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识货的人。绿宜不由往前几步,脸上掬出笑,又见店家畏畏缩缩的表情,就明白砍价有戏。
果然,赵函从玳瑁簪子的成色开始嫌弃,再说到红珊瑚繁衍迁徙的季节,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绿宜听得张大了嘴巴,更成功震慑住了店家,然后把价钱逼到了1o两以下。
店家原本不是好糊弄的,可隔壁摊子的老李认出了赵函,且小心提醒了他。店家立刻松了嘴。曾神探的面子连县太爷都卖,他的朋友看重了饰,他岂有抬高价钱的意思?也就忍住了肉疼,按赵函说的8两8卖了。
曾茗看着阿素的装扮,目光特别在她的小包裹上停顿了两下。
“你这是要出远门?”
“不是,给我师父送药。”
“送药?那回来的时候还经过云关吗?我想请你喝酒。”
阿素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高镜澄的脸。以及自己答应过的话。她不禁连连摆手。摇头道:“多谢曾大哥的好意,我不能饮酒的。”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我还托人带回了好几瓶好酒,一直忍着没喝。就是为了等你。”
曾茗明显有些失落,他也想起了在徐家,阿素与高兄对饮的场景。拒绝几乎是脱口而出,难道因为他不是高兄。6小兄弟就不愿意了么?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曾茗就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懊恼。6小兄弟身体不好是事实≡己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就腹诽埋怨呢?
阿素倒没注意他这点小幽怨,将话题转向了其他地方。
“何府和云墨村的案子尘埃落定了么?邓尊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像是早就知道阿素会这么问,曾茗几乎没停顿,就告诉了她结果。
“唐大人令我押着刺客和邓尊去了盛国。一开始盛国群臣及成帝百般狡辩,后来千国景帝也派了人到盛国,这事儿已是千国和盛国间的事了。有千国人的介入。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成帝想包庇北夜王,也没那么容易。毕竟。云墨村村民的死亡事件,直接对准了千国人。”
“我从盛国回来时,成帝把事情全权交给太子石潺了。千国好像也会另外派人来处理此事。唐大人过几天还要去一次盛国,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了,我就是想插手也有心无力。”
“有人做主,成帝想抵赖估计是不行了,最后谁会为此承担责任,这个不好说。毕竟北夜王权势滔天,是盛国的摄政王,还是成帝的胞弟。不过成帝让太子负责了,我觉得北夜王这次不可能轻易脱身。”
见阿素眼里露出迷茫,曾茗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北夜王威望越大,就显得太子越弱势。有哪个继承人会希望自己的叔叔一直踩在自己头上,更没哪个成年太子不想将权力收到自己手上的。”
“如果我是石潺,定会借这个机会好好清理一番,将北夜王的某些枝桠逐一剪平。北夜王再勇猛再厉害,若他不甘心只做一个臣子,凌驾于太子之上。那么,他就是太子的敌人,最大的敌人。”
“哎,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别担心,这事如今牵扯甚大,千国当然是希望越搞越大,盛国太子是想借此削弱北夜王的势力,不管这些大头怎么想,结果应该与咱们期望的不会产生太大偏差。”
“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只要能弄死邓尊,且将北夜王拖下水就成。哦,还有,我请了大师给云墨村村民及何府众人做法事及度。这两桩案子已经结案了,案卷也交给了千国。”曾茗说完,大大呼了口气。
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阿素叹了口气,几百条人命的堆砌,才终于咬出了北夜王。但咬出了又如何,他一手遮天,还是对北梁,风赤的百姓造成了更多的伤害。
千国即使派了人去谈判,也是从大局角度出,枉死的上百条人命不会因为他们的这些作为,就重新活过来。
至少,风赤城内如今蔓延的疫病,就是北夜王一手促成。他根本不把人当人看,为了一己私欲,杀再多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天下大势,她不懂,更不知道盛国太子,在这件事中会采取什么措施,也不清楚此事过后,北夜王会受到哪些影响。她只隐隐觉得不该乐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北夜王之所以是人人惧怕的北夜王,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不可能就因为这点事,折掉什么。
名声?北夜王在乎这个吗?
太子的打压?他那样的人,今日之辱,他日必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她没把这些话说给曾茗听。他无疑相信他眼睛看到的,也终于将这两桩案子放了下来。严格来说,这两桩案子带来的冲击力,阿素的体会远比他深。或许他只是把它们当成案子而已,能结案就是最好的结局。她饱尝寒疾带来的痛楚,在生死线上挣扎不休,对于生命的领悟,深到了骨子里。
她不想因为自己,打击曾茗的积极性。事情能到这个地步,确实已经乎了预料,不是吗?
