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2 / 2）

好在很快也就到了地方。

省城同小镇完全两样，入城的高架桥灯火辉煌，曲线复杂的线绕得汤姆头晕。

骆肃说：“这个高架桥的设计完全反人类。不过还是不如北京西直门那个高架桥反人类。那儿一般人开车上去就下不来了。”他煞有介事的说，唬得汤姆不知他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

骆肃拐到一个小区里，停下了车，回头看看米迦乐，“把师姐喊醒吧。到地方了。”

米迦乐是真睡着了，汤姆抱她坐起来，她迷迷糊糊伸个懒腰，“到了吗？”语气慵懒，十足迷人。

汤姆吻了吻她面颊，“到了。”

她闭着眼，摸过后窗下搁着的一瓶矿泉水，倒了点水拍在脸上。然后将湿漉漉的脸孔在汤姆衣服前襟上擦擦。

“唉，你下午出汗了。”不过还好，并不是很嫌弃。

她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发圈，两下扎好头发，问骆肃，“那王八蛋在哪？”

汤姆不明所以。他听不懂骂人的话，道观里不许骂人，所以尽管他中词汇量大大增加，可对于粗口还是所知甚少。

骆肃殷勤扶她下车，“就这栋，1204。”

“我不是上次警告过他，不许出现在本省吗？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官二代？”她皱眉，轻蔑的说：“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这次做的很好，不过要是有什么收尾的事儿，你也得干的干净利落了。”

骆肃马上立正站军姿行军礼，很狗腿的说：“保证完成任务！”

汤姆不由得要问，“是什么事？你要干什么？”

米迦乐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你别跟着我们啦，你长这样，人家想不记住你都难。”

“怕什么？再说了，师姐你长这么漂亮，还怕不会有人记得你？”骆肃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米迦乐想了想，“也对。那要不，蒙个面？”

“师姐，你又错了。你长这么漂亮，你揍谁都不会有人觉得你有错的。”

“你说的对！”

她今天穿的就是寻常t恤判裤和球鞋，骆肃从后备箱里拿了两根钢管，递一根给她。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做了些什么？”

“上周，他去了山上。”

米迦乐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我没见到他呢。”

“你在画壁画，他躲着你就是了。现在山上认识他的也没几个人啦。还有去年大师姐给你做衣服订的那批丝绸料，也是他扣下了。后来大师姐只好临时又找了一家公司订货。”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大师姐不让说呢。她说你在美国挺辛苦的，又要上又要拍戏，叫我少烦你。对了，你上次公寓被烧那事，有结果了吗？我问表哥了，他叫我少管你的事。”他哼哼唧唧，“表哥一向疼你多过疼我。”他表哥是凌东云，他们是两姨表兄弟。

“你有意见？”她白他一眼。

“我怎么敢？”他笑，又看了看走在她身后两步的汤姆威斯多姆，“你男朋友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听得懂。你不要说他坏话。”

“我又不是想不开了想找死。”他又笑。他俩将钢管贴身拿着，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一栋小高层，按了电梯，上到12楼。

1204大门紧闭。

骆肃从裤兜里摸出一顶运动帽，戴在脑袋上，敲门。

“1204，有快递。”

米迦乐躲在一边捂着嘴狂笑。

骆肃瞪她。

“1204，邮政e，下午打过电话的。”又喊了一遍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米迦乐一脚插进门里，一手推开门，一手将门里的人推了一个趔趄。

“你干什么！”那人喊着，一跤跌在地板上。

“你说我要干什么？”米迦乐已经两步进了屋，汤姆随后进来，骆肃最后进来，然后带上门。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米迦乐笑嘻嘻的问道。她长相有欺骗性，明明说的是不怀好意的话，但看着她标致的脸孔，只怕对方根本不在乎她说的是什么。

那人也是怔住，喉头一紧，“什么？”他迷迷糊糊的说。他不记得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

