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宋代柔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她缓缓的走过去,看一眼崖底,只见年倾欢那件斗篷,挂在树上迎风摇曳。“这怎么会……不可能的。”一时间,宋代柔有些发蒙。按理说,年侧福晋不可能就这么被人暗算了去……腿一软,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崖边跌坐于地。
“格格,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怪您的。是您求了福晋,允准侧福晋出府来西山的。”怜蕾急的眼睛都红了:“事到如今您要赶紧想对策才行啊。”
“我能有什么对策?”宋代柔心里始终不信这是真的:“不是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么?我这会儿没有力气,走不动了。怜蕾,你赶紧下山雇一辆车回府,让福晋派人来山上找,连山崖下也不许放过。”嘴上这么说,宋代柔心里有疑惑。“我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上走。如果只是山石滚落造成的意外,那便是年侧福晋命数已尽。但如果,是有人从中作乱,想要趁机杀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这个不耻的人揪出来。令她偿命。”
“可是格格您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有事,奴婢担心!”怜蕾也不敢自己下山,倘若不是天灾,而是**,谁又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余人埋伏着呢。
“我有没有事,有什么要紧。”宋代柔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咱们即便能活着回到王府,也必然没有活路了。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罪责归咎在我头上。王爷爱重年侧福晋,必然会对我恨之入骨……”
“奴婢这就去。”怜蕾已经顾不得害怕了,左右都是死,她宁可死在山上,也不愿被人算计着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两匹马奔驰的声音。宋代柔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有人来?”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究竟是敌是友?宋代柔来不及多想,赶紧就着怜蕾的手站起来。双眼,审慎的瞪着不远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宋代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且还连累了年氏。
“王爷?”怜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格格,真的是王爷来了。”
宋代柔也看清楚了来人,那样的风度翩翩,那样的决然威严,不是雍亲王还会有谁。“王爷,真的是王爷……”在看见他的那个瞬间,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宋代柔只觉得自己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王爷,您来的正好,年侧福晋她……”
胤禛从马背上跃下来,看见面前泣不成声的主仆俩,当即明白了什么。而他随行的人,则是他的亲信乐驰。
“乐驰,你去前面看看。”胤禛并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山石滚落,难道就能将他心尖儿上的女子,连同他的孩子一并送下酒泉么?“追远一些。”
“奴才明白。”乐驰应声便骑着马继续追了上去。
胤禛则亲自走到崖边,往下看了一眼。“那件斗篷?”
“是年妹妹穿的,出来的时候,乐琴怕她冷着,特意给她披上的。”宋代柔强忍着哭泣:“都怪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请福晋允许侧福晋出府。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王爷,侧福晋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就这样滚落山崖。妾身只怕,有人存心害人。”
“你当时在哪儿?可曾亲眼看见马车滚落山崖?”胤禛并不多听她的解释,只问及自己心中的疑惑。
“妾身无用,方才腹痛难忍,故而下了马车。可小厮说山坡上,车停不稳。便自行驾车带着年侧福晋走到此处。妾身在不远处的山坡下,听见山石滚落的响动,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追了过来。切身到这里的时候,也只看见了王爷现在看见的一切。”
胤禛沉吟片刻,对怜蕾吩咐道:“先扶宋格格下山。”
“可是王爷,年妹妹她……”宋代柔心里害怕,雍亲王越是不追究这件事,她就越无从猜想如何应对。
“此事,必然不是意外。既然不是意外,倾欢就一定不会跌下山崖。”胤禛眼底骤然生光,只微微敛眸:“我自有办法救倾欢,你下山便是。”!!
