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千呼万唤的项大宝终于打娘胎里血淋淋地钻了出来。习宝却因为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郑先生,是个男孩。脐带是你剪,还是由我们……”卜文举着医用剪刀问道。其实,卜文一直在心里思量着该不该对郑世昌说声“恭喜”—念一想,还是算了,言多必失。
“我来。”卜文话还未讲完,剪刀便被郑世昌夺了过去。卜文满头黑线,呆立当场,心道:这也太心急了吧,俺们又不会跟你抢……
说实话,在剪上脐带的瞬间,郑世昌的手是颤抖的。这脏兮兮皱巴巴的一团,就是项大宝吗?郑心当年也是这个小模样吗?
郑世昌刚剪完脐带,产房便又陷入一片混乱中,因为,产妇的血还没有止住,还因为,剪脐带的人华丽丽地晕倒了。
卜文说不出的头痛,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大人物是晕血,还是老来得子紧张的?上边会不会怪罪自己照顾不周呢?大伙儿莫怪卜文,郑世昌忽然晕倒的原因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
烟雾弥漫,远远望去,奈何桥上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接过孟婆那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水时,有人木讷,有人悲痛;有人淡然,有人忐忑;有人绝望,有人不甘如项云天。
因为项云天是踩着点儿赶来的,所以位置排在最后。强大的执念令他看上去比站在他身后的黑白无常还要阴郁。他好不甘。然而,再不甘,来到这座桥上又能奈何?
太过强大的执念,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与郑世昌的某些神经还能保持断断续续的互通,比如听觉。
忽然,项云天耳边隐隐传来几声习宝痛苦的嘶喊声,和医生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卜文与郑世昌对话的只言片语……这一切,令原本沉静的项云天立时不安起来,他转过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飞过去却被黑白无常出手锁住。
项云天无奈就地打坐,耳边忽然又传来几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他兀地睁开眼,满眼担忧之色,“宝儿,你怎样了?”
“产妇大出血晕过去了,快抢救!”
“小辉,快通知血库再送来a型血!”
强烈的刺激令项云天怒气喷张,他汇聚全部精气逼出魂中魂,直飞产房。
“你疯了吗?!”黑无常想出手阻止,可惜迟了一步。
昏厥后的习宝脑海里漆黑一片,没有丁点光亮和色彩。
“宝儿是万念俱灰了吗?都是我的错……”项云天站在这片黑暗里,期期艾艾地自责着。
“宝儿,别睡;宝儿,快醒醒!宝儿……”项云天四处寻觅呼唤。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缩成一团的习宝。
“宝儿,宝儿,醒醒,我是天天。天天来看你和大宝了……宝儿……”项云天把习宝紧紧地抱在怀中,贴在她耳边深情地呼唤着。
“天天……呜呜……”习宝睁开眼看到项云天,顿时如孩子般哭泣了,“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好怕……”
“不怕,不怕,我的宝儿最坚强,最勇敢!”项云天满眼不舍地看着习宝,柔声哄着,“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你这样,大宝该怎么办?”项云天忽然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却还是宠溺地笑着,“你要乖,否则我又怎么会安心投胎……”
“天天!怎么了?”习宝腾一下站起来,扑了过去。只要项云天有事,这个女人就从不会示弱或退缩。这就是爱!强大的爱!
“宝儿,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会魂飞魄散,郑世昌已经陷入昏迷了。”项云天吃力地说,“宝儿,答应我,好好活着。”
“嗯……”习宝再一次泪流满面,她又怎会舍得他魂飞魄散啊,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也好。
习宝的手缓缓抚上项云天的脸,有哀恸,有绝望。两个人相拥而泣……项云天在习宝的怀里渐渐透明,渐渐消失……
...
第60章 孟婆少卖一碗汤
?
项云天闭目坐在奈何桥前,再睁开眼时一身精气几乎消失殆尽。就这么一会儿,前边的队伍已经缩短了不少,他吃力地站起身,认命地向前移去。忽然,前方一阵骚动,几个鬼差与幽魂乱作一团。
骚乱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演变成打砸抢事件,连孟婆专用的那鼎盛汤水的大缸都被打破。那令人乐悲笑痛、宠辱尊卑尽忘的孟婆汤,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眼看局势就要控制不住,垫后的黑白无常立时飞身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项云天瞬间眼里精光四射,一个飞身闪入轮回隧道。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对,鬼差们都忙着,当然不觉喽。
另一个时空。
一个灯火通明的深宅大院里,主屋门前,佣人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个会儿送热水,一会送被褥……显然,这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正在分娩。
主屋门前,一个穿戴奢华的中年人神情凝重地站立着,他不时看看怀表,显然他很焦虑。
“啊——”只听女人一声嚎叫便没了声音。什么情况?中年人疾步向房门走去。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一个老妈子模样的人兴冲冲从主屋跑出来向中年人邀功,“是位小少爷。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哈哈哈!好,统统有赏!”中年人登时眉飞色舞,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来,“怎么没听到小少爷的涕哭声?”
