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往杨秋池身后望,只看见满脸讥笑的宋芸儿,并没看见柳若冰。十分失望。
纪纲上了监斩凉棚,看见杨秋池,满脸堆笑拱手道:“杨大人。来的早啊。”头天晚上明成祖已经下严令不准两人窝里斗,否则按抗旨论,这纪纲变得到也快,见面笑呵呵拱手见礼,好像他与杨秋池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杨秋池不擅长这种变脸术。只是拱拱手,没说话。
紧接着,二皇子朱高煦也来到了刑场。想必是纪纲通知地。朱高煦上了监斩凉棚之后,瞧了杨秋池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杨秋池只是拱拱手,也懒得搭理他。
x时三刻,皇上坐着金黄丨色华盖大轿来到了刑场。上了监斩凉棚。杨秋池将这死囚的全部卷宗呈递给了明成祖。
明成祖看得很仔细,看完之后点点头,司印太监递上玉玺。明成祖在钉封文书(即死刑执行命令)上加盖了宝印,递给杨秋池。杨秋池接过,走到台口。高声道:“皇上已经签发钉封文书,午时行刑!”
午时到,应天府监斩官跑来禀报,杨秋池拿起令牌扔下台去,叫道:“捅讫报来!”
人家监斩都是“斩讫报来”,到了这成了捅了,听着有些好笑。
杨秋池已经告诉了刽子手捅刺的部位、角度和深度,那刽子手接令之后,单手握剑,走到那跪倒的死囚身后,大叫了一声,抬手就是一剑,刺入那死囚后心。
毕竟是专职刽子手,拿捏得很准,这一剑力度大小轻重刚好,部位准确,一剑穿心。那死囚只是轻哼了一声,扑地而死。
杨秋池吩咐将尸体放平躺着,这样尸斑位置也就与纪纲用来陷害云愣地那具尸体相同了,好作对比。
明成祖见行刑完毕,对杨秋池道:“朕先回宫,申时补刀,戌时将两具尸体送到午门外,朕要亲自验看。”
杨秋池躬身道:“微臣遵旨!”
明成祖起驾回宫去了。纪纲也留下侄儿纪缥监督后,也回去了。二皇子朱高煦也走了。
还得在刑场上等四个时辰,无事可干,那纪缥手摇折扇,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笑嘻嘻对杨秋池施了一礼:“杨侯爷,敢问昨夜和侯爷一起来地那位姑娘怎么没来呢?”
杨秋池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问这干什么?”
纪缥道:“在下昨晚上打听之后得知,那位姑娘姓柳,是侯爷的妾室,刚给侯爷生了一小少爷。对吧?”
杨秋池鼻孔里哼了一声:“公子有话就明说吧。”
纪缥折扇扇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瞧了杨秋池一眼,低声道:“在下对这位柳姑娘一见倾心,所以……所以想问问侯爷您……不知侯爷肯否割爱,将柳姑娘让与在下为妾——您放心,只要您肯割爱,哪怕开出天价,在下也决不还价!”
在古代,妾的地位比丫环强不了多少,所谓“妾通买卖”,所以,妾室是可以随便买卖甚至赠送地。难怪纪缥会提出要杨秋池将柳若冰转卖给他。
杨秋池冷冷一笑,盯着纪缥道:“妾室对你们来说,可能也就是一件衣服,一条狗,一匹马,可以随意买卖交换,但对本官而言,则是亲姐妹一般的至亲家人。你会将姐妹拿去卖钱吗?”
宋芸儿在一旁也冷冷道:“他们纪家没心没肺,说不定会卖也未可知!”
杨秋池点点头:“这种事情只有那些没心没肺的禽兽会做,本官是不会做的。”
纪缥惩红着脸,神情甚是尴尬,又低声哀求道:“侯爷,在下的确很喜欢柳姑娘,还请侯爷割爱,侯爷要不缺钱,要别的也行。”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前些日子我伯父新收了五个美女,来自全国各地,虽然比不上柳姑娘,却也是个个貌美如花,千里挑一地。我和我伯父说说,用这五个和侯爷交换柳姑娘,好不好……?”
啪地一声,杨秋池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沉着脸对纪缥:“住嘴!在你们纪家眼里,女人都不是人而是牲口,可以随便拿来交换的吗?”
