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多说与皇上的情分,或许还能博些同情。若是承认被利用,只怕下场和懋妃没有什么不同。”尔雅不愿意贵妃领自己的情。实际上,她就是个坏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否则,又怎么甘心被年羹尧驱使。“我亦没有贵妃娘娘所谓的好心。”
“不管怎么样,是你救了本宫。”年倾欢坦言:“本宫现在终于明白,你入宫之初,皇后将谋害你母家的罪状归咎到本宫身上,何以你从来没报复过本宫。至多也不过是言语冲撞。尔雅,本宫知道宋院判已经给你解了毒,本宫也知道你心里的不甘。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听本宫的话,暂且留在圆明园,稍后,本宫自会想法子接应你离开京城。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
“娘娘当真愿意救我?”尔雅有些不信:“可我活着,只会令得年大将军不安心。”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也知道你心里有情。”年倾欢更想说,我是没得选,可你还能选。“总之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决定。”
离开圆明园的时候,年倾欢满心沉重。仿佛车辇每走一些,就有许多大石又压在了身上。若是这马车能带着她远走他乡该多好?紫禁城里的一切,她真的腻味了。
静徽跪在西暖阁的珊瑚帘子外头,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苏培盛进进出出伺候不下十回。每一回,她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皇上传召,可每一回等来的唯有失望。“苏公公,皇上还是不愿意见本宫么?”
“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宫歇着吧。皇上正在里面阅折子呢,今儿怕是没空见娘娘了。”苏培盛也是为难,这样颜面扫地的哀求圣眷,换做宫里头的妃嫔小主也就罢了。可搁在皇后身上,直叫人觉得难堪。“娘娘,凤体要紧,您还是先回去吧!要不奴才叫人送您回去歇着?”
“本宫哪儿都不去。”静徽失落的眸子里酿出了泪水:“皇上不原谅本宫,本宫说什么都不回去。”言罢,静徽把下了鬓边的簪子,黑缎泄地,沧桑而无奈。“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此番脱簪待罪,跪于西暖阁之外,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求您能再看臣妾一眼,再与臣妾说上一句话。臣妾死亦无悔。皇上……乌拉那拉静徽知错了!皇上……”
胤禛被她吵得心浮气躁,连握着笔的手都禁不住发颤。“苏培盛,让她进来。”
闻言一喜,静徽连忙起身,顾不得双膝的酸痛,硬是举止婀娜的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她说着话,缓缓的跪在了皇帝面前。“臣妾不敢求皇上饶恕,亦不敢再为自己狡辩。这么多年来,臣妾侍奉皇上,总是未能让皇上满意,都是臣妾的错。此番,圆明园中与贵妃剑拔弩张,险些连累皇上,臣妾有罪,并深知罪不可恕。能再见圣言,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胤禛没有做声,只是冷眼瞧着伏跪在地上的发妻。
静徽连连叩首三回,复又抬起头:“臣妾此来,是向皇上告别。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求皇上恩准在玉泉山上,修建一座天心庵,让臣妾能够带发修行,得以安身。宫里的人与事,臣妾不愿再管,更不愿牵涉其中。能做这么多年的您的妻子,臣妾再无……”
“嘭”的一声,砚台摔在了皇后面前。那浓郁的贡墨,带着特殊的香气,飞溅皇后一脸。“你说够了没有?这么多年来,朕容着你为后,难道就是为了今日?惹出了这么多麻烦,你倒是甩甩袖子就要走了,朕如何收拾这残局?”
猛的将手边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的砸过来,胤禛气得差点跳脚:“你给朕看清楚了,这里有多少弹劾年羹尧的折子,朕偏是一封也不看一封也不信,为的是什么?年羹尧与隆科多把持朝政不是一日两日,两股劲儿争执不下,朕才能权衡而治。眼看着隆科多越发骄纵,手都伸到朕的咽喉了,你还要挑起年羹尧的不满,令朕腹背受敌。乌拉那拉氏,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糊涂的东西?朕是瞎了眼,才让你当上皇后!”
