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也不想因所隐瞒,如实道:“皇上忘了,奴婢返回京中的时候,只有八岁。八岁的女孩子,又惊又怕又饿又狼狈,还能如何照顾自己?唯有卖身烟花之地,勉强混口饭度日。因奴婢自幼熟悉音律,勉强能以艺妓的本事活下来。偏偏就是这么凑巧,教奴婢本领的翠娘,昔日与雍亲王府侍奉过李侧福晋,也就是齐妃娘娘。她说奴婢的容貌,竟与李侧福晋有些许相似。而在当时,李侧福晋虽然已经不如昔年得宠,但到底是曾经隆宠过之人。尔雅想,若有朝一日,能见到皇上,必然要以皇上最喜爱的模样出现,才有可能入宫才有可能……为我阿玛报仇。”
胤禛冷哼一声,语调严肃:“朕待你总算不辜负,而你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想要利用朕,你就真的不怕触怒圣颜,朕不顾念你的几分美色而对你小惩大诫么?”
尔雅也跟着冷笑起来:“皇上,奴婢本事大家闺秀,自八岁起,便走进了烟花柳巷之地,心早已经死了。若不是为了复仇,若不是为了还我数十口性命公道,奴婢早就一头碰死在山贼的刀下了,何必忍辱受屈?即便今日之事不成,皇上要了结了奴婢也无妨,好歹奴婢尝试过这一回,死而无憾。”
四目相对,尔雅从皇帝的眸子里瞧出了愤怒:“皇上怪尔雅以美色利诱,从而达到自己入宫复仇的目的。倒不如怪皇上自己贪新忘旧。齐妃虽早已不是昔年的李侧福晋了,却到底侍奉皇上多年,您如今这样待她,难道心中就没有愧疚么?”!!
第二百六十三章:触怒圣颜,迁居安置
“大胆!”胤禛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脸色大为不悦:“朕的事,几时轮到你多嘴。你如此出言不逊,是真的不怕朕处置了你?那很好!”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怕皇上盛怒之下治了奴婢的罪。”尔雅坚毅的表情冷如霜色,似乎是横了心。“皇上富有天下,胸怀宽阔,倘若连奴婢几句实话也容不下,那还真是尔雅的错。不该寄望能混进宫中,由皇上为我父亲平反。也罢,终归都是宿命,皇上惩治便是。”
面前跪着的女子,让胤禛有些手足无措。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倒是痛快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云淡风轻而已。“哼,女子见得多了,如你这般倔强的,朕倒是少见。”
尔雅潸然泪下,倒不是因为敬畏。“那是因为,皇上身边的女子,皆是好人家的闺秀。她们自幼只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能保证来日的恩宠。不似尔雅,这么多年,无一日不是看着旁人的脸色度日。如果说这宫里的女眷皆是水,那尔雅则是经岁月侵蚀,寒凉凝固,被冻成硬冰的水。到底是不同的。”
话说到这份上,胤禛有些犯难了。如果就这样把她送出宫去,送回到她的来处。那这一趟折腾就算是白费了。可若是将她留在宫里,明知道她心怀不轨,为的不过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岂非显得自己是真的在意她的姿容了。
送出去,留下来,看似都是一道无解之题。倘若就这样了断了她,也显得自己真真切切没有胸怀,叫人犯难。
“宫里从来不怕有戾气之人,既然你心中满满皆是仇恨,那朕自然回想法子消除你心里的魔障。”胤禛仔细想了想,道:“钦安殿离这儿不远,往后隔日,你便带着自己所抄的经书焚毁,就当时积德积福了。”
“皇上……”尔雅自然是不愿意:奴婢从来不是善心之人,何况六根不净,抄再多经书,终究也只是自欺欺人。您又何必为难尔雅。”
“这里是皇宫,不是烟花柳巷。朕是天子,不是你那些慕名而来的恩客。朕与你说话,便是圣旨,没有讨价还价之说。”胤禛唤了一声苏培盛,陈福赶紧叫人去耳房请。
“皇上,奴才在。”苏培盛腿脚利索,来的也快。“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另择一间厢房给尔雅姑娘住下,要选静僻无人打搅之处,最要紧挨钦安殿近,出入方便。至于养心殿这里的功夫,不必她操心。”胤禛有些不耐烦:“即刻就办。”
“奴才遵旨。”苏培盛心想,这丫头必然是得罪了皇上,以至于皇上宁可不看见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尔雅告退。”除了跟着苏培盛退出来,尔雅不知自己还能怎样。早先听人说起,皇上易怒,疑心病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纵然是在意自己的眉毛,皇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过往追查的一清二楚。足可见,从头到尾,皇上都没有相信过自己一时半刻。
胤禛有些疲倦了,目送尔雅出去才又吩咐苏培盛:“后宫最好少接触尔雅。你仔细盯着点,朕不想节外生枝。”
“奴才明白。”苏培盛见皇帝颇有倦色,少不得道:“皇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奴才叫御膳房传膳,皇上用了早点歇着。”
