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提醒,静徽倒是清醒了许多。“你说的不错,凭贵妃的心性,不至于如此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除非是她没有看住甜杆,又或者……根本另有其人在谋算整件事。”
心里一刻也静不下来,静徽很想马上就解决掉这个烫手的山芋。无奈太后那边还催着,她是断然不能不去。否则今天被袭的事情闹大,皇上一彻查,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是要坏大事的。“这样,你让人去盯着辛者库里的那个蹄子,别叫她再作乱,等本宫从慈宁宫回来,再好好和她算这笔账。”
一时间,映蓉没有想明白皇后口中的蹄子是谁,但瞧着皇后一脸的怒气,她也不敢冒然问。只得先答应了再说。“奴婢知道了。”
“你就不必随本宫去慈宁宫侍奉了,叫映梦陪着本宫去。”静徽再度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已经是另一种翻覆了。“一个一个,都要趁着本宫不济,同本宫作对是么!好哇,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才能穿的进这母仪天下的凤袍。”
目送皇后出去,映蓉还是没想起那个在辛者库的蹄子到底是谁。无奈汪泉也跟着皇后去侍疾了,她只好唤了两个内侍监跟着,急匆匆的往辛者库去。一路上,她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仿佛怎么也停不下来。
然而有些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当映蓉赶到辛者库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竟然就是那个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人了。“宁嫔?”
武歆音淡然一笑,端着木盆的手微微一紧:“我怎么当得起姑姑一声宁嫔,皇上的后宫,早就没有宁嫔这个人了。”
映蓉回了她一个柔和的微笑,这下总算明白皇后方才为何那么生气了。宁嫔能从她的坟墓里走出来,多亏了年贵妃向皇上求情。如今她在这辛者库里干粗活,甜杆也在这里干粗活,若是两个人就此有了什么接触,后面的事情反而顺理成章了。想到这里,映蓉就气不打一处来:“小主既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怎么还不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姑姑这话,我可是不敢苟同。”武歆音不解的凝视着她,将怀里的木盆往前一抻:“这不是活么?我没安分的去做么?那姑姑以为,我都做了些什么?你再瞧瞧我这手。”一手端着木盆,另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都已经粗糙成这个样子,皮都不知破了多少次才磨成了茧子,姑姑还想我怎么卖力气?当这里是我从前的宫室么?哼,姑姑在皇后身边伺候,哪里晓得这低三下四之处的人心险恶。我若不尽心,恐怕早就被折磨致死了,哪儿还能站在这儿跟姑姑您扯闲篇儿啊。”
原本就怀疑武氏的动机,听她这连珠炮似得发问,映蓉心里毛躁的不行。“奴婢不过一句闲话,怎么就激起了小主如此之多的不满。听着这些话,奴婢隐约觉出小主心里是有怨念的。莫不是怨怼皇后娘娘没有救您走出这绝地吧?小主该不会是日日洗衣洗的手肿,心也糊涂了吧?这后宫的确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可皇上的圣意如何,只怕娘娘不能左右,小主亦然。”
“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是绝地?”武歆音只觉得好笑:“我能吃能走,有手有脚,成日里有做不完的伙计,说不完的话。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大不了管事的嬷嬷给一记鞭子也就得了。总不至于日日不见天,夜夜以泪洗面。你觉得这里是绝境,我却觉得这里是最安心的地方。何况成日换洗衣物,也让我觉得心思清透了不少。这种乐趣,想来长久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姑姑是永远也不可能知晓的。”
“小主的意思,是奴婢该羡慕您了?”映蓉仰起脸,冷漠的问。
“有什么可羡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注定的。”武歆音略微有些失望,倒不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反而是同情映蓉。“如我这般境遇,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你呢?”
“小主不必对奴婢说教。娘娘见小主衣裳洗的极为干净,心中喜欢,故而特意请奴婢领小主您回景仁宫。那儿可是有很多很多活儿等着小主您来做呢。”映蓉示意身后的内侍监动手,两个人便双双上前,把住了武氏的双手。
“这算什么?”武歆音不解:“姑姑莫不是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吧?即便是皇后娘娘传召,你们也不必焦虑成这个样子。何况今时今日,我还有什么能令得娘娘忧心的。”
对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而言,武歆音知道皇后早已经把她当做弃子了。任其自生自灭,任由折磨摧残,只要不是在自己的眼前,就没有半点不妥。
“不该问的,奴婢劝小主还是不要多问为好。”映蓉故作神秘一笑:“娘娘请您过去,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小主不会舍不得这脏兮兮的地方了吧?”