“这……”老妈子支吾起来。
“说!”中年人横眉怒目。
“额,不知为什么,小少爷下生后一声都没哭。我们把他倒着立起来打屁股,都没哭。而且,而且小少爷一直睁着眼睛。不哭也不睡……”
“有这等事?我!”中年人三步并两步冲进屋去。
“夫人辛苦了!”中年人坐在床边对床上虚弱的女人说。
女人一笑,“老爷,郑家终于有后了!”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说完,中年人从佣人手中接过孩子,细细端详着。
一看之下,中年人郁闷了,这也太老成了吧?谁家孩子生下来就跟他老爹皱眉,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气氛一下尴尬起来,父子俩人就这么卯上了,大眼儿瞪着小眼儿……
“老爷,给孩子取个名子吧。”中年人的妻子成功打破僵局。中年人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儿子,沉吟道:“我郑富这份家业以后都是这混小子的了,就叫世昌吧,永世昌隆!”
“切!”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切”,令夫妻二人大惊。这是什么情况?这孩子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居然不是“哇”而是“切”!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不满“郑世昌”这个名字吗?
“哼,就叫郑世昌!”郑富老脸一沉,“屁孩一个,还治不了你了!”
一旁的佣人们险些笑出声来。他们持重的老爷竟和一个婴孩较起真儿来了?一定是老来得子兴奋得失常了……
产房。
为项大宝剪脐带的郑世昌,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一段段熟悉的陌生的记忆汹涌袭来。强烈的冲击令他头痛欲裂,脑海中过电影般闪回一些片断——
冰天雪地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天弟,跟着峰哥有肉吃”;
书房里,习宝一脸决绝坐在地上,“项云天,早晚你会爱上我!”
……
亲们,弱项电遇到强项电会是啥后果?对,电闸会跳掉。所以,前文那一幕发生了——郑世昌华丽丽地晕倒了。并非晕血,亦非紧张,至于为啥,看了这么多文字,你懂的!嘿嘿。
正午。
习宝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天天这次是真的走了,一碗孟婆汤前生今世尽忘……还好,还有大宝陪着她。
想到大宝,习宝的心忽然一恸,“对不起,妈妈险些放弃你……大宝……妈妈答应你,以后都要好好活着。”
这时,卜文带着护士走了进来,为习宝打吊瓶和进行身体检查,“习女士,你比我们预计的,恢复还要好。”
习宝瞟了一眼卜文,“我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抱来给我看看。”
“恭喜习女士,是男孩。不过,抱歉,今天还不能抱过来。孩子因为早产,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一晚。”
习宝听后闭上双眼,又忽地睁开,她突然想到那位一天之内被她咬了两次的人来,“郑世昌呢?”
“额……郑先生还没醒。”提起郑世昌,卜文有点不知咋说好了。全面检查一切正常的人,究竟啥原因致使他昏倒的呢?
“什么还没醒?”习宝不解。
“习女士,郑先生在为你剪脐带的时候昏倒了,还没醒。”
习宝听了心头一紧,好歹他也是项云天的转世,“那是什么原因呢?我这个产妇都醒了,他还没醒?”
“额,这个,据说已做了全面检查,没查出原因来……”卜文越说底气越不足,心想:这俩人除了年龄差距大点,其余还真般配,都是那么气势逼人。
还是那句老话,习宝是何等聪慧,她马上意识到郑世昌的昏迷一定和项云天有关,至于其中细节,只有等他醒来再一探究竟了。
“卜医生,他若是醒了还请转告他一声,就说我想见他。”说完,习宝闭起眼睛开始养神,只要和项云天有关的事,哪怕芝麻大点儿她都不会放过。
同一时间。
在离习宝不远处的一间高级病房里,郑世昌醒了过来。
他那双狭长的凤目里,有兴奋,有精光,有阴郁,亦有迷惑。没想到,那个他千方百计要甩掉的项云天,还是回来了。这回真的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了……
这时,郑世昌的电话响了,是秦胭脂。
“郑董,世界第一大旅游集团准备在香港注资,约了六家旅游公司总裁会晤,其中有我们公司,时间是后天上午……”
“好,给我订今天,不,明天下午的机票。”
“好的,郑董。”
郑世昌本想马上飞回去,他不会放过任何令公司壮大的机会。因为只有这间公司壮大,他才有实力和天豪抗衡。但他又想起了习宝,自“他”回来,还没仔仔细细看看她和他们的大宝,所以将航班改成了明天下午。
第61章 王者归来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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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习宝,郑世昌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她难产时大出血,现在怎么样了?
