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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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手下那么多人,我唯独不能留你在身边。”

……

坐在院中许久也毫无睡意,但架不住紫鸳劝说,回房继续辗转。直到天色将明,方才恍恍惚惚有些困意。

合上眼正欲朦胧睡去,忽然听见紫鸳在门外大声惊呼:“谁!你……你是谁!”

忙忙披衣起身,一瞥眼间却未曾看见院中有何异状,直到顺着紫鸳惊慌的目光,才发现穿堂房顶的瓦片正中,端端正正有一团大大的黑影。

一边拉住紫鸳的手以示抚慰,一边凝神望去,原来这团黑影,竟是一个坐着的人,一身黑衣,就连脸颊都蒙着黑布,惟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也是两点漆黑。

未等我开口询问,那人双臂一振,已经从屋顶跃下。

黑色的披风展开如同大翅,着地也是寂然无声,仿佛真的是御风飞下一般。

落下的时候,那人已经是单膝跪地。

只见那人左腿前屈,右膝跪地,左手扶着左膝,右拳拄地放在右膝头前,正是女真人所行的大礼。

我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道:“既是王爷派你来的,就请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见到那人向我行礼,紫鸳的紧张便消去了几分,等听我这样说,更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人极其郑重而规矩地颔首,说了个“是”,却是一开口,便将本已放松下来的我和紫鸳,都惊呆在了那里。

第五节 第十六个暗卫

?这个浑身皆是黑色的黑衣人,这个从房顶上如同飞鸟般一纵落下的黑衣人,这个像女真男子般向我行礼的黑衣人,是个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

她已然站起身来,双目漆黑两点,炯炯地凝视着我。

我讶然道:“你……你叫什么名字?王爷他……为何会派你来这里?”

“王爷派我来,我便来了。王爷说让我请姑娘为我取一个名字,从此以后,我便是姑娘的奴仆,终身侍奉姑娘左右。”

这女子的声音其实颇为清脆,只是说起话来,语气十分生硬,不过她的年纪不大,倒是可以一听而知。

我眉头微蹙,此去宋都临安,我另有重要的事情,有王爷的人跟在身边,实在颇为不便。我寻思着该怎样婉拒她,让她回去,眼光偶然与她相接,却见她仍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我略感不自在地对她微微一笑,她却仍是瞪着双眼,几乎眨也不眨一下。

我勉力扯了扯嘴角:“你姓什么?”

“忘了。”她回答得十分利落。

我不由得一怔,想起自己借用“翟”姓逃避追杀的日子,心中生出一些同情,跟着放和缓了语气:“那你跟着王爷,总有个称呼吧?”

“十六。”

“十六?”我一时不知是哪两个字,只是单纯重复。

“我是王爷亲自挑选培训的第十六个暗卫。”

“……”

默然片刻,发现十六的目光依旧盯在我脸上,稍不转瞬,极其笃定,而我不自在的感觉也渐渐消去,坦然回视她的目光,虽在晚上,亦可见清澈明净,既无躲闪,亦无掩饰。

我点了点头:“好,那你便跟着我吧。”

十六即便是颔首,也是有些生硬硬的,丝毫不似个女孩子。

我又道:“至于名字……‘十六’叫起来,可的确是有些太过随便了。你若愿意,待我好生想一想,给你取个新名字。”

一时到了卧房,紫鸳低声对我道:“姑娘,你真要带上她吗?带她在身边,或许会不方便呢。十六可摆明了是王爷安排在姑娘身边的耳目。”

“就算我们不带上她,难道到了宋都为王爷办事,便不须碰到王爷的耳目吗?何况如今边境不靖,一路也颇有艰险,有十六在,也可有个照应。”

紫鸳怔了半晌:“姑娘好似很喜欢这十六。”

我微微一笑:“一面之缘,谈不上喜欢,只是直觉她是个心思浑朴之人。”

天色已明,一行人便开始上路。

同行的除了紫鸳、十六,还有别院里一直照应我的几个家人。

有一个小丫鬟名叫语燕,是原本就在别院里的丫鬟,父亲虽是王爷从北边带来的女真人,母亲却是汴梁城人,汴梁城成为金国的属地已有二十余年,所以雨燕生下来便住在这金国的南边境汴梁城里,说汉话。

她自小没有名字,家里人只管她叫“四妞”,我到别院之后,给她取名叫做语燕。

语燕活泼可爱,心思单纯,往往便是这院子里最暖人心的亮色。

还有教书的吴老先生,照管几个人饮食的徐阿姆,和两个粗使的小厮,祝哥和孟哥。

自从我到了这别院之后,便是他们一直伴在这里。我的来历不曾对他们说过,他们是王爷从何处寻来,我亦不知道,不过这一年多的共处,也让我们之间有了亲人般的感情。

王爷本是要令派人护送我前去,沿途共有四处接应,而到了临安更有我最终用来落脚、并作为进宫身份的地方,所以他们本不必与我同行,但王爷见我不舍与他们分别,便让他们随我同去。

