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不速请安,贵妃扬威
厚重的宫门之外,皑皑白雪将紫禁城装点的银装素裹,分外肃洁。鹿皮帘子之内,姿容清丽的宫嫔们,虽身着颜色暗沉素雅的旗装,却依旧难掩姿色,俨然一副暖融融的寒冬春景。偏偏殿上的鎏金铜炉里,银炭烧的很旺,撒下一小勺檀香末,一室都是沉甸甸的香气,掩盖了鲜花的芬芳。
静徽看着内殿里坐着的宫嫔们,微微有些不悦。她们就如同早春吐艳的娇花,个个粉粉嫩嫩的不说,且活色生香,早已不是自己的容色能相较的了。心有些疼,静徽怎么也想不到,竟有这样不如人的一日。“明晚上,便是家宴了。皇上赐宴乾清宫,只是因为太后薨逝不久,一切从简,往年的烟火今岁不曾准备,一应的歌舞也都免了。只是阖宫的姐妹,陪着皇上好好说说话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年轻的宫嫔不免有些低落。皇宫里的日子,除了争奇斗艳,攀比恩宠,便是永无休止的争斗。好容易盼着这样喜庆的节日,想好好乐一乐,驱散心中的孤寂与烦闷,不想这一切从简,又让沉闷延续,日子反而更加落寞。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静徽有些不安:“自从太后薨逝,皇上就鲜少踏足后宫。本宫知晓,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眼巴巴的盼着皇上来,似乎一点寄望也没有。要是能和安贵人、汪答应一般,倒也好了。这后宫之中的女子,大抵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孩子的时候,盼着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指望。本宫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此事,你们要多多为大清开枝散叶才是。”
德答应(瓜尔佳.若鸢)少不得瞥了一眼英答应(骆宛晴),唇角的笑容禁不住冰冷几分:“说的轻巧,皇上都不肯踏足后宫了,怎么有孩子。谁能有安贵人那么好的福气啊,先有齐妃这个好姐姐帮衬着获宠,现下又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怀着皇上的孩子不说,整个长春宫只给她一个贵人住,当真是羡煞旁人。”
骆宛晴很是不爽这样的说辞,咂嘴道:“德答应说的这样好听,怎么不对皇后娘娘去说。臣妾小小一个答应,又不得恩宠,听了也是白听。没的浪费了你的唇舌,何必!”
“诶你……”无故的被她呛白这两句,德答应当然心里闷气。“我说错了么!哼!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资格说我浪费唇舌。”
“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相同。”骆宛晴懒得和她斗嘴,转过脸去:“年贵妃娘娘……”
“你少拿年贵妃吓唬人,还真当她会扶持你获宠么?”德答应的话音才落,就听见一个无比清冷的声音——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年倾欢才走进来,就朝皇后福了福身,随即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安然落座。“些许日子未曾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原本该行大礼的。可惜御医说臣妾的心悸症反复,不已劳累,臣妾也只能聊表寸心,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意臣妾失礼才好。”
从进殿到落座再到说完这番话,年贵妃的气势当真是迫人。静徽还在恍惚为何汪泉没有通传,对方就已经端起了侍婢敬奉的香茗,小口的抿了起来。“贵妃怎么出宫了,你身子不适,又在雪天,万一有什么闪失,叫皇上和本宫如何担心!”
“臣妾冒失了,却不能不来。”年倾欢微微一笑,勾起了略微僵硬的唇角:“明日便是阖宫年宴的日子了。臣妾今日若是不来,只怕皇后娘娘必然以为臣妾病重无力支撑,不许臣妾出席那样好的盛宴。若果真如此,岂非辜负了如此佳节。何况,臣妾许久未曾来请安,许多事情都不甚明了。”
“哦?”静徽有些讶异:“贵妃也有不清明的时候,本宫却不晓得是何意。”
“皇后娘娘请过目。”身后的乐凝连忙捧着一件旗装款款走上近前。
映蓉虽不情愿,但还是拿出了大姑姑的风范,从皇后身边走下来,接过乐凝手里的托盘转身敬奉皇后。
“这是……”静徽淡然的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内务府为贵妃心裁制的宫装,想必是为了出席阖宫盛宴所准备,有何不妥?”
年倾欢并不急着解释,反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其余的宫嫔。“太后薨逝不久,宫中一切从简。就连宫嫔的宫装而已都有严格的限制,为太后守丧。偏偏是内务府为本宫新裁制的宫装如此奢靡,未免太不合适了!”
