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用处,根本不会伺候人。”
他就着她的手喝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还得安慰这傻姑娘,“郡主生来尊贵,这些伺候人的活儿都是奴婢做,无需为此发愁。”
“说来也是——”好在她听劝,点点头又开朗起来,眼泪纵横的小脸上添一抹绯红,不知烛光太暖还是今夜迷离,总教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快睡吧,我得走了,日落的时候府里头就派人来捉我,这会子父亲定然气得脸通红,该领的责罚逃不了,我总不能再在提督府过一夜,明日太阳出来,我可就是京城第一有名的人了。等我剃了头发上山念经,你可记得常来看我,给我捎上半只鸡一壶酒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长叹,心中五味杂陈。
“入夜了,你且入宫去,在慈宁宫住上一段时日,待时候到了,国公府自有分辨。”
“不成呢。”她摇头说,“若是这个时候进宫躲着,我可就再也别想回国公府了,父亲定要恨死我的。真要教训起人来,我总不能只让青岩一个人受着吧,那可太没道理。你放心,我乖乖认错,同父亲求求情,姑娘家是娇客,父亲不至于真要打我板子。”
他无奈,人回来了,却还要让她去受苦,半个字说不出来,心中百转千回,只余下心疼。
景辞已起身,“我的丫鬟都留在提督府了,你可得好好待她们,回头我还找你要人呢。梧桐是从提督府上出来的,我带回去好歹有个可用的人。陆焉,你可得好好的,别让我白白挨了这一顿教训。”
他点头,定定道:“郡主放心,臣一定好好的。”
第40章 责罚
第四十章责罚
人间四月春色尽,景辞的背后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府里头下人们瞧见她仿佛都带上怜悯。夜风悄悄刮过,天地一片肃杀。
笔润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衫子小侧门上等着她,恭恭敬敬上前来,不敢抬头,“六姑娘,二老爷在书房等着姑娘。”
小羊皮鞭子捏在手里,转了又转,路上壮士断腕的勇气全散了,犹豫半晌问道:“老夫人休息了?”
笔润点头,“听说老夫人今儿休息得早。”显然不打算救她,想来也是,老夫人一贯以国公府为重,她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老夫人恨她还来不及,若再年轻些,恐怕要亲自处置她。
想来想去,横竖今日是逃不了了。
心底里叹一声,无路可退,只得提步上前∵过迂回弯转的长廊,心跳如擂鼓,同笔润打听,“眼下清风居都有谁呀?”
笔润道:“回姑娘话,三少爷在呢。”
“那…………教训的厉害吗?”
笔润道:“二老爷差小的到二门外等六姑娘,三少爷如何,小的确不知晓。”
“噢——”景辞呐呐应上一声,越发忐忑。
只是任谁都想着,这一回六姑娘又要同二老爷杠上,两个人都是顶顶的倔脾气,一句一句顶下去,指不定闹成什么模样。二夫人支着耳朵听动静,真真要等个热闹场面再施施然往清风居去,加一把柴,烧旺这火。
到头来笔润惊掉了下巴,白日里高头大马拿火枪逼走未婚夫的汝宁郡主,此刻再没半点威风气势,扑通一声跪在书房门口石阶下,再娇软不过的口气喊一声,“父亲…………阿爹…………女儿知错了…………”
头磕下去半点不含糊,咚咚咚听着笔润都觉得疼。景辞这厢也给自己个撞得眼冒金星,未听清里头人呵斥,连带梧桐来扶她时跌跌撞撞往外倒,得门外等着景彦的丫鬟元宵上来搭把手,两个人左右扶着才进了书房门。
里头二老爷满脸怒容坐在跟前,景彦这回也没了
“铮铮铁骨”,耸拉着头跪在堂中,恹恹认错。
没等二老爷发话,景辞先跪下磕头,外头想着要如何如何挤出眼泪来,一到近前激动起来,经无师自通,泪珠子断了线,一颗一颗饱满滚圆的砸在赤红牡丹地毯上。
“阿爹,不怪青岩,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今日昏了头,闯了大祸,不敢求父亲原谅,只求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要打要罚,女儿都认。”
二老爷肚子里原烧着满满一肚火,太阳落山没见人回来,真真恨不得活活掐死这不孝女。现如今这精乖滑头的小丫头往他跟前这么一跪一哭,额头上还真让粗粝的石阶磨出了血痕,脸也脏了,显然是一路哭回来,真真可恨,这会子才知道害怕,早先借兵出城之时这脑子里装的什么?