我拉开车帏一角,看着汴京城的城墙越行越远,的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而铁塔卦耸立,只是逐渐变得模糊纤细。

第六节 墨鸰

?十六的确是个过于耿直木讷之人,她简单的性格与她高超的身手,恰恰是两个对比明显的极端。

她对我的恭谨谦卑绝无可疑,那种顺从,正是女真军人的特质,显而易见是在王爷手下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我若有话问她,她绝对是有问必答,然而只要不是专门问她,不管别人之间怎么交谈,她都似全然没有听见一样。

而她即便是回答我说的话,也是简单到了极致,能用一个字回答的事情,便绝不说第二个字。

所以我虽然想多了解一些这个女孩——是的,只用听声音,以及看着她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与眼睛周围的一小片肌肤,我便可以笃定十六年纪尚稚,可是她不擅长与人接触的样子却是显而易见,我知道或许有些事情,还不到问她的时候。

我想到十六从王府别院的屋顶纵身飘下的样子,我将她叫道身边,道:“听王爷说,北方有一种鸟叫做‘鸰鸟’,飞行极为迅捷,连苍鹰都追赶不上。你身手迅敏,又喜穿黑衣,就叫你墨鸰如何?”

十六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自此大家都以“墨鸰”称呼她。

过了金国国境,便是大宋的境地了。

这里是中原之地,史书上所述,中原之地历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处,历朝多在中州建立都城,自古繁华。

然而自从靖康之年,宋室南渡,这历朝历代的中心腹地之处,如今却成了两国的边界。

经历过战火之后,昔日的繁华风流已经非复当年模样。

紫鸳与我同乘一车,她见我撩起窗帷一角久久出神,道:“四处萧条,姑娘在看什么?”

眼前景象,诚如紫鸳所说,一片萧条。

大片的土地都因无人耕种而长满了杂草,放眼望去,满眼荒芜。途中路过运河,河边成排的柳树半数不见了踪影,剩下的稀稀落落,恹恹地垂着,只因没了人烟,便少了荫润之气,只让人觉得颓丧。

我不由得轻声吟道:“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流水。西自黄河东至淮,绿阴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

“西自黄河东至淮?姑娘说的就是这运河吗?”紫鸳问道,见我点头,续道:“诗里的景色,不知何日方得重现了。其实诗里面说的隋炀帝下令种柳,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几百年前的情境,今日不见亦不奇怪。我记得两三年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尚没有这般萧索……”

我忙侧首对紫鸳摇手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两年前翟家继谢家被抄,我带着翟家的女儿紫鸳一路逃跑,慌乱中流落到了金国。这段经历在金国固然不能对人提起,回到大宋,亦需隐秘。

紫鸳微微一惊,忙停口不语,片刻方才低声道:“奴婢一时失语……”然而眉梢眼角,犹带着忆起往事的怅恨与哀伤。

我拍拍紫鸳的手,知道她想起了旧事,心情特异,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前行的路才刚开始。这些话若是被人听见,我们的事情便不免暴露,那么一切筹划都将付诸流水,而复仇更是无从谈起了。”

紫鸳的手紧紧攥着,脸上的异样却很快平息,她隔着车窗,伸指轻点了点骑着马跟在我的马车旁边的墨鸰,轻声道:“姑娘在担心她?”

我轻轻摇头:“逢此时局,你我又是从金国而来,只怕这一路处处危机。”

紫鸳忍不住笑:“姑娘你是太多虑了,这青天白日的……”

话音未落,忽然从窗帷一角看见窗外一个黑影闪过,继而便是赶车的小厮惊呼不已。

第七节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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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拉开窗帷,却看见墨鸰稳稳伏在另一辆马车顶上,警惕地向远处俯瞰。【书阅屋】

原来就在刚才一瞬,墨鸰已经从马背上跃到了马车顶上。

我亦忍不住唤道:“墨鸰!”

