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戎也不是这等无理取闹的人。他只是替主子不值。
他们是跟着容白刀子里舔血,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本事一点点拼出来的。主子对他们好,他们承得住情。
试问高镜澄做了什么,又有什么?他凭什么摆着高姿态,不肯为主子效劳?
不知道高镜澄是不屑,还是不敢。不管哪一种态度,都让木戎恨得牙痒痒。都在一个屋檐下,木戎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毕竟还要顾及主子的面子。
底下的人失和,还是他挑衅在先,最后受处罚的还是他木戎。多少回挑衅不得而终,木戎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画各种圈圈。
左右都有弟兄劝着,他平时尽量减少与高镜澄碰面。
不碰面心里的酸就不会泛出来,想揍人的冲动也能减少不少。
说到不安分,就跟景蓉公主有关了。
肆意园大而阔,马倌也很多,偏偏高镜澄偶遇了公主。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计策,还因此鲤鱼跃龙门,让公主亲自张口,向主子要了他过去。
连这样的出游,公主也巴巴带他过来。要知道主子本来并不打算带公主来云关的,是公主先求了陛下的恩准,将了主子一军,主子不得不接旨携行。
他们这些原先等级高的侍卫,与站在公主后边儿的高镜澄一比,好像矮了那么一截,这让木戎更郁闷更鄙视了。
在他眼里,高镜澄是傍了公主的大腿,另攀高枝,跟吃软饭没区别。
堂堂男子汉居然靠女人上位,让木戎很不齿。甚至还传出了公主想让高镜澄做驸马的传言,木戎各种呵呵哒。公主什么身份,高镜澄什么身份?
景蓉可是容国最尊贵的公主,她的驸马怎可能是外族人,还是个马倌?
说出去是打武帝的脸,贻笑大方。
这些木戎并没对木戌明言,他不想落得个挑拨的骂名。他不喜高镜澄是他一个人的事,木戌与西沉关系不错,还一直拉着西沉比试武功。一来二去,木戌对稿镜澄的憎恨并没那么深,且木戌在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
木戎虽看不惯高镜澄,也不想木戌因一句口舌就遭来公主责罚的横祸,这才提醒了两句。
他没放低声音,用正常语。与其是说给木戌听的,不如说是刻意说给高镜澄主仆听的。
木戌听了,忙挠头,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瞧我这记性,他现在是公主身边的大红人,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使唤公主的人。多谢哥哥的提醒,要不是你,我险些犯下大错。”
木戌想到方才公主持刀杀马的场景,手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木戎的好心提示,他觉得自己也可能变成地上死透透的红鸣马。
西沉听木戎当面侮辱自家公子,手按在腰侧,下一秒就想抽出软剑,出手教训中伤公子的木戎。
高镜澄脸上依旧从容,声音不急不缓:“他们并没有说错。说的都是事实。”
“哪里是事实,明明是胡编滥造!”
这些人从他们进容府那刻起,就处处不对付,在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背后说了多少风凉话。各种排挤讽刺,若真计较起来,西沉都快炸了。
木戌觉得容白四年前救了他们两个。他们就该感恩戴德■碰马好生报答。是,他们应该感谢。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早就不是原来的高镜澄。西沉。他们很清楚这点,在容府,一直规矩本分,没越雷池半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懂。他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要不是狩猎的容白刚好在,他和公子真可能做了两缕冤魂。
可一码归一码,事情不该这么算。四年的奴才生涯。公子任劳任怨,默默替狡诈的容白做了多少事,任由景蓉公主欺负。木戎这些人没看到。就代表那些没生?
公子从不辩驳,也从不解释。每每淡然处之。
千国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公子好似真把容府当成了家。那些事情他和西云做,无可厚非,可公子真真切切做了马倌,任由容府的人差遣,西沉就过不了心里那关。
公子不时规劝他不必太在意,做好自己就行。毕竟,是容白救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
(他西沉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公子不行。
这世上任何指摘公子的人,都不得好死,都是他的敌人!
西沉眼睛有点红,公子受委屈,比杀了他还难受。
“说你呢,磨蹭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木戎不敢使唤高镜澄,却将怨气撒在了西沉身上。公主在意高镜澄,可没怎么管西沉。叫不动高镜澄,难道他们还喊不过来西沉么?