二老爷长叹一声,摸着胡须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是当不起你这声父亲。往后你们一个个的,要上天入地还是杀人放火,国公府都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景辞同景彦两个互看一眼,晓得父亲这一回是真伤心,双双都有几分无措。景辞连忙挪到二老爷跟前,抱住了腿认错,“阿爹,小满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阿爹别不要我,别再将我扔进宫里,小满日日想着阿爹呢,就盼着能有一日回府来守着阿爹。爹…………你打我吧,关我去祠堂,让我去山上做姑子都行…………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景彦原本跪着发愣,这一时终于回过神来,也扑倒父亲脚下,“爹——你要打打我,是儿子不该,胡乱撺掇小满,爹可千万别气着自己,那儿子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二老爷抬脚踹开他,“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懂什么叫无地自容?我看你就算被世人骂的脚不沾地,也能一根身子挂起来逍遥。”
再看景辞,“你哭也没用,这事儿非同小可,不是你哭几句就能敷衍过去。笔润——请家法…………”
笔润一早准备着,从匣子里取出一根三尺来长,一指粗细的红漆长棍。这是景辞太*祖爷爷当年用旧的红缨枪上摘出的实心木头,长年供奉在祠堂里,专打不肖子孙。这玩意儿景彦早年间领教不少,并不比挨板子轻松。他着急,一连声求情道:“不成不成,爹,亲爹啊,这东西打下去可真要将人打坏了,小满娇滴滴的哪里受得起,就罚她跪祠堂抄经书,再不成让她三个月…………不不不,半年不许出门,要么再让她绣花?横竖别拿这个,这个可疼死人的…………”
“你滚开!”二老爷一把甩开这个碎嘴东西,沉着脸,对着景辞说:“我今日若不将你教训明白,便是对不起景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你早逝的母亲!”家法抬得高高,二老爷望着景辞倔强的脸,一字一句恨道:“我问你,你认是不认?”
若说前一刻她还存着几分侥幸,这一时撞见父亲的痛心疾首,她便愣愣无言可对,只得咬紧了牙忍住泪,“这原就是我闯出来的祸,我一时发疯犯下的错,父亲要如何教训,我都认。”
她能听见棍子破风的声音,二老爷是恨极,一棍子抽在她背上,打得她当即就要疼得晕过去,那实木棍子落在身上没个声响,却是痛到了极点,要喊都来不及张口,已接上第二下、第三下。她咬紧了牙,眼泪流了满脸,却硬顶着一声不吭。景彦看得心疼,着急上火想也没想就扑过来抱住她,连带挨了好几棍子,二老爷打他可不似打景辞,手上还留着分寸,打他便是往死里抽,半点情面不留。
景彦这人也是牛一样蛮,疼到了极点,却仍替景辞扛着,求道:“父亲饶了小满吧,她从小到大给府里出过多少力,也就闹了这一回,父亲就看在以往的份上,功过相抵吧。”
两姐弟抱着哭成一团,打人的二老爷也红了眼,最后棍子都落在景彦背上,连带着为人父者恨铁不成钢的急迫与无力,扔开了手里这根不停挥舞的家法。
停一停,景彦也如同脱力,半个身子倒在景辞背后,还在问她,“小满,你哪疼啊?哭得丑死了。”
景辞一个劲摇头,扯着二老爷的衣摆呜咽着说:“我错了,真的错了…………父亲,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二老爷重重跌坐在冷硬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一口气叹了又叹,无可奈何却又无法放手,“你怎么不想想,你一个姑娘家,若真是因着这个被退了婚,你该如何自处?罢了罢了,你自小便执拗得很,我管不了你。西院有个旧庵堂,你且去住上些时日,待风头过去,再看吧…………为父拉下一张老脸,去给永平侯赔罪…………”
景辞不敢多话,只得倚着景彦默默掉泪。这一场戏散了,二夫人撇撇嘴,恨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带着满心的愤懑不平,灭了灯休息。老夫人熬到这一刻亦是难得,梅仙站在床边试探着问:“要不要给六姑娘送些被褥细软过去?西院荒废久了,怕姑娘住不惯。”
老夫人道:“且等等,让着祸头子吃些苦头也好,免得他日兴起,再连累了府里。”
也没有什么情,也没有什么义,到头来一家人都是演戏,只不过有的人入戏太深,有的人隔岸观火,一一都是虚妄。
夜色正好,永平侯府被填平的定风湖已长出细小的花,攒出这新的一年春光繁盛。怎奈此夜难眠,书房内灯火通明,永平侯怒到极点反而笑出声来,自嘲道:“千算万算,未料到有朝一日竟会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上。真真可笑,可笑之极!”
