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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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宝的心不由紧了一下,对那些慵脂俗粉瞬间生出些许嫉意。她面露妩媚蛇行过去,不霸道十足地拉起韩欢滑入舞池。而韩欢,一扫平时的不安与局促,他从容、笃定,看习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邪魅。毕竟,这里是他的战场。

习宝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在她懒散地躺在浴缸里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是惠家明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第6章 错综复杂的前世 2

“习宝,睡了吗?”惠家明的声音隐着几丝疲惫。

“还没,在浴缸里呢。”习宝一手拿电话,一手拨弄着玫瑰花瓣,声带蛊惑。

“真是幸福的小鬼呀。”惠家明的语气嗔怪中略带无奈,“只是苦了我这老人家,三更半夜还在看你的计划书。”

“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嘛。”习宝反应极快,一双大眼里满是狡黠。

“哈哈,是为你这个小鬼头服务吧。”不知为何,惠家明发觉在这个小女子面前,他甚是开怀与放松,“好了,明天来我办公室谈。”

放下手机,习宝眯起眼假寐。计划可行与否,她不关心。她需要思量的是,怎样抓住惠家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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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出现在惠家明办公室的时候,习宝依旧是不带半点铅华的装扮。

“习宝,计划书做得不错,很好。”惠家明的开场白很官腔,但习宝知道,重点还在后边,接下来便会转折。

“只不过,有些地方过于完美,就脱离实际了,比如……”惠家明的语调缓慢温和,建议可谓一语中地。

习宝听着心中赞赏不已,惠家明真不愧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而她和惠家明相比,纵是装得再老道,也不过纸上谈兵的赵括,他却是几十年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并非虚名。

“习宝,再改一改,如何?”惠家明的眼里满是温柔。

“我要你帮我改!”习宝被他那宠溺的眼神怂恿,一跃窜到他的椅子旁,嘟起嘴巴说。她的心,却突然被针扎了一般,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

同样的话,十二年前,她对钟一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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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般没大没小地与惠家明说话的,只有习宝一个。惠家明怔住,但很快回过神来,也做起与他身份不相宜却又那么自然的事来。

他突然伸出手,用食指刮了一下习宝的鼻尖,轻声说:“还是个孩子。”

这个场景,多么地相似。习宝忽然流下泪来。

“怎么哭了?”惠家明慌忙站起来,两手按在习宝的肩上,关切地问。

“孩子要抱抱。”习宝双臂缠上他的腰,委屈地说。

惠家明的身体明显僵住,但心跳剧烈,发出“咚咚“的声响。

“傻孩子,这是办公室。”他轻轻推开习宝,缓缓坐回椅子上。惠家明不知道,习宝垂着的脸已泪雨滂沱。

十二年前,钟一时常对她说:“习宝,要好好读书,我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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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惠家明那里回来后,习宝三天没上班。杨飞达去了英国,其他人自然没谁敢问这位姑奶奶的去向。病病恹恹的三天,她想的、念的都是钟一。

“钟一”这个名字,在习宝心底已被封存了十二年。如今,突然被翻开,却依然清晰如故。

爱情,谁也说不清楚,谁也料不到,它会在哪个瞬间生根发芽,然后百毒不侵。

正如十二年前,那个少女疯了一般爱上钟一。

“钟一,我的钟一,我已长大,你又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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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习宝的手机响了。

“睡了吗?”惠家明低沉的嗓音传来。

“书记大人造访,小女子哪敢睡呢。”习宝懒散地应着。

“我在改你的计划书,可怜我这个老人家,通宵达旦呢。可有犒赏?”惠家明的声音又换上了性感的哑。

“当然有。不过,得劳烦书记大人亲自前来领取。”

十五分钟之后,习宝在惠家明的身下盛开,喘息……他一寸一寸地吻着习宝的肌肤,一点一点地滑下去……习宝的身体不安分地扭着,叫嚣着,颤栗着。脑海里,念着的,却都是钟一,想着十六岁那年,她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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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是习宝的老师,儒雅,温和,才华横溢。上课从无教案,天马行空,却妙语连珠。

在十五岁的那个夏天,习宝开始幻想钟一。

幻想在某个休闲时光碰见他,走段路,喝杯茶;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遇见他,牵牵手,散散步。甚至,开始幻想他宽阔的胸膛和性感的嘴唇。

密密麻麻、重峦叠嶂的思念让习宝不停地梦见钟一。

一年之后的某个中午,在钟一的宿舍,他正是这样一寸一寸地吻着习宝☆后关头,钟一没有进入,只是紧紧地抱着习宝,勒得她几乎窒息。他说:“习宝,我会等你长大,我要给你很多很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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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的痛楚里,习宝完成了时隔十二年的蜕变。

“习宝,我的习宝,我会对你好。”巅峰时刻,惠家明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疲惫地睡着了。