他忽然掀开被子下床,可他双脚还未落地,房门便被撞开了。一个女孩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将郑世昌扑了个满怀,接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郑叔叔,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昏倒?那个女人又是谁?”
“一雯,快起来,就算你郑叔叔没什么事,也快被你撞出事了!”一个和郑世昌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跟在她后面一脸无奈,“你呀,就不能改一改那冒冒失失的性子?”此人正是郑世昌的好友,亦是此间医院的董事长钱铎,那个女孩是他的女儿钱一雯,和郑心同龄。
钱一雯被自己老爸调侃,瞬间羞红了脸,“人家不是担心郑叔叔嘛!”
“哈哈,两年不见,一雯都长成大姑娘了。我们都老喽!”郑世昌又怎会没发觉钱一雯那潮情荡漾的眼神?只好打起哈哈。
“世昌,既然没事了,一起吃个中午饭吧。”
“额……”
“世昌,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
“还不知道习宝情况如何,我想。”
“放心,我刚刚问过,她们母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刚醒过来,还是先吃点饭吧。”
“是啊,是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钱一雯不由分说,冲上来推着郑世昌就往门外走,“郑叔叔,就跟我们走吧!”
听到习宝母子平安,郑世昌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可是,又一个问题让他愁肠百结起来——他该如何面对习宝呢?毕竟,这俱身体和情感已经“郑世昌”了四十五年,生活重点是郑心,终极目标是天豪,纵使有了项云天的记忆又能改变多少呢?宝儿,宝儿……
夜色来临。
习宝从一个噩梦中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韩欢,他一脸的苦大仇深。
“呦,韩总,这么闲着?”习宝嘴角挂着几丝嘲讽,“过来当看护?”
“宝儿……”
“住口!”习宝怒目,“宝儿是你叫的吗?”
“好,好,不是我叫的……”韩欢一脸苦笑,“习宝,对不起,你生产时我没在身边,我没想到你会早产。”韩欢想到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好吃好喝喂着那群医生,关键时刻没一个想着通知他。等他赶来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韩欢又哪里知道,有郑大腕在此,谁人都是浮云呐。
“韩总,你这‘对不起’小女可不敢当!”
“习宝,原谅我好不好?”韩欢抓起习宝的右手,一脸的心疼和忏悔,“我那天……”
现如今,韩欢已经恨死自己那夜醉酒后的行为了,否则习宝对他还不至于冷淡至此,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出去,我累了。”习宝甩开韩欢的手,闭上眼睛。
韩欢呆立了几秒钟,沮丧地转身,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五官周正,丰神俊逸的中年人。不过,来人那一身的戾气,令韩欢在与之擦肩而过时,忽然周身一冷。
“他是谁?以前没发现习宝认识这样一个人……”韩欢虽然满腹狐疑,但并未放慢脚步,终是不动声色地走了。
郑世昌没想到,一顿中午饭居然吃了一下午。几年不见,钱铎居然变成了话痨。钱一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等郑世昌摆脱这父女二人赶回医院时,天色已擦黑。
在习宝病房门口,郑世昌遇见了上辈子的宿敌——鲍青松。他居然握了习宝的手,这令郑世昌内心极为不快。要知道,上辈子姓鲍的只不过多看了习宝一眼,就差点没被他踹死。如今是法律社会,真是便宜他了。不过,习宝的反应令郑世昌很满意。
郑世昌原本阴郁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几丝喜色来。心思流转间,他已来到习宝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她瘦了。从前的她,脸颊圆润,如今有些塌腮。还有,什么时候,她的眉间多了褶皱?从前,她是那么爱撒泼耍赖,是那么的没心没肺……等等,咋回事?郑世昌也皱起眉来,自己这是在怀念吗?怀念那个撒泼耍赖,没心没肺的习宝?
郑世昌的心忽然没头没脑地疼了起来……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去,想抚平习宝眉间的褶皱。
“你能不能滚!老娘……哎呦……”习宝以为韩欢没走,不免有些气急败,她猛地坐起身——可想而知,她和郑世昌撞个正着。习宝顿觉额头一痛,伸手一摸居然有血。直到此时,她才发现,眼前的人是郑世昌,额,鼻子下面挂着两行血的郑世昌。
习宝的脸“刷”一下红了,心想,这老兄也太背了吧?一天之内被咬了两次不说,这又被撞得鼻血横流……她赶紧拿起桌上一块手帕去擦郑世昌的鼻血,“你看你,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是……这怪不得</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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