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看我慌乱的样子大笑着,说我看说话挺有男子爽快的,没想到也有女子般爱美之心。我看他似有嘲讽之意,便反咬他说看你言行举止挺有男子气概的,到这身上浓烈的脂粉味道让人觉得太过女孩子家家气!
他不信掀袖闻了又闻,到真让他问到一丝女子味道,有些难为情的说他这几日无事随木凌轩去了几次潇湘苑,大概是那时沾染上的味道。
我听他说和木凌轩在一起,便哦了一声,难怪他会出入那种地方。他听我意味深长的一声,便忙着解释说不是去寻花问柳,只是去听听曲,看看舞。我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甚是可笑,到让我一时喘不过气来。
自安逸之走后姨娘就来问他是哪家公子,怎么生的这般清秀,若是还没定了人家,不妨常让他到府上走动,我心里知道姨娘的意思,便会她说安逸之已定了亲了,姨娘一听便没了兴趣nad2(
吃了安逸之的方子,几日后便真没咳嗽,去看了倾泽,姨娘请了先生教他射箭,看他认真的模样到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见我来了便问我近日咳嗽可好,心里暖洋洋的摸着他的头说已经好了,倾泽现在大了,越来越有男子汉气概了。倾泽骄傲的说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要能文能武,说着便要为我表演一下近日所学。
搭箭,扣弦,开工,瞄准,脱弦,“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便应声射中靶心。倾泽受到鼓舞便连发几支,这次倒没那么幸运,仅有两只中吧,在一边稍作休息的教武先生看不下去了,直接跑过来拿着羽箭敲着他,倾泽吃痛便跑开,先生在后面追着骂他不成器。
午饭小憩后无事,想着安逸之说我这几日胖了不少,便拉着方儿去西市走走。天气有些闷热,我撑着纸伞遮着太阳,仍觉得热浪滚滚,市上游玩的人还是很多,各个摊口前都是买卖的人群。方儿看中了一个通体白色的簪子,反复玩弄爱不释手,我想起那日木凌轩送我的簪子,回到府内便被我收在了小奁盒内,也懒得再看。我见方儿喜欢便买下给她了,方儿高兴的对我好一阵夸。
几辆马车拉着木板,帷幕,以及表演用的道具依此在路上走过,看阵势准是哪家请的戏班子搭台表演的,想不是富贵人家也是官宦人家,路上行人议论着是哪家人请的班子,哪日表演,要在那日赶去凑热闹呢。
“听说是裴家请的,说是二小姐定了亲,要热闹热闹,这官家就是官家,出手大方,还赏了长安城内乞丐一人俩馒头呢”
“对的,我听裴家做事的二兄弟说这亲事是二小姐自己看上的人,求着裴老爷去让人提亲的,这男家一看这不是反了么,就请了红娘院的院主亲自登门提亲,光那日红娘带的礼品都用三个马车拉着的。”众人一阵唏嘘,光是纳彩这一项就这么隆重,若是成亲时,肯定轰动长安城。
我和方儿凑着热闹,听他们说是裴家二小姐,方儿不由得讨厌起来,前几次与裴婉湘闹的不愉快,方儿也应次吃了两次亏,自然不讨她喜欢。
“你们还没听说呢,这裴小姐三月就闹着要去提亲的,可这男方愣是不同意,折腾了俩月呢,明日这男家就要亲自登门了,我还听说这男家在芙蓉园还捉了俩白雁,好兆头啊!”
“说了半天这男家是哪个府上的啊?”
“辅兴坊的木府nad3(”
我愣了一下,恍惚间想到三月三那日劝木凌轩轩去裴府提亲,只过了两个月,竟真如我猜的那般。
“这大少爷定了顾家,那这次的就是二少爷了,这木府也是财大业大,与裴府倒是门当户对。”
“可不是吗?这家里是有钱,二少爷风流成性,这裴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呢?”
“就是,我可是在平康坊听到过很多这二少爷的风流韵事。”
“话说那二少爷也是一表人才啊,那潇湘苑的小娘子们个个都喜爱他!”