“习宝,我的习宝。”沉睡的习宝忽然听到钟一低沉的呼唤。此时,习宝正一个人在无边的旷野上徘徊,追着那个声音寻找钟一。可是,任她跑到瘫软,也没能看到钟一。

习宝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梦魇。悲恸的是,她怎样努力都看不到钟一。她渐渐喘不上气来,仿佛胸口被压着一块巨石,无论怎样挣扎都于事无补。她却宁可窒息也舍不得睁开眼睛,迫不得已睁开的时候,天已大亮。

惠家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习宝的额头上叠放着略带潮湿的毛巾。枕边放着一张纸条,字迹遒俊:习宝,好好休息,晚上来看你。

习宝嘴里干渴,拿出温度计量体温,发现自己在低烧,吃了几片药又昏昏睡去。

“钟一,我的钟一,你在哪里?”习宝想找到他,却再也回不到那片旷野。

“钟一,我已读完博士,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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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奔西走大半年,项目终于通过了层层审批。

期间,惠家明时不时来找习宝。有时候,夜色里,习宝会和惠家明开着红色悍马到了无人烟的郊外约会。一次,回去的路上,惠家明红光满面地挽起袖口,一屁股做到方向盘前,孩子一般嚷道:“我来开!”

一路上,惠家明把车开得飞快,兴奋的劲头俨然一个小伙子。习宝知道,因诸多限制,惠家明有许多事不能为。而这样一个没有前呼后拥的夜晚,不失为一个撒野的好时机。

“习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喜欢开悍马,表面妖娆,骨子不羁……”惠家明时常迷惘地看着习宝,仿佛看着一块神秘的蓝宝石,惊喜,迷惑,爱不释手。

韩欢知道习宝和惠家明的关系,却还像以前那样每天发着短信,每晚在楼下等着习宝熄灯。几次,他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第7章 错综复杂的前世 3

习宝生日那天,杨飞达给她包了封50万元人民币的大红包。红色悍马正式归习宝所有,还专门举行了庆功宴。习宝却只是波澜不惊地笑笑。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杨飞达做给惠家明看的。她更知道,项目过关,她的因素微乎其微,胜算其实取决于幕后一些见不得光的运作。

惠家明,堂堂市委书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不过,她是最特别的那名过客。

晚上,惠家明也带了份大礼给习宝庆生。那是一套价值五百万人民币的钻饰。当它光彩夺目地出现在习宝眼前的时候,她并无惊讶。

这套钻饰习宝见过,它之前属于一个英国华侨,挂在网上拍卖。30万英镑起价,最后被一个神秘人物50万英镑拍走。

“谢谢。”习宝随手将它掷到沙发上。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也只有你,会这般对待它。”惠家明握住习宝的手满眼深情,“习宝,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习宝知道,这一瞬间他惠家明给的是真情。就算一霎真情,也不能说那是假。她不免动容,双臂揽住惠家明的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要很多很多爱。”

惠家明之前放着光芒的眼睛却兀地暗了下去。

“习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似乎瞬间老了下去,声音苍白无力,“唯独不是爱……”

只是,她于他有爱么?习宝扪心自问。无果。忽然生厌。

这夜,他们没有zuo爱。

习宝窝在惠家明的臂弯,听他没头没脑地说着从前。小时候,他家很穷,在村子里常受欺负。就算后来兄弟几个上班了,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

惠家明似乎很怀念他那贫瘠的从前。

习宝有些幽怨地想,就算有个贫瘠的家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整整28年,她不知自己的父母是否健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

对,习宝是一名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这一次,惠家明破例天亮才走。

“一定要保重。”他的声线颤抖,哽咽,里面参杂着诸多不舍,“习宝,习宝。”

那套钻饰被习宝堆放到杂物间。她唯一的首饰盒里放着钟一送给她的白金项链,那才是她的珍宝。

接下来的几天里,习宝很烦躁,一夜一夜睡不着,索性请了假。每年临近7月5日,她都很烦躁。

惠家明亦没了动静。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习宝的心思。

:30分,韩欢的短信准时到来,还是那句话:习宝,今天可好?这搁在平时便罢,可在今天,读来却有几分挖苦与讽刺。今天是7月5日。

“不好。”习宝例外地快速回复。

不出五分钟,韩欢出现在习宝面前。

“怎么了?”他神色焦急地问道。

“想你。”习宝忽然魂不守舍地说。

韩欢突然打横将习宝抱起,哑着嗓子贴在习宝耳边说:“习宝,你不是想我,是想钟一。”

忽然之间,习宝流下泪来,她知道,这将是诀别。眼前这个男人,恋她十年,但是她不爱他,更不想抓住他。可不知不觉间,却已被他牢牢锁在掌心里。

韩欢将习宝坐放在窗台上,背依着他的胸膛。沉默良久,他突然紧紧地抱了习宝一下,又松开,接着附身咬着牙说:“韩秦是我的母亲。”