纪缥有些意外:“这妾室、丫鬟,可比牲口也差不多……”
“放屁!你们纪家***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纪缥脸色变了变,可他有求于人,不敢发火,依旧低声哀求道:“侯爷,在下真地喜欢柳姑娘,还恳求侯爷割爱,侯爷要是不喜欢用女人换,用别的也行,只要侯爷开出条件——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弄去,我伯父昨晚已经答应我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求得柳姑娘。所以,只要侯爷你开得出条件,我们就能办得到——这世上还没有我伯父办不到的事情。”
没等杨秋池说话,宋芸儿已经冷笑着说道:“行啊,有件事情你只要能得到,或许就能娶到我姐!”
杨秋池微微一怔:“芸儿……”
宋芸儿摆手示意他不要管,对纪缥道:“怎么样?”
纪缥大喜,上前两步,躬身道:“多谢姑娘,你说,要我办哪件事情?我一定做得到!”
第二卷 第459章 走着瞧手机电子书·安智网 更新时间:2008-1-12 18:19:22 本章字数:5817
要你变一只癞蛤蟆!宋芸儿双手抱肩,仰起头望着天,我姐是天鹅,你不变癞蛤蟆,怎么求得到我姐呢?哈哈哈“
杨秋池也哈哈大笑:“芸儿,你可别小看纪公子,他们纪家也许有这一门家传功夫,说不定还真能变癞蛤蟆哦,哈哈哈”
宋芸儿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其实他就算不变,跟癞蛤蟆也差不多一个德性了,哈哈哈……”
纪缥大怒,折扇一收,铁青着脸指着宋芸儿道:“你敢羞辱我!哼!假如你不是柳姑娘的妹妹,哼哼,我纪缥一定要你好看!”
宋芸儿讥笑道:“是吗?怎么个好看法?要和本姑娘练练吗?”
“好!那咱们就练练。”纪缥眯起一双眼睛,放出阴冷的寒光,盯着宋■儿。
宋芸儿好整以暇:“那你就亮兵刃罢!”
纪缥没说话,将折扇插在腰间,慢慢从怀里摸出一对白色的长长的手套戴在手上,一直拉到肩部,这长手套不知道是用什么丝线编织的,看上去十分柔软,阳光下闪闪发亮。
纪缥戴好手套,说了声:“得罪了!”一抓朝着宋芸儿当胸抓到。
这招出手下流,宋芸儿大怒,寒光一闪,袖中短刃闪现,一剑正中纪缥的手腕!
只听得当的一声,好像砍中了什么金属,纪纲的魔爪被一剑击开,却没有受伤。
杨秋池咦了一声,原来还担心如果宋芸儿将这小子的手腕切了,会惹麻烦,没想到这小子戴着的那手套好像是件宝贝,竟然刀枪不入。
有了这件利器,纪缥出手如风,似乎要有意戏弄于她。招招都往宋芸儿私隐处袭击。
宋芸儿简直要气疯了,短剑如风,不过这纪缥武功也非泛泛,头天晚上虽然大腿上中了柳若冰一记柳叶飞镖,但没有伤到筋骨,所以没有大碍。现在又有这对手套贴身防护,而宋芸儿又不敢真下杀手,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这时,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嗓音说道:“芸儿。用小擒拿对付他!”
杨秋池惊喜地叫了声:“冰儿!”一转脸,果然是柳若冰,一袭白衣,面容冷艳,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几盘几碟饭菜的竹篮,正慢慢走上凉棚。
“冰儿,你怎么来了!”杨秋池迎了上去。
“给你们两送吃的啊。”柳若冰微笑着,“担心你吃不惯这的饭菜,特意从家里做了给你们两送来。”
“太好了,我正在想这刑部大牢饭菜太差。如何下咽呢。”
他们两人说话,宋芸儿可没闲着,听到姐姐师父来了,精神大振,又听到柳若冰提醒用小擒拿手对付,顿时明白,纪缥是纪纲的侄儿,真要杀了他。会给杨秋池惹麻烦,所以宋芸儿虽然用剑,由于不能杀人,反倒处处受牵制,改用擒拿手那就不一样了。
宋芸儿唰地一声收了短剑,使出小擒拿。与纪缥空手对空手。这下子纪缥地那刀枪不入的手套也就没了作用。
自打看见柳若冰上了凉棚,这纪缥三魂七魄都移了位,一门心思都飞到了柳若冰那里去了。这高手对决,分神就等于自杀。好在宋芸儿并不想要他的命,就听着喀喀两声,纪缥双肩被宋芸儿小擒拿拧脱了臼,痛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宋芸儿顺势飞起一脚,将纪缥踢下了凉棚,重重地摔在地上。
纪缥的随从们惊呆了。急忙围拢过来,将他搀扶起来。
纪缥痛得冷汗直流。随从护卫中有会接骨的。帮纪缥脱臼的肩关节复了位。纪缥这才一瘸一拐上了凉棚。
宋芸儿笑道:“小子,刚才是谁好看了来着?”
