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儿把手指从酒杯中收回的时候,这才着实吓了一跳,从她手指伸进去到拿出来不过短短片刻,那杯子里的黄酒竟然已经从棕红色变成了墨汁一般!
“这……这是魔术还是什么?”秦秀儿强忍住内心的惊讶,尽量保持住平静的语气问道nad2(
“这不是什么魔术,这就是我所说的证据。”方楚伸手将秦秀儿浸过手指的酒杯拿了过来,把杯子里的不明液体泼到了旁边的地上:“这些毒素在黄酒里泡过,就已经失去效力了,你不用太担心。”
“毒素?你说有人向我们下过毒了?”秦秀儿的小脸顿时有些发白。
“这地方除了那位陈所长就没有其他人认识我们,又怎么会有人向我们下毒,你别太多心了。”方楚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其实这就是让古瘸子致死的毒素!”
“那就是有人向古瘸子下毒了?这么说他是中毒死的?”秦秀儿追问道。
方楚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古瘸子的确是死于中毒没错,但并没有人向他下毒。”
“你先等等,我越听越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古瘸子死于中毒,但这毒却不是别人下的,那他就应该是自杀才对,怎么你会认为是他杀?为什么这种毒又跑到了我们身上?还有,刚才你让我把手指泡在酒里又是怎么回事?”秦秀儿很努力想弄明白方楚的意思,但发现方楚越是解释反倒是越让自己感到困惑不解。
“你记得先前我曾经说过,古瘸子身上有尸毒的沉积吗?”方楚没有立刻回答秦秀儿的这一连串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秦秀儿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你就是从这一点联想到他的真正身份的。”
“做摸金卸岭这行的人长年累月在尸毒浓密的地方进出,难免就会被无形的毒素慢慢侵入体内,所以这行中的高手往往都练过独特的避毒功法或者身上佩戴某些可以避毒的宝贝,用以克制自己体内沉积的尸毒发作。古瘸子身上没有带什么奇怪的饰物,那就应该是练过某种避毒的功法,所以才会在他耳根下面形成我所看到的白斑nad3(”方楚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我认为有人暗中使出手段破了他的护体功,让他体内的尸毒在短时间内突然发作,由此导致了猝死!”
秦秀儿觉得方楚的话确实有些耸人听闻,但自己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什么切实的依据,因为方楚所说的都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东西。秦秀儿过了良久才接道:“你的意思是古瘸子是被自己身体里的毒素给毒死的?难道就没可能是其他的某种疾病发作导致突然死亡?”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古瘸子是自然死亡,他身体里的毒素不会这么快就从体表散发出来。只有被人破了功之后,这种毒素才会祸及旁人。刚才我们在派所里的时候,我隐隐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发现是尸毒染身之后我才想到了古瘸子的真正死因。”方楚指了指桌上的黄酒道:“好在我们的状况并不严重,所以我刚才借着黄酒就可以直接拔毒,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刚才这么一比划,好像还念了什么咒语,这就……能把毒素排出体外了?这又是怎么回事?”秦秀儿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个我一时半会还真没法给你解释清楚了。”方楚很是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姑且就把这当作是一种后天锻炼出来的特异功能好了。”
“后天锻炼出来的……特异功能?”秦秀儿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却发现自己仍然不明白方楚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这些事情以后有时间慢慢再说好了,总之先把眼下的事情理清了才是正题。”方楚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蟹黄包到秦秀儿碗里:“边吃边说,菜都要凉了。”
秦秀儿虽然对于古瘸子的死因还有些疑惑,但方楚今天对于这桩离奇案件的种种判断都十分准确,而且露了这手黄酒拔毒的本事之后,秦秀儿更是对方楚言听计从了。
方楚一边吃一边向秦秀儿说明了自己的看法:第一,古瘸子的死并非是突发疾病或者其他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第二,那个在集市上曾经预测过古瘸子死期的算命先生,只怕大有问题,说不定便和古瘸子的离奇死亡有直接关系。
秦秀儿听了之后却摇头道:“古瘸子怎么死的我觉得先不急,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倒是你说的这个尸毒,刚才既然我们都被染上了身,那派出所的人不也都被传染了吗?你总得想个办法救大家才是!”
方楚板着脸道:“那个陈所长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他一心就只想着薄自己的前程官路,做事畏首畏尾,对得起他穿的那身制服吗?等他照着程序一步一步走下来,真凶只怕早就跑了。”
秦秀儿急道:“可你现在不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古瘸子的死是谋杀吗?”
方楚摇头道:“我是老百姓,他们警察才是执法者,寻找证据侦破案情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如果破案需要老百姓自己举证,那还要他们干什么?既然连警察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那我也没必要去出这种风头。”
“就算他们工作上有懈怠,但也罪不至死啊!”秦秀儿秀眉紧蹙,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很严肃地说道:“你如果因此而不救他们,那跟下手杀人的真凶有什么区别?”
