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2 / 2）

秦仁想了很久，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他很讨厌她，只要她离他远一点，他就会很高兴。

这话让泡沫哭了很久，一直从天亮哭到天黑。

她很伤心，觉得很不明白，她已经按秦仁想要的去做了，已经改变自己了，完完全全地改变了，可秦仁却还是讨厌她。她做的错事已经改正了，为什么秦仁还是没有原谅她呢？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她将《陆小凤传奇》撕了，也将《倚天屠龙记》撕了……

……

其实秦仁也不想对泡沫说出那样的话，因为说完后他也觉得很伤心，很心痛，甚至比华燕当初陷害他时还要心痛，只是他那天忙于要去上.海的事，不知怎样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很自责，特别是看到泡沫哭得很伤心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但他又无法过去安慰她。

其实秦仁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他很泡沫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的青春只是错乱地交织在了一起。

……

秦仁去了上.海，买了一张火车票直奔而去。

余若林在火车站里等着他，然后他们去游玩了上.海市，这让秦仁大开眼界。

上.海跟广.东是完全不一样的，上.海是中国第一大城市，自然要比广.东繁荣得多，但却没有广.东的那种脏乱，秦仁向往着这种繁荣。

晚上的时候余若林带他去了五星级酒店，带他去按摩，秦仁全身的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nad3（

他吃着丰盛的佳肴，喝着法国产的葡萄酒，然后睡在柔软而舒适的宽大的床上，和余若林像以前一样畅谈人生。

余若林变了许多，秦仁可以明显得感觉得到，他的理想已经没有了，只想享受着眼前的生活，社会已经将他的棱角完全地磨平了。

秦仁觉得社会是很不公平的，有些人每天吃着丰盛的大餐，每次都浪费大量的饭菜，但其他的地方却还有许多的人连饭也吃不饱，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国的国情呢？

富人一席饭，穷人十年粮，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但社会本就是不公平的，无论是在中国，日本，美国，西欧各国，还是非洲其他地方，总有富人富得流油，穷人穷得没有饭吃。但正是因为这种不公平，才会促使人去奋斗。若是社会完全地公平，那么每个人都会在安全享乐中迷失了自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不公平促进了社会的发展。

余若林和秦仁玩了几天后，正式开始签订了合同。

秦仁开始了艰苦的奋斗……

他曾经回过一次广.东的租房，可是发现泡沫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觉得有点失落，有点想念起泡沫来了。但是泡沫已经离开了租房，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据说，有一个从西.藏来的高僧，在街上讲经授佛，他会治很多奇难杂症。

泡沫有一次围观，那个高僧一眼就看出了泡沫的与众不同，说她是菩萨转世。然后泡沫和他去了西.藏。

泡沫本来想让高僧帮她找出自己有什么缺点，并医好她的路痴和轻微痴呆的，可是高僧却教她一种很奇怪的功夫，很轻柔的。

……

19

？readx（97年6月31日，香.港回归祖国，举国同庆。

秦仁在那天给公司全体员工放了个假，然后他跑到酒吧里喝酒。

他的肝炎还没有好，但他还是喝，因为他想喝№了之后他就会做梦，做很美的梦，梦到他再次恢复了青春。他想一直做着梦，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因为每次醒过来之后，他都会心痛，然后他就有种莫名其妙地想洗冷澡的冲动。

……

秦仁总以为自己从前一无所有，所以他就去赚钱。可是有了钱之后，他却觉得现在才是一无所有。

以前他拥有过什么东西呢？有一次他睡醒后，就拼命地想着，但他就是想不起来曾经拥有过什么。

他在街头走过，看见一棵树，很大的树。然后他看见了树下有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很安静地看书。

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样，那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个在岁月中的女孩天真地对他笑着说，“你脸上有黑气！”……

秦仁伸出手想触摸她，但是那个雪白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里面。

路上喧闹的声音，乌烟瘴气的车辆，不断地从他身旁里驶过……

他哭了起来。

记忆不曾遗忘，只是一直自欺欺人而已，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那人，那景便会在脑海中用破碎的记忆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这是岁月都无法磨灭的，叫青春，有一种微笑叫做谎言，有一种心痛叫做哀伤，有种黯然叫“无能为力”。