但，等等，好像还是有点眼熟的。

他想了想。

“我五年前跟你说过，不许出现在本省的。怎么，你老了，记性变差了？”

“你个小骚——”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人在脸上抽了一棍。钢管抽在脸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即他脸上就肿起一道，半边脸马上变形，掉了一颗牙，嘴角流血。

骆肃很是知道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一张嘴，骆肃就抽了过去。

那人嚎叫起来，完全不讲什么风教养了，多年前身为官二代的骄傲早在当年蹲监狱的时候就消磨殆尽。这也是之所以他恨那女人的原因之一。

米迦乐也没手软，紧跟着就手持钢管抽在那人腿上、背上。两人不间断的狠狠揍了那厮五分钟，彻底把他打成猪头。

汤姆威斯多姆简直吓坏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米迦乐揍人，但揍得这么狠，绝对是第一次△为一个和平主义者，汤姆本能觉得他应该劝阻女朋友不要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这样不好，有损她美少女的形象。

那人被打懵了，嚎叫声时大时小，渐渐没力气嚎了，只躺在地下装死猪，不住哼哼。

米迦乐先停了手，骆肃又抽了几下才停下来。他看了看米迦乐，她点点头。

“小师姐五年前跟你说过，不得出现在本省，不得干扰大师姐的生活。你记吃不记打啊，都忘了是不是？”他拿出一块手帕，胡乱在右手上绕了几下，半蹲下来，一拳打在那人肋骨上。

那人痛叫起来。

汤姆几乎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有点不安：嚎叫的那么大声，应该会有邻居报警吧？

“你想等人报警来救你？告诉你，不用师父出手，我就能把你弄死。只是我堂堂骆少爷，不屑为你这种废物费心思。幺魔小丑，胜之不武。小爷我当年没弄死你，是因为小爷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跟你这种人渣不可同日而语。”

他在那人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抬头问米迦乐，“师姐，要不要再打断他一条腿？”

米迦乐想了想，“上次已经断过一条腿了，这次给他凑一双吧。”

汤姆听了只是咋舌：这姑娘也狠了！但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如此暴力的她也挺带感的。有一种罕见的谜样吸引力。唔，我是不是也有点变态？马上自我检讨一下。

那人吓得不顾浑身疼痛，拼命爬走，看他在地板上努力扭动身体，还真是特别可笑。

骆肃大步上前，一脚狠命跺在他右腿上。

这回汤姆敢肯定他绝对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师姐叫我打死你，可是我觉得，你不配一死，就该活着受罪。你放心，我一定不打死你。”

米迦乐与汤姆先下了楼，到了停车的地方，上车，开出小区，停在边。

一辆警车鸣笛而来，进了小区。

过了一会儿，骆肃出来了。

返回道观的上，米迦乐开车，汤姆坐副驾驶位，抱着那束荷花。骆肃则在车后座睡觉。

他们穿过小镇，直接开到山脚下，将车停放在山脚下的农户院中。喊醒骆肃，个人沉默的在微有凉意的夜风中爬山。

汤姆握着米迦乐的手，她的手指纤长，手掌有力，掌心温暖。鼻端是荷花粉粉的微薄香气，周遭是幽静的山岭，身旁是身手矫健手段暴力的美人，这一切构成了既美妙又奇异的画面。

快到五庄观山门，米迦乐才说，“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师姐。”

骆肃低声应了。

“我过几天就走了，你看着点师姐，也看着点那王八蛋。我说，你能不能想个法，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事？”

骆肃瞥了一眼汤姆，“一劳永逸？那除非他死。”

“弄死他是犯法的这你知道吧？”

