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但只有再有孕,你才能稳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现在时机不成熟,但咱们总有来日。所以,身子最要紧,你可明白?”
“妹妹明白。”安笑然感激一笑,但心里也很害怕。她曾问过长春宫侍奉的嬷嬷,这么多年,宫里的妃嫔为何鲜有能平安诞下麟儿的。得到的回答已经让她心寒了。这些宫嫔的孩子,各种惨死,虽然嬷嬷们不敢宣之于口,但绝非天灾而是**。
想着汪氏惨死的样子,安笑然便不敢乱来。自己若没有能力与皇后抗衡,有孕,只能和汪氏是同样的下场。“好了,姐姐,我先走了,你好好准备。”
“好。”李怀萍让人送她出去,眉头又是拧紧:“如今局势吃紧,还真是便宜了尔雅那个贱婢!”!!
第二百六十一章:琴技较量,所为哪般?
李怀萍换了一身蜜合色的旗装,袖口的缠枝滚边手工非常精致,怎么瞧着都比早起那件正紫色绣白玉兰的顺眼。她想,即便那贱婢再有本事,也断不可能又与自己着如出一辙的服饰。头上的紫玉簪子,依旧别在显眼的地方。戴什么不是戴呢,既然是皇上的恩宠,必得要好模好样的示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李怀萍走进南书房的时候,只瞧见皇上一人阅折子。身边倒是不见那位红袖添香的“佳人”,脸上的笑意格外明媚了些许:“臣妾是否来早了,耽误皇上批阅奏折。”
“无妨,朕也有些乏了。”胤禛搁下了手里的折子,唤一声苏培盛:“齐妃喜欢喝普洱。”
苏培盛连连点头:“皇上时才吩咐过了,奴才记得。”
“多谢皇上。”李怀萍心里乐开了花,这些都是从前温馨满满的记忆,而今皇上又提及,就像是重温了昨日的种种。那种既遥远又甜蜜的感觉,当真叫她无法言说,却历历在目。“臣妾将古筝一并带来,不知皇上今日想听什么?”
胤禛微微一笑:“不拘是什么,朕只是想听你弹奏。”
“是。”李怀萍呷了一口苏培盛奉上的香茗,随即召唤冷玉将古筝摆好。“那臣妾就献丑了。”
“好。”胤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宽大的红木椅背上,琴音起,他便阖上双目。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李怀萍不知道皇上因何而闭目。若是面前弹奏古筝的,乃是那贱婢,皇上又当如何?
苏培盛识趣儿的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书房的门。沿着回廊绕到一侧的厢房门外,轻声道:“姑娘可听见了吧?”
“苏公公进来说话。”门里的人,声音很轻。纵然如此,还是叫人听着舒心。
苏培盛四下里瞧过,并无旁人在场,才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姑娘。”
尔雅依旧是那身淡紫色的旗装,长身玉立在窗棂边,似乎是想听的更真亮一些。“齐妃娘娘的古筝,必然是这宫里头数一数二。尔雅才疏学浅,信手拈来的三两下,又怎么及得上娘娘奥妙。多谢公公为尔雅安排,可惜必然是要辜负这样好的古筝了。”
苏培盛看一眼不远处陈列的古筝,心里颇为不安。“姑娘何须妄自菲薄。那一日,皇上可是亲耳听见了姑娘的演奏。姑娘技艺娴熟,漫说是皇上听得入迷,就连奴才此等粗人,也被那曲调所吸引,只觉得如同天籁一般。那日用的,还是最寻常不过的古筝,却不及皇上为姑娘挖空心思所寻的这一架。”
尔雅笑了,眉眼之中尽是凉凉的奚落:“再好的东西,不为赏识之人所用,也怕是糟蹋了。”这话一语双关,即是说古筝,也是说自己。
苏培盛怎能听不明白:“姑娘心气儿高,奴才也十分钦佩。皇上乃是普天之下,最懂得珍视瑰宝之人了,若是姑娘觉得是糟蹋,恐怕再无不糟蹋之人。奴才倒是觉得,姑娘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若皇上不是在意姑娘,是不必如此周全的。”
“公公的话,尔雅听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这仅仅是公公的心意,还是皇上的圣意?”
