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宜得到了心爱的珊瑚饰,还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甭提多开心了。
阿素朝中年汉子道:“店家,建议你早点回家。那少年不是善茬,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走后,他说不定会来找你的晦气。此事因我们而起,如果让你跟着受罪,那就是我们不对了。”
中年汉子手一僵,脸色也有些难看。
阿素知道他在想什么。中年汉子无非就是担心,就这么回去了,钱还没赚够,他肉疼。
她指了指摊子上的另外几样饰,声音轻柔:“这几样我也买了。”
中年汉子忙不迭点头,将阿素要的两束绒花,两根花型簪子包起来。
赵函依旧快付了钱,阿素只能无奈摇头。让两个男人给自己买饰这事儿,怎么想都有点怪。
绿宜揣着绒花和簪子,嘴角咧了咧。
不用说,这四样饰里,有两样是买给她的。师姐买什么东西,都买双份,师姐从来不会落下她。一想到这个,绿宜心里顿时甜滋滋的。
曾茗瞥了瞥嘴,眼神里射出鄙视。
阿素如此好心,这汉子却依旧贪财。危险都到头了,他还在担心赚不回钱这件事。虽然招惹了锦衣少年是由他们而起,但这也真的就是正当防卫,薄了自己,也就薄了这个小店。
中年汉子很快收拾完了,逃也似的离开。
绿宜还想继续逛,阿素还想着刚才的事,自然而然落在了后边儿。
她见曾茗赵函还跟着自己,有些奇怪:“曾大哥,你不用陪我的。”
曾茗依旧一副冷酷的脸,赵函笑嘻嘻回答:“你都能提醒店家小心报复,就没想到自己吗?那拽屁少年明显还会再来,曾茗和我今天左右无事,也是出来瞎逛的,我们彼此做个伴,唠唠嗑,挺好的。难道你要赶我走吗?不要嘛,难得碰到。”
赵函立刻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曾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他立刻往前跑了几步,与绿宜并肩,瞧着街道两侧的各种眼花缭乱的好东西。
曾茗还记挂着阿素刚才的小动作,与绿宜赵函拉开距离后,他才问道。
“你是不是瞧出了他的身份?他地位尊贵,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你素来观察入微,胆子又大,必是瞧出了什么,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你师弟。”
阿素没正面回答,她搓着手,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与我们何干?我只是不想惹是生非给你和赵大哥惹麻烦。”
见曾茗没说话,阿素就知道他不满足,还想继续听。
她叹了口气,斟酌了几番,这才道:“如果没看错,他应该是容国人,还是容国贵族。”(未完待续
131 身份 七尾茶
(见曾茗脸有疑惑,面容难得有些憨傻,阿素嘴角一歪,声音也轻了许多。
“曾大哥,你注意到他的衣袖了吗?容国尚紫,从皇室到官眷,再到普通百姓,人人都以穿紫色衣服为荣。当然,紫色也分等级。位高者,紫色的种类越多,也越丰富,色泽偏厚重端庄。那少年穿着杏色锦衣,可衣袖处却露出一角里衣,那是纯正的紫色,还是冰蚕丝衣料。”
“冰蚕丝制成的衣服,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当然,仅凭这点,不能判断出他的身份,只能看出他很壕气。其实他掩饰得很好,但那把扇子泄露了端倪。”
“它是象牙制成的,绘着一副绣球春漾的工笔画。我距离近,看得比较清楚。那簇绣球花还着了彩色,红的花蕊,墨色的枝干,寥寥数笔,就将春天的蓬勃,绣球花的柔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千国盛行以留白形式的写意画,常以山水、花鸟来作为画的主题;盛国更喜欢将画刻在石壁上,石壁画恢弘大气,与佛像结合,是盛国画的特色;唯有容国人,喜欢小情小调的工笔画,还爱用珐琅彩釉涂抹在画作上,以多彩的颜色着色,以此形成不拘一格的画作风格。”
“绣球花是容国的国花,画在扇面上并不奇怪。可象牙扇上下嵌着金星玻璃,还有棕竹柄梁,垂着如意形铜镀金护,顶上镶有錾蝙蝠纹。柄梁上、中、下部分嵌有雕花玳瑁,且用卷云勾莲琥珀及雕夔龙嵌玳梓为护托。”