“奢靡?”静徽有些奇怪,这些衣裳看上去不过是如常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的不妥。伸手摸了摸那意料,不过是蜀锦而已,算不得多昂贵。且颜色也是素雅清淡的,并无镶嵌宝石珠子,实在谈不上奢靡。“本宫并不觉得如此,贵妃何以这样说?”
年倾欢还是优雅的笑了笑,语调不快不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衣裳乃是由最好最软的银丝制成,从里到外,但凡用线的地方,都是拉长了的银丝缝制。只消提起这衣裳,掂量一二,娘娘心中便有数了。”
“银丝?”雁菡心里一震:“将银子拉成与发丝差不多粗细,且柔软的丝线方才能缝制衣裳,这样巧妙的手艺,只怕内务府的奴才想要做到也不容易。不过是一件旗装,即便是做给贵妃娘娘的,也着实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候。倒是娘娘目光独到,能一下子就洞悉究竟。”
掂量了衣裳的分量,静徽果然觉得有所不同。将衣裳仔细的摩挲一遍,年贵妃所言不虚。“看来是本宫走了眼,竟然没发觉这样的猫腻。内务府的奴才也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讨好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倒也不算妄为。”雁菡抿着唇笑:“只可惜啊,心思用的不是地方,非但没有得着什么好来,反而还差点坏了大事。”
皇后有些听不下去,脸色一直是冷冷的。“罢了,贵妃既然发觉了不妥,不穿也罢。总归未酿成大祸,也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此事也就作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着实有些懊恼。皇上严禁阖宫盛宴宫嫔们穿金戴银,只要求一概从简,好好的吃顿饭也就是了。为着这一层,她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没想到年贵妃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么小的心思。“左右贵妃心思清明,本宫也就宽心了。”
“哦?”年倾欢大为诧异:“娘娘不预备问问内务府的奴才,这些缝制衣裳的银丝是怎么弄来的么?也不预备查清楚,他们何以用这么奢靡的丝线为臣妾缝制新衣么?”
“年贵妃一向喜好雍容,所传所用皆是宫里最好的。就连你哥哥也深知如此,时常让人送进宫些好东西。想必奴才们也是为了投其所好。并非本宫不愿意追查,只是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明日便是新岁了,这时候无谓节外生枝。奴才有错,也只当是一时的取巧,到底你是贵妃,容人的度量总是得有。”
话说到这份儿上,年倾欢能如何:“既然娘娘这么说了,臣妾也就不再坚持什么。既然内务府的奴才是为了投本宫所好才如此行事,新岁之际,本宫就多给些赏赐。赏他们如此为本宫尽心。”
“贵妃能想明白就好,有时候息事宁人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静徽将旗装重新搁在托盘上:“到底是已经做好了,按照贵妃的尺寸裁制,若是就这么扔了也可惜。既然眼下不能穿,就留着以后再穿便是。”
“臣妾遵旨。”年倾欢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并未看向皇后,反而朝上瞟了瞟,态度极其轻蔑。“乐凝,好好收着吧。”
宋代柔见跟在贵妃身边的乃是乐凝,心里禁不住有些疑惑:“往日不都是乐瑶在贵妃身边伺候么,今日怎么换成乐凝了?”
“乐瑶年满二十五岁,本宫决计将她送出宫遣嫁。今日前来请安,也是为着此事想皇后娘娘求懿旨。”年倾欢转首对上皇后一双凤目:“乐瑶乃是臣妾的近身侍婢,所配夫君也是臣妾精挑细选为她打算的。想来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有所异议吧?”
“做贵妃身边的人就是好。”静徽赞许一笑:“妹妹什么都替她们打算的好好的。两个家生的丫头,一个成了皇上的常在,一个婚配贵妃精挑细选之人,当真是羡煞旁人。既然你已经替她们打算好了,本宫能有什么异议,一切就让内务府按规矩办即可。”
年倾欢缓缓的起身,浅浅一福:“那臣妾就替乐瑶谢过皇后娘娘恩典。”言罢,目光落在众人之中的那氏身上,年倾欢柔柔一笑。“有些人,乃是臣妾尽力而为的安排,有些则是自己用心良苦铺就的道路,那一条好走,总是得走过了才知晓。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恩准了此事,臣妾也就不多逗留,告退了。”
静徽淡然道:“既然贵妃身子不适,好好会宫歇着。”
“自然。”年倾欢将心事蕴藏在笑容之中:“多谢娘娘关怀备至!”!!