方楚见秦秀儿真急了,这才展颜一笑道:“好了,其实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种尸毒发作虽然害死了古瘸子,但一多半都还是沉淀在他体内了,从体表散发出来的剂量并不足以致命,顶多让身体差的人头疼脑热难受几天而已。如果真的沾身就死,那杀古瘸子的人也不会采用这么隐秘的手段了,否则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周围围观,死的人一多,事情岂不就闹大了?”
秦秀儿嗔道:“那你刚才弄得那么玄乎,又是黄酒拔毒又是念什么咒语,原来是故意逗我玩啊!”
方楚正色道:“我刚才替你拔毒可不是为了好玩,这一是担心你体质弱了身体扛不住,把毒排除干净也放心一二是向你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否则我说古瘸子是死于他杀,死因是中毒身亡,你肯信我空口说白话吗?有了这个证据,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秦秀儿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当下忿忿地哼了一声道:“总之是你不对!”
方楚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回话,埋头大吃起来。
秦秀儿却是没法像他这样平静,吃了几口之后慢慢放下筷子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楚连头都没抬一下:“不怎么办,今天休整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那你干嘛一门心思把古瘸子的死因给挖出来?难道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秦秀儿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方楚慢慢抬起头道:“我管?我怎么管?我一不是政府官员二不是警察,我有什么资格去插手?再说就算我把这些事告诉陈所长,他就真的能信?就算他真的信了,也未必有胆子去找林家讨人。”
“这……”秦秀儿虽然觉得方楚的话有些过于偏激,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他。
“我告诉你古瘸子的死因,是想让你看到这其中的危险。不管向古瘸子下手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的手段肯定在我之上……不,应该说是比我厉害多了!神不知鬼不觉就破掉别人的护体功法,至少这一点我就根本做不到。”方楚一脸认真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而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案!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超乎了我的预计,我们继续插手说不定真的会遇到危险……我多少还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可你怎么办?这件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所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方楚的告诫似乎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秦秀儿只是迟疑了片刻便道:“你觉得有危险,是知道如果继续追查下去肯定能找到那个凶手对不对?抓捕犯人又不需要我们出手,我们只要把谁是真凶告诉警察不就好了?”
“你还是不明白。”方楚摇了摇头道:“做这件事的人手段很高明,足可以杀人于无形。如果这次不是恰好我在场遇到了,那古瘸子的死因势必就会当作突发疾病处理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是一般的社会规则甚至法律都根本约束不了的,就算真的找到凶手,也不见得能把他绳之以法。何况我刚才展示给你看的证据,在法律上未必有足以给人定罪的效力。”
“你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秦秀儿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你学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难道就是为了能在我面前卖弄一下吗?你要是怕了那就先走吧,我倒要留在镇上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楚苦笑道:“大小姐,你不和我一起走,那回头我怎么向你爸交差?我跟在你身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秀儿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黑着脸嘟囔道:“你又不是我爸的属下,用不着向他交什么差……你要走就走,我的安全也不用你来保护,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保护好自己。”
方楚见状只能苦笑道:“你别这么犟行不行?算了,你想留下那我就陪你留下好了。”
“那我们就得尽快先把这个真凶找出来!”秦秀儿见自己终于占得上风,不由得兴奋地攥了下拳头道。
方楚却是闷声不语地把蒸笼里最后一个蟹黄汤包夹到自己碗里,并没有要对秦秀儿给予回应的意思。
“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秦秀儿又急了。
“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服从领导安排。”方楚一脸诚恳地应道,只是语气却是带着明显的敷衍味道。
“那好……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秦秀儿眨了眨眼睛问道,一点都没有当领导的自觉。这件事进行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是方楚找到的,秦秀儿暂时也没想到该如何做才能将调查继续进行下去。
“唔……你可以先找镇上认识古瘸子的人问问,比如说他的左邻右舍什么的,看看他过去在镇上有什么仇家没。”方楚一边用筷子扒拉盘子里的鲢鱼头,一边随口搪塞道。
“喂,你认真点行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秦秀儿秀眉紧蹙道:“你说的这些,派出所的人肯定都已经查过了,我们再去查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既然派出所已经查了,那我们就用不着再多事了,我看还是早点离开这地方好了。”方楚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说道:“这家的味道还真不错……你吃饱没?吃饱了就结账走人吧。”
秦秀儿却是浑然没把方楚的话听进耳朵里去,歪着脑壳想了一阵之后,猛然起身道:“我想到了!”
方楚被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该从什么地方查起了!”秦秀儿一脸得意地笑道:“别以为就你脑袋瓜聪明,本小姐脑子也不笨!”
