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可行,眉眼弯弯笑意隐隐,少女旋起一阵凉凉寂寞的风,挽着无数惊呆的目光奔了出去。
太子府揽月阁
少女急惊风的冲了进来,她敲开大门,房守正想说去通报,待转过身去请她时,房守只看见眼前风起影动,呼的作响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声,盈立门外笑意微微的少女便如一缕散于空气的轻烟,掠进门消失在眼前。
房守惊呆在原地,张大嘴巴揉眼睛揉半天,仍怀疑自己得了老花要告假找大夫看诊!
高默璇正在院中躺椅慵懒半躺着,半闭的眼睛长睫如扇,轻轻掩去眼底烦扰,脸上表情看起来平静恬淡,洋溢着暖暖笑意。
蔚凌然冲进来看到这幅静好的画面,心下怔了怔,无声叹了口气,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侍女在她示意下,搬了张凳子过来,她静静坐在高默璇旁边,默默端详起躺椅中的女子。
胎儿已平安度过了怀孕早期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再过六个月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便会降临这五彩迷离的尘世。
如果——他甫一降生,就失了人生里对他有举足轻重影响的父亲,这个孩子……!
蔚凌然眸光沉了沉,就看高默璇的态度决定吧。
她只是目光随意往女子身上转了转,然后仰头望向树丫高处一个半圆的鸟窝,轻轻道,“太子妃,我今天来其实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吧!”高默璇懒懒笑了笑,随意睁开半眯的眼睛看她。
“你爱你的家族你的家人吗?爱到可以为了他们牺牲一切包括幸福吗?你后悔当初的决定选择吗?”
高默璇慢慢坐起,眼神黯沉光华蒙尘,怔了怔,心中搴气浸漫,冷了心冷了全身,难道蔚姑娘打探过她的过往,知道些什么?
目光冷而尖掠过蔚凌然看来清浅淡漠的面容,然后一瞥而转,视线却是落在低处,树根被疏阔日光投射出斑驳迷蒙的阴影,如烟往事在心里翻腾搅动,那些艰难抉择放弃,映在眼底,有痛苦有挣扎有悲愤有微微闪烁的希翼光芒,一切种种最终化作一声无奈长叹,她冷然看向人面玉容嘴角含笑少女,蓦地冷笑一声,漠然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第152章 觑觎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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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闻言楞住,目光自鸟窝唧唧学叫的雏鸟收回,陷入这个难以两全的假设中,如果是她,她会做出跟高默璇一样的选择吗?保全家人放弃幸福牺牲心爱的人?
她艰难地闭了闭眼睛,她不知道当她直面这样的选择时,究竟会交一张怎样的答卷!
但无论如何,她不是高默璇,这种假设永远也不会成立。
清眸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浅亮光澈,她道,“太子妃,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来选择,所以我答不出来,你呢?”
“呵呵!”高默璇突然轻笑起来,在颤颤笑意里,她的眼角缓缓滴下几滴晶莹的眼泪,“没有这样的机会是你的幸运,我——大概也是幸运的!”她眼睛微眯目光迷离,疼痛过后仿佛看到自己坐上九凤朝凰那个位子,接受万民虔诚朝拜,朝拜人群里全是羡慕的神情与目光。
蔚凌然被她脸上奇异虚幻的笑容搞得一头雾水,“太子妃?”
“蔚姑娘,我现在是太子妃,太子的正妻,将来太子承继大统,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父亲也就成了尊荣显贵的国丈,你说你还要拿你莫名其妙的问题来扰我吗?”这最后一声扰我吗落下,她的声音里已经透了鄙蔑的冷意。
蔚凌然握了握拳头,她撇开目光,呼吸起又伏重又轻,如此反复良久才渐渐让一切归于平和安静,她点头轻轻笑了,唇畔微弯轻嘲道,“原来如此,确实——有什么比得过母仪天下的尊贵荣耀呢!是我问得愚蠢!”
少女笑容散漫,看着笑意流溢,眼底却冷怒盛灼,这么轻嘲的笑着,她已转身跨了出去,高默璇在她身后眸光变幻,脸上表情似痛楚又似骄傲!