韩欢不知道,有关他和韩秦的关系习宝早已知晓。一年前,习宝祭拜钟一的时候,看到韩欢跪在不远处韩秦墓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

韩秦留下遗言,死后不与丈夫合葬。韩欢憎恨他的父亲,所以改了母姓。对,韩欢的父亲就是钟一。

十二年前,钟一向韩秦提出离婚,韩秦在钟一面前跳楼自杀。钟一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发而亡。习宝知道,钟一要给她很多很多爱,可是今生不再。

“……市委书记惠家明被双规……”开着的电视机突然冷冷地爆出这条新闻。显然,这个消息习宝不知道,韩欢却知道。他有备而来,手套、袜套装备齐全。

“她只暑后一口气的时候,还叫我报仇。”韩欢还是哭了,可是手上的动作没停,“习宝,对不起,我答应过她。”

韩欢,恋习宝十年,却终究没能说出那一句。他不知道,习宝的枕下有二百片安眠药和一封遗书。他更不知道,路有多长,心就有多累。

顷刻,习宝从三十层高的窗口坠下。她抚着那根白金颈链,最后看一眼满城灯火,不无讽刺地想,明天报纸的头条会不会是——“市委书记遭遇双规,博士情人跳楼自杀”?

瞬间记起,惠家明的眉和眼,与钟一那般相似,他们都唤她“孩子”。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去早。钟一,我来了。来给你很多很多爱。

不知过了多久,习宝在阵阵凉意中醒来。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她呆呆地趴在冰冷的碎石块上,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如今是个被遗弃的人。

前一世,是她自己遗弃了自己,这一世,是项云天……她不由怒火中烧,人也精神了几分。她挣扎着起身,右手发力时杵到潭边的一块圆石,圆石受力一动,正前方水潭贴着的石壁忽然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响。

“该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山洞要塌方了吧?”习宝大骇,双手抱头紧贴着石壁蹲下,但是,她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来预期的天塌地陷。

她慢慢睁开双眼,石壁轰响处,一间石室映入眼帘。

石室里,有一张石床和一个小石桌。一位白须老者,端坐于石床上。老者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

习宝蹲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儿。好一会儿,她才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讪笑,“爷爷,对不起,打扰您了。”

那老者却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第8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嗨,嗨!”习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又摆了几下手。

老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习宝尴尬地放下手,心想:这老头不会是又聋又瞎或者又聋又哑吧?一走了之算了!但是,吃霸王餐不是她的风格啊。再说了,欺负一个老头算什么本事呢?怎么着也得留点银子再走呀。

她硬着头皮走进石室,在老者身前站定。老人的右腿边,放着一本书,很薄,泛黄的书皮昭示着这本书已经年头不短。

“爷爷,给您老留块银子算饭钱。”习宝从裤兜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这两天真是叨扰了。”

再看那老者,还是一动不动地端坐石床上。

习宝无奈,只得又走近了些,并伸出手臂在老者眼前晃来晃去,“您老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呢?”

老者仍是无动于衷。

习宝见状心下一沉,这太反常了,自己都如此无礼了,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除非……是死人!

死人?她猛地哆嗦一下,最后还是大着胆子爬上石床,将手放在老人鼻孔处,果真没有一丝气息。

虽说习宝也算见多识广,但却不曾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一具死尸。她蹬蹬倒退两步,蹭地蹦到地上,转身想跑却终是忍不住折了回来。

看着老者的眼睛,习宝有些心神恍惚。她想起孤儿院的老院长,也是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总是在能力所及处,尽最大可能善待每一个孩子,尽量给他们找一处好归宿。让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横尸于此,她实在于心不忍。

“爷爷,对不住了,给您老换个地方哈。”习宝边说边来到老者身后,想将他放平,“总一个姿势,您老也累不是!”

谁知她的手指刚挨上老者的肩膀,老者便如同堆好的积木一般,轰然坍塌了。

对,是坍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习宝手足无措,惊惶不已。连日来发生的事情闪电般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些事情,严重超过她的见识与认知,令她怀疑这些天所经历和遭受的不过是一场噩梦。

与莫名其妙的穿越相比,她更加难以接受前一秒还那样栩栩如生的一个人,后一秒却硬生生地挫骨扬灰了。好久,她才使自己镇静下来,颤着双手把用来熬粥的那只瓷盆捡过来,再将老人的尸灰装了进去,埋在山洞外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

再次回到石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意。之前,似乎是老者的笑容在温暖着一切。

她试着将手放到石床上,是彻骨的凉。她终于明白老人死而不腐的原因,但他突然碎裂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她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某种平衡?

思忖间,习宝的目光落在那本薄薄的书册上。封面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天道决。

她拿起书,发现书下还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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