墨鸰闻声对我略点一点头,继而仍是看着远处。

我见墨鸰没有要让马车停下来的意思,但见她伏在马车顶甚是危险,便招呼赶车的小厮将车子走慢一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墨鸰忽然轻轻一纵,落下地来,几乎没有停顿,便伸手在马背上一按,翻身便已经骑在了马上。

不等我开口问,墨鸰已经将马靠近我的车窗:“有人跟着姑娘,看样子今晚便会动手。”

“如何应对?”看见墨鸰处变不惊的样子,我心中倒并不惧怕,却是紫鸳听到有人跟踪,吓得轻声惊呼。【书阅屋】

“姑娘不必担心,我自能对付。”说罢顿了一顿,又道:“紫鸳姑娘不用害怕。【书阅屋】”

放下窗帷,我忍不住轻轻一笑,学着墨鸰的语气道:“紫鸳姑娘不用害怕。”

紫鸳扭过了头嗔道:“奴婢是在为姑娘担心,你却反而笑我。”

我当然知道,墨鸰说有人跟踪之后,紫鸳第一个反应便是紧紧拉住我,她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下意识地想要护着我。

我笑道:“我不是在笑你,是在笑墨鸰呢,想安慰你一句,也要酝酿半天。”

看看天色渐晚,一行人虽然都知道被人跟踪,但一来墨鸰的身手都已经有所目睹,有她保证能够对付,心中都放心了不少,二来个人长途跋涉一天,也都感到疲惫,所以均自放松了警惕。

唯有墨鸰还是精神十足,时刻警惕,从马背纵身上了马车顶,又轻轻攀到了树枝之上,静立片刻默然不语,忽然轻轻纵身下来,硬生生地丢下一句“姑娘休息,我去对付他们”,黑衣的身影便已经纵在了几丈之外。

众人停车歇脚,徐阿姆在两个小厮的帮助下搭灶做饭。

我尚来不及交代墨鸰一声“小心”,她便已经远远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忽然听见几声咳嗽。

“先生没事吗?”我循声走到树下。

倚树而坐的吴老先生忙要起身,我要伸手阻拦,却听他说道:“坐了一路马车也累了,疏散疏散也好。”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扶他站起:“我陪先生走走罢。”

走出十余丈远,我方才低声问道:“您的身体当真不要紧吗?”

“不要紧,不必为我担心。”吴先生亦压低了声音:“我反而比较在意王爷的意图。”

“王爷的意图?”我不解道:“王爷胸怀大志,如今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步步为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图?”

“我担心王爷送进宋都的人,非只你一个人。”吴先生缓缓说道。

“什么……”我脑中飞速思索:“嗯,你是说王爷在宋都另外安插有细作,这也不足为奇,大宋、金国南北对峙,西边尚有西夏、大理,四国历来互有细作在对方京城,搜集情报,观察民生,这虽是各国的秘密,却不是无人知晓的事情……”

“我说的是,王爷送进宋宫中的人,非只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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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远走高飞

?我惊讶片刻,缓缓说道:“我自然知道,王爷对我也并非全然放心。不过,王爷虽然神通广大,想要将伪造身份的女子送到宋宫,只怕也不容易吧。”

而我更担心的是,王爷是否已经知道,我并非是一颗全心全意的棋子。

“我用尽千方百计,始终不能查明王爷另外送进宫的人是谁。”吴老先生却远比我要显得紧张:“姑娘,王爷的策划这般缜密,于你却未必有何好处。姑娘遇到困难的时候,或许这人会暗中援手,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姑娘在宫中的行事,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盯着!”

见吴老先生双手微颤,大异于平素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忍不住温声道:“吴先生,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王爷行事果决坚毅,姑娘素知,他手下的暗卫们又是何等的了得,姑娘也总有耳闻目睹……”

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墨鸰离去的方向。诚然,王爷手下的暗卫中大有本事的,又岂止是墨鸰一个!

吴先生似是明白我的所想,点了点头,更加郑重了语气:“姑娘,报仇的事情,终究不是你一个女孩儿可以实现的,可你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我却又怎么向翟老爷交代,又怎么向谢老爷交代呢!趁现在终于脱离了王府,你还是找个机会……远走高飞吧!”

“我……远走高飞……”我无意义地重复,一时不理解他的用意。

“是啊,我到时会跟紫鸳商量好,我们两个尽力拖住那些人,姑娘聪明智慧,一定可以设法逃走……”

我缓慢而又坚决地摇头:“吴先生,这话你从此之后,别再说了。谢家与翟家的血仇,还有先生你受到的牵累,我又怎能不去找那昏君佞臣算个清楚!就算我也免不了送命,也终须有个说法。

“更何况皇上如今虚情假意地示好,免了爹爹的罪又召谢家女儿进宫,沽恩市惠,假惺惺地卖好,却不由得我违抗不遵。两个妹子皆小,我再有一个抗旨不遵,谢家更从此永无活路了。”

语声虽轻,一句句却是锋利,而心底的仇恨,更是止不住地翻腾。

“可是姑娘……你下面还有两个妹妹,还有你那个姐姐……你们四个,是谢相公全部的血脉啊!唯有姑娘你们四人好生活着,才是对将军最大的慰藉啊!”