纪缥望见柳若冰,顾不得宋芸儿的热嘲冷讽,涎着脸给柳若冰深深一揖:“在下纪缥,见过柳姑娘!”
柳若冰对杨秋池道:“夫君,你和芸儿慢慢吃吧,妾身先回去了。这凉棚里有只绿头大苍蝇,十分让人恶心,你们吃饭躲它远点,免得倒胃口。”
杨秋池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若冰对宋芸儿笑了笑,然后下凉棚走了。
纪缥望着柳若冰的背影怅然若失。
宋芸儿对纪缥道:“喂!绿头大苍蝇,飞一边去!没看见我们要吃饭了吗?”
纪缥仿佛没听见一般,转过身望着杨秋池,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磕了几个头:“侯爷,在下求求你了,将柳姑娘让给在下吧。求求你了……”
杨秋池重重哼了一声,盯着纪缥冷冷道:“纪公子,实话告诉你:我地每一个女人都是我的命,让我放弃她们任何一个,就等于让我放弃生命!所以,只要我没死,就不会放弃我的任何一个女人!”
纪缥傻了,眼中慢慢现出一丝冷酷的寒光,随即站起身来,指着杨秋池,怒喝道:“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纪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抢也要将柳姑娘抢到手!你等着瞧!”
杨秋池冷冷道:“我警告你:你要敢打我冰儿的主意,我就要你的命!你也等着瞧!”
纪缥长声大笑:“好!那咱们就走着瞧!”袖袍一甩,一瘸一拐回到凉棚另一头自己的座位上。
宋芸儿恨声道:“早知道这样,方才我就应该将他废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咱们与他纪家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杨秋池道,随即,想了想:“刚才这小子说他伯父纪纲新收了五个秀女,千里挑一,貌美如花……”
宋芸儿脸一板:“怎么?听到美女又动心了?”
“切!你说甚么啊!”杨秋池转头望了望凉棚另一角的纪缥,低声道:“我是说,纪纲现在正在负责替皇上选秀女,全国各地的秀女选出来之后,最终都要报到他那里。他会不会中饱私囊,将其中地美女自己先米西掉呢?”
“米西?什么是米西啊?”宋芸儿听不懂。
“嗨!就是他将那些选出来的美女自己看上的留下自己用,剩下的再给皇上呗!”
“啊?他纪纲没这么大胆吧?这些可是皇上的女人哦。”
杨秋池冷冷一笑:“嘿嘿,他纪纲连皇上爱妃的遗体都敢砍个稀巴烂,还有什么不敢做地?”
宋芸儿点点头:“那倒是,要不,今晚上我潜入纪府查查看?”
“不行!纪纲身边高手不少,而且他现在肯定防着咱们呢,不能冒险!”
宋芸儿想起那武当二老。自己可打不过,别进去了出不来,那可就惨了。说道:“那怎么办呢?”
杨秋池皱眉道:“我现在也还没有好的办法,等等看再说吧,反正只要他敢将替皇上选地秀女留在他府上自用,这贼赃就跑不掉,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申时到了之后,杨秋池下令刽子手用绣春刀在那死囚身上补刀,刀口的部位、深度与纪纲用来陷害云愣的那具尸体相同,以便到时候作对比。
又等了两个时辰。时即将来到时,杨秋池吩咐将死囚尸体用板车拖了,拉到了皇宫午门之外。纪缥和二皇子监督的官员也跟着来到了午门外。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余辉映红了天空。二皇子朱高煦、纪纲、清溪公主云露和云愣都已经到了。
戊时,午门打开,明成祖坐着金黄丨色华盖大轿,在众多大内侍卫和太监宫女簇拥下出了午门。杨秋池等人急忙跪迎。
明成祖下了轿。来到装死囚的板车前,借着余辉仔细检查了尸体上地伤口,又检查了尸僵和尸斑,又让人用水清洗每道伤口,果然与昨晚上那具尸体地情形完全一致。
纪纲和二皇子朱高煦也凑上前仔细进行了查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明成祖对纪纲道:“纪爱卿。看来。云愣杀人一案确属冤枉,你看呢?”