方楚嘿嘿干笑着,心里却是暗叹不妙。
第六章 秦秀儿的手段
?“之前你也说过,这个案子里最大的疑点并不是古瘸子为什么会被人害死,而是那个算命先生为什么会那么巧说出古瘸子只剩下五分钟的生命……”秦秀儿一脸得意地望着方楚道:“……正好我们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工夫,就可以找到这个算命先生的下落了。”
方楚苦笑道:“岂止是不用费工夫,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既然那个算命先生被那位林少爷带回家了,那我们去林家就能找到这个算命先生,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弄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秦秀儿信心满满地总结出了自己的打算,很是得意地对方楚说道:“结账,走人!”
两人结账时顺口一问林家的所在,那老板便很是热情地向他们说明了位置。先前在派出所里听陈放天说过了林家的种种状况,两人心里其实还不是特别相信,但片刻之后,他们便明白陈放天的话丝毫都没有夸大其辞。
饭馆老板絮絮叨叨啰嗦了半天,事实上这地方只消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出了镇子往北就到,只要眼没瞎,就绝对不会找错了地方。
两人依言往北出了林家镇之后,发现镇外有一条五米多宽的小河伴镇而过,河水不算太深,不过水流之势却颇急。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段,便有一座可通车的小石桥横跨在河面之上。那桥头立着一块半米高的小石碑,上面刻着“林墨凡先生捐建”的字样。
过了河上的石桥,便能看到不远处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坳,这山坳之中座落着一处青瓦白墙的大宅,那白墙由大门两边往左右远远延伸开去,只怕足有百米之长了。这一片地势平坦,就这么看过去也看不到那围墙之后的宅院究竟有多大的面积。宅院周围都是绿树成荫,只有大门这一方毫无遮挡地面朝着林家镇。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一片大宅院,倒还不至于让两人觉得有什么好吃惊的,江浙之地本就富庶,某些有钱人家在乡间买地建庄园也是有的。而林家这片宅院却是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这镇外小河以北,就只有这一处宅院所在,视野之内再没有其他可供人居住的房屋存在,目力所及之处只怕有好几百亩空地,看样子应该都是林家名下的地皮了nad1(
秦秀儿当然也看出了这片地方的怪异之处:“你说住这么宽的地方连个左邻右舍都没有,院子里的人会不会觉得寂寞?”
“能有本事赚大钱的人一般都不会害怕寂寞这种东西。”方楚说完之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声:“这地方……地势还真是好啊!”
秦秀儿看看方楚又看看远处的大宅,不由得问道:“那你除了会相面算命,还懂看风水了?”
“其实卜卦,相面和风水我都没有深入学习过,只是略懂一二。”方楚此时也没什么吹牛的心情,事实上他对于秦秀儿坚持要来林家这边一探究竟本来就有些不安的感觉,心里一直盘算怎么能想个办法出来打消了秦秀儿的念头才好。
“呃?那你倒是说说这里的风水有什么讲究?”秦秀儿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先前方楚的相面之说虽然看似有些荒诞不经,但秦秀儿却是已经察觉到他可并不是信口胡说,即便当时听着会觉得有些荒唐,但事后却发现方楚所说往往都是切中了要害,不管方楚是真懂行还是假把式,秦秀儿其实都很有兴趣听一听他的见解。
方楚见秦秀儿主动问起,便细细解说道:“建筑风水讲究的是天地人合一,注重自然环境和人造环境的相互关系……”
“等等,你先别说那么玄乎的东西,先说说风水这两个字该怎么解释。”秦秀儿有意想要考验一下方楚的本事,故意打断他问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刁钻的问题。
方楚一笑道:“风水学的灵魂在于一个‘气’字,古语说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就是最初风水一说的来由。当然了,关于风水的起源也不止这一种说法……”
“好好好,我算你过关,那你继续说这里的风水好了。”秦秀儿见方楚有要引经据典发表长篇大论的趋势,而且内容又是自己完全没法理解的,就赶紧又一次打断了他,把方向扳回到先前的话题上nad2(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一次把话说痛快了?”方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才接着说明道:“以林家这处宅院所在的环境来说,有山有水这一点就很好,而且这宅院三面环山,正门外有活水经过,古语说‘山环水抱必有气’,就是说的这种地形了。”
秦秀儿等了一阵没听方楚继续讲解,不由得愕然道:“这就完了?”
方楚点头应道:“嗯,就这么多。怎么,看起来你好像还不太满意?”
“我看你一副专家姿态,还以为你要说个一二三出来,结果没几句就完事了。”秦秀儿笑道:“看来这风水学还真是你的弱项了!”
方楚并没有因为秦秀儿略带轻视的评价而感到生气,只是摇摇头道:“风水学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可是一门很严肃的自然科学,而且流派众多,想要专精其中一门都很不容易。再说看风水除了要有扎实的理论知识之外,在实际操作的时候还必须要用到一些工具,比如说特制的风水罗盘,结合所见的情况经过严密的计算之后才会有结果出来。就算最厉害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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