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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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胡说了,朕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有事。”胤禛已然听不下去了。从前,她以为她的贵妃,只是个骄纵轻狂,目空一切的女子。若非今天听过她这些肺腑之言,他并不知道自己从前错的有多么离谱。她骄纵,那是因为她深以为自己拥有夫君全部的宠爱。她轻狂,那是因为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推向了恩宠的顶峰。

“御医呢,御医!”看着怀里的深爱的女子,气息越来越微弱,胤禛是当真心慌了。若不是生离死别,也许一辈子,她都不会说出这样触动情肠的心底话。原来在她的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却还是一如既往,痴心不改的深恋着自己。“快瞧瞧贵妃,朕不许贵妃有事,皇子也得给朕保住。否则,抄家灭族,一个都不留,都去给朕的爱妃陪葬吧。”

年倾欢印象里的雍正皇帝,宽人克己,勤勉政务,虽然生性多疑,阴狠铁腕,却从来没有这样暴戾残忍过。也许是看着自己快要不行了,触痛了他的心吧。“皇上,臣妾命数如此,不怪御医,求您无论如何宽恕他们。”

“别说话,倾欢,别说话,朕会陪着你。”胤禛忽然很害怕,害怕她再说出绝情的话来。心被针扎的滋味,原来这样的难以承受。他仿佛从来没有试过,现在却痛的难以抑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朕不许贵妃有事。”

御医们也是方寸大乱,用药的用药,施针的施针,总之极尽全力的去挽留年贵妃与皇嗣的性命。

与此同时,胤禛只是守在她的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断的说些鼓励的话,也说他们过往美好的种种。他不住的在心里祈祷,乞求上天无论如何不要带她走。“倾欢,朕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朕情愿折寿二十年。”

“皇上。”年倾欢很感动,想伏在他的胸口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她知道,无论他许下的承诺以后做不做的到,但此时此刻,他都是用真心在说这些话。“臣妾心满意足……”剧烈的痛楚,几乎将她撕成碎片,眼看着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她忽然听见稳婆喜声惊叫。

“贵妃娘娘用力啊,小阿哥的头出来了,娘娘您再用力啊,马上就要见吉祥了……”

女子虽然柔弱,为母则刚。年倾欢能感觉到腹中这个小生命,想要活下来的坚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拼命的用力,终于再一声啼哭之后,再度感觉到成为额娘的那种幸福。“我的孩子……”

稳婆不敢耽搁,用事先准备好的明黄缎子,将才出生的小阿哥裹起来,迅速的抱到皇上与贵妃面前。“奴婢恭喜皇上,恭喜贵妃,是个小阿哥。”

年倾欢勾起了唇角,美艳动人的笑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随后,她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疲倦了昏了过去。

“倾欢,倾欢……”胤禛顾不上看那个孩子一眼,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年倾欢的身上。“御医,快看看贵妃怎样?”

接连几位御医,先后替贵妃请把了脉,再有太医院的院判孙大人禀明皇上:“贵妃娘娘难产,致使失血过度。如今血气不足,引致体衰,恐怕……”

“恐怕?”胤禛疾声厉色:“恐怕你们都活腻歪了是么?紫禁城里最好的药,最好的方子,全都给朕用上。贵妃必须见吉祥,朕方才的圣旨一字不敢,倘若贵妃有什么不测,朕必叫你们全部陪葬。”

静徽一直无声无息的落泪,等在产房门外。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非但如此,她的脑中还浮现出了说这些话时,皇上脸上严峻的表情。他是真的爱年倾欢啊,爱的忘掉了自己乃是君王之尊,竟然可以如此的不管不顾。静徽从来没有试过,被自己深爱的夫君这样爱重,她嫉妒年倾欢,她恨年倾欢,生生的心疼。

“皇后娘娘,请保重凤体。”雁菡看着满面是泪的皇后,并非感觉不到她的心疼。这宫里的女子,想必都从来未曾见到皇上这个样子吧。可惜,皇上有这样痴情深情的一面,却不是对自己,换做是谁,谁会不心疼呢。更何况,皇后乃是皇上嫡妻,正妻,真真正正的结发妻子。“贵妃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娘切莫忧伤过度,伤及凤体。”

“有皇上在,贵妃当然不会有事。”静徽默默的闭上眼睛,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旁人看透了心思。谁料,泪水却还是掩藏不住的滚下来,打湿了她的前襟。“传本宫懿旨,无须惊动太后。后宫上至本宫下至奴才侍婢,均茹素一月,为年贵妃与才降生的九阿哥祈福。”