皇上都定性为冤案了,他纪纲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用尸体已经作过检验,证明了杨秋池昨晚上所说属实,证据摆在这里,纪纲再有能耐,却也没办法,再说这种尸体检验的事情他也不懂,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纪纲十分善于变通。能根据局势迅速调整自己的观点,忙跪倒磕头道:“皇上。是微臣……微臣失查,没有发现这起冤案,请皇上赐罪。”
明成祖摆手让他平身:“罢了,这也怪不得你。朕也是看了今天的检验之后,才相信杨爱卿所言非虚。”转过头对杨秋池道:“杨爱卿,你很不错,侦破案件的确很有一手,能及时发现这起冤案。很好。”
杨秋池躬身道:“谢皇上夸奖。”顿了顿,又道:“皇上,那具尸体是后心中剑而死,显然是被人杀害,微臣想立案调查,请皇上恩准。”
“这是你们应天府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明成祖道,忽然想起一事,又补充道:“不过,朕昨晚已经说了,你查案子可以,但查到纪爱卿这就打住,将查出来的人法办就行了,对涉及纪爱卿的事情,不准再查!听到没有?”
“臣遵旨。”杨秋池心想,明成祖对纪纲还真够意思,查都不能查。
明成祖又转头对纪纲道:“纪爱卿,我听说你侄儿看上了杨爱卿的妾室柳氏,死活非要人家割爱,还跟杨爱卿地妾室宋氏在法场上动起手来,可有这事?”
纪纲冷汗直流,他得知纪缥喜欢柳若冰之后,便鼓动纪缥向杨秋池索要,并给他打气撑腰,说想方设法都要将柳若冰弄到手。如果能把杨秋池地美妾弄到手,这当然也是纪纲做梦都希望地,所以今天纪缥才有持无恐死皮赖脸索要柳若冰。
法场上纪缥与宋芸儿那一场争斗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明成祖的眼线当然不只是纪纲他一个人,这消息马上报到了明成祖那里。
纪纲和杨秋池和平相处,相互制衡,这才是明成祖最希望的,因为这两个人对他都很有用。他可不希望在闹什么矛盾,尤其是在女人问题上,明成祖知道杨秋池对他的妻妾都当成命根子似的爱护着,当初不惜抗旨,金书铁券换红绫,自己堂堂皇上都没要到杨秋池的女人,更何况要的还只是个丫鬟,如果纪纲地侄儿要抢杨秋池的妾室,那他还不得拚了命。这可是明成祖不愿意看到的。
纪纲刚才已经爬起来了。听了这话,吓得又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不知此事啊,微臣管教不严,请皇上赐罪!”
明成祖重重哼了一声:“朕听说,你侄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杨爱卿的妾室柳氏弄到手,哼!强抢民女,已属国法难容,更何况你侄儿打主意的还是镇远侯的妾室,他地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你侄儿呢?你去问问他,朕想听听。他想怎么个不惜代价抢人家妾室?”
纪纲还从没听过明成祖这么重地语气说过话,吓得脸色惨白,磕了几个头,爬起身,走到纪缥面前,重重一记耳光打了过去。
纪缥已经远远听到明成祖的话,吓得浑身筛糠一般,纪纲那一巴掌。他躲都不敢躲,重重打在脸颊上,一声脆响,打得纪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顿时鼻口流血,眼前无数颗金星飞舞。前面已经被一石头打断了门牙。这一巴掌又把槽牙打掉了两颗,合着血吐了出来。
纪纲大喝道:“你这逆子,竟然做出这等卑鄙无耻地勾当来,老子……老子宰了你!”冲到带刀大内侍卫身边,抽出腰刀,高高举起,要去砍地上的纪缥。
一众随从急忙拦住,连声劝阻。纪纲不依不饶,拚了命挣扎着挥刀要砍。纪缥吓得翻身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角鲜血流淌。含糊不清地叫喊着:“侄儿错了,伯父饶命!侄儿再也不敢了……”
明成祖喝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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