第二十章:宿命难逃,半路遇刺 给猫猫的长评加更呦~
重新上马,胤禛没有丝毫的犹豫,也随着乐驰奔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在意的女人出事,他不允许年倾欢有事。
看着雍亲王决然离去的样子,宋代柔心里竟燃起了希望。“照这么看,王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他凭什么断定人一定没事。”缓了口气,脸颊微微映出了笑来,尽管是酸涩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连累了年妹妹,我岂非要魂魄不宁了。但愿这场风波能早点平息,万万不要伤及她腹中无辜的小生命。”
怜蕾的心也算是落地了:“格格,奴婢扶您下山吧。雍亲王前来,山下必有接应,你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走吧。”宋代柔知道,雍亲王的心,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习惯了,也无妨了。
说真的,这件事发生,宋代柔怀疑了府里的每一位格格、侧福晋甚至福晋。就是没有怀疑过年倾欢自己,缘由很简单。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身受隆宠的人,会有想要摆脱这一切的心思。
乐驰骑着栗色的良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地上马蹄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果然王爷猜得不错,侧福晋一定是被人带走了。心里越想,马鞭挥的越急。“谁敢动雍亲王府的就得付出代价。”
紧随而来的马蹄声,让林翰邈心里很不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追上了。尾随倾欢一路而来时,他并未曾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顾不得多想,他知道以倾欢的身子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跳出来拦住追赶上来的人。再为她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常年的军戎生涯,林翰邈听得出马蹄的声音,来着身量轻盈,马步稳健,可见伸手并非一般。“别再往前走了。”
乐驰旋即揪紧马缰,冷冷一笑:“有胆子劫走雍亲王府的人,没胆子现身,到底是哪一路的鼠辈?”
“哼。”林翰邈原本就是一身黑衣,加之蒙面,他并不担心对方认出自己。“若是没胆子,怎敢在这里拦你。”
“侧福晋到底在哪儿?”乐驰直接相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挟持雍亲王侧福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赶紧把人毫发无伤的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林翰邈飞身从斜坡上下来,脚上的力度又猛又狠,径直的朝着马背上的乐驰踢过去。对方毫不示弱,一边抵挡,一边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还击,根本不给林翰邈可乘之机。
彼时,年倾欢和乐琴已经拐进了福寺前的小路上。
“侧福晋,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乐琴总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已经这么半天了,怎么林副使还没有追上来。他不可能不亲自看顾您下山啊。”
年倾欢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半天了,就算林翰邈要收拾那些痕迹,也不至于不跟上来。“难道是计划有变?不管怎么样,乐琴,咱们还是先找到接应的人在说。骑快一点。”
“这恐怕是不行。”乐琴拉着缰绳,谨慎道:“侧福晋,这条路不如方才的那一条好走。而且一路下坡,万一马儿别了腿,滚下去便不得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能找的理由,乐琴都恨不得涌上了,到了这样一个没有退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拖延年贵妃离开京城的脚步。
“路的确不好走。”年倾欢心里直发冷,说要逃走,就让林翰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为了不惊动京城里的人,不惊动哥哥的人,这次的出逃计划的算是错漏百出,各种的不谨慎。可怀着一颗必须逃离的心,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咱们一定得赶紧离开这里。”
“侧福晋不是要来西山祈福的么?怎么这么快便急着要走?”