说话的一行人越走越远,听不清最后说了什么。方儿嘲笑着说着裴小姐也太恬不知耻,竟然倒贴着木凌轩,真是丢脸,不过二少爷也真是的,既然最后要答应提亲,为何当初要闹出据婚这一招。
我知她心里肯定气愤,说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再者说了这木家和裴家倒是满相配的。方儿白了我一眼说裴小姐和我们有过这么多次过节,这大小姐要是嫁过去了,妯娌之间怎么相处啊,日后,这弟媳妇岂不是要骑到嫂嫂头上了,大小姐可是要受欺负。
这我倒没方儿想的长远,按姐姐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况且看木凌轩对姐姐也是客客气气的,想是以后即使裴小姐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他也不会一味护着自家女眷的。我劝方儿不要想得太多,虽说裴小姐脾气是泼辣刁钻了一点,但毕竟是大家小姐,纵使娇惯了点,做人做事也不至于太过分,还是守规矩的。方儿不回答走在我一侧,看到了一些新鲜玩意就将这些不愉快抛之脑后。
路过香满楼酒肆,店内小厮拦住我和方儿的去路,说楼上有位爷请顾小姐去喝杯茶。我和方儿面面相觑,虽自小在长安城长大,可也不认识什么公子哥儿,为一看究竟,方儿说暂且无妨,如果是什么登徒浪子,咱们只管走就是。
随小厮进入酒肆,一舞姬在一楼中间大厅处舞蹈着,不时走出来劝各位食客多喝几杯,一中年男子抱着龟兹琵琶拨弄着,闭着眼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上二楼右转一包厢,名曰梅香阁,推门而入,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想是这位公子哥儿真是好雅兴。
小厮弯腰摆手请进,方儿随我进去,便看到一男子临窗而立,内穿白色中衣,外套淡灰长衫,腰间系一丝帛锦带,上坠一碧绿玉佩,虽是随性了点,但也利落。
“不知这位公子”我行一礼说,抬头却看到他转过身来,不觉心里一悸。他看到我,不由得嘴角挂着笑,“木公子好雅兴啊!”收了收自己惊觉的情绪,淡淡的说着。
木凌轩走过,坐在桌前,手一伸示意我也坐下,“快两个月没见了,你的咳嗽好些了吗?”我已经忘了多久没看到他了,有时觉得似乎从没认识过他,也许是夏日人有些消瘦,竟比上次见到时身形消瘦了一圈,脸上依然是一副肆无忌惮的笑,却让我感觉不似那么真实。
我本在想该开口和他说些什么,没曾想他一开口竟是问我咳嗽好些了吗,有些惊愕,一时间也想不出要怎么回答。
小厮端上来一壶茶水,木凌轩给我倒了一杯,沁人心脾的馨味。
“这是上好的峨眉雪茶。”他缓缓地说,我端起杯盏,叶底完整、黄绿明亮,轻泯了一口,味醇回甘、清香沁脾,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劳倦顿消。“上个月我去了一次峨眉山,这是寺里的主持赠与我的,说是今年新采的春茶,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见我放下杯子,又亲自为我添了一点,挑眉看着我,似乎等着我回答。
“好。”我说,如此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词。
木凌轩大笑着,仿佛在嘲笑我胸无点墨:“心儿就是心儿,若换做别人肯定对这色香味描述一番,倒是你只有这一个好字!”
“学识短浅,想不出那么多华丽辞藻,但一个好字就足够了,若是不喜欢,我也只会说不好,也不会说那么多词掩盖的。”我淡淡的说,全不理会他的嘲笑。
他不看我,反而对我身后的方儿说他在峨眉新带了个使唤的,叫小东,没见过长安城的繁华,他也没空带他出来逛逛,今日就让方儿带他的小厮去西市走走买买东西,说完从腰间拿出一钱囊丢与方儿,让她喜欢什么尽管买。
我看了看叫小东的,面上始终带着笑,却难掩一脸青涩,眼睛到很有灵性,比起他的主子要显得有人情味的多。
方儿倒也大方,爽快的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眉开眼笑。随后附我耳边说她要出去狠狠的花他的银子,好给我解气。我只对她说出去尽管买,木少爷有的是钱,不在乎这方儿便拉着小东毛毛躁躁的要走,倒是小东礼貌的告别,对于方儿如此的热情着实害羞。
“听外面人说你和裴家二小姐订了亲事?”我弱弱的问道,不表现一点好奇。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米酒的清香传来。“白日喝什么酒呢?”我问,他只清爽的笑着,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被一个猎人盯着的猎物。
见我畏惧的样子,收回他凛冽的眼神,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心儿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你同你姐姐一起到我家府上来呢?”他说道,似乎在有意岔开话题。
“姐姐去木府自然是去见你大哥,我去木府岂不是自讨没趣,若是在遇到裴小姐,再打起来,我岂不是又要吃亏了!”我说。
“不要提她。”木凌轩喝了口酒苦笑着说。“心儿咳嗽好了?”