那一天秦仁突然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那些在他身上的青春，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吞噬着他的活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消失nad1（他想抓住，可却发现，一切都是幻影。

……

泡沫最近有点精神恍惚，没有人知道，自从她将肚里的孩子杀死后，她就变得精神恍惚了。

每次夜里她睡觉时，都会梦到有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在向她哭泣，哭的很惨，让她撕心裂肺。

……

2001年，**肆虐中国，秦仁在家里休息，公司放了假。

刘海也住在他家里，半年前他们已经同居了。

秦仁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爱，只不过每次他从刘海身上汲取着不属于他的青春时，他就会感觉自己变得很苍老，感觉自己很罪恶。

刘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秦仁，以前她以为自己只是被秦仁身上的悲伤气息吸引了而已，谈不上喜欢。可是有一次秦仁喝醉后猛烈地吐出了血，她感到揪心地疼，疼得她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那时她才意识到，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秦仁了。

原因呢？没有原因，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秦仁常常不理她，但刘海并没有责怪他，刘海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一定藏有一段撕心裂肺的往事。

她曾经疯狂地想要揭开一个秘密，可是后来她放弃了。她无法打开他的心。

但刘海有一件事不能忍受，她感觉到秦仁并不喜欢她，每次秦仁看她时，她总能从秦仁的眼里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她，只不过是那个人的替代品而已。

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后悔，她把自己的青春给了这个男人，并不是希望能留住他，她知道她无法留住他的心，所以，她只是希望能短暂地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哪怕这只是一场梦nad2（

……

泡沫的神情越来越恍惚了，有一次她在街上发呆着，一个男人将她带到了她家里，随后就和她上了床。

这个男人是个农民工，来广东打工供家里的儿子上学。

他时不时地来泡沫家里，最后干脆住了下来，这让泡沫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邻居总能从泡沫家里听到皮带抽打人的声音，有时不小心路过，甚至看到了农民工用燃着的烟头戳在泡沫雪白的丨乳丨.房和鲜艳如血丨乳丨.头上，用棍子捅她的下面，看到泡沫被用袜子塞住了嘴，眼里满是恐惧和痛苦。但他们只是皱皱眉，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关上了窗户。

那些男人有时趁老婆不在家，偷偷地看着，他们脸上充满兴奋的通红。

……

陈泽是秦仁的朋友，他是唯一一个可以随便进出秦仁家里的人。

陈泽的事业很成功，家庭也很成功。他有一个漂亮妻子，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他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从未出轨过，这是他最自豪的事。

能在这个社会有钱之后不出轨，这确实应该值得骄傲的。

陈泽从不会劝秦仁不要喝酒，秦仁很喜欢他这一于是两人常常聚在一起喝酒，他们聊天的时候从不谈人生，不谈理想事业，不谈家庭，只谈怎样喝酒才是对的，什么酒才是最好喝的。

他们喝酒时，刘海也不会阻止。

秦仁和陈泽认识的时候，是一个雨天，雨水很大。秦仁就在雨中漫步，他手里拿着一瓶酒nad3（

当时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二话先生”的名声也早就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落下去了。

秦仁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一边喝酒，一边淋雨，在很久以前他就想试一下了。

陈泽是第一个拿伞给他的，那时刘海正在公司里处理业务。

陈泽将伞递给秦仁，自己享受着雨水的滋润。他身上穿着的一件很贵的西装也淋湿了，但他还是将伞给了秦仁。

秦仁接过伞后，立即将伞扔在一边。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边走边淋雨，然后直接去了酒吧，喝了很多的酒。

秦仁说，“三花醇”是最好喝的酒，但陈泽不同意，于是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开始拼酒，之后他们就都醉倒了在酒吧里。

酒保从秦仁身上拿下名片看了下，然后将他们都送到了秦仁的家里。

最后两个人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

……

泡沫又怀孕了，农民工慌了，将她送到一所廉价的医院后就匆忙逃走了。

泡沫打了胎，后来，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从那时候起，泡沫得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

15 于是,他开始努力

？readx（秦仁的公司刚刚起步，目前有很多的问题，人员不全，资金运转不周，在同类竞争中显得苍白无力。

“三江情”最大的问题不是资金，而是员工问题，没有人会愿意在一间刚起步福利差的公司里工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仁向银行贷款，向余若林借钱，压缩自己的生活开支。公司的资金开始渐渐运转。