阿素侧头听着绿宜和赵函一唱一和,飘飞的思绪也终于收了回来。(未完待续
129 吵架 七尾茶
(他们两个配合的绝妙无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将店家逼得连连后退,话都说不利索了。
2o两确实贵了,但也决计不该8两8就能买到的。
赵函嘴皮子更狠了,砍起价来丝毫不含糊。
阿素瞧着店家肉疼得连山羊胡都翘了起来,不禁哑然失笑。
绿宜转过头朝师姐眨眼,阿素忙取出银子,刚想付,曾茗拦住了他。
他早在绿宜动作的时候,示意了赵函。
“我虽不知道你们两个男人干嘛要买一套女人用的饰,不过既然是在云关,岂有你们付钱的道理。6小兄弟,你若跟我客气,我就真生气了。”
曾茗是恩怨分明的人,他自觉欠了阿素,睡觉的时候都在琢磨怎么还。喝酒已经作罢,阿素也看起来寡情寡欲的,好不容易看他看上了一盒饰,曾茗说什么也要付这个钱。
阿素倒也大方,更明白曾茗在纠结什么。她微微一笑,就止住了掏钱的手。
就在赵函掏出钱袋准备付账时,一只手从左边伸过来,将饰盒拿走了。
一把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倨傲:“店家,这饰我要了!”
赵函:“……”
店家:“……”
绿宜:“……”
阿素往后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杏色锦衣,脚上穿着栗色的靴子,一头浓墨的黑被一枚玉簪牢牢套住,手里执着一把象牙扇,腰间缀着两枚白色玉佩。
是非常利落干净的打扮。浑身散着挡也挡不住的贵气。眉眼如画,气质然,如果剔除眼里的高傲,是非常好看的翩翩公子。
赵函也回头,下巴抬得比天高,语气带着不客气:“你说什么?”
少年横他一眼,并不回话。只朝旁边一位穿着葱倩色。看起来像随从的个头略矮的人努了努嘴。
随从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估摸有5o两,扔在了摊子上。语气很不善:“不用找了,剩下的就赏你了!”
店家还没做声,绿宜已经忍不住了,她往前几步。叉着腰骂了起来:“你们是第一次逛街买东西吗?这套饰店家卖给了我,你们横插一刀什么意思。懂不懂规矩?”
锦衣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绿宜一眼,语气带着不屑:“不过是套破饰,我看在颜色够艳,想买回去赏给下人。连区区2o两也付不起的人。也好意思跟我说话,真不知羞。”
然后又抛来一记‘穷鬼死开’的目光,赤、裸、裸的鄙视让绿宜瞬间气炸了。
她刚想撸起衣袖。赵函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身子。
“我在云关呆了快3o年,还第一次碰到强买的人。店家。这钱你敢收吗?”
赵函只拿眼瞧中年汉子。
做生意讲究的是什么?讲究的是诚信,可不是谁出的价钱高就给谁。店家要是敢收这5o两银子,不用赵函出手,明天他就可以收起摊子滚出萝瑕街。
萝瑕街是云关最繁华的街道,这里聚集着各国商人。唐县令开通商市,互通有无,他在政策上有所倾斜,各大商户遵循着约定俗成的商规。已卖出的商品绝没收回的道理,更没再卖给别人的道理,除非是原主不要了。
中年汉子将银子往外挪了挪,拱手朝锦衣少年道:“公这套饰我已卖给了这位小公子,你出多高的价钱,我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小人这还有其他饰,公子可以看看的……”
绿宜拍了拍手,笑道:“听见了没?识相的,把饰还我!”
葱倩色随从勃然变色,他刚想动怒,锦衣少年先他一步,几乎跟绿宜鼻对鼻,却丝毫不退让。
“我要是不呢?钱我已经付了,东西也在我手上,你能奈我何?”
“你!”绿宜气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甩开赵函的手,猛地朝前撞去。
锦衣少年一时不察,居然被绿宜撞退了几步。
绿宜使了十成十的力,她虽然也撞得满头冒金星,可看到锦衣少年额头红,她稳了稳身子,灵活的抢过了饰盒,还不忘朝少年做鬼脸。
锦衣少年捂着头,怒视绿宜,绿宜吐了吐舌头,忙走到了阿素身后。她这才觉得头好晕,然后把头靠在了师姐肩膀上,一副求抚摸的样子。
锦衣少年忽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金色鞭子,猛地朝阿素甩来。
曾茗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了鞭子,再往前拽了几下,手暗暗使劲,就将少年拽了过来,再猛地松手,少年立刻朝后飞去。
“公……子!”葱倩色随从大叫道。
变故就在瞬息间生,纵然他飞奔了过去,锦衣少年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曾大哥,好棒好棒!”绿宜不由鼓掌叫好。
阿素看着摔倒在地的少年,眉头蹙在了一起。
锦衣少年莫名其妙吃了亏,还狼狈摔在了地上,从地面爬起后,他竟又提着鞭子飞了过来。
“敢对我动手,你们简直活腻了!”