“也好吧。”胤禛兀自起身,朝着西暖阁去:“你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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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萍原以为,挨到回宫,就能好好撒撒火了。却没想到,肩舆就快要进景阳宫前的宫道是,迎面而来的人竟然是年贵妃。赶紧停下肩舆,她就着冷玉的手走下来:“臣妾给年贵妃娘娘请安。”
“齐妃怎么回来了?”年倾欢颇为诧异,但其实早在意料之中。“本宫瞧过敬事房的记档,午后皇上就传了齐妃去养心殿侍奉。”
“娘娘好记性。”李怀萍没有想到,前来落井下石的并非皇后而是年贵妃。可见树大招风,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皇上的确传召臣妾入养心殿侍奉,只是臣妾自己身子不济。才弹奏两曲古筝,就已经摇摇欲坠,这会儿还觉得头晕目眩,故而只好返回自己宫里。未能侍奉好皇上,乃是臣妾德行有失,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淡淡的看一眼面前立着的齐妃李氏,年倾欢依旧能瞧出她昔日柔美的模样。虽然自己入府的时候,她依然不怎么得宠了,但有过就是有过。在她的身上,一定有曾经让皇上痴迷的美丽,这是谁也无法掩盖的真相。“你也是偶然身子不济,才会如此。想来皇上必然只有关心,不会介怀。既然如此,本宫又怎么回责备。”
“多谢贵妃娘娘体谅。”李怀萍柔柔的笑着福了福身。
“本宫知道,近来有许多不利于齐妃的传言……”年倾欢话锋一转,脸色不禁冷了下来。“这些讹传虽然是无稽之谈,但听得多了,难免也会让人心生烦闷。本宫正好经过景阳宫,又正好遇着齐妃,便多言两句。到底大家都是侍奉皇上之人,无论是小主还是奴婢,心思都该是一样的。来日,皇上依旧爱重齐妃,旁人便也不会再胡乱的嚼舌。可若来日,皇上待齐妃不如此时,这般浓情厚意,也必然是国事繁忙,有所疏待,齐妃乃是妃主,知晓当如何进退。”
“娘娘教诲的是,臣妾心中有数。”李怀萍原本就在气头上,不爱听这些空无一物的话。左右不就是皇上不要她喜欢上那个贱婢了么!用得着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贵妃娘娘恕罪,臣妾身子不适,不能久立,想先行回宫了。”
年倾欢爽快的点了下头:“好。记得让人传御医来给你瞧瞧,毕竟身子要紧。”
“谢娘娘关怀。”李怀萍匆匆忙忙的拜别贵妃,领着人走上官道,往景阳宫去,连肩舆都未顾得上。
冷玉知道她心里憋气,少不得快走两步,吩咐人打开宫门。“你,赶紧去一趟御药房,娘娘身子不适,得请个御医好好瞧瞧。”
李怀萍一听这话,冷冷的笑了起来:“是啊,做样子也要做全套,冷玉,你说过了今晚,皇上还会传召本宫侍寝么?你说过了今晚,这后宫里的人再瞧见本宫,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娘娘,您今日于养心殿,从头到尾都变现的落落大方,和婉敦厚,从来没有半分让皇上为难之色。更没有刁难旁人。皇上怎么会不记得娘娘您的好处。”冷玉连忙宽慰:“再说,娘娘对皇上尽心尽力,皇上怎么会不念及娘娘的好?”
连自己身边之人,都未曾宣之于口,有些话李怀萍当真羞于启齿。她怎么能告诉冷玉,每每侍寝,皇上都只是与她说几句话,便沉沉的睡去。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根指头碰过她。“我心里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妃子当的如此没有意思,我真想不明白,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为何还个个削尖脑袋,硬是要往这紫禁城里闯?”
冷玉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见门外有动静。“谁在那儿?”
郭大晋轻咳一声,隔着门道:“娘娘,方才养心殿传来消息,说御前侍奉的尔雅姑娘,这会儿已经迁入静阁另居,不再侍奉御前。”
“静阁?”李怀萍不记得后宫里有这么个地方,心里当然奇怪。
冷玉忙道:“娘娘,就是紧挨着钦安殿的那一处厢房。”此言一出,冷玉脸上唯有喜色:“如此说来,这位尔雅姑娘就不算是御前的人了。且皇上这么急将她送进那样偏僻的厢房,想必是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皇上动怒了。娘娘,您正好把握这个好机会,巩固盛宠啊。”
冷笑连连,李怀萍含着泪道:“你怎么这样糊涂啊,若我得宠是因为她的缘故,她都不招皇上喜欢了,难道皇上还会在意我么?什么是成也萧何败萧何,难道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我现下最想弄清楚的则是,到底这丫头是什么来路,何以叫皇上如此的费心担待。冷玉,你去想想法子,从御前的人嘴里打探点什么出来。记得,千万要小心,别让人发现咱们的用心。”
“娘娘,您放心。”冷玉心里还是不踏实:“奴婢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奴婢吃不准,这尔雅真的就从此被禁锢在那样的清幽之地了么?若果然如此,咱们用不用做点什么,也好斩草除根?”