蔚凌然奔出去时比冲进来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倍,她盛怒在心,难抑的疼痛麻麻密密侵袭心脏,高默璇居然居然最终是为了攀上权位顶锋而牺牲千浔,这叫她怎能不怒叫她如何不为那个沉寂冷傲的男子疼痛!
这样的真相啊!她宁愿相信高默璇是为了家人不得已才……!
如果让那个冷寂风流的少年知道,那该是怎样的不残忍不堪!
少女不知不觉奔出城门奔到了郊外,寂廖无人只有风声如许的旷野,少女仰天长啸,半晌闭上双眼。
啪嗒一声。
她眼眶重重落下泪来!
“你——哭了?谁让你受委屈?”惊讶的男声掠风而来,一霎便近至耳畔,伴着这声音的还有微凉的肌肤触感。
蔚凌然霍地睁开眼睛,碰抚她脸颊的指尖正好将也眉睫滴下的泪珠接了个正着,她被眼前放大的容貌惊得身体后仰差点来了个大后翻。
来人竟是楚东成!
紫冠玉缡的男子手臂一旋,正好将差点栽倒的少女捞了近前,再一转便将少女带入怀抱,与他气息呼吸相抵缠绵,混在冷冷风声里,他微笑看她,眼里泛着浅浅心疼浓浓怜惜,是看见她眼泪一霎突然自胸腔深处汹涌迸发出来的怜惜,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微微一怔,心下意识要抵触。
少女在她的肌肤与他的衣裳缠绵之前手掌一竖,然后轻轻一推,身体便滑如游鱼脱离了他的掌控。
“见过太子。”
少女疏离而客气的声音换得楚东成愣一抬头,抬头间眼角瞥见指尖仍旧凝结不化的晶莹,心底有什么念头蠢蠢欲动,那滴晶莹已慢慢融入红嫩舌尖,他抬眸看她,舌头舔着指尖泪滴。
嗯,他今天才知道,这眼泪的味道原来也是苦的!
她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这么一想,脸上平日惯有的凌傲目空表情不自觉便泛起了柔和,连声音也放轻放软缓和如流水。
“蔚姑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定灭了他全家。”
呃?
楚东成那一脸柔情温和是她的幻觉吗?他、他竟然在尝她的眼泪?
天,谁来告诉她,楚东成为什么突然风中凌乱了!
“蔚姑娘,你说出来,我看谁给他豹子胆敢欺负我们珞篱的神医,看我不狠狠收拾他一番!”
少女后退了一步,浑身震了震,楞在楚东成一番欲保护她的宣告里,半晌勉强笑道,“没、没,太子你误会了,没人欺负我,我刚才是被风迷了眼。”
楚东成关切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转,狐疑道,“蔚姑娘怎么孤身到这来了?这里离城可有一段距离。”
蔚凌然这才认真打量起周围景色,入目一片连绵山峦,寒风啸啸,白雪皑皑,别说人就连只飞鸟的影子也没有,而天边因着寒冷暮色更添几分孤寂凄凉的沉压感,俯低着山峦一重一重压过来。
蔚凌然折睛,道,“哦,我出来采药!”
“采药?”楚东成困惑满眼,倒映出少女长风中纤细的身影,目光扫过四周景致,这山坡雪地除了白茫茫就是光秃秃,一点绿意的颜色都没有,这药是什么药,要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来采?
少女话一出口就懊恼了,再一见他满脸的疑惑更是尴尬万分,连忙又道,“太子,你呢?怎么也会来到此处?”
“我本来在城外大营巡查,正欲返城,突然听闻这山谷有人声呼啸,便过来看一看,谁知看见你在这!”
“嘿嘿……不好意思呀,原来是我的喊声惊扰到太子。”
“不知蔚姑娘采到要采的药没有?你看天也快黑了,不如一道回城吧?”
蔚凌然愁眉苦脸看他一眼,半晌幽幽道,“还没呢,不过太子你说得对,这天快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样啊,不能改天再来采吗这药?”楚东成皱了眉,望望天际,再望望寒风瑟瑟的女子,娇小玲珑纤细有度的身躯更在茫茅白中更显娇小动人,风韵楚楚。
“不能,过了今天,也许要等一年才能采到这种药!”少女睁着眼睛编瞎话,心底直催快走吧快走吧你!