第二百零七章:各有打算,互不相让
众人散去,已是半盏茶的功夫。静徽一直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手边的景泰蓝茶盏。眼底的刻毒有多浓,心里的恨就有多深。旁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自己贤后端方大雅的模样,越是这样,才越叫自己心痛。
“娘娘,年贵妃简直岂有此理,她怎么敢在您面前耍这样一通威风,她这是要做给谁看。”映蓉原本不想多嘴,可皇后憋得住这口气,她却憋不住。“偏偏是今儿请安的宫嫔集齐在咱们宫里,年贵妃根本就是存心!”
静徽看着映蓉发青的脸庞,只觉得心口舒服了许多。很多话,她身为皇后,不便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倒是借着映蓉的咒骂出了些怨气。“你也说了,她就是来耍威风的。自然要挑个人齐的时候,好让人都知道,即便病重,她也是一直张牙舞爪的老虎,而非一只病歪歪的家猫。否则,岂不是白费了她今日的功夫。”
“哼!娘娘,您可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纵容了她!”映蓉生气不已:“这些日子,皇上根本就不大进翊坤宫,年贵妃还当自己是从前的宠妃么!”
叹息着摇了摇头,静徽无可奈何一笑:“她的确是从前的宠妃啊,映蓉,你不想想,新年过了一开春,年羹尧就要进京了,年羹尧一进京,皇上会不得意贵妃么!只怕捧在手心里害怕化了,必然是要比从前更加宠爱。若不如此,怎么能让咱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更加卖力的报效朝廷?”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映蓉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日子,皇上不去翊坤宫,对贵妃也冷落至极。”静徽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外人看着,她还是如此的风光,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终究不是一时能够撼动的。本宫身边,缺的不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齐妃,更不是一味娇娇怯怯的安贵人,而是一个,真正能代替贵妃,俘虏圣心的角色。只有这个人才能帮得上本宫!”
映蓉谨慎的看了一眼窗外,并未发觉不妥,才压低嗓音问道:“娘娘这么说,便是有了合心意之人。只是奴婢愚钝,放眼后宫之中那些庸姿俗粉的小主,并不觉得有谁能够替娘娘完成这样的大业。奴婢只怕,娘娘煞费苦心的筹谋一回,白费精神。”
“呵呵。”静徽柔柔的一笑,那笑容的温度的的确确是冰冷的。“有个人,一定是最熟悉皇上脾性,且悉知贵妃伎俩的。只要这个人能为我所用,许多事情也就简单得多了。”
稍微有些愕然,但这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映蓉虽然不愿意相信,皇后竟然信任此人,但终究还是沉着脸子道:“娘娘所指,莫非是乐琴?”
静徽不置可否:“宫里何曾还有乐琴,有的那一位,是常在那氏。”
“据奴婢所知,那常在晋封至今,都不曾被皇上召幸过一回,至今仍然还是完璧。虽则她多年跟在贵妃身侧,也的确了解皇上的喜好,以及贵妃的伎俩,可到底皇上不喜欢她。娘娘浪费再多心力在她身上,只怕也不是吃力不讨好。再说,她到底是和贵妃有从小长大的情分,若是她不肯诚心实意的帮衬娘娘,又或者暗中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娘娘岂非是养虎为患了?”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明白。”静徽实在觉得景泰蓝的茶盏碍眼,轻轻的推的更远了一些:“那氏得以晋封,乃是皇上为了堵住她的嘴,让本宫与贵妃的丑事不必弄得阖宫皆知。实际上,那芮手里是有本宫与贵妃的罪证。然而事到如今,她都没有以此要挟哪一方,为她获宠铺路,便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断自己的后路,在还未曾弄清,哪条路该走的时候!就冲这一点,本宫相信她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奴婢还是觉得,这样未免太冒险了。娘娘,其实安贵人的龙胎落地,皇上必然对她恩宠有加。届时让她多费些功夫,好好学着讨好皇上,说不定要比扶植那氏获宠容易许多。”映蓉虽然也不愿意等,恨不得一天就将年贵妃弄死给自己的妹妹报仇,可不打没把握之仗也是后宫里很要紧的生存法则。她不愿意隐忍多年,功亏一篑。
哑然而笑,静徽淡淡的看着映蓉:“你知道本宫做事,从来不会瞻前顾后。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泥带水。何况,本宫可以扶植那氏得宠,就有本事将她拉下马。这么多年身处王府、后宫,若是没有这样呼风唤雨的本事,本宫早成了贵妃的剑下亡魂了。好了,映蓉,别说这些了,你赶紧去见那氏,叫她来景仁宫。明日可是个绝佳的好时机,本宫不想再浪费时候,她越早得宠,越早和年贵妃划清界限,本宫就能越早收复失地,控制好后宫的局面。”
“既然皇后娘娘主意已定,那奴婢这就去请那常在。”映蓉心里没底,声音不免轻。“但愿那常在识时务,不要辜负了娘娘一番好意。”
“她不会的!”静徽信心满满:“这样的机会,翘首盼望的人多了去了,本宫不信她真的对年贵妃这般忠心。你去便是。”
“你怎么来了?”年倾欢想事情想的凝神,好半天才发觉面前拘礼站着一个人。“也不叫奴才通传一声。”
“臣妾见贵妃娘娘在想事情,便不敢打扰。”武歆音一脸的惶恐:“只是明日就是新岁了,臣妾心里不踏实,若是不来,只怕娘娘主意未定。”
看她焦虑不安的样子,年倾欢舒展了唇瓣。“本宫既然答应给你机会重获恩宠,就一定不会言而无信。何况先前的那场戏,你演的很好很不错。皇后不是已经相信了么!”
