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这些,武歆音就来了精神,也不觉得脚痛了。“姐姐,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应该先禀明皇后娘娘,由皇后娘娘替咱们做主。如此一来,事情必然简单许多。”
这一点,李怀萍倒是深信不疑。“你说得对,此事你我怎能担待得起。唯有请皇后娘娘出面主持公道。若是我们当真疑心生暗鬼,皇后娘娘必然会加以阻拦。也不至于闯下大祸。”
两人一合计,这件事便也就定了下来。“好了妹妹,事不宜迟,我先送你回宫,让御医瞧瞧伤处再说。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儿,逢阴天下雨就骨头疼。”
“嗯。”武歆音咬了咬唇:“姐姐放心,为着咱们以后能有好日子过,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胡来喜一脸喜色的转回来,在步入内寝的时候,才稍微收敛了得意。一个千儿打下去,他恭恭敬敬的朝年贵妃行了礼。“娘娘,您要奴才办的事情,都已经悉数办好。凝香亭那里,云贵人撞见了不该撞见的。而这支金簪子,也拿到内务府让奴才修补好了,请您过目。”
年倾欢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愉悦:“做的好。”
“多谢娘娘夸奖,奴才一定尽心为娘娘办事。”起先能跟在贵妃身边伺候,胡来喜多少有些忐忑,越是位高权重的小主,只怕越是难以伺候。何况贵妃母家,又是这样的荣耀。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则是,贵妃平不是外界传言,那么跋扈骄纵的性子。起码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没瞧见贵妃对哪个奴才大动肝火,纵然有错处也都是训斥一二,点到即止。若此,胡来喜也就更加尽心的为贵妃办差了。
乐琴端着红枣银耳羹进来,放在贵妃手边的小几上。“娘娘尝尝,乐瑶熬了好一会儿呢,想必味道不错。”
“嗯。”年倾欢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作。“从前本宫所饮所食,皆是皇上精心差奴才准备。就连应急的鲜蔬,都是在府中后院的园子里精心种植的。本宫感念皇上一番心意,心中欢喜。但毕竟太麻烦了,没的因为这些小事情,累着皇上劳心记挂。往后在宫中,所饮所食皆与旁人一般也就是了。”
记得皇后说过,自己的心悸怔乃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吃着“专有”的鲜蔬所致。每日浇菜的水里,都暗含了某种药物,未必有毒,却有不可估量的暗害之效。久而久之,菜渐渐长成,药效也慢慢的渗透其中。简单的银针或者品尝,都不足以发觉不妥。但实际上,这种药物,就是会对她的身体不利,尤其刺激心脏,加剧心悸症。
“奴婢明白了,请娘娘宽心。”乐琴知道,年贵妃是不准备再忍下去了,故而心中宽慰。“娘娘,您说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会牵涉么?她不是素来以宽厚仁慈治宫,不愿听这些捕风捉影的讹传。奴婢总觉得,若是皇后将此事压制下来,不许旁人多问,咱们也就是白费心机了。”
“不会。”年倾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当时为自己送行时,皇后哀痛欲绝的样子。“皇后心里岂会没有恨。这么多年了,你几时见皇后凌厉威严的管制过府中上下!哼,正因为从来都没有,才更可怕。积压了这么久的怨恨与妒忌,她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在意?若是本宫,只怕早已将对方碎尸万段了。身为正妻,能忍是一回事,想不想忍下去了,却是另一回事。”
想起那一日,皇后亲眼见着皇上对自己柔情脉脉的样子,年倾欢心里就痛快。“许多事情,本宫不信只是皇上一人所为,皇后就真的未曾牵涉其中。乐琴,本宫想过离开皇上,也想过逃离王府,甚至不做年家的女儿。可阴差阳错,每一步都被什么强硬的往回来。再度入宫,并非本宫心中所愿,于是隐忍宽厚,妄图能让这些人收手,不要再勉强我去斗。结果如何呢?她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孩儿,有什么错?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了。”
慢慢的闭上眼睛,年倾欢只觉得很疲倦。上一世残斗乃是因为情。可这一世,她是怀着无比的怨恨重生的,回到这宫中,若要活下去,也只为复仇。“总以为,皇上待我是极好的。可是每每和他独处,我总是会想到我那些可怜的孩子。”年倾欢再度睁开双眼,眼中的雾气已经散了。“乐琴,你要为自己上一世的惨死讨回公道,本宫亦要查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但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哀痛的闭上眼睛,年倾欢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方才御医来过,说她的福沛快要不行了。!!