“父亲!”荣靖眼中有恳切有急迫,一击不成,永平侯府已无退路。
无奈父亲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仍在摇头笑道:“我荣肃一生为家国天下舍命相报而不能,可笑可笑,一家性命全折在她一人手里,可笑苍天无眼,可笑朝廷无度,可笑我荣肃无能哪!”
恨,恨这乾坤天地,恨这惨淡人间。忠良屠尽,奸佞当道。天地不仁,万物为刍,家国天下已无他容身之地。
叹一声,“往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此这般,生有何用,死亦何惧?”
“父亲!”荣靖急急喊道,“祖母年迈,童儿才刚学会走路,如何能让他们受苦?”
“也罢也罢。”手上的佛珠不再转,永平侯道:“眼前只有一条路,明日我领了你到定国公府上负荆请罪,国公府不知内情,定然乐得顺水推舟卖这个面子。”
荣靖不解,“为何?”
永平侯道:“汝宁郡主,成也是她败也在她。她手上捏着太后陆焉国公府三条线,是我荣家最后一线生机。若要薄阖府性命,必要娶她过门。你祖母身子不好,过几日便要重病,我自然上奏太后,让你们提早完婚。”
“父亲…………”荣靖犹疑不定。
永平侯呵斥道:“大丈夫当断则断,届时娶进门来,是生是死不都凭你一句话?”
天大的口气,最最瞧不上女人。
第41章 皇后
第四十一章皇后
西院佛堂荒废的久了,梧桐领一个看门的小丫鬟收拾到半夜才勉强能住。景彦原赖着不走,立誓要同她共患难,让景辞好说歹说劝回去上药,自己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又发了一会呆,望着藏灰的角落出神。
梧桐端着温水进来,手里捏一瓶上贡伤药,收拾妥帖坐到床边来,轻声道:“姑娘,这是大人让奴婢预先备下的,知道姑娘受苦了,大人心里更不好过。姑娘且好好养着,大人自有安排。”说话间服侍景辞脱了上衣,只留下一件茜素红牡丹肚兜,露出细白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
“姑娘忍着些,上过药这伤才好得快。”
景辞倒是爽快得很,她撒娇耍赖都挑着人来,“横竖这里就你一个,我哭给谁看?尽管来就是了,总不能因着这点子伤活活疼死吧。”
这下倒成了个混不吝。
无奈疼痛是实打实的,不因她的勇气而减免。她疼得龇牙,嘶嘶抽着凉气,决意同梧桐闲扯,
“你给我说说你是几时进的提督府呢?”
梧桐道:“乾元四年冬天的事了,只记得是从获了罪的官老爷府上出来,再卖到人牙子手上,
辗转便到了提督府,再熬上几年,就到了大人跟前伺候。”
“哎呀——”景辞疼得往后躲,想来没个心疼人在身边,又只得认命,老老实实趴会来,咕哝道,“陆焉平日里对下人凶么?”
梧桐真想上一会子,才说:“大人虽不苟言笑,但对奴婢们鲜少打骂,只需办好了差事,便不必想其他。”
景辞勾着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当消遣,问道:“你觉着…………他是好人么?”
梧桐淡淡道:“好人坏人哪有那么容易分清,有人对世人尽心竭力却苛责家眷,有的人负尽天下却至情至性,难分,难懂。奴婢愚钝,一时之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说的是呢,是正是邪是善是恶,谁说得清呢?”她喃喃着,说给自己听。
陆焉自新落成的两仪颠走出时,已是暮色四合飞霞漫天之时,同今上周旋往来,他重伤未愈,一出门便让春山扶着,大半个身子都借了他的力,清癯面庞上一丝血色也无,谁晓得前夜他如何从高热疼痛中熬过,留一个残破身体撑住这一口气,与天搏命。
手握成拳,置于唇边捂住轻咳,胸腔振动时拉扯了伤口,他皱眉立在原地,深呼吸,堪堪忍过这一阵痛才上轿启程。
隔着孔雀蓝小轿问春山,“人都找着了没有?”