然后，终于走了第一个人进入了他的公司。

这个人叫小高。小高长的并不高，头脑也不好用，是某一所三流大学毕业的，最大的理想是找到一份既轻松又不愁吃不愁穿的工作，不过现实很快就告诉了他，什么叫做残酷。

秦仁问他为什么会来到“三江情”，他说他本来是想上厕所的，结果误打误撞就来到了这里，这让秦仁又气又笑。

此外，秦仁发现他并不是脑子不好使，而是有问题，证据就是他有一天早上想拿出一份策划方案，却拿出了一份证明他精神有问题的诊断书。

于是秦仁在发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后，毅然决然地将他辞退了。但幸亏后来又有几个人加入了公司。

这几个人都是二流的大学毕业，可是他们都是一群具有远大理想和抱负朝气蓬勃的人。尽管他们的理想都是不切实际的，但秦仁对他们很有好感。

但随即第二个问题就又出来了，资金不足。

秦仁去找余若林，可是余若林早就对他感到不耐烦了，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回去。此后，“三江情”面临倒闭的危险。

秦仁开始四处奔跑筹钱，但他在上.海并没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为此他焦虑了好久。有一天他照镜子时发现头上突然有了几根白发，这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年轻的，怀着理想抱负，充满青春的活力，但现实告诉他并非如此nad1（

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后，那几个人之中已经有两个人离开了，剩下的人也有些离开的意向。但幸运的是，秦仁及时地筹到了一笔资金。

在上.海有一间食品公司的经理是他初中时的同学，那个同学介绍他去见了一个投资房地产的土豪。

说那个人是土豪一点也没错，他是初中文凭，当年凭借着贩卖盗版碟得到了一笔钱。他又拿着那笔钱投资了房地产，于是开始顺风顺水，一路直升，成为了房地产开发商。

他有六个情人，一个正配。每天轮流在六个情人只见盘旋着。

当秦仁见到土豪之后，土豪用十分轻蔑的语气说，听说你是来借钱的？

秦仁当场想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扔在他脸上，然后说这是赏你的。到秦仁没有，因为他口袋里只有十块钱的车费。

秦仁忍着想吐的心掐媚地奉承了他一番，让他高兴地笑了起来。秦仁在高中时在演讲比赛中曾获得过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个比他小一岁的黄毛丫头得到的。秦仁对此大为不服，向评委抗议，但评委一致不理他。

秦仁用滔滔不绝的口才将土豪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又讲了“三江情”的巨大潜力，土豪听的心神大悦。秦仁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恶心的时刻了。

最后土豪给了给了他一笔钱，作为股份。

有了资金后，公司正常地运转起来。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秦仁对着上.海繁华的街道，他总会感到茫然，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觉得失落。

……

余若林不喜欢一直工作，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nad2（与千万人相比，他可谓是上帝的宠儿，但他也有苦恼。

他觉得身边没有真情，从他继承了家族企业之后，所有人对他的笑就都变成了虚伪的，奉承的笑，这让他感到很孤独。

十年后的某一天，他也会怀念起当初和秦仁一起在租房里畅谈理想的日子。

小林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情人。

小林长的很漂亮，余若林疯狂地迷恋着她的身体，但每次欢愉过后，他就会觉得身体只剩下一具躯壳，空虚得令他感到心疼。

他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叫做简莫的女孩子，长的并不漂亮。他跟她是高中同学，当初他们因为一次偶然的邂逅而认识。

当初余若林看见她时心里产生了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她并不漂亮，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他疯狂地追求她，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后，终于将她追到了手。简莫是农村的女孩，继承了农村人的淳朴。

当时简莫并不知道余若林是某家企业老总的儿子，他们很甜蜜地恋爱着。余若林却对她还存着戒意，以为她是贪图他的钱所以才和他交往的。

他用了很多的方法终于测试出简莫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当余若林骄傲地宣布他的身份，并说简莫已经完美地通过了测试时，简莫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默默地离开他。

余若林伤心欲绝，他认为自己是个混蛋，玷污了一个女孩纯洁的心灵。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萌生了独自去创业的想法，后来就去了广.东，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秦仁。