“谁?”年倾欢与乐琴异口同声的问。竟然有人拦在这里,这真是奇怪了。听对方的口吻,显然是已经等了许久,而且格外清楚自己的来意。
“年侧福晋,好好的雍亲王府您住不惯,竟然要来这荒山野岭的松松筋骨。您确定,这次出来,您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么?”几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挡住了年氏的去路。
只是听他的口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要逃走,而并非回去的。年倾欢蹙着眉,阴冷藏匿在眸子的深处,淡淡的看着为首的男子。“敢拦路,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我倒是好奇,有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知道本侧福晋会经过这里,且还早早的埋伏下了你们这些爪牙。”
“明人不说暗话,年侧福晋是明白人。既然知道我等乃是被人指使,便不要再多言其他。乖乖束手就擒吧。”男人如鹰隼锋利的眸子,生硬的划过主仆两人的面庞。
遭遇这样的变数,乐琴的脸都吓白了。但是对放只是让她们束手就擒,并没有说留下命来。难道,他们是要用侧福晋的性命,来要挟雍亲王么?如此的话,也许就不用离开京城了。“你们别乱来,不许伤害侧福晋。”试探性的话,是乐琴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放心便是。我们还不至于如此。”那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倒是儒雅的伸出来手:“劳驾侧福晋下马,跟我们走。只要您配合,我们自当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必不会伤您分毫。”
年倾欢诧异不已,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漏洞百出的逃亡计划,难不成是林翰邈故意泄密,就是为了保全哥哥的荣华富贵,不叫自己离开京城?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翰邈不是这种人,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休想,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侧福晋一向目光敏锐,大抵是不会吃眼下这个亏吧?倘若您不配合,那就别怪在下等乃是莽夫出身,出手无礼了。”
“你们敢!”乐琴也不过是文文弱弱的侍婢,既不会功夫,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亮剑刃给这位姑娘看看,刃有多亮,她便知道咱们的胆量有多少。”为首的男子,倒是有几分幽默。言毕,身后的男子果然个个亮出了手里的剑。
眼见形势不妙,年倾欢只得拍了拍乐琴的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已至此,抵抗也是徒劳。”由着乐琴从马上先下来,再扶着自己下马,年倾欢除了叹息,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说的果然不错,年侧福晋最是机敏。难怪雍亲王最在意你。”
从身后的男子手上接过一把长剑,抵在年倾欢的脖颈处。“年侧福晋早点如此,便也不用这么麻烦。走吧,接应您的车架在半山腰上,晚了,累着了您可就不好了。”
又是半山腰?乐琴不由一个激灵。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林副使安排的么?就连接应的车架也停在相同的地方。总不至于是这两拨人不谋而合吧?
“既然知道年侧福晋是本王心中至宝,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这声音……”乐琴脸色大喜:“侧福晋,是王爷来了。”
年倾欢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待她转回头去,果然发现雍亲王领着随从乐驰,一前一后的奔了过来。“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连雍亲王也惊动了。
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年倾欢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惊喜,有些惊讶,有些心慌,却又是那么渴望他的到来。
“别怕。”胤禛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只简短的说了这两个字。
胁迫着年倾欢的男子忽然仰天大笑:“原本是以年侧福晋作为人质,要挟雍亲王放了皇上。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在这福寺山下,竟能以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切。”
“怎么?你们想造反么?”乐驰怒目相向。“漫说今天不是只有我陪着王爷上山,就算是只有我一个,凭你们几个,也休想能够靠近王爷半分。方才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已经被我踢下了山崖,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方才的人?”年倾欢一下子就想到了林翰邈。“你是说,方才有人……”
“侧福晋不必担心,奴才已经解决的干干净净了。”乐驰哪里知道,被他打落山崖的人,乃是年将军手下的副使林翰邈。
一阵一阵的眩晕,让年倾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但没有借助这一次的出逃,成功的离开雍亲王,离开京城,反而还搭上了林翰邈一条命。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么?要和自己的宿命一争高下,就得要饱尝分离之苦,内疚之痛?
“侧福晋,您怎么了?”乐琴惊得不行,赶紧伸手去扶年氏。
从她的眸子里,年倾欢隐约看见了恐慌与惊措,但是很可惜,她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第二十一章:渐露痕迹,清难自清
“王爷,侧福晋醒了。”乐琴的声音又是喜悦,又是心疼,听起来酸涩不已。
“药端过来,快。”静徽从乐瑶手里接过才熬好的汤药,双手奉于榻边。“王爷,药正好温着,可以喝了。”
胤禛略微点头,却并未看说话的人。眸子里只印着年氏憔悴的面容,隐隐透出担忧。“倾欢,你可觉得好一些了么?”
年倾欢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千万根锥子,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脑壳。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温言软语,情意绵绵,可转头,就用掌控权力的手掌扼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到底他的哪一面,才是真心?