“脏不脏只在人心,不在地方。你可知这里的每一寸青砖石,每天都有人辛勤的冲洗冲刷多次。说白了,这里不知道比某些人的心干净多少。姑姑竟然还会嫌脏,那到底什么在你眼里才是纯美无暇的?”
映蓉被她呛白的脸色难看,心里暗暗不爽。“多日不见小主,小主嘴皮子越发利落了。奴婢竟不知,辛者库还有这样的用处。下回哪个奴婢奴才的不听话,也请了皇后娘娘发落,来这里陪着小主您使劲儿的磨,怎么都是最好的。”
“随你喜欢,随娘娘高兴。”敢这么大胆的说话,是因为武氏知道,皇后这个时候传召自己,一定不是好事情。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有可怕的。真的“嘎嘣”一声死了,一了百了,又不会牵累族人,武歆音求之不得呢。
“还是奴婢跟娘娘说另外一件事情为好呢!”映蓉稍稍往前靠了些许,正色到:“甜杆死了,死在御前侍卫的手上。娘娘安然无恙,也不会受到半分的牵累。这个结果,小主您还满意么?”!!
第九十五章:年轻侍婢,野心勃勃
倚着窗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雁菡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暗。按说误会已经解开了,即便是皇上不在意自己,为着弘历的情分,也总该来瞧她一眼,宽慰几句。自侍奉在雍亲王身侧开始,她就从来不敢奢望一心人,然而这原本就不多的情分,历经这些年的锤炼,终究还是所剩无几,也怪叫人失望的。
“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奴婢侍奉您沐浴,早些就寝吧?”磨溪的声音听起来清清淡淡的,却如同清泉涓涓,冲淡了许多哀愁。
“皇上这会儿在哪儿呢?”雁菡心里惦记着,还是忍不住问。
“回娘娘,太后抱恙,皇上这会儿还在慈宁宫侍疾。”磨溪一壁答着话,一壁往香炉里添了些香料。“皇后娘娘也还在太后宫里侍疾。”
雁菡点了下头:“沐浴吧,本宫也乏了。”
“是。”磨溪正要出去,徐瑞和迎面走了进来。
“娘娘,裕嫔来了。”
这时候过来,必是有话要说。雁菡心想,裕嫔也是个沉稳性子的人,晓得等在这个时候才过来,既不张扬,也知道自己必然有空相见。“请进来,去准备些糕点果品,本宫在这里和裕嫔姐姐说说话。”
正巧耿幼枝进来,听了这一句姐姐,顿时觉得舒心不少。“好些日子没顾上好好和妹妹说话了,妹妹不会怪我吧?”
她这样问是有情由的,日前熹嫔遭冤,还被降了位分,一时间被后宫的人心险恶推上了风口浪尖,她不是不想过问,而是不敢过问。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有恩宠又没有本事,即便是真的跳出来,也帮不了熹嫔什么。反而还会连累自己与弘昼。
“我虽然长你几岁,但却没有你这份玲珑剔透的心思。也并非利落果决之人。”耿幼枝心口窒闷:“许多事情,并非我想躲想避,而是我根本就力不从心。妹妹,你可别怪我。”
磨溪奉上了香茗糕点,领着内室伺候的宫人一并退了出去。
雁菡才微微一笑:“姐姐多虑了,在后宫之中如何生存,想来咱们都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非是对不起,对得起之所,反而是自保法则。姐姐和我一样,还有割舍不下的亲情,无论是为了母家还是为了孩儿,都不能冒险。”
听了熹嫔的谅解之言,耿幼枝顿时舒坦了不少。“难为妹妹这样明白事理,做姐姐的真是汗颜了。”
“这么多年,姐姐一直只求自保,在夹缝中生存,自然是历尽千辛了。”雁菡将茶盏轻轻推倒裕嫔手边:“姐姐尝尝,这花茶如何?”
耿幼枝端起茶盏,轻轻拨开了盖子:“好清幽的一股香气。”
“是啊,虽不及贡茶名贵,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正如同姐姐与我,虽则都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但为了咱们的母家、族人、阿哥,咱们也得尽力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是。姐姐今日前来,若只为致歉,就显得太生分了。当日潜邸一同摸藕磨粉制成藕粉羹时,姐姐便没有与我说过这样生分的话。”雁菡总觉得,宫里能坦诚相待的姐妹太少了。纵然旁人做的不够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消体谅就是。
说到这个,耿幼枝眼中一亮:“妹妹还真是言中了,此番前来,致歉只是其一。”环顾四周,见的确无人,耿幼枝才凑近熹嫔的耳畔:“皇后宫里的映蓉,下午的时候去过辛者库,带走了武氏。”
“哦?”雁菡并没有听过此事,骤然一听,心里颇为奇怪。今时今日,武氏还有何利用价值?一个被皇上厌弃了的女子,能帮衬皇后什么忙?“姐姐可知是何缘由?”