即使上帝的宠儿，也有被上帝抛弃的时候。他疯狂地迷恋着小林，却不知道小林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庞大的财产。

当终于有一天小林成为了公司最大的股东后，在一次与他交.欢后，小林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他身边，当着他的面和那个男人做,爱nad3（

余若林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公司里的法人代表，他们从初中时就一直是同学，感情甚好。当初他没有工作时来找到了余若林，余若林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份工作。

……

秦仁常常说青春是泡沫，并不只是因为它容易碎，那个一直隐藏在青春里的秘密。他喜欢泡沫一样的青春，因为他认为，只有破碎的记忆才能唤醒所有人对青春真正的认识。

过了很久以后，或许终究有一天，他的青春也会消逝，像泡沫一样，到时候他就会无比地怀念着青春，然后后悔，试图将破碎的记忆拼凑起来。

……

青帮是大上.海青龙联合帮会的简称，就是一个黑社会。他们的收入主要靠舞厅，电子游戏，以及保护费来维持。

青帮的老大叫龙哥，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他能坐上青帮老大的位置主要是因为他够狠，无情，冷血。他杀过很多人，流氓、医生、老师学生、警察，甚至他的哥哥也被他用一把刀捅死了。

青帮的保护费主要是来自一些公司，他们用各种方法恐吓，从中得到钱。那些公司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纷纷愿意掏出腰包。但是他们也不愿意有损失，于是最终又从剥削员工来得回利益。

秦仁并不知道青帮的规矩，而且即使知道了也没有钱给他们，所以在不久之后，他的公司遭到了一股流氓攻击。窗户被打烂了，墙上被泼了血红的墨水，员工之中也有人被打了，搞得人心惶惶。

秦仁气愤地报了警，而警察来了以后也只是拍了几张照片留做纪念，此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

他感到很苦恼，但他坚决不向青帮低头。但是在几个月后，有一个员工鼻青眼肿地向他递来辞职信，秦仁这才感到事情必须想个办法解决。

他独自一人去了青帮，在一间舞厅里，秦仁见到了龙哥。

龙哥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旁边有两个舞女替他按摩。

钱呢？他开口第一句话便道。

没有。秦仁淡淡道。

龙哥皱了下眉头，冷笑着说，没钱你还敢到这里来，想找死吗？他做了个手势，旁边站出来两个小弟，他们手上都刺有纹青，不知道是龙还是蛇，总之秦仁感到很恶心。

秦仁本来想很潇洒地将桌子上的一杯葡萄酒泼到龙哥头上，然后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之后就勇敢地将他们揍得趴下。可是秦仁没有，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对手，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他一定会横着出去的。他暂时还不想这样，于是他说只要给他三个月的时间。

龙哥冷笑着看着他，说，给你三个月你能做什么？”

秦仁说，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凑够钱，到时候……

他话还没有说完龙哥就用桌子上的酒泼到他脸上，怒道，三个月，你他.妈的我哪有这么多的时间给你！

秦仁用衣服将脸上的酒擦干，说，到时候我给你两倍。

龙哥又拿起另一杯酒泼到他脸上，怒道，两倍！你他.妈的那什么给我做保证！用你的小弟弟啊！旁边的两个舞女“咯咯”地笑了起来。

龙哥狠狠地抽了那两个舞女一巴掌，怒道，老子说话，你们两个表子笑什么！你他.妈的老子没有操暴你们吗！

那两个舞女脸上委屈地要哭起来一样，不敢说话。

龙哥又抽了她们一巴掌，怒道，哭什么？不服气是吧，小心我他.妈的把你们衣服脱光剁了喂狗！

她们立即不敢再露出那样的表情，直直地站着。

你他.妈的还不快给老子捶背，不然我抽死你们！龙哥怒道，舞女们立刻帮他捶起背。

龙哥瞪着秦仁，怒道，你他.妈的看什么，老子教训我的女人关你屁事，活的不耐烦了吗！

秦仁拿出一把刀子，龙哥怔了，刚想发怒，秦仁开始用刀子割着手臂，一道鲜红的伤口立即出现，鲜血涌了出来。

龙哥傻了眼，秦仁又割了道伤口，忍着痛问，这个，可以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