心痛的感觉,不亚于贵妃产子。静徽整个背脊都湿透了,一阵风过,凉意深入骨髓。哪里有半点春天的温煦,对她而言,寒冬从来就没有过去。

郭肃一闻言赶紧应是,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他今日办差不利,惊了年贵妃的胎,倘若贵妃真有什么不测,他的小命也别想保全。他也是真心想为年贵妃与九阿哥祈福,但愿他们都能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第四十六章:首当其冲,当面揭穿

一连几日,年倾欢都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朦胧之中不变的,唯有一人明黄的身影。他总是离自己很近,触手可及。奇怪的是,有时候年倾欢能感觉到他是谁,可有时候,他仅仅是一个影子,看得见摸得着,却不明身份。

各种的汤药灌下去,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即便不喝汤药,口中也一直含着人参提气。这种濒临生死,随时都会烟消云散的感觉,当真也只能让看着守着她的人干着急。有时候想想,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死了,也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很可惜,天不从人愿,年倾欢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妹妹,你醒了?”静徽看着床榻上,幽幽睁开眼睛的年氏,心头微微一紧。“果然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才让妹妹得已吉祥。郭肃一,快去禀明皇上,年贵妃醒了,请皇上过来瞧贵妃。”

“皇后娘娘?”年倾欢隐隐觉得头痛,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

“妹妹别动,这些天,你每日多以药汤为食,鲜少能进一些清粥稀汤,总就是没有什么滋补。身子虚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映蓉,传御医进来。”

是皇后亲自动手,将自己扶坐起来的。年倾欢说不上哪里别扭了。沉睡之时,她总以为守在身边的人是皇上。却没想到醒来之后,看见的竟然是自诩大度的皇后。“不必传御医。劳动娘娘照拂,臣妾真是愧不敢当。敢问娘娘一句,臣妾的九阿哥……如何了?”

“皇上知道妹妹最挂心的乃是九阿哥,嘱咐了数十位丨乳丨母连同侍婢照料,且就养在妹妹的翊坤宫中。这会儿九阿哥应该睡着,等下醒了,妹妹也正好用罢了药,本宫自会请丨乳丨母将九阿哥抱来给妹妹瞧。”温然而笑,静徽想起了什么:“对了,妹妹还不知道呢吧?皇上给九阿哥起名福沛,不知妹妹是否喜欢?”

“福沛?”年倾欢只剩下苦笑了。原本福沛应当是雍正元年五月出生,生即殇,连一口奶都没有喝上,就咽了气。可这一回,他足足提早了一个月出生,还是因为自己惊悸过度。娘胎里带来的不足如此之甚,只怕也活不过月余。“臣妾很喜欢,多谢皇上恩典。”

这会儿头脑渐渐的清醒过来,年倾欢开始尝试着回忆临产的那一日,自己和皇上说过什么。仿佛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一字不漏的说了个明白。她的惶恐,她的担忧,她心中的最痛,想必皇上已经一清二楚。这样提防着自己的夫君,这样看透了他的凉薄,不知道他又会作何感想?

心惊之余,年倾欢也觉得释然。

上一世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这一世终于吐出来了。就算是死,也总算死了个明明白白。

“妹妹才醒过来,身子还虚着,不要胡思乱想。”静徽看得出,她心里有事。“至于怜蕊的事,皇上已经有了圣裁,妹妹更加不要多思才是。”

“皇后不想知道,那一日臣妾如何受惊么?”提及怜蕊,年倾欢当然情不自禁的回回想起那个场景。“她原本被奴才钳制着,见了本宫忽然大呼冤枉。说慎刑司的奴才刑讯逼供,让她受尽了苦楚,还说她愿意对本宫禀明实情……”

许是才醒过来,年倾欢只觉得口后发干。

门外的乐琴听见说话的声音,正好端了汤药过来。于是谈话便终止在此处。

“正好温着,来妹妹,快些喝了吧。这些汤药,都是皇上叮嘱御医在你宫里熬的。绝没有任何问题。”静徽这么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最要紧的则是下半句。“皇上对妹妹怜爱,妹妹自当领受皇恩。顾念着皇上的恩情,便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年倾欢点头,感激一笑,随后喝了汤药,继而道:“臣妾让人松开了怜蕊,她却忽然扑上来跪下。她仰着头,双目含泪,沮丧的问‘贵妃娘娘,何以奴婢已经年满二十五岁,还不能出宫啊?您可知,奴婢盼着这一天多久了?贵妃娘娘,奴婢根本就走上这一条路……’她这么说完,便当着臣妾的面嚼舌自尽。口吐鲜血时,双眸也瞪得血红血红,随即嘭的一声倒在了本宫脚边。”

抽了口凉气,年倾欢才发觉自己口中的苦涩越浓。“一口一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流成一滩,腥气熏人。但最可怖的,还是她那双到死也闭不上的眼睛。皇后可知道,那双眼里,充满了多少仇恨?”