“皇上息怒。”静徽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颤,却不经意的露出笑容。“臣妾知罪,求皇上饶命啊。”
“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希望你能平衡后宫多方势力。不使一人过高,雨露均沾。你明知道朕不可能让贵妃成为皇后,却偏偏就是容不下她。”胤禛眉心一凛,决然道:“朕现在就告诉你,年羹尧是年羹尧,年倾欢是年倾欢,即便朕不会让她成为皇后,也不会因此而冷落于她。她活着,你做皇后才有意义。她若是因你而有什么不测,天心庵就免了,朕赐你金丝楠木厚葬!”!!
第四百一十六章:盛名之下,何去何从
苏培盛领着奴才们鱼贯而入,侍奉皇上盥洗更衣。随即吩咐陈福预备好御辇,才握着拂尘立在皇帝身后。
镜中的胤禛,隆准挺拔,眉目朗晴。明黄丨色的龙袍金光熠熠,周身散发着天子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肃然起敬。正了正衣冠,胤禛心中满意,遂吩咐苏培盛:“摆驾乾清宫。”
“嗻。”苏培盛紧着吩咐:“皇上摆驾乾清宫。”
陈福嘴碎,趁着皇上不经意,便对苏培盛道:“师傅,今儿这架势当真非比寻常啊。”
苏培盛睨他一眼,正经了脸色:“这不是废话么!今儿是同朝议政的日子,又逢年羹尧年大将军回京述职。怎能不非比寻常。”
“师傅,您说皇上会不会听信言官门的弹劾,为难年大将军?”陈福心里有些没底,其实他更想问,年羹尧若是不济了,皇上还会不会宠爱年贵妃。
“哪儿这么多废话?”苏培盛不耐烦:“后边儿伺候着去。有事儿没有事儿别再皇上跟前儿讨嫌,当心你那脑袋!”
陈福赶紧听话的溜到人后去侍奉了。这节骨眼上,谁敢惹皇上不痛快。
如坐针毡的,自然要数年倾欢了。昨晚上没有睡好,眼皮肿的厉害。这会儿更是没有心思用早膳,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压着什么。“乐凝,你说等会儿下朝,皇上会不会恩准哥哥前来与本宫相聚?”
乐凝也不知究竟,宽慰道:“皇上心疼娘娘,难得大将军回京述职,必然是要请大将军过来一聚的。只是今儿是同朝议政的日子,言官们话多,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下朝。”
见贵妃的脸色微微一变,乐凝忙释义:“这天下之大,哪能没有是非。同朝议政来的皆是外官,许久不见皇上一面,还不得多说两句以表忠心么!娘娘不用担心。大将军为皇上平定西陲有功,又兼着川陕总督之职,必然得先同皇上禀明军机要事,才容得陪娘娘一叙亲情。”
“你不必捡好听的说,本宫心里有数。”年倾欢抚弄着手里的玉如意,心中却不安宁:“哥哥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我还不知么?从前以为,他与隆科多不过如同我与皇后一般,为着能争一时高低。现下看来,到底是为肤浅了。哥哥是妄图扳倒隆科多,从而……”
谋逆两个字,年倾欢不敢说,只在心里稍微这么一掂量,就是诚惶诚恐。“罢了,你赶紧吩咐人去准备午膳,说不定哥哥会来。再有,千万不可让人暗中打探殿上的消息,倘若露出一丝一毫的痕迹,那本宫当真是要连累哥哥了。”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就是。”乐凝连同两个小侍婢一起退出来。迎着花青奉上香茗,她道:“娘娘心里不痛快,你小心伺候着,万万不要如我这般口快,惹得娘娘越发不安。”
花青点一下头:“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同样不安的,自然是景仁宫那一位。自那一日西暖阁中,皇上将话说绝了,她就没有安生过。
“皇后娘娘,您当心烫。”映蓉吓坏了。才添的热茶,皇后就要往嘴里送。“这茶是沏好的,正热着。”
“映蓉,你说,到了今时今日,本宫还能做些什么?”静徽很是迷茫。“我以为,趁着宋氏作乱,顺势拉年家的人上断头台,一切就都明了了。可皇上却说,年羹尧是年羹尧,年贵妃是年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即便来日年羹尧倒台了,皇上还是要护着年倾欢那个贱婢?果然如此,本宫岂不是再没有可能将她送进冷宫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皇后的话,可映蓉心里对年贵妃的恨,从来就没有过丝毫的减退。“娘娘,奴婢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却觉着眼下就有法子,能害的贵妃死无葬身之地。”
“哦?”静徽马上就想到了:“你是说……安贵人的龙胎?”