“是何缘由我倒是不清楚,只是我宫里侍奉的奴才瞧见了,说是映蓉让两个小太监,将人钳住了带回景仁宫的。看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耿幼枝眼中神色一滞,神秘道:“我心里奇怪,就忍不住让人去打听一二。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可有人说,皇后去太后宫中侍疾之前,在景仁宫门外的甬路上遇险了。御前侍卫为了护驾,还斩杀了个奴才。”
“什么?”这么一听,雁菡就更为奇怪了。“皇后遇刺,可是头等的大事。怎么宫里头竟然这样安静,风吹草动都没有?”
“是啊。”耿幼枝也是奇怪:“要不是我身边正好有奴才瞧见,我又多了一回事儿,指不定这风头就这么压下去了,无声无息的。妹妹,若是无事,算我猜忌了皇后娘娘,可若是有事,这里面一定不是小事。”
这才是裕嫔的来意,雁菡心中感动。“多谢姐姐提醒。”
“何必言谢呢。先前你身处险境,我也只能袖手旁观。这会儿过来,不过一句白话,也未必就能帮你什么。总之妹妹,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才好。许多事情,只怕表面上结束不代表真的结束了。谁吃了亏,谁总都想着找补回来不是吗?”
“多谢姐姐,妹妹明白了。”雁菡又是道谢。
“妹妹别这样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耿幼枝起身,笑道:“你不必送我,夏夜风凉,我正好走走。”
“好。姐姐自己当心。”雁菡唤了磨溪将裕嫔送出去,随后便静静的坐在窗棂前,仔细想裕嫔说的话。皇后遇刺到底为何要瞒下来,真的只是不想惊动太后和皇上么?未必吧,皇后正处于劣势,她是巴不得有什么由头,能让皇上对她多关怀一些。又怎么会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磨溪,你让徐瑞和去查一查,今天宫里殁了的奴才叫什么?尸首送到哪儿去了!”雁菡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故而认真道:“记着,别惊动了人,悄悄的去办就好。”
“是。”磨溪倒是不知道宫里殁了哪个奴才,但是从熹嫔的脸色,她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娘娘,奴婢还有一事……”
“你说。”雁菡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免奇怪。
略微一想,磨溪还是决定要说:“娘娘,您落难的时候,裕嫔只是冷眼旁观。现在误会才解除,皇上已经相信了您的清白,她便急切着找上门来致歉,这不是很奇怪么?至少,奴婢觉得裕嫔动机不纯,未必就不是想着利用娘娘,来为自己谋福祉。”
“深宫之中,理当如此。一切所做,都要审时度势,衡量轻重。很可能一句无心的话,就成了落进旁人耳中的刀子,也很有可能稍微的一点疏失,就成了被刺穿咽喉的利刃。本宫相信,裕嫔的确是有私心的。但本宫也相信,裕嫔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会帮衬本宫。就如同,这宫里不会有长久的敌人一般,或许也不会有长久的姐妹。来来去去,都是这个样子。历朝历代繁衍生息,永无休止。你又何必太介意别人的真心?”
雁菡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一抹坚毅,数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磨溪,你才入宫不久,还不满十五岁。本宫以为,过早的卷进这样的争斗来,没有什么好处。”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磨溪苦涩一笑:“从前奴婢就是没心没肺,以为只要按姑姑的吩咐做事,就一定不会出错。可惜,就是奴婢太过于相信,才险些丢了性命。若非娘娘向贵妃求情,保住了奴婢,这会儿,奴婢的尸首怕也烂在了乱葬岗。”
“本宫知道你心里苦……”
“不娘娘,奴婢心里没有什么苦。”磨溪打断了熹嫔的话:“奴婢只是觉得,既然逃无可逃,不如好好的斗一斗,鹿死谁手,终究是要到最后才能揭晓。娘娘,您隐忍不发也是这样活着,您凌厉狠辣,也是这么活着。无论您选择忍让还是面对,那些想要害您的人,她们都不会就此罢休。也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放您一马。既然如此,忍气吞声又有什么意义?奴婢只想扶持娘娘,一步一步,走上巅峰。也许不容易,但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行不通?”
