。时代虽然在变,但一些规律和思想历久弥新,一些难解之问至今也没有理想的答案。

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脑袋里装了这么多书,数学和天文地理明明也很好,为什么成绩还这么渣?”

他利落地翻个白眼:“那么呆板的学院派考核体系哪儿能考出你老公我的本事——”

我差点岔气:“好好……”

“说真的,”他一边笑一边努力正色道,“我受的教育和学院派不是一个路数,可以归类为该死的实用主义。学院派有学院派的好处,知识体系比较均衡,基础也更扎实,像尼科那样的人就只有学院派才培养得出,不过那不是我的发展方向。”

“那你干嘛还要上学。”

“为了遇见你。”

“扯!”

“为了体验集体生活,了解社会……的一部分。”

我怀疑地看着他。就他在学院里那生人勿近的模样,也能“体验集体生活”?不过他已经一本正经地在畅想未来了:“以后咱们的孩子也得受两套教育,不过中学或者大学应该去公立学校,否则是了解不到真实社会的……贵族不能全塞在三境岛学院里,不然这帮家伙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对他来说,处理政务时最头疼的是利益分配问题。也就是贵族与平民、大贵族与小贵族、老派贵族与新贵族、本国贵族与诺森贵族之间的待遇差别。他固然可以威压强令,但上述的每一个标签后面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而这个群体的情绪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宣泄。

本国贵族与诺森贵族的矛盾是新问题,老派贵族与新贵族的矛盾也是近十几年才逐渐呈现出来的;但大贵族与小贵族、贵族与平民的矛盾由来已久。历史上,由此引发的大小事件不一而足。特别是当事涉平民时,常常形成的局面,有时还会演变成大规模的拘捕甚至杀戮。

“我做过一次,下令镇压。”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看着我,然后讲起了“郊狼”的事。我惊讶地听闻罗曼竟也曾是“郊狼”一员。

“这个组织内部分为激进派和温和派,罗曼.贝算是在律师鲁本斯带领的温和派。”他说鲁本斯原是维斯特米尔小贵族,改姓后长年居住在伊丹堡,是个颇有影响力的公益律师。主张通过和平对话为平民争取更多权益;同时很可能有间谍的双重身份,但维兰尚未得到此人向维国或其他势力提供情报的确凿证据。罗曼接受邀请进入德加尔城堡,除了他自称的那个原因外,很可能也与此人有关。

投机分子亚摩成为“头狼”后,煽动一些平民“起义”。忒提司一早得到消息上报给维兰,赶在举事之前端掉了这帮子“义士”。亚摩不会不知道,仅凭这点人“起义”根本是天方夜谭,维兰认为他的目的多半是让他们去送死,好教王室落人口实,为其更阴险的目的铺路。所幸此次军队镇压得早,悄无声息。更没造成什么伤亡。而鲁本斯不满于亚摩的行径,据说此后就与他分道扬镳。

“‘郊狼’那次,虽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是不是雷萨指使的还有待考证——但平民中间的怨气很重,一直是个问题……”他想了想,突然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一时不明白他具体是指什么。

“我是问。你心目中的理想社会是什么样子,”他含笑道,“不过你要是有个人理想,我也要听。”

我认真地思索起来——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太笼统,跟没说一样。如果三国一统。整个人境形成一股合力,似乎倒能实现相对的和平;但人的感觉是很难把握的,就算物质极大丰富,人们想要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说起来,眼下这座“恶之城”,丰收的果实都烂在田里,这种地方除非人作孽,应该是不会有饿殍的——这里的居民是否感觉幸福呢?

“我也很好奇,”维兰说,“这地方叫‘恶之城’,我的第一直觉是这里的人不会很幸福。但是,这是不是我们带有个人倾向的猜测呢?因为对人性抱有悲观的想象,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即便他们拥有很多,也永不满足。”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将看到的,可能只是我们想看到的?”

他点点头:“就像这些人在我们眼中呈现出不同的形象。不过,也可能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这地方可能根本就与哲学上的宏大主题无关,只是一群魔傀儡的狂欢而已。”

默示录中关于“恶之城”的箴言只有一句——“占有即损失”。具体指的是什么,恐怕只有进入城里才能体会了。(去 读 读 .

第190章 魔光

这一夜漫长但并不寒冷。差不多比人境一个昼夜还要长的时间过去,星漩在不知不觉中黯淡,融化在越来越蓝的底色中身后的地平线上透出了朦胧的紫红色曙光,姑且算是这里的东方吧。

城市的喧嚣,直到这时终于渐渐沉寂下去。

我们仍未行动,计划是观察一整天。这种“谨慎”难说是否明智,因为在黎明正式到来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我正在打盹,突然感觉皮肤刺痛,而且周围亮得发白,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维兰一把摁住,我想探头看个究竟,被他喝止“别动!”同时发现,身上感到疼痛的那小片皮肤,竟嗤嗤地气化了!

我吓得忘了疼,呆呆地看着伤口渐渐扩大,终于停止冒泡,变得边界分明突然意识到,无论外面是什么,维兰正用肉身挡着。我一时不知所措,用变了调的声音问他怎么样,他挣扎着说“没事”,但声音虚弱,显然正在承受某种痛苦我又问他能不能用点魔法,他说不行,这时强光骤然消失,我顿觉眼前一片漆黑,揉了好久眼睛,视野渐渐变成朦朦胧胧的淡紫色。维兰吁出一口气,轻轻拨着我的身体查看伤口在他给我疗伤的当儿,我瞥见他裸露的背上血淋淋的,吓了一大跳。

“我没事,真的没事,”他柔声安慰道,按住我慌乱挥舞的手脚,挤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刚才那光里有魔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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