楚东成却陡地抬首直直看她,似是下定决心的道,“那我留在这陪你,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啊?不安全!
你妹!
有你这个色猪在,本姑娘才不安全!
某蔚瞪大了眼,半晌坚决摇头拒绝某只一厢情愿想做护花使者的猪,道,“太子殿下,这怎么使得,你身分尊贵,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这药可能要费上一些时辰才能采得到的,你不必陪在这熬冷风。”
看见楚东成坚持的眼神,也不容他开口,蔚凌然继续道,“你的安全最重要,你可是珞篱未来的诸君,你放心吧,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走吧回去吧你!好了,就这样,我去采药了。”
楚东成看定她清澈落落的眼睛,缓缓摇头,道,“我不放心姑娘一人在此,要回去一起回去,要留一起留!”
蔚凌然郁闷到抽气,扭头至他看不到的角度翻了翻白眼,尼玛,谁要跟你一起啊啊啊!
蔚凌然突然霍霍走向一名侍卫,一把拽过了马绳,翻身跨上马背,恨声道,“那就回去吧,我这药不采了!”她这话一落,随即扬鞭策马狂奔而去。
郁愤难舒的少女自然看不见楚东成脸上淡淡挂了某种阴谋得逞的表情,更错过了他眼底诡秘却泛着笑意的光芒。
“驾!”声音不算太响亮,但气势沉厚,声起鞭扬马奔,追在少女袅袅身影后。
奔在前面的蔚凌然心中恼火,手下鞭子不停挥动,静谧空气中尽是“啪啪”声不绝,而她纤细秀美的背影在风驰电掣的奔疾中,远远看来就如一道裂空垂降的闪电,光华亮眼耀目,却又转瞬远去灭了踪迹。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太子殿下,眺望着前方那条流线优美的影子,在骏马上明艳傲雪般热烈驰骋,悦耳的策马声在山谷回荡,仿佛蓬菜仙岛渺渺而来的天籁之音,韵律优美音调动听。
在风中听着听着,楚东成突然觉得心里慢慢有什么东西柔软而温和,风一吹便抚平了所有浮燥,那样的舒适服贴,令人欢喜,这种欢喜渐渐延伸至眼眸,再看那女子纤细流畅身线下,长发明烈豪逸的掳掠风情,心底蓦地涌上某种热烈似火的东西,这东西很快便燃烧了他清亮沉冷的眼眸,倒映出女子纤秀身姿亦烈烈如火,瑰丽吸引着他全部心神。
那种欢喜与热烈激烈地撕扯着他,直接扯痛了他枯石般的心,楚东成两腿一夹马腹,“驾”清叱一声,欲赶上前面的少女,疾驰中冷风扑面裹着她清淡香气,这风也不觉得寒了,而更似一种撩拔人心血液沸腾的药,楚东成突然便觉得醉了,醉在淡淡香气里醉在少女纤细幽长的倩影里,想要亲近她占有她的愿望从来没有此刻强烈。
手下一拍,依仗座下万中挑一良驱的优势,他终于越过了**狂奔少女,与她并肩而行,男子微微笑开,道,“看不出蔚姑娘医术独冠天下,连骑术也是精湛过人。”
蔚凌然暗暗磨牙,心里恼恨得紧,面上却不好发作,只得应道,“太子过奖,我这点微末之技太子殿下面前班门弄斧,实在献丑了。”
“敢问姑娘令尊令堂大人可在京城,如若方便,我想亲自拜会一下两位老人家?”
蔚凌然狐疑侧目,这混蛋太子打什么主意,突然问起她父母来,半晌漠然道,“不方便!”
“嗯?总有方便的时候,烦请姑娘提前说一声,我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见他们。”楚东成向来不知道厚脸皮为何物,他只管达到他的目的便成。
“你真想见他们?请问太子殿下你找他们有何事?”