眼睛狠狠的剜了冷玉,李怀萍颇为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明白么?今时今日,她的性命已经与咱们拴在一起了,后宫多少人妄图借本宫的手铲除这个祸害。你还想叫本宫自己往火坑里跳?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设法保住她的平安,否则皇后第一个跳出来扼死本宫,年贵妃一定是第二个!”!!
第二百六十四章:细碎琐事,人心浮动
雁菡并着年倾欢于御花园踱着碎步赏景,已经是尔雅被迁居静阁的第四日。连日以来,宫中各种猜测不断,似乎每个人对此事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看法。待到这一日两人游园时,雁菡已经能概括成几个全面的说法,细细向贵妃禀明众说纷纭之较为真切的。
前几种年倾欢听了都只笑不语,宫里的人心,当真是无孔不入的。哪怕细微末节有些许不同,她们也能凭借自己的想象,编排成故事。“原本尔雅是熹妃引齐妃走错步的一招棋,怎么想齐妃也看清楚了这一层,越发的忍让包容,处处退而求其次,为的就是息事宁人。看来皇后胁迫本宫做的事情,要办砸了。”
虽然说的是自己办事不利,可雁菡从年贵妃的口中,听不出半点责备之意,故而悄然一笑。“娘娘稍安勿躁,臣妾还听来一种讹传,未曾道明。而这一种似乎格外言之凿凿。”慢慢的压低了嗓音,但是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有人说,那尔雅姑娘入宫之前,藏身于烟花柳巷之所。”
微有些愕然,年倾欢眉眼微微敛色,随即也是和悦而笑:“先前的种种揣测,听起来切实,熹妃却不信。偏是这一种无稽之谈,反而你认为言之凿凿,这不是逗趣儿么?”
“并非是臣妾逗趣儿,只是娘娘有所不知……”雁菡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自从尔雅姑娘移居静阁,身边就没有侍奉得宜之人。前两日,苏培盛忽然让手底下的小徒弟陈福出了趟宫,接了两个小丫头回来,一个叫偏紫,一个叫晴蓝,怎么瞧着,都和先前侍奉的雪菱、雪莹不同。还有人暗中调查,说这两个丫头是从……那种地方接出来的。”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雁菡似笑非笑:“娘娘啊,这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实年倾欢也在暗中怀疑过尔雅的身世,皇上对她诸多包容。可若不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上,断然不会好端端的被送去静阁安置。御前侍奉,可是优差啊。“熹妃啊,咱们也都是从府上就侍奉过来的老人儿了,捕风捉影的话,恐怕是不能相信。这丫头无论是什么身份,如今人已经在宫里了。只要皇上喜欢,住在养心殿也好,住在静阁也罢,终究不是咱们能左右之事。”
花青脸上的颜色很是不好,捧着一物匆匆而来:“娘娘……”
年倾欢只轻微瞟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唇边的笑意便透了出来:“怎样?皇后这是又送来了什么?”
“是娘娘前两日为八阿哥准备的换季衣裳,皇后娘娘说这料子太薄,八阿哥不喜欢。”花青不敢隐瞒如实道:“皇后娘娘还说,这些东西内务府自然会准备妥当,娘娘您操持后宫诸事,已然三头六臂难以兼顾了,就不必在此等小事上费神,景仁宫一定回味八阿哥准备周全所需之物……”
雁菡微微屈膝,朝年贵妃一福:“是臣妾太过自负之过。原以为凭这么多年对齐妃的了解,便可知她怎样也忍不下这口气。不成想乃是臣妾过于自以为是。”
“你说的这一层,本宫也曾经仔细想过。”年倾欢勾起了唇角:“要么,就是多年后复宠,让李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而不敢轻举妄动。要么,就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皇后不会再待见她,帮衬她的三阿哥登基,所以不得不谨慎筹谋。还有一种可能……”
眉心里存了些许凉意,年倾欢平静道:“身边有人为她出谋划策,时时提点。熹妃觉得,安贵人是否有这样的本事呢?”