春山长叹,一提这个便要哭,“找着了,让野物啃得零零散散,难分出谁是谁。”
轿子里一片长久的沉默,久到春山以为落轿之前再听不见回声,坤宁宫的朱红宫门近了,残阳撕扯着天际,满眼血。久久才听见陆焉说:“好好安葬,不可薄待。”
“是——”
天边是深深浅浅的红,宫城的红漆大门一扇高过一扇,雪白的飞鸟养在美人笼中,再等不来振翅那一日。
“陆焉——”皇后仍是皇后,万千之尊,进退雍容,虽尝败绩仍高昂头颅,全因输得起。
而陆焉不能输,一步错,满盘落索,他从来没有退路。
“微臣陆焉,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甩开官袍,俯身行礼,行云流水间半分不落,也不见狼狈也不见愤懑,平和从容,分明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劫后余生模样。
“你倒是个命硬的。”
“微臣身家性命全拜圣上娘娘所赐,不敢轻易折损。”
“话,倒是依旧好。只可惜不知这舌头还能活络几时,宫里头若真少了陆厂臣可就真真只剩下曹纯让那起子蠢货了。”
陆焉进门前先在舌底含过一分参片,这档口才勉强撑住,开口道:“再是如何愚钝,到了娘娘手里,也一样能点石成金。”
“陆厂臣这话中有禅意,本宫听不明白,还请陆厂臣指点一二。”她坐在金丝楠木高椅上,手中握着一柄玉如意,脱去了满头珠翠,宫灯下倒真如一尊慈善观音像。
陆焉道:“臣不敢,曹大人年纪大了,前些日子错办了差事本就难熬,如今又重病在家,司礼监日日事忙,总不能桩桩件件都去提督府叨扰曹大人,故微臣斗胆,请皇后娘娘拿个主意,免得司礼监秉笔空悬。”
“陆厂臣哪里是问本宫讨主意,是拿住了要害要挟本宫。你倒是好大的狗胆,真是脑袋在脖子上搁久了,活得不耐烦?”
陆焉坦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娘娘息怒,办事不利早早请辞,好过欺君罔上秋后处斩,说到底曹大人由娘娘一手提拔,他若犯错,死不足惜,只怕拖累了坤宁宫…………”剩下的话不必说,自有考量,他只需等,等猎物上钩,自寻死路。
皇后怒极反笑道:“真真是个厉害人物,曹纯让那蠢货败在你手上是他时运不济。”
陆焉淡笑,将大礼双手奉上,“娘娘放心,娘娘忧心之事、忧心之人,臣既回宫,则必除之。”
三言两语间生意谈妥,一人退一步,各取所需。
皇后放下玉如意,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陆厂臣预备找谁顶替曹纯让?或是陆厂臣打算向皇上进言,裁撤东厂?”
“微臣以为,曹大人义子,曹得意可担此任。”
这一句话出口,双双沉默,皇后但笑不语,而陆焉成足在胸。
她只差击掌,“好好好,好一个聪明剔透八面玲珑的人物,先前倒是本宫错看了你。”原以为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东西,巫蛊之事过后一脚踢开,他能如何?未料到还能再爬起来站直身,这一回胜负倒转,她未尝败绩但输得彻底。
叮嘱他,意味深长,“往后陆厂臣千万好好办差,替皇上分忧。”
他拱手,“微臣谨遵娘娘旨意,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行了,本宫也乏了,下去吧。”
待门关,一转身已换过一张脸,横眉怒目,恨恨道:“下贱种子,没根的东西,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出宫时天已擦黑,月如钩,马蹄声嘚嘚,敲响寂寂无声的夜,孤独和凄苦无孔不入,他急迫地渴望着能够在此刻孤清的月下拥紧她。
世间最苦便是求而不得,近在眼前,却又如远在天边。
春山就坐在马车一角,同陆焉报备,“如今曹得意身边都是咱们的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的,若真让他领了秉笔一职,批红还不是都听义父?只不过,咱们就真放了曹纯让那老东西?”
“凡事留一线。”陆焉道,“再给他三个月好活,他这病,必不可拖过秋分。”
春山道:“小的领命,还有一事要禀明义父。”
双手合握在近前,一颗圆润唇珠滑过手中黄玉扳指,陆焉懒懒道:“说——”
“哥哥去了,如今义父身边缺个办事的人,是不是要再提拔起来?”
陆焉道:“往后事忙,你先挑着,挑好了我再看。”
春山点头,“小的一定尽心去办,义父放心。”又踟蹰,犹豫半晌才壮起胆子问:“义父,今日皇上那…………信了么?”
他伸直腿,右手按在伤处,面容冷峻,斜斜勾起左边唇角,轻蔑道:“信也好不信也罢,再过得三五日,必叫他不信也得信。”
这个“他”是谁,这鄙夷的口吻是为何?春山不敢想。
只是转眼间他已换了脸孔,又是一张温和的脸,问着:“郡主如何?”
春山答:“真挨了打,这会子恐怕正难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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