曾茗又一把揪住了鞭子,少年使劲拉了拉,鞭子分毫不动。
曾茗脸像缀了寒冰,声音也冷极了:“带着你的臭钱赶紧滚!你要是再敢无理取闹,朝我朋友动手,我立刻废了你!”
说话间,曾茗骤然使了内力。绷得直直的鞭子,居然寸寸断裂。
锦衣少年揪着短短一截鞭子,目光从手上扫过,又从地上略过。
“你!居然敢震断我的鞭子!”他脸涨得通红,手颤抖的指着曾茗。
“震断了就震断了,你又能怎么样?先动手的是你,我不过正当防卫而已。若我不出手,现在被震断的,就是我了。”曾茗丝毫不退让。
赵函见缝插针,火上浇油:“就知道跟条疯狗似的叫嚣,有本事你也震回来啊!来啊来啊,谁怕谁。”
赵函最擅长的就是吵架了,他见少年一副吃瘪到死的模样,不禁捂嘴大笑起来。
他继续挤兑:“没话说了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敢随便撒野,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信不信我一句话下去,这条街,都没人敢卖东西给你?”
听到这句话,锦衣少年忽然笑了。
他一一指过绿宜,素绾,“你们四个,给我等着,我要你们为刚才的大放厥词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见识到得罪我的下场,你们等着!”
赵函学着绿宜的样子,也叉着腰:“等着就等着!”(未完待续
130 明争 七尾茶
(气氛很僵,谁也不让谁。
锦衣少年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还没动作,曾茗就开口了:“我劝你收回去,待会儿伤到了谁,可真不好说。武功平平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武器再好又有屁用!”
一席话,成功激怒了少年,他反手扔出几样东西。
只见银光一闪,曾茗凭空跃起,一个转身,手里抓住了四五枚银针。
银针闪着妖艳的红色,显然淬过了毒。
曾茗脸很黑,真的动怒了。他手虚虚一扬,锦衣少年就捂住脸大叫起来。
曾茗只是假动作,等少年反应过来,他已将银针甩在了地上,根根插进了土里。少年这才惊觉上当,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曾茗的手再往前一甩,一股强劲的风袭去,少年的头冠立马崩了,也歪在了一侧。
“再敢扔这些破东西,暗箭伤人,我定废了你!”
一字一句,曾茗说得很用力,少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再造次。
店家这个时候凑了出来,他拿出了四个盒子,逐一打开。
“公子请看,这些跟那位小公子手上的饰,是同款式的,只是颜色不一样。可它们都是漂亮的、闪耀的,精致的,公子要不要选选看……”
锦衣少年嗤之以鼻:“本公子就看中了那一套,这些给我拿开!”
绿宜往前一步,抱紧了盒子,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想得挺美,可惜是空想。你想要,求我啊!”
绿宜还想继续说。阿素拉住了她。
曾茗也按住了赵函。从衣饰上判断,这锦衣少年的出身不简单,小以惩戒就够了。该讨回来的亏都讨回来了,再计较下去,就是自己不对了。
赵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还没吵过瘾呢!这少年明显就是属黄瓜的,欠拍!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他这样鼻孔都能朝天的嚣张少年。而且还是当着两位6小兄弟的面。赵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曾茗的爪子禁锢住了他的肩。他无法动作的话,他必将这少年骂的狗血喷头。他出身微寒,能混到捕快位置。全凭努力。赵函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着钱财仗势欺人,特别是在他面前甩脸子,就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锦衣少年刚好一脚踩到了他的痛处。无理在先还要打人,这就真欠收拾了!管他什么来路。先骂了再说。
锦衣少年踹飞了地上断成几截的鞭子,脸上都是恼怒。连他的随从凑上前,他也绷着一张吃人的脸。
他瞪着绿宜,绿宜不甘示弱。回瞪回去,两人隔着阿素,大眼瞪小眼。
少年在脖子间比了个‘咔嚓’的手势。绿宜瞬间炸毛。
她捡起摊子上的银两,直接扔了过去。银子不偏不倚。就往少年的脸上招呼。
少年侧身一躲,左手一抓,就将银子抓在了手里,再随手扔给了葱倩色随从。
他的目光从绿宜扫到阿素身上,再在阿素身上定格良久,又分神瞧了瞧一直护住阿素的曾茗,暗暗跺了两脚后,这才愤愤离开。
阿素拉了拉绿宜的衣袖,让她收敛些。
曾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由投来询问的眼神。
阿素却没说话,目光落在师妹的饰上,久久没有移开。
店家见煞气的锦衣少年走后,目光躲闪,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赵函将8两8银子给他,“我是不会赖账的,说好的多少,就是多少。”
曾茗继续保持双手环胸的姿势,望着少年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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