“一看就价值不菲,且出自名师之手。少年出手阔绰,再金贵的扇子也用得起。赵大哥刚才只念着还嘴吵架,可能没注意到这些。我记得数年前。容国的百惠大师,制出了一把象牙篾丝编缀的雕花团扇,文锦皇后是它的主人。百惠大师还用剩余的象牙材料,做了另外两把扇子。”
“其中一把的扇面上,就画了一副绣球花图。象牙细密坚韧,有人会在扇面上镶上浅刻、浮雕和拨镂结合的染色牙刻菊、兰、佛手等花卉。一般布局严谨,色调稳重。加上这些做工。象牙扇才如此精贵。其实,很少人会在象牙扇上作画,要在扇面上画出千姿百态的绣球花。很考验笔力。画花的人心思缜密,大胆考究。”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扇子左下角的一处印章。它以小篆形式刻着一个‘容’字,笔锋犀利又不羁。应该是出自男子的手笔。至于贵族身份的判断,加上那把匕。就差不离了。那不是匕,是一把小银刀。银刀的刀鞘上,镶着两粒耀眼的明珠,花纹是镂空的云意纹。十分精致。”
“还有最后一他飞扑过来时,身上飘散出一股香味。曾大哥你知道的,我对香料有过研究。如果没闻错。那应该是千步香的香味。千步香相传是玉女举炉时燃的香,它由香入体。能克百病。常年熏着,香味就能沁入肌理,身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它的香味。千步香是南疆的贡品,据说配置十分难得。”
阿素汀,曾茗很快就明白了。
云意纹饰的衣物,饰品,只有容国皇室才有资格穿戴。从去年开始,容国贵族的少男少女,就爱佩戴便捷的银刀,以此作为流行。千步香是贡品,贡品谁才能用?答案呼之欲出。
锦衣少年内穿冰蚕丝紫色里衣,手执象牙绣球花花扇,腰佩云意纹状的银刀,身上还有千步香的香味。他不仅是容国贵族,还可能是皇室成员。
曾茗左想右想,也想不透锦衣少年的身份。武帝子嗣单薄,太子不满5岁,就是比较活跃的宗室贵族,也好像没有类似锦衣少年这般年纪的人选。
曾茗祖上是容国沛郡,隔了好几代,现在是地道的云关人。但地缘的天然属性,让他有意无意对容国的情况多上了几分心。
容国最有名的男子,当属宰相容白。
难道锦衣少年是容白的人?曾茗回想着少年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觉得这个猜测很靠谱。
想到这,他不由皱了皱眉:“他身份的确不容小觑,凭着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很快就会找人来报仇的。你提醒的对,店家早些离开,确实是好事。但我们必定会成为他报复的对象,待会儿他要是带人来闹事,你和你家师弟要躲远些。”
阿素抬头看了曾茗两眼,按下了接下来想说的话,听话的点了点头。
她还有一点没说,那锦衣少年应该与她一样,女扮男装,是个姑娘。
曾茗和赵函都是气急了,并没往这方面想,抑或是根本没注意到锦衣‘少年’额间虽然抹干净,但依然还有浅浅印记的绣球花印,以及葱倩色随从的耳朵上的耳洞。
随从从身量到声音,活脱脱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虽粗声粗气,且压低了声音,可她左右耳明显的耳洞,就透露出是女子无疑。
在额间画上梅花的图样,是容国女子最喜欢的装扮。那是梅花妆,与鹅黄妆相近。锦衣女子用绛紫色勾勒出梅花的形状,梅花本就是傲洁的花,用同样冷峻的绛紫色作为衬托,虽抹掉了大部分痕迹,但阿素依旧能想到它绽放时的惊艳与侬丽。
千步香是贡品,更适合女子使用。很显然,曾茗也没想到这个。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抢别人的东西,还张手甩鞭子扔银针投匕的,阿素想到了一个人。
景蓉公主,容菲。
阿素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赵大哥说的‘离我们很近、最年轻的四大美人之一’的景蓉公主。更没想到她刁蛮任性,架势十足。
她没有易容,以本来面目示人,端的是国色天香,风姿绰约。女扮男装多了几分柔媚,举手投足就显现出千面风华。果然是美人中的美人,若换做女装,肯定更加夺目。
彩霓会还有好几天,景蓉公主就迫不及待来了吗?