“去吧。记住别动怒、别动手。这里是云关,容白隐了身份,曾茗也在附近。”
西沉点头:“我知道的,公子不要担心。”
公子的话只说了一半,西沉却明白剩余话的弦外之音。
若与木戎起冲突,不仅会惹恼容白,还可能将隐藏在暗处的毛大胆引过来。景蓉闹事,容白可以容忍,他西沉与木戎起争执,容白肯定不能忍受。
而且,毛大胆这个时候来云关,必是抱着要雪耻的心态来的。
七弦玉的骗局让毛大胆吃了暗亏,毛大胆还被抓进了云关大牢,不得不成为定罪邓尊的关键证人。
毛大胆肯定在曾茗手下吃了不少苦头,不然,他不会冒着再次被捕的危险,大老远回云关,动各种关系,寻找当初放出七弦玉消息的人。
毛大胆不足为虑,怕就怕容白知晓他们这段时间做的事,提高警惕,再将他们要回容府。
若真回了容府,手脚相当于被缚住,做什么都不方便。
况且,曾茗也在云关,且在积极抓捕毛大胆。要是他知道公子在云墨村村民失踪案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不一定能保持从前的心境,再次与公子把酒言欢。
曾茗虽桀骜,可他是公子流落容国四年时间里,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让公子展颜破笑的人。曾茗经常找些奇奇怪怪的案子让公子破解,公子愿意帮他解惑分析。
他们是酒友,也是朋友。破案分析,公子会做,是因为喜欢。
四年了,除了照料马厩里的各种马,逗趣鱼白,在自家院子酿各种酒,帮曾茗破案,是公子的新爱好。
在容府的日日夜夜,公子不常说话,喜欢一个人呆着。到了景蓉公主的宫内,公子更沉默了,只愿意抱着鱼白,连笑容都是奢侈。
公子的心事从不跟别人说,喜怒哀乐也渐渐隐藏,再也不是那个七情都能上面的高镜澄,连一向乖巧的流霜也送到了听音坊。
公子的孤独,西沉知道,却无法排解。
他不善言辞,平常只是个安静的侍卫,很多话都不会表达。
公子是在意曾茗的。
这一切,不能让毛大胆毁掉。事情虽然不一定能牵扯到公子,但人算不如天算,先前已经出了小6大夫这个变故,西沉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事情变得复杂糟糕起来。
应是应了木戎,西沉却没挪步。
那厢木戎脸上已露出不满,仿佛下一秒西沉还不来,他就要打人了。
高镜澄拍了拍西沉的肩膀,示意他快点过去。
西沉别扭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往前走。
又剩下了高镜澄一个人。
他抬头看了看萝暇街上空的天空。
天空分外湛蓝,像水洗过似的,蓝得透亮扎眼,旁边的朵朵白云飘飘荡荡。蓝与白泾渭分明,不知是蓝色的天空衬托了白云的悠闲,还是洁白的云朵映衬了天空的无垠。
高镜澄看着看着,觉得心里的缺口在慢慢愈合。
他脑海中回荡着阿素的话,及她言语里透露出的点点悲伤。
方才,他就站在曾茗与阿素的三丈之外,听他们口中的自己。
好像很久很久没被人关心,没被人惦记,没被人保护了。
久远的,让高镜澄在被阿素关心、惦记及保护后,不知该作何反应。
回想着与阿素短短的两次见面,特别是在云墨村村外雨幕里的抬眼相望。忽的,他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嘴里也泛出了一丝甜。
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太久,在黑暗和冰冷中呆了太久,阿素带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愿意敞开心扉,毫无保留接纳他这个陌生人。
跟当初的曾茗一样。
不过问他是谁,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萍水相逢,在某一处相遇,就记住这一段旅程里生的故事。
如此难得,又如此自然。
高镜澄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坚硬如铁,可在曾茗及阿素身上,却一次又一次柔软开来。
他们朝他推开了友情这扇门,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高镜澄将鱼白抱稳了些,嘴角终于逸出了一丝笑。
为曾茗,为阿素,更为了自己。
他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立刻收拢了。
因为他看到了木申。
木申小跑着过来,声音里带着点责怪:“你怎么在这?公主到处找你。我刚送她回客栈,公主了好大一通脾气,嚷着哭着要杀人。公主的脾气你比我了解,去晚了可别真闹出了人命。那个凝露原先是你的婢女吧,她刚好撞枪口上了……”(未完待续
142 卖乖 七尾茶
(高镜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变成了他惯有的表情:没有悲戚,连喜怒也没有。