第五十章:威严施尽,挑衅中宫
步入名景仁门,年倾欢示意乐琴跟着随侍,其余人则留下候着。抬眼看施以单翘单昂五彩斗拱,绘龙凤和玺彩画的飞檐梁栋,才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条回廊,她曾经无数次的经过,如今也不会有分毫的改变。
“年贵妃娘娘驾到——”郭肃一的声音依旧是高昂脆生的厉害,震得人耳朵里直嗡嗡。
年倾欢由着景仁宫的侍婢撩开珊瑚珠的门帘,缓缓的走了进去。“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虽然才诞育皇嗣不久,身子的虚亏还没有调养回来,但年倾欢依旧是窈窕端庄,身姿款款,并不输给宫里的哪一位。
“平身,映蓉看座。”静徽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年氏鬓边的锦红玛瑙石榴金簪,笑容透出了关怀之意:“妹妹虽才过蓐期,但脸色红润饱满,腰肢纤细一如当初,足可见上天的垂怜。舍不得妹妹这样靡颜腻理、浑金璞玉的美人,饱受岁月的侵蚀。”
一连用了好些赞誉之词,年倾欢听着只觉得好笑。心里厌恶一个人至极,偏是要嘴上说着讨她欢喜的话。长久下去,真的能承受得住?“臣妾怎么当得起皇后娘娘一句浑金璞玉,不过就是皇上宽厚,不嫌弃臣妾也就是了。”
静徽双瞳剪水,浅笑辄止:“妹妹先后为皇上诞下了三位阿哥,一位公主,足可见皇恩深厚。又岂是旁人能比的。本宫听闻,九阿哥胎里不足,略带了些弱症,已经嘱咐了御医悉心照顾,盼着妹妹也能宽心些。”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年倾欢叮嘱御医不许多嘴,以至于皇上皇后并不知福沛已经快要熬不住了。让她们早一点知道,也只会早开心一点。年倾欢只想一个人,默默的陪着福沛,走完这最后一段路。其实老天已经很开恩了,上一世,福沛生下来就咽气了。这一世,她整整将他抱在怀里一个月余,算是续些母子之缘吧。
“贵妃娘娘的石榴金簪,真是好看极了。锦红玛瑙就是与众不同。”武歆音原本有伤在身,是不必来给皇后请安的。但碍着心里记挂,她不来看一眼年贵妃的簪子,当真是要寝食难安了。自以为幸运的是,她真的发觉簪子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一枚原本是玛瑙的石榴粒,如今竟然换成了一颗珍珠镶嵌其上。
年倾欢等的就是她这话,于是不紧不慢的将簪子从头上拔了下来。“宁嫔喜欢的话,大可以额叫内务府的奴才,仿效本宫这支,制成一样的。石榴的寓意极好,说不定妹妹这一戴,也能多为皇上添几个小阿哥。”抿着唇微微一笑,年倾欢将簪子递到乐琴手上。
武歆音只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些绷不住。但不管怎样,她还是维系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年贵妃娘娘舍爱。”从乐琴手里接过簪子,她当然是仔细的看了看。原本簪子上只有九颗珍珠,寓意长长久久,现下却真的多了一颗。“可惜臣妾没有娘娘这样好的福气,亦身份低微,哪里敢用和娘娘一样的东西。再者,这金簪是皇上御赐给娘娘之物,臣妾能再观一回,已经心满意足了。多谢娘娘。”
没有多说什么,年倾欢淡然一笑。她知道武氏心里有多恨自己。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武氏愚蠢不堪。挖空了心思,去恨一个根本就没有害过自己的人,岂不好笑?
“贵妃就是大度,即便是皇上的赏赐,也不吝惜与咱们这些姐妹分享。”李怀萍笑弯了眉眼,示意冷玉过去,把金簪子拿来瞧瞧。待握在手中看过之后,才故意奇道:“臣妾记得,皇上赏的金簪子上,分明是九颗珍珠,寓意着与贵妃的情分能长长久久。怎么如今一数,竟多了一颗珍珠?是臣妾记错了么?”