楚东成心里一喜,只顾着高兴,却没仔细少女眼底邪恶闪闪的寒芒,“嗯!还请姑娘费心,这事是大事。”
“那恐怕你得换个地方,也许还得费些时间才能见到他们,因为他们……。”少女笑意微微看她,脸上神情如同一只引人上钩的狐。
“我有事须亲自面见他们,无论在什么地方。”楚东成被心底那个念头折腾得心绪恍惚,看见她嘴角弯起的笑容,只觉美如仙画。
“哦,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告诉你吧,他们早就被阎王请到下面喝茶去了。”少女笑得清脆,眼底快意不加掩饰。
死了?
楚东成愣了愣,之前他让人调查她的背景,只知她是从外地来的,身边除了一个亲近丫环再无其他人,想不到她双亲早故,这样更好,他直接跟她明说就是。
“凌然,我实话说吧,其实我心仪你已久,自从当日在城外一见,我……,这段日子我心里一直想着你,今天,我就直说了,我想将你娶进太子府,你可愿意?”
这段话楚东成说得极快,但看他神情却是认真而坚持的,他望向蔚凌然的目光也充满坚定的占有。
蔚凌然差点从马背上栽倒,震惊!绝对比她再穿回现代还要让她震惊!这算什么,楚东成这是告知她一声,他要将她占为已有,无论她愿不愿意只能点头吗?
压下心头翻滚怒意,她淡淡笑了,“能得太子青睐,是凌然的福气,但请问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要我成为你府中众多侍妾中的一名吗?这样的身份,你不觉得委屈了我吗?”
“我会让你成为侧妃,绝不委屈你。”楚东成笑意如虹,当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答应了。
“哦,侧妃?”少女也目光明媚的笑了笑,漠然道,“说到底,还不是个妾!太子若是看得起我,就不应让我嫁进去做妾。”
第153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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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蔚凌然这话的意思,就是太子府里已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太子妃,楚东成就不该再拿这念头辱没她。
楚东成沉默不语,盯着少女平静又淡漠的面庞看了好久,这女子看似温和随意,其实性子骄傲待人疏离,当然她确实也有她骄傲的资本,姿容绝世气质高华明丽而不艳俗,世上其他女子无人能及她万一,如此让她做他的妾,确实委屈她了,就是让她做太子妃他也觉得那位置会亵渎她。
“如果我能让你做唯一的正妻呢?”他暗沉的声音怀着无限消看她。
“哦,唯一?”少女又淡然随意地笑了,“敢问现在的太子妃呢?你要废了她吗?别忘了她还怀着你们楚家的龙脉呢,你想废她还得皇帝陛下同意才行!”
“她?”楚东成眼里闪过爱恨难分痛楚迷茫纠葛不清种种情绪,曾几何时,那个女子也是明丽如艳阳,豪爽英气不矫情不假意,但自从他娶了她回府,她脸上永远只有忧郁哀伤忧愁环绕,给他最多的是冷漠,甚至一开口满嘴是锋利的刺,针针刺向他的血肉,是以他才有一时昏头激动,忍不住动手打了她……。
沉默半晌,他冷冷道,“这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同意嫁给我就好。”
“嫁给你?太子你高看我了,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心人,如果你做得到了,你再对来对我说这些吧,现在我要回家了,再见。”少女波光流溢明媚笑容里,泛着淡淡轻蔑,那一声沉在心底的叹息随着她身影渺渺散在风里。
她为高默璇叹息!可怜那个女子为了家人放弃情爱以为可以得到那顶金光闪闪的皇冠做为最耀眼的补偿,到头来,一个美貌的女子便轻易粉碎了她的梦,叹息过后,便是一身冰冷的笑,即使楚东成有此念头,高家、皇后、甚至珞王无论谁都一定会阻止他的!
想娶她——这辈子做梦吧!
楚东成勒马汀,望着她纤姿身影,眼神热烈而表情阴鸷,他对她志在必得,拳头握紧五指相碰响起了咯咯的骨骼磨合声,蔚凌然——你是我的!
似有感应般,已奔过街另一头的少女蓦地回头,冷漠瞥了过来,那一瞥的眼神同样坚定拒</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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