我见他有意避开裴小姐不谈,便找些无关痛痒的话
“安逸之开了药,已经半月没见咳嗽了,想来是已经好了。”听我提到安逸之,木凌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安逸之?你跟他很熟络。”他问道。
“他这人说话挺好笑的,又会讲故事,我倒挺喜欢他这个朋友的。”我喝了口水说,二楼开着窗子,不见遮挡,倒是徐徐的风吹进来凉爽的很。我走至窗前,可以看到街上来往的人群,方儿在不远处的小摊前挑拣着什么,不时地同小东说着话。
“喜欢?朋友?”他重复着。“那我是心儿喜欢的朋友吗?”他转过身来问我。
“你?”我疑惑道,“要是你不在讽刺挖苦我,说不定我还能当你是朋友,若是你以后在戏弄我,我变当做从没认识过你这个人!”我郑重其事的说的。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讥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一直都是很疼爱心儿的。”说完站起来故意的捏了捏我的下巴。我打开他的手,立刻跳开几丈远,他见我如此滑稽的动作,着实笑了一番。
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喝着茶:“安逸之说你大哥的腿伤已经好了,可是这有毛病,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指着心口说道。
木凌轩坐过来,接着喝着米酒说:“心里有毛病我可没法子,只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行走了,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看。
“你要想知道他的情况可以去问你姐姐啊,她经常陪我大哥,消息自然比我准确的多。”他满不在乎是的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我也多日没见到姐姐了,不然会向你打听!”我小声的嘀咕着,嘴里冷哼着。
“人家两个现在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你去问你姐夫的近况,也不怕你姐姐生疑?”他瞟了我一眼道。
“你什么意思啊,再这样胡说下去,我????我???我走了”我怒怒的说,做出要走的动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四处打转,好似心事被人窥视。
木凌轩嘴角挑着笑,一脸谄媚的拉着站起来的我:“好心儿,不说了,来喝茶!”拉着我坐下,又添上一杯茶。我只管装着生气不看他,喝着闷茶,“我听外面人说,你一开始并没有答应裴家这门亲事,为何后来又同意了。”
“他裴家势力滔天,即使我不同意他也会逼着我同意,我木家若得这一门亲事,日后这皇宫内外的木材用料都将是木府的生意,倘若我不答应,裴将军也会找个理由打压我木家,做生意的怕当官的,随便一个说法都可以将我百年家业付之一炬,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他半笑着说道,“再说了,这裴婉湘也是个美人,虽是脾气火了点,若成亲之后,我稍加疼惜,她也是会温婉不少的!”木凌轩附在我耳边暧昧是的说,又着重强调了疼惜二字。
鼻息间温润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间,又痒又麻,身上特有的阳光之气掺杂着熏香的味道,竟让我脑袋晕晕的,完全忘记去推开他。想那日琉瑛水榭,他也是这般让我在恍惚间忘记所有的动作。一丝茶香钻入鼻尖,瞬间清醒,我侧过脸尽量保持距离,他痴笑着。
“成亲之后是你和她的事,与我何干,干嘛要说给我听!”我愤怒的说的。
“对哦,心儿还是小姑娘,这些床笫之欢是不能跟你说的!”他怒嚷道,坐下笑的有些夸张,我面红耳赤的斜眼看他,如此恶心的话他却说的顺嘴,气的我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木凌轩你恬不知耻,就你这种纨绔子弟,也真该让裴小姐好好治治你。”我愤恨的说道,五脏六腑内都是火气。“若是你不想娶不娶就是,何必娶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横眉对着他说。
木凌轩嘴角轻蔑的笑着说:“娶即是娶了若是以后喜欢便用着,不喜欢便冷落着,随便找个喜欢的纳了做妾便是。”
木凌轩说完我脑中嗡的炸开,一阵空白,外面烈日当空我却全身冰冷,即使外面再怎么嘈杂也恍若隔世。我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命运,随便嫁了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若是喜欢变用着,若是不喜欢变冷落着,终日惶惶度日,或者同三五个妾室每日比着心计,计算着今日相公去了哪房?又有几日未到我房中来?仿佛过了一年或又是一个时辰那么长时间,我回过神问木凌轩是不是对裴小姐来说太不公平了。
木凌轩对我冷嗤了一声,冰冷的说若是对裴小姐不公平,那对他也是同样的不公平。
“若是觉得不公平为何还要同意定了亲事,若是你觉得不公平便可以娶上几个妾室,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招几个入幕之宾。”我气愤的问,竟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来训斥他。