静徽瞥了一眼那簪子,并未做声,随即低下头抿了一口清茶。
“齐妃好记性。”年倾欢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也小抿一口。“长长久久固然是不错,但十全十美更合本宫心意。故而叫内务府的奴才改成这样。没想到关于本宫,事无巨细,各位姐妹都能精心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真是叫本宫感动呢。”
脸上晃过不自在的神色,但李怀萍还是沉住了气:“贵妃娘娘的事,宫里哪有人不上心呢。八成是各位姐妹都想仿效娘娘的优雅容止,盼着能和娘娘一样有福气。”
年倾欢没有理会她,环顾众人之后,眉心忽然蹙紧:“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
“但讲无妨。”静徽温和的看着她,眉目清朗。
“给皇后娘娘请安,乃是六宫妃嫔应尽的之礼。臣妾环顾正殿之上,见诸位姐妹都在却唯独不见懋嫔,心中奇怪。不知懋嫔何以没来?”这便是十足十的明知故问了。年倾欢知道皇上的禁足没有期限,正因为如此,懋嫔才难以脱身。眼看着自己的福沛就快要不行了,不在这之前,将懋嫔解了禁足,只怕她会受更为严重的牵累。
武歆音见皇后没有开口,便猜到皇后为难。故而轻笑一声,多嘴道:“贵妃娘娘怎么忘了,懋嫔身边的侍婢惊了娘娘的龙胎,才使得咱们九阿哥未足月就降生了。也幸亏是您福慧双修,九阿哥又吉星高照,才能化险为夷。但懋嫔有错就是有错,皇上将她禁足在咸福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必懋嫔如今也深感愧疚,日日抄经礼佛,替娘娘和九阿哥诚心祈福呢。如此看来,倒也是一桩好事。”
“抄经礼佛固然是好事。”年倾欢扬眉含笑,唇角些许凉意:“既然是好事,妹妹可要一试么?为皇上祈福,为皇后祈福,也是妃嫔应尽的义务。”
闻言,武歆音不由失色:“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听闻,妹妹昨晚在凝香亭附近伤了脚踝,不免心疼妹妹。倘若真的有伤在身,皇后娘娘是不会介意妹妹不来景仁宫请安的。不如妹妹也学学懋嫔,好好的留在宫里抄经念佛,多积点福泽。”年倾欢故意搅得武歆音心绪不宁,方才能收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效。
实则,她也是要告诫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凝香亭的事情,她已经了然。
“祈福之事倒是不在于人多,只要心诚,就必然灵验。”静徽瞥了一眼武氏,示意她不要再多言。随后明眸转笑,浅浅的敛去多余的神色,淡然道:“倒是懋嫔,因着身边的人不检点,遭此横祸也着实可怜。但既然妹妹宅心仁厚,有宽恕之心,本宫自当向皇上求情,解了她的禁足。”
“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宅心仁厚。”年倾欢微微一笑:“许是臣妾不擅言谈,在这宫里能交心的姐妹还当真是不多。懋嫔从府中就一直陪伴在倾欢左右,解了不少孤单之苦。”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稍微停顿之后,仰起头来,年倾欢的脸色已然大变。凌厉的肃和,在她的眉心凝结成一团褶皱:“所以这宫里头不满懋嫔的,竟大有人在!你们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恨,尽可以冲着本宫来。本宫既然做得起,就不怕你们发难。众矢之的也好,风口浪尖也罢,本宫未曾怕过慌过。倒是可笑了你们这些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抗衡,手段竟都使在本宫亲近之人身上,十足十可笑。”
满面的愤然,已经道出了年倾欢的怨怒,她真的很想息事宁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偏安一隅,可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孩子,亦或者是她亲近的姐妹,她的侍婢,都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别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放过。
静徽蹙了蹙眉,眼尾有些抽搐:“贵妃这是说哪里话,懋嫔之所以被禁足,个中缘由妹妹岂会不清楚。再者,禁足乃是皇上的旨意……”
言外之意,便是要怪,也只能怪咎在皇上头上。年倾欢知道,皇后料想自己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样的心思,所以此事必然作罢。可惜啊,她年倾欢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对着夫君微笑的傻姑娘了。她的夫君,可是杀伐决断,不留情面的雍正皇帝。
“皇上成日里政务缠身,且怜蕊当真是惊了臣妾,所以懋嫔被禁足,乃是情理之中。臣妾要说的,并非是皇上对懋嫔的处置,而是这宫里头存心害人的那些鬼心思。怜蕊是否当真想要飞上枝头,尚且难说。可即便是,她也没有必要去害一个才被皇上宠幸的官女子。”说到此处,年倾欢在众人之中,瞥见了那个吉怜,心头微微一紧。
“吉官女子也许之前连怜蕊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何来的怨恨与精细的暗杀,想必只有操控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心中才有数罢!”年倾欢再度看去,眉目之间只有冷色。
唬的吉怜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她是当真不敢与年贵妃对视而望。
再度环视各人的面庞,年倾欢嗤嗤一笑:“长日漫漫,许多无聊,想必各位姐妹长久不见皇上,必然心中空落。正好,本宫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磨,姑且走瞧吧。”!!