“奴才冒犯了。”苏培盛真是想不明白,天下间的女子何其多,皇上为何偏偏中意这样难以控制的。“皇上并未对奴才有过只言片语,不过是奴才斗胆胡说罢了。还请姑娘见谅。”
尔雅不在多言,只是静静的聆听从南书房传来的古筝之音。
苏培盛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好作罢。“奴才不耽误姑娘,先告退了。若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唤一声。”
见对方不做声,苏培盛只好退了出来。心里闹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被皇上看中,乃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好福气。偏偏她竟一点儿也不在意。“老话是怎么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的有。皇上这回啊,恐怕是瞧上那最爱瞎飞的喽。”
小声嘀咕着穿过回廊,往南书房去。苏培盛怕皇上有什么吩咐自己没听见,得赶紧回去当好差事。哪知道还未曾走到南书房,古筝之音又起,竟然与齐妃的曲音相重叠,响彻耳畔。“哎呦,我的小姑奶奶!”
苏培盛赶紧掉头返回尔雅的厢房,可即便如此,也必然是拦不住那玄妙的曲音。身份毕竟尴尬,苏培盛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皇上既然要听尔雅姑娘的古筝,也算是自己的差事没有办砸。
南书房中,李怀萍也是错愕不已。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幻听,请请送了手上的弦。却不想那娴熟的曲调错杂有序,竟要比她的更精妙许多。虽然面前的皇帝依旧是阖眼不做声,没有半点反应,但李怀萍很清楚,他的心只怕早就被那样的声音勾走了。
一旁侍奉的冷玉脸色很不好,纵然如此,却只能谨慎的相伴在齐妃身侧。她得时时刻刻给齐妃提着醒,皇上面前,决不能有半分妒色显露,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一曲尽,李怀萍收了音,对方也停了下来。胤禛依旧闭目养神,不见动静。
对冷玉使了个眼色,李怀萍想让她出去瞧瞧。哪知道冷玉还没有起身,就听见回廊上有轻缓的脚步款款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给皇上请安,给齐妃娘娘请安。”尔雅从容一笑,头上的羊脂白玉簪子依旧是那么醒目。“方才听闻齐妃娘娘的古筝,琴音婉转,奴婢一时技痒,便随声附弹,还望皇上与娘娘不要介怀才好。”
这时候,胤禛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难得你有这份雅兴,朕当然不介怀。何况难得听见这样精妙的古筝之音相合,也是朕的福气。”
“若是皇上喜欢,不如请齐妃娘娘海涵,允准尔雅再同娘娘合奏一曲,可好?”尔雅低下姿态,眉眼里尽是笑意。“只是不知道娘娘是否嫌弃奴婢笨拙,毁了娘娘绝佳的技艺。”
李怀萍见皇帝凝视自己,脸上的笑容便舒展开来:“尔雅姑娘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
“奴才这就去取古筝来。”苏培盛松了口气,起码大面上,这两位没有打起来。
胤禛道:“怀萍的古筝,技艺娴熟,曲调精良,只是少了一份情愫。尔雅的古筝,曲抒心音,娓娓道来,似乎是有什么故事蕴藏其中。你二人能够合奏一曲,必然互补不足,更为精良,如此说来,倒是朕的福气。”
“尔雅姑娘不光是容貌出色,就连琴音也如此与众不同。”李怀萍只感觉像是被什么在心里咬了一口,疼的难以言说。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明艳照人。“能与姑娘合奏一曲,也正好汲取姑娘的精妙,是皇上不嫌弃臣妾愚笨,给了臣妾这样一个绝好的偷师机遇。”
“娘娘过誉,奴婢如何敢当。”尔雅也就是温和恭谨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凌厉。
古筝音起,南书房便静了下来。这样的时候,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不如曲调悠扬,最能舒缓人心。李怀萍尽量让自己专注在曲子上,不去看身旁娇俏的女子。可不知道怎么,她就是忍不住。到底这个贱婢,哪里那么好,能让皇上如此的沉醉。就因为她与自己有些相似?就因为她也能弹得一手好筝。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李怀萍越是想不明白,心里就越憋气。好在古筝是自幼就精通的本事,即便心有旁骛,手上也不会出错。否则还真是要被人比下去了。
陈福端了参茶走到廊下,被苏培盛拦住。“你这猴崽子,知不知道皇上正在里头听筝呢,这样眉头没脑的闯进来,不怕挨板子。”
“哎呦师傅,奴才也不敢啊,这可是翊坤宫送来的参茶。奴才哪里敢怠慢。”陈福也是为难的不行,翊坤宫的差事哪儿有不尽心去办的。“奴才怕贵妃娘娘责备。”
“先搁这儿。”苏培盛指了指廊下的扶手:“什么时候曲子弹完了,什么时候再送进去就没去。哪怕是参汤凉了,皇上也不会怪你不懂事儿。”
陈福点头,又有些疑惑:“师傅啊,那尔雅姑娘不是不肯弹么?怎么今儿又……”
“去!”苏培盛压低嗓子斥责他:“哪儿那么多废话。皇上都吃不准的事儿,难不成是你能过问的。”
嘿嘿一笑,陈福抓了抓脑袋,凑近苏培盛耳畔问道:“师傅,宫里流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奴才迷糊了还望师傅指点一二。到底是这齐妃娘娘沾了尔雅姑娘的光,还是尔雅姑娘,沾了齐妃娘娘的光?到底咱们皇上,心里头在意的是……”
这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苏培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算你个猴崽子还长了心。齐妃,那是侍奉皇上的老人儿了,若是能复宠,何至于等到今时今日。再者说,这尔雅身上有谜,有谜才最吸引人,皇上必然是想揭开谜底。你就等着瞧吧!”