上一世,年倾欢与安笑然交过手,几次都吃了亏。否则也不会玩一把大的,一次就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与安氏的性命。这一世,花青一口咬定,福敏乃是汪答应的骨肉,年倾欢知道,安笑然的命运与自己的一样,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前些日子,看着她病歪歪,力有不逮的样子,说真的,心里多少会有些同情。只是什么样的人,注定有一颗什么样的心,历经几世也未必能转换。就如同自己一直放不下皇上,放不下年家一样。
“娘娘目光独到,所言甚是。”雁菡瞧着花青手里的小衣裳,气郁道:“即便齐妃不出手,臣妾也有法子能让皇后满意。”
年倾欢嗤嗤的笑了:“要熹妃下如此之大的决心来帮本宫从中周全此事,还真是难为你了。”
“臣妾既然要为娘娘平息此事,就一定会尽心尽力。还望娘娘不要嫌弃臣妾愚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雁菡说不清楚,帮年贵妃是不是等同于帮衬自己。但也并没有骑虎难下的两难处境,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若不做,自己的路也会更难走。
年倾欢摆一摆手,让花青先把衣服送回宫去。“熹妃,皇后从来都不是甘于平静之人。你搅得后宫翻天覆地也好,波谲云诡也罢,都是皇后希望看到的。本宫若是你,无论做什么,都要以自保为先,你到底还有四阿哥。”
“臣妾正因为有四阿哥,才不得不如此。”雁菡知道这些话年贵妃大可以不必说。“多谢娘娘提点,臣妾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做,都是出自于臣妾之心,并无其他。”
“本宫乏了,现行回宫了。”年倾欢微笑与她话别,就着乐凝的手慢慢的走在鹅暖石小径上。“这些石子参差不齐,踩在上面,总是有些吃力。偏偏公里许多妃嫔乐此不疲,成日里总想着多走两回。”
乐凝会意道:“平坦的路走得多了,难免索然无味,终究不及这个有乐子。”
“是啊。”年倾欢的笑容忽然甜美许多:“本宫接到哥哥的家属,再有十余日,哥哥就要进京了。”
“娘娘终于可以与年大将军团聚了,奴婢心里也高兴。”乐凝喜滋滋道:“年大将军战功赫赫,又得皇上亲召回京请安,是何等风光。宫里皇上又是这样在意娘娘您,奴婢想,如若不然,咱们趁机求大将军请皇上将八阿哥……”
“不要胡说。”年倾欢打断了乐凝的话:“本宫保全九阿哥已经颇为吃力。若非九阿哥早产,身子一直不济,皇上是不会恩准他留在翊坤宫的。汉人有句话,贪心不足蛇吞象。凡事都不能强求,你要知道,再没有留在皇后身边更能好红保全八阿哥的法子了。往后别再提!”
乐凝赶紧点头应声,心里也不是滋味,若可以选,天下间哪个当娘的,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给旁人,这种滋味,如同剜心一样让人疼的无法言喻。
“齐妃姐姐……”雁菡喜滋滋的迎了上去:“好些时候没来姐姐宫里走动了,姐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说真的,李怀萍倒是没想着熹妃会过来,热络的迎上前去。“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如何就这般见外了。同在妃位,理当常来常往,毕竟这后宫里,也就咱们能依偎着好好说说话了。冷玉,还愣着,去沏一壶雨前龙井来,熹妃喜欢这个。”
雁菡从前的确喜欢雨前龙井,那还是才诞下四阿哥不久的时候。皇上为了讨她欢喜,让人择了最好的贡茶送到她房里。可惜事过境迁,她早就忘了那个奇妙清新的味道,取而代之的,唯有慢慢的苦涩。“真是劳烦姐姐记挂了,这么多年,姐姐待我还是这样有心。”
“瞧你,说的哪里话!”李怀萍拉和她的手,亲昵的一并坐下。“我这宫里,虽说成日里总有奴才进进出出,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可真正愿意踏足的宫嫔,除了安妹妹,便也只有熹妃你了。人人皆道,我这回复宠,乃是沾光尔雅的福气。虽然我不愿意这么承认,但毕竟……尔雅才是绝色佳人,我不过是个侍奉了皇上多年的宫嫔罢了。”
雁菡连连摇头,不以为然:“姐姐何须妄自菲薄。若非那尔雅与您有几分相似,皇上又怎么会单单对她青眼有加。说这样话的人,便是十足十的妒忌了。”
听她这么说,李怀萍的笑容舒展了一些:“好妹妹,你是心地善良,可后宫里多少人巴不得看我出丑,登高再跌重,这才是她们乐见其成的。”
“姐姐自己好便是好了,何必管旁人如何!”雁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汤,唇角上扬。“果然这是极好的龙井,想必是皇上才赏给姐姐的新茶。这时候,姐姐宫里就有这样的好东西了,足可见恩宠隆重。”
李怀萍垂首而笑:“薄与重,只在自己心间。”
雁菡瞧着她满怀心事的样子,少不得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似乎有心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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