“知道了。”他朝木申谢了谢,又将鱼白拢进了衣袖里,朝西沉示意后,这才循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他在拥挤的人群中,静静走着,背影依旧高大,依旧孤独。
鱼白从他的衣袖里探出头,高镜澄又将它摁回去。
鱼白又伸出头,高镜澄又将他摁回去。鱼白一直试图看看主人衣袖之外的花花世界,高镜澄却存了心不让它称心如意。一来一往,好像这是个好玩的游戏。鱼白一直输,郁闷的撅起了屁、股,高镜澄脸上却有了丝丝笑意。
客栈离萝瑕街并不远,高镜澄脚程又快。很快,他就迈过了大门,穿过了楼梯,走近了景蓉公主所在的天字号房间。
才到门口,就看到凝露就在边上跪着。
她全身颤抖,见到高镜澄,声音如同幼兽般叫着:“公子救我……救我……”
凝露忍着痛,脸上尽是凄婉哀绝。她抽着鼻子,手撑在地上。原来在高镜澄没来之前不敢流的泪,这会儿哗啦哗啦一鼓作气全流了下来。
她的脸苍白如纸,身子抖若筛子,一声声喊着‘公子’,声音又细又柔,听了真真令人心碎。
高镜澄细看之下才现,凝露居然跪在了一片碎瓷片上。血顺着她的膝盖流下,已覆盖了膝下的白色碎瓷片。
凝霜本就穿着一条茜红色的裤子,高镜澄一开始并没怎么看她。要不是她行动神色有异,他万不会盯着她的膝盖看。
高镜澄:“怎么回事?”。
凝露抹了抹脸上的泪,哽咽了好几声。才开口:“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公主最爱的茶杯。更是奴婢愚钝,在公主不快活时给她添堵……公子,是凝露的错,不怪公主。公主在气头上,您千万别为了我……等公主气消了,她她她。应该就会叫我起来的……”
高镜澄:“那你先跪着。我进去听听公主怎么说。”
凝露又抖了抖,她没料到公子会这么说。刚想申辩几声,公主的贴身丫鬟浅暖已迎了出来。朝高镜澄福了福身子。
凝露忙跪好,不敢再造次。
浅暖斜睨了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对着高镜澄却声音柔和。态度也恭敬了几分。
“高公子你可回来了!公主饭也不吃茶也不喝,一个人生闷气。我和深屏姐姐无计可施。还被公主赶了出来,多说一句规劝的话,公主就不乐意。”
浅暖横了凝露一眼,声音也尖了两分:“偏有蠢笨如猪的人往上凑。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还将公主从宫里带来的茶杯摔碎了一个,这不是寻公主的晦气么?”
浅暖见高镜澄没做声△势在自己嘴上打了两个:“呸呸呸,瞧我跟您唠叨这些做什么!高公子行行好。您千万得哄公主展颜,最好把饭也吃了。如今能劝住公主的,就只有你了!”
高镜澄没说话,只看了地上的凝露一眼。
浅暖娇笑道:“这个奴婢做不了主。罚她在门边跪着的,是公主。公主没话,奴婢不敢让她起来。高公子请进,别让公主久等了。”
自始至终,高镜澄都没说一句话。既没反驳浅暖,也没为凝露说话。仿佛浅暖刚才吧啦吧啦一大段话,并不是对他说一样。
他在门边略略停顿,就走了进去。
他这副样子,让浅暖很高兴。
她关好房门,居高临下看着瑟瑟抖的凝露。
她缓缓俯下身,右手按在了凝露肩上,暗暗使劲,脸却还带着笑。
凝露吃痛,碎瓷片重新插进肉里,膝盖像被针扎了似的,又涌出了新的血。她手握成拳,却一声不吭,任由浅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肩上,心里早把浅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一切明明都是浅暖这死蹄子在背地里使坏,偏偏还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让凝露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浅暖在自己奉茶的时候默默伸脚,让她重心不稳,失手将杯盏打翻,怎会惹得景蓉公主火冒三丈?要不是浅暖在公主只挥手让自己跪着时,添油加醋多说了一句杯盏的来历,公主又怎会顺着浅暖这个贱婢的意思,让自己跪在了碎瓷片上?
公子来了,浅暖还倒打一耙,将所有过错都往她身上推,话里话外警告公子不许替自己在公主面前求情……
想到这,凝露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肩膀上。
浅暖却在她想要力前,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修长又尖利的指甲有意无意拂过凝露嫩白的脸,再略略使劲,凝露脸上很快就留下一道道指甲印。
“落在了我手上,就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我不似深屏姐姐那般好说话,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想踩着我和沈屏姐姐往上爬,趁机越过我们,在公主面前露脸卖乖,做梦去吧!”