“娘娘……”武歆音有些憋不住泪:“先前,臣妾若不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唆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往娘娘您身上泼脏水的。臣妾的孩子没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娘娘您,这难道不是皇后的别有居心么?臣妾走的每一步,都是皇后娘娘心中所想,而当臣妾成了弃子,皇后本来的面目也就暴露出来,她就是要臣妾背黑锅,要臣妾死……”
年倾欢看她如此的激动,少不得轻咳一声。
武歆音悻悻的闭口,一双眼里闪烁着隐隐的无奈。
“后宫之中历来如此,有谁希望旁人获得的恩宠比自己多?不都是希望那些得了恩宠的人赶紧从自己面前消失么!皇后对本宫也正是如此。”年倾欢慢慢的收敛了笑意,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从来心急都吃不了热豆腐,你若是真的想替自己讨回公道,就得沉得住气。现下皇后以为你愚蠢到想害死本宫,她才会相信你是无路可走了。
不过皇后就是皇后,心思沉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不会凭这一件事情,就相信你是真的怨毒了本宫。她还是会想法设法的让试探你。毕竟,将你从辛者库救出来的人是本宫。皇后必然会怕你倒戈相向。”
武歆音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臣妾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不然呢?”年倾欢眼眸一紧:“即便现在不忍,你能对皇后做什么?拿本宫中毒之事诬陷皇后?还是对皇后下毒,直接将她毒毙?”
“这……”武歆音一时语塞,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方法才能一下子扳倒皇后。“皇上顾念旧情,恢复了臣妾宁嫔的位分。可在皇上心里,臣妾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武格格了。娘娘,后宫里的女子心里都苦,尤其是身负冤屈的。臣妾每一日,都如同活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扎的自己血流不止,可除了忍着,臣妾不知道还能怎样……”
看着她满面的哀痛,年倾欢也觉得无力。满宫的女子,哪个心里是没有苦的?她们或者爱慕着皇上,或者贪恋着权势,又或者两者皆备,承受着一日又一日的煎熬。“走出困境,并不容易。皇后与本宫不是皆在困境之中么!你既然满心的怨愤,不知该如何,那本宫就为你指一条明路。”
这话点燃了武歆音的希望,双眼的光彩一下子明亮许多。“求娘娘赐教,臣妾必定铭肌镂骨,不忘娘娘厚恩。”
“再度获宠。”年倾欢的这四个字,说的云淡风轻,却如同一座大山,顷刻间压在武氏的身上。“唯有再度获宠,才能让皇后觉得你还有用。唯有再度获宠,你所做的事情才会有意义。”
“臣妾如何不知。”武歆音好不容易才燃气的希望,一瞬间有泯灭的无影无踪。“皇上身边,那么多花枝招展的新人,哪里还会记得臣妾的好。再说,臣妾曾经诬陷娘娘,即便后来得了皇上的怜悯重新为嫔,昔日的错处也必然激怒了皇上。复宠,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年倾欢又是淡淡的笑:“事在人为,你若不敢,那本宫也帮不了你什么!好好想想,皇上最喜欢你什么样子,你曾经又是如何引起皇上在意的?”
第二百零七章:!!
第二百零八章:年宴得脸,宁嫔出头
乾清宫赐宴原本是该在傍晚时分,因着雪天路滑,傍晚就更加难行,故而改在了晌午。苏培盛心想,反正也不看烟火了,妃嫔们向皇上敬过酒,再说会儿话,也就该散了。晚些时候正好请皇上移驾去景仁宫醒酒,陪皇后娘娘说说话。
陈福急匆匆的走过来,低低的唤一声“师傅”。
苏培盛看他脸色不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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