木凌轩见我如此疯癫,竟痴痴的笑着,眼里却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嚣张,几分苦涩。
“我不同意的,是父亲逼着我同意的,我要顾虑的太多,木家的生意,木家的面子,木家的未来,我没得选择,若一开始我便想着去攀这门亲事,也不会去峨眉躲了两月有余,我没得选择。”他说的有几分激动,眉头蹙在一起。
我呆蒙蒙的看着他,顾虑太多?何来顾虑太多,不过是自己找来安慰自己的说辞,若是真是不想娶,纵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娶,他娶了裴小姐好处太多了,我现在倒是真的怀疑着。
看我眼里带着怀疑,他却不恼,独自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嘴角转而带上肆虐的笑,“反正你都认定我是个浪荡的公子哥,我多娶几个女人又有何不可,再说了,你父亲不也娶了一个夫人两个姨太,我爹不是也娶了两房。”
“不是一个娘生的?难怪相差那么大!”我低语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怕他听到又怕他听不到。
“大哥娘亲自生了他就离家了,是我娘一口一口喂大他的,所以他叫我娘也叫娘,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木凌轩说的倒是平静的,眼神却冷冷的看着我,让我浑身一哆嗦,只感觉汗毛竖立着。
“不只你觉得我不如我大哥,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大哥自幼聪明,看书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而我却要读好多遍才能记住那么零星几父亲自大哥小时便让他经手生意,夸他是商业奇才,而我只会去些场所,认识些酒肉朋友,我也无心去理会家里的生意,到是开些茶馆酒肆,声乐场所声乐场所来的舒服些!”
我抬头看着他,却对上他有些落寞的目光,虽是嘴角努力上扬着,可那眼里苦涩的眼神出卖了他,我心里虚着,虽说是同他见过几次,也知他性情浪荡,可从没想这话他自己说出来却带着无可奈何,我自知对他了解不深,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赶紧低着头目光来回游走,他看我做贼心虚的样子轻笑了几声。
楼下有些躁动,人群快速移动的声音,一股清秀的香粉味自楼下飘上来,我仔细嗅了嗅,是上好的玫瑰花瓣及桂花混合而成的脂粉。
“裴小姐好!”是方儿的声音,有些故意是的大着嗓门,门外来人是裴小姐,也难怪阵势如此之大。
“哟,这不是那顾二丫头的人吗,你在这里,那顾二丫头也一定在这了!”裴小姐尖声戾气的说完,踩着楼梯往上来,木质踏板发出吱吱的声音。
听到裴小姐的声音,木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我先走,本就没做亏心事,可若这裴小姐发起飙来,哪管得了这么多。我看了看门外是不能走了,便走到窗前准备测试了下高度,如果跳下去该不会死吧。
门外裴小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急便横跨坐在窗台上,木凌轩愣愣的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真要跳下去。我冷哼一声闭着眼,好歹也不能输了气势,双脚悬出窗外,却意外的踩在了一楼的檐台上,正在庆幸之余,便觉脚下一轻,侧目望去,已被木凌轩拦腰抱起,踩在瓦片上躲闪开去。
身后,裴小姐推门而入,见无人,桌上新砌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窗户打开着,知人肯定从窗户跑掉了,气的直跺脚。
木凌轩在各家商铺屋顶快速飞奔着,我不敢看下去只能紧紧的抱着他,他见我如此畏缩的样子狡黠的笑着,我怒瞪他一眼,命令他放我下来,见他没反应,便不安分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却换来他手上用力了几分,揽着我的腰跟贴近他。木凌轩怒骂这我,若在动来动去便将我扔下去,想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便不敢在放肆,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少顷,觉脚下吃力,已落在一窄巷里,我推开他看他嘴角溢出的笑,心里便更加气愤,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回,蹲在一堆干柴下面,胡同外一群人匆匆走过,领头的嘴里说着那边、那边都找找。
木凌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便侧耳听外面传来裴小姐的声音,似乎火气很旺,若此时被她抓住,估计又要被她奚落一番了。
“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木凌轩说,手上却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好像不放心</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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