如果笼络她,宠爱她,只是为了能让哥哥拼死效忠,为何到头来不给哥哥好的结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无情的人到何时,都不会念着你对他的好,只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纵然心里这么想,年倾欢还是骗不了自己。
当雍亲王骑马出现在旁人用刀抵着自己咽喉的危急时刻,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被感动了。她还是那么渴望他及时的到来。
“倾欢,你怎么了?”胤禛读不懂她眸子里的惶恐与错愕:“你放心,已经回府了,你不会有事的。”说话的同时,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旁若无人。
耳鬓厮磨,多半是岁月静好的时候才能体会其中滋味。此时此刻,年倾欢除了恨,便是悔。自己逃不出去,是宿命使然,偏偏连累了林翰邈。难道人真的不能和命一争高下么?可林翰邈仅仅是帮自己一把,他有什么错?
“王爷恕罪,奴婢想,侧福晋一定是惊魂未定,被那些前来挟持的歹人吓坏了。”乐琴的泪珠子,一瞬间掉了下来:“王爷、福晋面前,奴婢本不该多嘴。然而此事实在蹊跷,险些伤及侧福晋和小阿哥,奴婢拼死也得求王爷追究,替侧福晋讨个公道。”
胤禛看着畏畏缩缩,却犹自当着一股强硬的乐琴,略颔首:“你只说到底何事。”
“谢王爷。”乐琴不敢显露喜色,只是仰起头哭诉道:“宋格格陪着侧福晋去西山福寺为皇上祈福,乃是一番心意。于是事先并未张扬。可今日前来行刺的歹人,张口便说出了侧福晋的来意,奴婢斗胆,猜测知晓侧福晋出府的,必然是与侧福晋相熟之人。有此人通风报信,歹人才能安顿好一切……”
“乐琴。”年倾欢微弱的声音,并非是想要息事宁人。换句话来说,事情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再怎样也于事无补。“不要胡言乱语。”
收拾了心绪的宋代柔却不这么看:“好妹妹,让你受惊了。都是我未曾安排妥当才惹出的祸。可咱们出府祈福,是安排妥善了之后,才向福晋禀明。之前,并未走漏风声,此人能如此迅速的安排好一切,着实不简单。如不请王爷做主,只怕府中再有谁错了心思,与外头的那些歹人勾结,下一回便没有这么走运了。”
不是静徽多心,而实际上宋氏与乐琴所指的府中内鬼,十有**便是她了。默不作声,并非是她不愿意为自己辩解。雍亲王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这个嫡妻如何猜不到。所以,不急着撇清自己,才是最稳妥之法。
“本王心里有数。”胤禛轻轻的拍了拍年倾欢的背:“好了,倾欢,别怕,把药服下,别的事情,我自会解决。”这时,才从福晋手里接过药碗,吩咐乐琴将腰垫垫好。胤禛微笑道:“良药苦口,知你素日不爱这滋味儿,已经着人备下了红豆山药糕,香甜可口,最能解苦。”
“多谢王爷。”年倾欢喝了药,却不觉得有什么苦。相反,林翰邈掉下山崖的事情一旦被发觉,那年氏一族才是真的要招致灭顶之灾了。虽然,最后挟持她的那些人,是谁安排的她并不清楚,但若被发现与年氏有关,全族人的性命都堪舆却是真的。为此,年倾欢不得不以长久之计来打算。
“王爷……”乐琴不甘心,皱着眉低低的哀求:“侧福晋不愿府中不睦,可加害侧福晋的事情三天两头便是一出,奴婢当真是心力憔悴,再见不得侧福晋和府中小阿哥受屈了。奴婢求您了,求您替侧福晋做主啊。”
李怀萍浅笑规劝:“乐琴啊,你就别担心了。王爷在意年妹妹,怎么会不为她做主呢。”
听她开口,胤禛慢慢的收回了送药的手:“今日之事,还得多亏你的消息。否则,西山之行,也未必能及时救下倾</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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