“诶,谢师傅指点。”陈福又是咧嘴一笑。!!
第二百六十二章:血海深仇,入宫伊始
“齐妃娘娘请慢走,奴才就不远送了。”苏培盛赔着笑脸,点头哈腰。
李怀萍上了肩舆,柔和笑道:“苏公公赶紧回去侍奉皇上吧,本宫些许不适。无妨的。”
“春气潮湿,请娘娘好生歇着,保重玉体。”苏培盛弓着身子送齐妃,待到肩舆离开一段距离,才转身返回养心殿。
陈福端着热茶迎上来,道:“师傅,先喝口茶吧,皇上那里说是不用人伺候。”
“唔。”苏培盛接过茶盏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旁人都以为,咱们在皇上身边当差,多么的风光呢。殊不知光是这后宫里的小主们,就够咱们好好喝一壶的。”
知道师傅的意思,陈福嘿嘿一笑:“齐妃娘娘识趣儿,不是托辞说身子不适,先行回宫了么!奴婢瞧着齐妃娘娘这般知书识礼,皇上心里也一准儿高兴。”
微微叹了口气:“所以说你这猴崽子就是个稀里糊涂的东西!表面上看到的能和心里所想的一样么?表面上的大度,难道不是做给皇上瞧的么?仔细挑人伺候着吧,别再出差池了。你师傅我可担待不起。”
“您就放心吧师傅,奴才会醒着神儿的。”陈福又是一笑,接过了空茶盏:“师傅您八成饿了吧,奴才在耳房预备两盘糕点孝敬您,廊子下头奴才盯着就好,您快去歇会儿。”
“算你还有点孝心。”苏培盛满意笑道。“谨慎着点!”
南书房之中的古筝已经移了出去,胤禛依旧坐在案几前,静静的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人儿。眼中继续温存,竟是平日里不容易捕捉到的,缓缓的流淌着几缕温热。
尔雅表情平淡,丝毫不为所动。“皇上要奴婢入宫,不就是为了听奴婢弹筝么!今儿连着齐妃娘娘的好技艺,奴婢也献了会丑,想来皇上应当满意了!奴婢斗胆问皇上一句,何时可以恩准奴婢回家?”