一席话说完,年倾欢额头上已经布满薄薄的汗珠,孱弱之色,令她看上去格外的憔悴不堪。仿佛只是稍微用力的朝着她的头打一下,她就会昏死过去,再不会醒转。

静徽看着面前,不知怎么就动了这样的念头。“贵妃,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念念不忘?眼下,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这一胎伤了根本,怕是以后都不能再为皇室开枝散叶了。保重不保重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命数如此,臣妾也不敢强求。”年倾欢顿悟,从来亦是。

“妹妹这么说,便是叫皇上和本宫伤心了。”静徽默默的看着她,总觉得她眼中有犀利之色。

冷冷的笑了,接过映蓉手里的帕子拭去面上多余的汗水,年倾欢才缓慢的说道:“懋嫔无恩宠也无皇嗣,有的,不过是最早陪伴皇上的虚名。从前在府中之时,她便是不得宠爱,更何况如今呢。挖空心思去想,倾欢也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到底旁人是为何容不下她?用得着费尽周折去除掉一个毫无价值的宫嫔……”

静徽依旧只是轻轻叹息,摇头劝道:“妹妹,你昏迷数日,一病不起,皇上忧心难解。好容易醒转了,自当为皇上好好保重玉体才是。这些旁人的事情,再要紧,也要紧不过你的安康,何必如此挂心费神呢?”

“臣妾是病着,病的一塌糊涂。可胜在脑子依旧灵光。”年倾欢眼眸一紧,目光直逼皇后的双眼:“如果懋嫔一定得死,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与臣妾过从甚密。她无所不用的关心着臣妾的安危。哪怕是一丁点小事,也肯为臣妾费心,为臣妾担待。所以碍了旁人的眼,又或者,是有人撼动不了臣妾的恩宠,便要拿她开刀了。”

“贵妃。”静徽鲜少会对年氏露出凌厉之色,但此时,她薄施粉黛的脸庞,已经显露无疑。“本宫不是说了,你的玉体安康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这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到底没有什么意思。左右,皇上已经处置了宋氏,将她禁足在自己的寝宫,这件事也就算完了。怜蕊已死,她所交代的那些,不过是死无对证的事情,皇上与本宫均不会放在心里。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年倾欢摆一摆手,示意乐琴退下去。随即慢慢的将身子往后靠,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不冷不忍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当然不必为此不乐,耿耿于怀,那是因为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冲着您去的。同时,臣妾也不必为懋嫔悬心,显而易见此事也并非是冲着她。

为祸之人的目的,就是要惊了臣妾的胎,运气好母子俱损,运气一般也至少是早产难产。而且此人料定,关乎懋嫔,臣妾一定会出手。一切根本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沉默了良久,静徽才幽幽一笑:“这些不过是贵妃的揣测罢了,哪里有真凭实据。何况,你总算没有辜负皇上与本宫的期望,顺顺利利的诞下了龙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是不是最好,臣妾不敢妄言。”年倾欢轻柔的闭上眼睛,末了才道:“纵许此人如此阴险的算计,臣妾亦做不到。娘娘,放眼宫中这些嫔妃,您觉得,谁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除掉臣妾?”

“本宫如何能猜到?”静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贵妃言外之意,莫非是怀疑本宫?”

“怀疑与否,皇后还是皇后。总不至于为了臣妾微不足道的怀疑,就寝食难安了吧。既然影响不到皇后娘娘分毫,那倾欢也不必多嘴一句。只盼望着皇后娘娘真的能与皇上同心同德,好好眷顾臣妾与九阿哥的安危。”年倾欢心里恨毒了皇后,忽然觉得乐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指不定,是皇后故意要让自己怀恨皇帝,才会在送行时分,说出那般恶毒之语。

当然,皇后不是一盆清水,皇帝也必然不是。

年倾欢慢慢的扯动了唇角,凝霜转眸:“臣妾必会养好身子,细细的去追查这其中的隐秘。如实终究无果,只怪自己无能,也就罢了。如若偶然被臣妾料中,还望皇后娘娘偏帮一二,助臣妾扫清宫中障碍。想来,这也是皇上最大的心愿了。”

“年贵妃!”静徽有些忍无可忍,但始终保持着谦和的语气:“话不可说的太满,此乃宫中生存之道,难道你不懂么?”!!