骆肃耸肩，换了一种汤姆听不懂的中国方言同她说了几句。

米迦乐并没有同汤姆解释什么。

直到几天后，他们登上飞往北京的飞机。

“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事。这是师姐的私事，不过现在是我们师徒父女的私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师姐是怎么成为我师姐的？没有？噢，好吧。我师姐当年非常漂亮，你看她现在脸上的伤痕，那是一个万恶的家伙用一把瑞士军刀一刀一刀慢慢划的。”她在自己脸上比划，“就这样。他把师姐绑在一根柱上，就这么一刀一刀的划在她脸上，还小心的避开了眼睛和嘴唇。他说，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或者说，也别想完整的得到。”

汤姆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真有如此残忍的人？但他肯定的知道，他的爱人是从不会危言耸听的。

他握紧了她手掌，在她手背吻了一下。她面无表情，继续讲述，“那人后来害怕了，把已经失血过多昏迷的师姐送去医院，后来去警局自首，于是只判了五年，四年后就假释出狱了。那人的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的市长，后来因为儿的事情，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政治生涯也就算到头了。后来师姐的家人托人找到我爹，把师姐送来做女道士。我爹当时已经有能力保护她。我当时十岁。后来那人出狱后，果然来找师姐报复，我就跟罗素一起把他的左腿打断了。然后我爹就把我送出国念书了。”

“那罗素呢？”

“哦，不用替他操心。他家有个省长。虽然家里有人当官并不代表他就能犯法而不受惩罚，你不要想得黑暗了。但我觉得，对付恶人就该用非常规手段。你知道我可以弄死一个人而不被任何人任何手段发现是我干的，我没用在他身上，这表示我是个守法公民。”

“中国的法律不能保护你的师姐吗？而且恶意伤害他人，只判了五年？”

“因为不算故意杀人嘛，只算伤害罪。我也不懂啦，总之量刑绝对轻了。师姐的家人担心那人出狱会报复师姐，所以才找到我爹的。我爹当时也是想了办法，让那人在监狱里过了难以忘却的几年。”

汤姆说不好是该感到惊讶还是该感到害怕。神秘中国的一切事情都那么让人搞不清，复杂，迷雾重重。他算是大致了解了一点前因后果，可是，这件事情怎么都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你不要想多啦，在中国想做点什么事情就是这样复杂的。我爹说是不赞同肉体报复，但我们武到底做什么用的呀？如果不能快意恩仇，那寒冬腊月处暑伏的流汗流泪苦练功夫，岂不是没意思了！”

汤姆认为她说的对了。

49，闪闪惹人爱（修）

他们在北京玩了一周，去了故宫、颐和园，当然也去了长城。还在老城区乘坐黄包车浏览了四合院，在私家菜馆吃了堪称天价的私房菜。去北京之前还去苏州、杭州、扬州等地玩了几天，游览了几处中国园林，西湖、瘦西湖也都去了。汤姆威斯多姆会说中，虽然肤色白，但长相偏东方，经常被人误认为欧亚混血。

米迦乐也并不解释，只笑眯眯默认。

俩人都穿着普通t恤判裤，但个又高，皮肤又白净，长相没得说的属于光是看脸就可横行的那类，所到之处只要微笑微笑，就能闪瞎人眼。

凯瑞吉布森几乎每天一个电话，催问她几时回美国，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她也是很任性了，连开机之前的试装都没参加。诺兰的新片6月已经在东京拍了几个镜头，现在转到英国英格兰的某地拍外景。

扎克施奈德也有新片要拍，已经打电话同她讲，好后悔将她推荐给克里斯托弗诺兰，她本来该是他新片的第一女主角，现在他不得已，选了一个个娇小的澳大利亚女演员。

扎克施奈德的新片还在筹备期间，只是集合了几位主演在温哥华集训。他本来想，米迦乐本身就有很好的身体条件，会中国功夫，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给她特训。但她已经签给了诺兰，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一个西装革履面貌普通的年轻男找到她，给她一个信封，她拿到了用外交邮件寄到中国的美国永久居民卡。有了绿卡，她出入境便方便许多，大部分国家都不用排队等待签证了。