阿素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如今是多事之秋,容国公主出现在云关,应该不是偶然。风赤已有千国人,盛国人的介入,容国一直没动静,本就异常。
阿素忽然想到赵函上次还说过,景蓉公主出行,一定会拽着一个人。
宰相容白。(未完待续
132 暗斗 七尾茶
(心思刚转悠到此处,阿素就看到前面忽然窜出了一匹红色烈马。去而复返的锦衣女子端坐在马背上,她用力甩了甩马鞭,红色马踢翻了两侧的摊子,无所顾忌朝她和曾茗奔来。
“小心!”曾茗猛地出声。
他拽住阿素的胳膊,就势往左边滚去。红色烈马携带着劲风,堪堪从他的头顶飞过。
景蓉见曾茗竟然躲过了自己的马,又气又怒。她执着马鞭,狠狠甩在马背上,马儿受痛,双蹄离开地面,猛地嘶鸣起来。她俯下身,对着马耳说了几句话,马停止了嘶鸣,转过身子,又朝曾茗奔来。
曾茗脸黑得像碳。这人在他的辖区任意妄为,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纵马驰骋,不知道有多少摊子被撞翻,更不晓得有没有人受伤。一计不成,居然又调转了头,骑着马不管不顾地奔来,真当他是泥人?刚才要不是躲得及时,自己与阿素不死也残废。不过是套饰,居然要下此重手,简直胆大妄为!就算他出身贵胄,可这不是容国,是云关,是他曾茗的地盘。一时口角就生了伤人的歹念,不给他点教训,还真以为他曾茗是病猫。
曾茗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木棍,俯下身,腰身一软,从容躲开了烈马的四蹄,再猛地躺在地上。木棍灵活舞动,一击一打,就敲在了红色烈马的脚踝处上。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准确无误的点在了马儿的膝关节上。
往后退了几大步的阿素看到曾茗的动作,嘴角微微一笑。
曾茗看似没使什么劲,但木棍却结结实实敲在了马脚踝处的丨穴位上。曾大哥从来就不是吃亏不吭声的人,景蓉公主出手狠辣,曾大哥存了教训的意思。一出手就是大绝招。那两个丨穴位不痛,却能在瞬间激出烈马的兽性,饶是景蓉马术再好,不摔下来,也要受一阵难忍的颠簸。
果然,红色烈马立刻左右摇晃起来。它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拼命跳动着。景蓉本来还在窃喜。那黑脸汉子一下就躺在了地上。马蹄过去,不踩断他几根肋骨,她誓不罢休。可高兴劲儿还没维持两秒。她就感觉出了不对劲。嫣儿完全不听指令,跟疯了似的。不管她说什么,只会嘶鸣晃动。她紧紧揪住了缰绳,身体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眼看就要被抛下来。
曾茗迅从马底下钻了出来。他看着马背上狼狈不堪的人,轻蔑一笑。仗势欺人也该看看自己的斤两,欺负到他曾茗身上,不吃几两亏。他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围了好多人,本来已走出老远的绿宜赵函,也现这边出了事。立刻赶了过来。
绿宜一见景蓉的狼狈样,捂着肚子差点笑岔气。赵函两眼弯弯。学着景蓉的动作,引得旁人哄堂大笑。围观的人中,其中不乏被烈马撞翻了摊子铺子的主人,他们指指点点,言语中带着诸多不满。
景蓉何曾受过这样的指摘,她一手揪紧缰绳,一手用马鞭指着众人,大声呵斥:“看什么看,给我滚开些,听见没有!”