第四十七章:眼盲心盲,自欺欺人

“满招损,谦受益。这样浅显的道理,谁又会不明白。”年倾欢郁然而笑,话语却带了凄凉的意味:“身在后宫,亦或者说身在皇后您的统领之下,自然个个都该谦虚自省,谨小慎微。否则,又怎能衬托得出您的宽宏。”

忽然觉得,自己熟悉的那个牙尖嘴利的年倾欢终于回来了。这段日子,静徽总觉得她变了。和婉宽仁之中,带着些许的大度。不见凌厉狂傲之姿,反而越发的沉稳深邃,俨然成了另外的一副样子。然而这一席话后,静徽的心才微微放下,这样狷狂目空一切的年贵妃,才是她熟悉了多年,隐忍了多年的。

“你骤然受惊,生产时又凶险万分,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怨,自当对你加以体谅。但是年贵妃,怜蕊已经死了,皇上也将懋嫔禁足,此事不应当了,也只得就此打住。眼下当务之急,是你要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别胡思乱想。”静徽的话句句为她设想,也是为自己筹谋。“你也知晓后宫里的事情,千头万绪自是应当,且还瞬息万变,不是光凭一张利嘴,或是胡乱的推断,就能作数的。你也见惯了这些,本宫不必多言。”

“皇上吉祥……”

门外此起彼伏的问安声接连不断,静徽温然沉了口气,尽量平和了自己的心绪。“皇上始终是最记挂你的,年贵妃,当知足便要懂得知足。唯有惜福的人,福气才会长久。”言罢,她转过身子,恭敬的朝走进来的男子福身:“皇上,年贵妃已然醒了。”

“唔,劳皇后悉心照料了。”胤禛虽然是和皇后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年倾欢的脸上移开。“倾欢,可觉得好些了么?让御医来瞧过么?怎么说?”

再见到皇上,年倾欢只觉得心里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他的脸上、眼底,除了温柔缱绻,便是关怀与呵护,终究看不出半点异色。莫非她说的伤心话,他都没有介意么?明明是生性多疑之人,难道真的不会听进心里去?“臣妾多亏皇后娘娘悉心照拂,已无大碍。”

“那便是最好的。”胤禛兀自于床边坐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后握起她略微僵硬的手指,心疼的放在掌心之中轻轻的搓了又搓。“这几天,当着是吓坏朕了。幸亏你没事。倾欢,答应朕,无论怎样,都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知道么?”

皇上鲜少对着自己这样温言软语,静徽的脸火辣辣的热。绯红的窘色,说不清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怨恨,又或者根本是**裸的嫉妒,总之扑腾一下就燃起了心火,烧的她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妹妹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但凡得空,皇上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妹妹。本宫讨巧,正赶上皇上早朝,替着看顾片刻,不想妹妹就醒转了。论及有心,当然还是皇上对妹妹一番情意。”

原本说了这番讨好的话,静徽以为皇上多少会觉得高兴。岂料皇上连看也不看皇后,依旧是满面温和的对着年氏,呢喃细语。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静徽觉得心痛,她很想走上前,握住皇上的手,让他温润的眸子里,也映满自己的笑容。但是很可惜,她不懂该怎么拈酸吃醋,或者说,她不懂该怎么挽留住他的目光而不被嫌恶。终究只能再度福身:“既然妹妹醒了,就请皇上好好陪陪妹妹说话,臣妾告退了。”

“唔。”胤禛依旧是淡淡的,对皇后没有半分心意。

年倾欢却挑衅一般,毕恭毕敬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映蓉见皇后走出来,只是满面笑容,不由担心起来:“娘娘,您也累了一早晨了,不如回宫安歇吧。”

静徽没有做声,只是无比轻缓的点了头:“本宫的确有些乏。你着人吩咐守在翊坤宫的御医,也给拟个药膳的方子,给皇上滋补身子。”

“奴婢这就让人去。”映蓉打发了身后的内侍监,随后托起了皇后的手,上了肩舆。一路上,皇后的脸色一直明和,看不出内心的狰狞。越是这样,她反而越发担心。长久的隐忍与磨合,令得皇后沉稳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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