第五十一章:贵妃威仪 ,势不可挡
在景仁宫撒了威风还不算完,年倾欢从皇后那儿出来,径直就去了内务府。
昨天在这里受了气,看样子今天是要在这里找补回来了。乐琴跟在贵妃娘娘的肩舆一侧,昂首挺胸,双眸流彩,少不得沾染了贵妃的凌傲与狷狂之气。宫里活着,没有什么比恩宠更要紧了,跟着得宠的主子,前头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乐琴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复仇有指望了。上一次那样惨痛的死法,叫她如何能不恨。但凡是想起,就会燎的满心仇恨,痛不可当。
“年贵妃娘娘驾到——”胡来喜的嗓音,不亚于皇后身边的郭肃一。脆生生的嘹亮,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格外精神。
年倾欢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容止优雅的从肩舆上走下来,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没有半分偏移。
而前头站着的人,正是领着一众奴才恭迎贵妃大驾的内务府总管徐中川。“奴才给年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康泰吉祥,万福金安。”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面相忠厚的徐中川应当是皇后的人。从前掩饰的很好,乃至于自己数吃了他的暗亏都未曾察觉。待到发觉时,为迟已晚。年倾欢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好感,纵然他再恭敬都好,也终究是讨人嫌。心底盘算着怎么能将此人处置了,另外找个有能力又忠心自己的人顶上,才是最好的。“平身吧。”
“奴才等谢贵妃娘娘厚恩。”徐中川嘴甜话美,却不过分谄媚,到底是混迹这深宫之中的老狐狸了。
年倾欢示意胡来喜将肩舆停置好,自顾自的往里走,显然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徐中川身后跟着最近别的两个小太监,乃是常乐与金宝,均是他的徒弟。而常乐,正是那一日带头欺辱乐琴的。以至于这会儿见了年贵妃,唬的他脸色惨白,像是刚从深冬腊月的冰水里捞出来,怏怏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懋嫔因奴婢的牵累而禁足咸福宫,于是你们便以为她不能再见皇上的面了,一味的苛待是么?”年倾欢的声音并未见凌厉,只是寻常的语气罢了。
可徐中川却一个千儿扎下去,脸色惨白的告罪:“贵妃娘娘恕罪,奴才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懋嫔娘娘宫中一应的所需,奴才都是按着原来的分例送过去的,分毫不差。还望贵妃娘娘明鉴。”
“明鉴?”年倾欢略微侧目,澹澹的目光既有威严之色,又是十足十的嫌恶。“本宫才诞下九阿哥,光是翊坤宫内外,就有数之不尽的事情逐一过问明察。你以为,本宫愿意费心思在你们身上么?懋嫔与本宫乃是多年姐妹,她宫里缺什么少什么,本宫心如明镜。然则这些都不算什么,日前本宫着身边的乐琴前来替咸福宫领取新料子裁制新衣,似乎并不怎么得力。”
略微的瞟了乐琴一眼,年倾欢眉心一皱:“本宫的人,竟然领不出料子,这倒是极为稀罕。乐琴,当着徐总管的面,你倒是说说,这些奴才是怎么刁难的。”
乐琴知道,年贵妃这样说,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些奴才。那一日所受的屈辱,贵妃感同身受,亦不会为难自己去赘述那种不堪。以至于她才往前迈了一步,福身预备开口。就看见常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抽自己巴掌。
手上的力气不小,那啪啪的脆响不过几声,常乐的脸颊就肿了起来。红彤彤的五指印,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落,起初倒也清晰可见,随着一下一下的打上去,最终只剩下一片红肿不堪。
“公公这是怎么了?年贵妃娘娘不过是要奴婢重复当日公公的话罢了,并未有一字提及掌嘴。怎么公公就这样按耐不住了?”看着对方下手颇重,嘴角都渗出血来,乐琴心里才渐渐觉得痛快。但这样的耻辱,又怎么比得上那一日所受的万一。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遭一群长年累月深宫伺候的奴才凌辱,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这样就咽下这口气,乐琴怎么也做不到。“既然不是贵妃娘娘的授意,公公是否白做尚且难说,只怕即使是就这么白白打死了,也未必能求得贵妃娘娘的原谅。”
“奴才该死,求贵妃娘娘饶恕。”见掌嘴没用,常乐一个劲儿的给年贵妃磕头,嘭嘭的撞在地上,一点力气也不敢留。
徐中川是个糊涂的,从头到尾,他竟然不知道常乐是怎么得罪了娘娘身边的人。除了僵持在原地不动弹,他也偶尔向身后的金宝使眼色。可得到的回应只有茫然,金宝也并不清楚,到底常乐做的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惹得贵妃贵步临贱地,兴师问罪到内务府来了。
“徐公公恐怕不知道吧?”乐琴看内务府总管的茫然之态,抿着唇道:“那一日,奴婢奉命来内务府领取衣料,谁知道你的好徒弟不但不给,还反倒嘲笑懋嫔失宠,在不得见皇上的面。即便给了好衣料,也是白费。故而省了。与此同时,他们还胆敢口出狂言,耻笑奴婢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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