“你乃是满人,是何旗下?”胤禛问。
尔雅不以为意:“尔雅是满人也好,是汉人也罢,都是大清的臣民,是皇上的奴婢,根本就没有差别。皇上日理万机,劳心的都是军政要事,奴婢微末,不敢以以及之身,劳动皇上费思,求皇上还是……”
“你既然是朕的臣民,是奴婢,便应当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胤禛打断了她的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偏偏朕想知道什么,你就刻意隐瞒什么。若你真的不想让朕知道有你的存在,那一位何故古筝婉转,吸引了朕前往。尔雅,你以为经过你可以的粉饰,朕便查不出所谓的真相么?朕还是劝你,实话实说为好。”
语调一直是温和的,听不出心里的真是意图。尔雅凝视对面端坐的男子,这便是天下间最为显赫的君王了。若是真的能得到他的真心,哪怕是一日哪怕是一时,想必也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惜,这样好的男子却是毁了自己一切之人。对他,心里唯有恨意而已。“皇上方才的话,奴婢听明白了。只是奴婢依旧没有什么可说的。皇上您若是想查,无需质问奴婢也一样能查的一清二楚。”
“可朕想听你说。”胤禛语调微凉:“听你说,便是给你机会。”
“奴婢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需要什么机会。”旁人眼中温文的尔雅,此时却格外的执拗凌傲。“皇上若是觉得奴婢有所隐瞒,只管处置了奴婢也就是了。实在犯不着在奴婢身上,浪费这么多力气。自随皇上入宫以来,奴婢就被圈禁在这养心殿中。旁人眼中,奴婢是受尽了恩宠,一入宫就能做御前的女官,风光无限。可皇上最知道,奴婢这些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飞鸟若是没有羽翼,活着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奴婢如今的处境,便与那笼中之鸟没有任何差别。是生是死,是走是留,全凭皇上做主。”
胤禛慢慢的收敛面上的笑意,眉宇之间凝聚着一股浓重的霜意。“朕可以册封你为嫔,永居宫中。如此,你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关的住奴婢的人,得不到奴婢的心,皇上若认为此乃明智之举,奴婢也无话可说。”偏偏是尔雅一点也不畏惧龙颜,似乎是怀着必死之心。
“康熙五十一年,你父还是当朝一品,官位显赫,受尽先帝赏识。康熙五十二年初,你一家被驱逐出京,从此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而你父因病重不治,于流放之时死于途中。家里其余的人都被远送宁古塔,唯独你一个,如今竟然出现在京畿之地。”胤禛接尔雅入宫的这段日子,从未放弃追查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从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事。但凡有事发生,就必然是前有伏笔,后有安排。
“你原本就是罪臣之女,未获召根本不可入京。偏偏你就出现在朕出巡的路上,一曲妙筝吸引了朕全部的注意力。哼,这样独具匠心的安排,必然是有所图谋。且从朕瞥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像极了朕昔年最为宠爱的齐妃李氏。也总算是你懂得投朕所好。可惜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败象也越早的暴露无疑。你口口声声说想离开皇宫,回你的家去,难道不是以退为进?尔雅,朕还能这样问你,就是希望给你一条活路。你不领情不要紧,可别自寻死路。”
尔雅仰着头,泪水还是顺着眼尾缓缓的掉下来。“皇上,您既然已经知道尔雅的身世,为何还要说这许多话。旁的,尔雅什么也没有,一颗头颅,一腔热血,就请皇上以此祭奠尔雅一族,数十口亡魂吧!”
“此言何意?”胤禛凝眉道。
“离开京城大约一个月,我们就遇到了‘山贼’。山贼杀死了尔雅的阿妈,还……玷污了额娘。惊恐之中,尔雅的姨娘们或是随着阿玛去了,或是负隅顽抗,死在了山贼的刀下。那时候,尔雅才不过八岁,躲在囚车之下。阿玛的手下,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我,除我以外所有的人,几乎死在山贼的刀下。”
胤禛心中一凉,从未听说过此事。想必是有人怕担责任,只回禀先帝尔雅之父途中病逝,对于其余人之死,根本没有说明。“大清乃太平之世,即便是有山贼为祸,也必然不会劫囚车。”
“皇上睿智,幸而你能想到这一层。身负血海深仇,奴婢如何会不知道整件事根本就不是山贼所为。他们自以为杀光了人,便匆匆离去,尔雅的姐妹无一幸免,连幼弟也死在庶母的怀中。可阿玛还留着一口气,他告诉尔雅,此事绝非山贼所为,乃是京中权贵杀人灭口。而遭此横祸的缘由,并非我阿玛贪赃枉法,而是不肯与那些权贵同流合污……尔雅苟延残喘,好不容易留下这口气,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入京城,为我阿玛,为我一族数十口性命复仇。所以皇上出巡,乃是天赐良机!”尔雅目中有泪:“可惜我阿玛不曾告诉我,那权贵到底是何人。尔雅一介草民,能做什么……”
胤禛听完她的话,看着她哀哀啼哭,心里也不得劲儿。“当年,你不过才八岁,转眼十一载过去,你孤身一人在外,也着实过得不宜。但似乎还有一件很关键的事情,你解释不清。到底为何……要刻意打扮成齐妃昔年的样子,吸引朕的注意。这么好的主意到底是谁替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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