她吼得很大声,声音嘶哑,却被嘲笑声淹没。
红色马猛地仰头弹起来,景蓉被震的玉冠斜在了一边,一缕青丝露了出来,她自顾不暇,脸又红又烫。
阿素见她就要从马背上甩下来,顾念到她公主的身份,不禁拉了拉曾茗的衣袖:“曾大哥,差不多行了……”
话还没说完,景蓉猛地朝她喝道:“用不着你求情,虚情假意,真恶心!就凭这点伎俩,你们就想困住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话间,她抽出了小银刀。阳光顺着刀刃,投射出闪亮的光芒。景蓉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手缓缓朝下。
“不要!”阿素喊道。
曾茗也察觉出了她的意图,眸色轻动,又将阿素拉到了旁边。
小银刀很快没入了红色烈马的屁、股,在马轰然倒下的刹那,景蓉放开了缰绳,身子也朝右边飞去。红色烈马出几声短促的悲鸣,在地上扭曲几下,慢慢不动了。
赵函张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手停在了半空中,身子保持着扭动的怪姿势。他看着马身下流出重重鲜血,马头朝后仰着,似乎没合上眼。
绿宜捂着肚子直接坐在了地上,马儿的鲜血又腥又浓,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围观的人也被吓住了,四周俱静,没人敢吱声。
让马儿停下来的方法有很多种,景蓉却选择了最霸道也最残忍的那种,直接手刃了自己的坐骑,手甚至没抖一下!小银刀虽然小,但景蓉对准了丨穴位,刀身顺着马的经络,一刀刺下去,红马立刻毙命。
曾茗不由抬眼看了看慢慢走近的景蓉,想也没想,就将阿素护在了身后。这人实在凶悍,小小年纪,下手就如此狠辣!要不是他先在马腿上做了手脚,如果不是自己遇上了阿素,那么,此刻躺在血泊中的人,就是阿素了!
想到这,曾茗抽出了剑,全身弓起,摆出了一副迎战姿势。
景蓉一步步朝前走来,她的丫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一块素白的手帕放在了景蓉手上。景容随便抹了两下,一眼都没看地上惨死的红马。她徐徐伸出手,点了点曾茗,语气冰冷:“是你害死了我的马,新账旧账,我要一起算!”
赵函:“哎哎哎,你当大家是傻子?明明是你自己杀死了它,关我们什么事!这屎盆子可别乱扣,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青天白日的,你可别含血喷人!”
景蓉指着曾茗,冷笑道:“要不是他对我的马使了诡计,它会疯乱跳吗?他是始作俑者,马就是他害死的!”
曾茗忽地大笑了两声,他用剑别开了景蓉的手,面无表情回答道:“你纵马伤人,我不采取行动,难道要活生生被你踩成肉酱?你说算账,那我们就好好算算!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些被你撞翻的摊子,摊子主人受到的损失,该如何算?”
景蓉朝丫鬟使了个眼色,立刻递来一个大钱袋。
“这些金叶子,够买下这条街所有的摊铺。这样算,如何?”景蓉将钱袋甩到了曾茗脚下,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未完待续
133 容白 七尾茶
(“你的账,我帮你算好了。接下来,该算我的了!”
景蓉指了指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红马,语气陡然冷了下去:“这匹马可是红鸣马,我花了万两黄金购买而来,从小马驹养到这般大,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你说,要怎么赔?”
“就是把你杀了,也不足以消除我满心的愤懑!”
“我定要把你杀了,为嫣儿陪葬!”
这话说的忒狂妄。红鸣马再名贵,也是畜生,哪有人金贵。难道在这锦衣公子眼里,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一头畜生吗?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更大了。他们认出了曾茗,也知晓了他的身份。曾捕快虽每天摆着一张黑脸,可平日里处理各种纠纷,也平过不少冤屈,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眼里,曾茗不仅是捕快,还是他们的恩人。
方才生了什么,大部分都看到了。曾捕快一点没做错,反倒是这锦衣少年,胡搅蛮缠,居然还口出狂言要曾捕快为一匹死马陪葬,简直太狂妄了!