我微微一笑:“待我进宫,姐妹们的事情,就有劳先生你了。”

对于今时今日的我,进宫,已经是无法更改的宿命。

而更重要的,是父亲交代于我的责任——我谢家倾尽全力,要辅助的那个人。

话未说完,忽然听见亭马车的方向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吴先生与我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墨鸰离去的时候没有骑马,怕蹄声惊动了对方。

来人并非墨鸰!

马蹄的声音非只一匹,且蹄声急促,看来是来者不善。

可是墨鸰,还没有回来。

是墨鸰阻拦这些人失手了吗?那墨鸰又是否受伤?

我生怕众人有失,匆匆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然而还未返回多远,迎面几匹快马已经入风驰电掣般奔来。

四匹马停在了我们的马车前,而另一匹,则径直跑到了我面前。

而与快马同时而来的,还有一道闪亮的银光。

我尚未反应过来,便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用力拉住,继而整个人都往后退着。

我立时想到,是吴先生在保护我。

电石火光的一瞬间,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一把将拦住我的吴先生推来。

于此同时,那银光也已经径直刺到了我的颈边。

第九节 王妃乌林答氏 1

?我直觉那剑刺来的位置并不会致命,故而没有躲避,而是事实上,这一剑来得如此之快,我根本无法躲避,也来不及躲避。

颈上嗖地一凉,我心中也是一惊,耳边是吴先生惊痛的呼声,苏芳!

已经是闭目待死的情形,一刹那间,想到吴先生、紫鸳他们定然也难保性命,心中伤痛难禁。

而自己这般不明不白地就死,也实在不能甘心。

然而片刻之后,却并无痛楚之感,待我缓缓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

颈边仍是一片凉,侧目看去,却是剑面对着我。

心中满是死里逃生的惊诧与欢喜,我虽不能与之对抗,但至少也要问个清楚,最好能够救得吴先生与紫鸳他们的性命。

抬起眼帘,我这才看清楚持剑的人,竟是个女子。

方才她一声不响地纵马奔来,又一声不响地出剑,我竟没有余裕去留意她本人。

这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甚是美丽,虽然和我们一样穿着宋人们的装束,但她双目深邃,肤色奇白,身材高挑,却不像宋朝的汉人女子的容貌。

而这般可惊可畏的骑术,这般奔驰如风的快马,看起来更不似汉家女子。

四目相对,我们都在审视彼此。

“你就是谢苏芳?”她的汉话说的很好。

我的目光落到了她腰间所悬的丝绦之上,心中蓦地一动,冲口而道:“啊,你是王妃,乌林答氏。”

乌林答氏留意到了我的目光,眼中掠过一丝讶然,随即她微微发力,将剑面在我颈上贴得更紧:“这只是汉人所用的寻常的玉佩,你何以知道我的身份。”

“是丝绦。玉佩上的丝绦,却不是汉人的结法。”看来王妃一时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我想或许可以拖延些时候等墨鸰回来,所以便慢慢说道:“换了汉人的衣服,换了玉佩,却又特意将玉佩上的丝绦换成了自己的,看见王妃对这条丝绦喜爱至深,而这种结,我在金国也未见别人用过,唯王爷随身的佩剑上,有一个同样的丝绦。”

“哦?”乌林答氏缓缓挪开了已经被我的肌肤熨帖温热的剑,却倏地一转手,又将剑尖对准了我的咽喉:“果真有几分聪明,难怪王爷看中了你。”

她这瞬息间放开我再用剑抵住我,让我的情绪也忽松忽紧,吴先生已经跪倒在地,大声道:“王妃,求您放了苏芳吧,这是王爷选中的人,还肩负着王爷的重任……您要杀我,就请动手好了。”

“不,王妃!”我急忙阻拦:“你为何要杀吴先生?他也是奉了王爷之命前往临安的。”

想起王妃一见面便将剑指向了吴先生,却又想不到她贵为王妃却会亲自向一个教书先生动手,我的背上忽然一凉,莫非,我与吴先生谋划的事情……

不,若是那件事情被发现了,前来找我们的,一定是王爷的高手暗卫,甚是会是王爷本人。但若真的是那件事,王爷却又不会立刻杀了我们,他首先要做的,是找到我们的幕后,然后一网打尽。

脑中飞快地思索,我仍猜不到王妃来此的用意,只得又说道:“请王妃明鉴。”

“姑娘……姑娘……”

紫鸳的呼声由远及近,伴着马蹄声响。

我连忙侧首去看,却是紫鸳不知何时从王妃的随从的监控下跑脱,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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