“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同时也别把我想得太愚笨。我和深屏姐姐服侍了公主这么多年,岂是你这半路子来的野丫头能比的?今日让你跪碎瓷片只是敲打,下次再敢挑拨我和沈屏姐姐的关系,我定要毁了你这恶心的脸!”
浅暖一拳捶在凝露的肩上,凝露‘啊’的一声尖叫,却被浅暖及时捂住了嘴。
凝露后背上出了一层大汗,却咬紧牙忍住全身的哆嗦。
她垂着头,恭敬的说:“浅暖姐姐教训的是,凝露该罚该教训。您让我跪到几时,我就跪到几时。浅暖姐姐哪里话,您这是在帮我立规矩,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敢记恨。”
“公主将我从厨房里要过去,赏了我一个梳头的差事。是凝露手笨嘴拙,打翻了公主心爱的杯盏,还惹得浅暖姐姐不痛快。浅暖姐姐若觉得我这样跪着不解气,你再罚再打都没关系。”
凝露这话说得滴水不露,明着是在赔罪,实际上却在攻击浅暖的跋扈。(未完待续
143 怪癖 七尾茶
(浅暖嘴巴虽毒,却喜欢别人说好话给她戴高帽子。凝露这几句话将她从里到外‘夸’了个遍,她听着听着就觉得很舒服,捏着凝露的手,自然也松了几分。
她明知道凝露这些话并非出自真心,最后还是放开了手。
“好生跪着,最好收起你那副娇滴滴,柔弱的倒霉相来。看你那位公子能不能哄开心公主,不然你就是跪死在这,也没人会疼惜。”
浅暖还想说,深屏推开房门,朝她挥手。
“快让厨房准备些新鲜的吃食,公主饿了。另再去沏杯新茶,容少爷应该也快回了。还有,去街上买些花朵,香味淡些的就行。公主出了一身汗,待会儿肯定要沐浴,浅暖你下去时记得吩咐小二烧两桶热水。”
“凝露,你也别跪了。公主已话,让你把摔碎的杯盏重新拼起来,不少一个片儿,她就饶恕你这次的过错。”
凝露连连磕头,感谢着公主的宽宏大量。然后挪到一旁,将沾满血的碎瓷片儿一一捡起,用衣袖擦干,再放到一边。
深屏身着一身鹅黄丨色纱裙,脸色有些白,倚在门边,小声咳嗽着。说了些话,她有些累,用手绢掩住嘴,有点无力。
她年纪比浅暖大,资历也比浅暖高,还是公主丨乳丨娘的女儿。为人谦和良善,稳重细致,是景蓉公主最信任的丫鬟。
浅暖手脚勤快,深屏喜欢勤快嘴又不碎的人。由她提携,浅暖也成为公主的大丫鬟,一起负责公主的饮食起居。
刚从容国出来,深屏有些水土不服。咳嗽不断。有些事她能吩咐,却没力气做。浅暖以她为,她怎么说,浅暖就怎么做。
浅暖应着,不往下走,反而走到深屏跟前,指了指房内。又压低了声音:“姐姐。公主,这是好了?高公子可真厉害,他一出手。公主立马就乖了……”
深屏打断她:“去做事,别瞎打听。公主的事,哪轮得到我们干涉。你千好万好,就是这张嘴不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你说了。”
浅暖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说的是,我这就去。我瞅着姐姐的病好似又更严重了,大夫上回抓的药可有吃完?把方子给我,我再去给你抓反正我也要出去买花。把姐姐你的药一起买了,不耽误事的。”
“老毛病了。你有心,姐姐谢过了。方子不在身上。我说给你听就行。”
两人在说话,谁都没注意到凝露在偷听。
凝露保持着擦拭的动作。听到‘药方’两个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浅暖走后,深屏递给她一瓶药:“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你用清水洗过伤口,再把它敷上。可能会有些痒,还有些痛,挨挨就行。浅暖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记恨。杯盏对公主有特殊意义,罚你也是为你好。”
“深屏姐姐,我省得的。你快回房休息,我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公主饶了我的命,我已万分感激,怎敢记恨?谢谢你,我会好好敷药的。也请姐姐放心,我会仔细拼好这些碎片儿,不负公主所托。”
深屏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往旁边的房间走去,并没看到凝露脸上露出的狰狞神色。
凝露捏着碎片儿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条毒、计已盘桓上心头。
房内,景蓉站在窗户旁,手背在后边儿,一言不。
高镜澄站在三米外的地方,声音平静:“公主,你找我?</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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