他们神情激愤,从前后两侧围过来,将景蓉围在了中间。
景蓉很镇定,她瞟过众人,不说话,只瞅着曾茗。
曾茗往前一步,手里的剑甩出一朵漂亮的剑花。他还好整以暇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很明显:有本事就过来杀啊,老子就在这等着,一步也不挪。
曾茗还把剑插在了地上,又弯腰捡起那包金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转手就给了赵函:“去钱庄换成碎银,再好好统计下商铺商贩的损失。按双份的价钱赔给他们。若是有人受伤,再请几个大夫过来。既然有人出手如此阔绰,咱们又何必省着?全花了就是!”
“得咧!”赵函接过金叶子,朝景蓉挥舞了几下拳头,又对围观的人群大声道:“乡亲们!走走走,跟我走!有谁的铺子摊子被狗踢了的,都来找我。”
赵函故意将‘被马踢了’改成了‘被狗踢了’。虽含糊。但还是被景蓉公主的婢女月央听到了。她揪住赵函的话头,挡在了他前边儿,叉着腰怒道:“把话说清楚。你说谁狗呢?”
赵函撇撇嘴:“我有说你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了。这么着急跳出来,莫不是你就是……捏哈哈哈哈!”
月央指着耍无赖的赵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说着说着就把她绕了进去。
她用求助的眼神往公主那边看去。景蓉却横了她两眼。
月央立刻垂下了头,赵函朝她这边走来。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赵函既然是故意的,肩膀自然用了几分力。只轻轻一撞,就把月央撞倒了。月央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人群中爆出一声哄笑。月央糗得将脸埋进了衣襟里,哆哆嗦嗦爬起来,躲在了景蓉身后。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让凝露跟来了。站远些!”景蓉小声喝道。
阿素一直注意着景蓉。眼前已是僵局,她看不出曾茗会想什么办法解决此事。可却瞧出了景蓉的虚张声势。换句话说,她在等人,等一个能帮她撑腰的人。
她武功平平,曾茗不晓得要高出她多少倍,可她在气势上毫不含糊,且一步也不退让,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着那个人到来。她根本就不在乎事情会闹得多大,她只想出一口恶气。反正到最后,这个烂摊子,也有手下的人收拾。
她刚想提醒曾茗,人群忽然为之一静。
循目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镶金边锦袍的年轻公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面若中秋之月,又似春晓之花,姿态闲雅,神情自若,身姿清越,浑身上下都散着濯濯贵气。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朝上挑着,只轻轻转了几下,就闪现出无与伦比的夺目光芒来。
初初看去,那里蕴满了笑意,可仔细瞧去,才现一切都是错觉,其实闪现出的,只是一层又一层淡漠。会有这种错觉,完全是因为此人不仅是凤眼,而且还有一对墨色的重瞳。只需一眼,仿佛就要被他吸纳进去。
这是个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人。他手执一把折扇,缓缓而来,翠色的玉簪绾住了他的头,左右两边却闲闲垂下几缕飘逸的落。偏偏动作优雅肆然,配着这样的样貌,一点都不觉得娘气,反而多了几丝旁人没有的放浪和不羁。
他身形高大,宝蓝色银袍衬得他脸如静玉,也不知道他在人群里站了多久,又将这场闹剧看进了多少。刚出来,景蓉眼里立刻有了火花,她撅着嘴,又跺了跺脚,声音里带着颤音:“白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然后手指赫然指向了曾茗等人,语气立马调成了恶狠狠模式:“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我!白哥哥,你要好好收拾他们,最好都打残了,变成我的奴隶!供我驱使!”
‘白哥哥’三个字一出,阿素就知晓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毋庸置疑,他就是容白。普天之下,需要景蓉公主用略带讨好的语气说话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传言有景蓉公主出现的地方,就有他的踪迹,这话,确实不虚。
阿素虽听过容白的名号,可从没想过一国丞相居然如此年轻,用月貌花容来形容他的俊美一点也不为过。他有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容貌,气质又阳刚伟岸。一柔一刚,皆在他身上呈现,却一点也不违和。
他就像九天下凡的仙人,举手投足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阿素不觉得自己在欣赏一个人,只感觉在看一座玉白无双的莲花底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关,仅仅只是巧合吗?阿素移开眼,只觉在这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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