倒是个有野心的丫头,雁菡从前没有瞧出来。“本宫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了。要知道,双手染满别人的鲜血,就怎么也洗不干净了。何况,真的走上了巅峰如何?难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么?放眼这宫里,尊贵如太后,尚且不能如意,更何况是咱们了!”
“奴婢没想过那么多,娘娘,可若是咱们不杀人,那些人只会杀了咱们。”磨溪轻轻朝雁菡一福:“娘娘信任奴婢,愿意留奴婢在永寿宫伺候,奴婢必然感念娘娘一番恩德。您宽心,不该惹得麻烦,奴婢一定不会招惹。”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雁菡也不想再劝什么。“你只记住一点,保全自己才是最好的谋算。”
“奴婢,明白了。”磨溪退了出来,按照熹嫔的吩咐叫徐瑞和去查。
雁菡看着她离开时,双眸掩藏不住的坚决,就知道她以后的路是不会平顺的。!!
第九十六章:截断阴谋,贵妃不究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倾欢总是睡一小会儿就醒来。心里总好像不踏实似的,但因何不踏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一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淡紫色帷帐的晨光,有些清冷,很像是冬天的霜华。
索性披了件帛衣,走下了床。年倾欢难得有这样恣意的时候,虽然眼睛发干,头脑却清醒,推开窗棂,嗅着清晨清新的花香,也不失为享受。
“娘娘,您怎么这么早起?”乐瑶值夜,才从旁边的二房里出来,就看见贵妃迎窗而立:“夏晨湿热,娘娘当心扑了风。”
“无妨。”年倾欢自从没有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时令鲜蔬,感觉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加上老天垂怜,福沛的病情也有所好转,她心里安宁不少。“难得醒得早,看看清晨时分的景致也是有意思。”
“那奴婢去准别盥洗的用品,请娘娘稍后片刻。”乐瑶温和的笑着,眉眼弯弯的。
“好。”年倾欢也不自觉的舒展了唇瓣,岁月静好,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总算自得其乐。只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看见乐琴匆匆而来。连风里都添了一抹急切。“一大早起,是怎么了?”
“娘娘,养心殿那边,苏公公刚过来说熹嫔伙同武氏,买通辛者库的侍婢甜杆行刺皇后!请您过去瞧瞧。”乐琴之所以急切,乃是因为此事也牵累了贵妃。“虽然苏公公没有多说,可奴婢似乎能感觉到这间事情或许与您有瓜葛!”
嗤笑一声,年倾欢只是觉得接二连三的事情未免太紧凑了。想要忙里偷闲都不容易。幸亏是她今天醒得早,早早静下心来看过这样宜人的夏晨之色。否则在睡梦中被这样的事情惊扰,只怕她的心悸症是要复发了。“更衣吧,本宫这就过去。”
年倾欢是个利落的人,以至于从她得到消息,到前往养心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是这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养心殿里的气氛已经变了又变,在场之人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谁的脸色都不见好看。“臣妾来迟,给皇上请安。”
胤禛还未来得及上朝,就被这样的事情堵在了养心殿,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愤怒与不满。“不迟,朕还未曾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既然来了,就替朕问清楚。”
问清楚?年倾欢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的四人,分别是皇后、裕嫔、熹嫔以及被废黜的武氏,便已经心知肚明了。“遵旨。”她朝皇帝一福,转身睨了一眼皇后,恭谨道:“臣妾迟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劳烦皇后娘娘告知。”
静徽也不在意自己是跪着,而年倾欢却与皇上并身而立,只道:“昨日本宫前往慈宁宫为太后侍疾的路上,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侍婢袭击,幸亏御前侍卫来的及时,将那发了疯的侍婢斩杀,本宫才得以化险为夷,后经查证,此侍婢名为甜杆,乃是辛者库的粗婢。本宫着人仔细查问过之后,才晓得原来这个侍婢与武氏相识,故而心中生疑。连番的追问下来之后,便牵扯出了其余两人。贵妃既然来了,大可以替本宫问清楚熹嫔,甜杆袭击本宫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目光划过熹嫔的脸颊,年倾欢只觉得疲惫:“熹嫔可有话说?”
“臣妾并不知道甜杆为何袭击皇后娘娘,也并不认识甜杆。唯一就是得知此事之后,让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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