7月14日，米迦乐与汤姆威斯多姆乘机飞往伦敦。

伦敦时间下午1点到了希思罗机场，康纳霍普森开车来接他们。他早到两天，一直负责她与摄制组的联系事务。

“诺兰不是很高兴哪。”康纳也不是很高兴，他觉得这姑娘任性了，居然不以工作为重——这么好的机会。没错，克里斯托弗诺兰是商业片导演，可能在某些演员来看档次不够，他们的目标很远大，是奥斯卡小金人，但能出演他的片，绝对是能够大大提升知名的事儿。

“他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

“现在拍到哪儿了？”

“明天正式开拍。你看了我发给你的拍摄安排没有？”

“看过了。拍摄周期真是很长啊。”发给她的拍摄计划是从7月到11月，那几乎就是半个暑假加整个期了。

“我上课怎么办？”她问。

“我跟诺兰商讨过了，会尽量把你的戏份安排紧凑点，好让你有时间回校上课。不过你这个年需要去校的课程也不是很多了。应该开始准备毕业作了吧？”

“已经在准备了。”

“那就好。没办法在校拍的话，可以考虑在片场里拍，那儿租借器材、找演员都是很方便的。”

“我也这么想呢。”

“你想好要拍什么了吗？”

“还没。还不知道具体要求。我做了好几个企划了。”她倒是没浪费时间，假期过得充实了。

“9月会回洛杉矶拍摄，11月去阿尔伯特。”那是加拿大的一个省。

“嗯？还要去阿尔伯特吗？”

“有些雪地的镜头。”他又说，“对了，月底你还要去圣迭戈。你知道什么时间吗？”

“知道，”米迦乐叹气，“到26号。我4天都要去吗？”

“今年你有两部片要在宣传，一部波斯王，安排在周六；一部僵尸之地，安排在周五。你可以周五去，周日回。迪斯尼给你订了往返机票，已经送来了。还有酒店房间，相对论媒体给你订了全程四天的房间。”

“我给你在伦敦暂时找了个私人助理，你先试用一周，做的不好可以换。”他又说。

“私人助理？”有这个必要吗？

“你现在事情多，有个助理打点琐事，你专心习、专心工作。”康纳霍普森叹气，“我只是负责你的公关事务，不能整天跟着你。”

到了片场，马上带她去见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见了她倒没有表现出不快，毕竟签约的时候已经知道她情况特殊。他主动伸手，“你好，chael。终于见到你了。”

米迦乐一脸乖巧，“你好，诺兰先生。”她向他介绍，“这是汤姆威斯多姆。”

汤姆同诺兰握了握手，“你好，诺兰先生。”

克里斯托弗诺兰自然不认识这个同样也是英国人的演员啦，倒是一旁的助理导演认出他，马上告诉诺兰，“他演过扎克的《300》。”

“什么？”诺兰没反应过来。

“扎克施奈德，漫画改编，斯巴达人。”

“噢，我当然知道是扎克。我只是没想到——”他确实对他毫无印象。诺兰身高有5英尺11英寸，也就是有180，但比起面前这面孔柔和的高个男还是矮了半个头。他决定等一下问问助理，他这儿有没有这个汤姆的试镜带。

“让过来，带chael去试装。”诺兰吩咐助理。又转头同米迦乐说：“你进组是晚了一点，不过不要紧，我们还没拍到你的戏份。你先去试装，然后熟悉一下环境。晚上跟大家在一起吃饭，你的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晚上收工你跟我们一道回酒店。对了，你拿到绿卡了是吗？好了，这样方便多了。你刚下飞机吧？休息的怎么样？好的，我们明天上午8点有一个会，就在酒店的会议室，你还没有念过剧本，你需要参与到这个环节里来。有什么问题，你跟我或者康纳说，康纳知道要去找谁。”

康纳马上接着说道：“我再留一周，我会交待好杰米——杰米就是我给你找的助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