“是。”映蓉毫不加以掩饰心中的恨,蹙着眉道:“皇上不是要给年贵妃荣耀么!指望着贵妃照顾安贵人的龙胎,那很好哇。安贵人落水高烧不退好几日,才发觉有了着龙胎。且经过数位御医的调治,都不见恢复从前的安康,便知道这孩子也是难以保住的。咱们要做的,不过是稍微动些手脚,让安贵人更为顺利的滑胎。只要孩子没了,皇上自然就会追究!”
脸色隐隐的不痛快,静徽少不得叹息:“不可!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上演的还少么?即便是妃嫔们落胎的原因各有不同,但归根结底,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怕皇上早已经看腻这些把戏了。映蓉,你明不明白,本宫不能再输了。一旦再有把柄落入年贵妃之手,本宫就当真得把这凤仪金印,拱手相送。”
看着皇后顾虑的样子,映蓉也有几分害怕。“娘娘,那怎么办……难道只能干瞪眼等着不成?”
“既然不能让安贵人落胎,就让她生下来。”静徽凛然:“能生下皇子,自然是她的福气。倘若生下公主,也是大清之福。不管怎样,先要哄着皇上高兴。你是不知道,皇上那口恶气不出,本宫绝没有好日子过。这么着吧,映蓉,你去库里寻一对玉如意给安贵人送过去,只说是本宫的心意。安贵人每日所饮所食皆命人向本宫禀明。还有,往后御膳房给本宫准备何种膳食糕点,汤羹炖品,就照样给长春宫送去。记得,凡此种种,皆要经过御医之手。挑选皇上信任的御医。旁人越是怕本宫暗地里动手脚,本宫就越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搁在台面上。如若能让皇上对本宫改观,亦或者是少些嫌隙,安贵人就算诞下阿哥也无妨。”
只要解了燃眉之急,往后害怕没有收拾残局的时候么!“反正叫她生下来,也未必能养大。”
“奴婢明白了。”映蓉敬服皇后的心思百转玲珑:“放长线钓大鱼,咱们早晚能抓住贵妃的痛脚。安贵人怎么说也是娘娘您扶持的人,娘娘护住她的龙胎,想必她心中一定感激娘娘。”
闭上眼睛,静徽将圆明园中所有的事情从头大为回想了一遍,这一想,又是一盏茶的功夫。景仁宫安静的如同空无一人,当真是银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儿。“不光是安贵人腹中的胎儿,满后宫的宫嫔,本宫皆要一视同仁。熹妃是走运了,几次三番的都能躲过劫难,本宫也不预备在这个时候让她死!由着她再恣意几日。”
“娘娘说的是,熹妃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她与裕嫔,依附年贵妃的权势。说句难听的,狗仗人势不过而已。等娘娘重夺后宫的大权,还怕没有叫她们好受的时候么!”映蓉仔细一想:“只是奴婢不明白,咱们就只能这样忍着让着什么也不做么?”
惋惜一笑,静徽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不免想到长久以来苦苦挣扎的自己。“映蓉啊,你记着,下一回本宫再与年贵妃交手的时候,必是鱼死网破的时候。若不能一下子击倒年倾欢,本宫情愿哑忍着再不动手。”
“是,奴婢明白了。”映蓉还有件事儿不放心:“那咱们先前安排的探子……”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暗中替本宫监视一切。只是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必送任何消息入宫。务必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绝不可以被皇上识破。否则,唯有以死谢罪。”静徽是有种的感叹:“从此往后,咱们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看尽年氏的脸色了。”
汪泉缓缓的走进来,轻轻回道:“娘娘,乾清宫传来消息,说大殿之上,年羹尧与隆科多争执不下,水火不容。”
胤禛呷了一口太平猴魁,冷眼瞧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默不作声。
隆科多愠怒之色早已上了脸,红热一直烧到耳后。“年大将军之气魄,何人能及。就连入京述职,所到之处,也尽数要求臣子跪迎。如今还不是亲王,大将军之神威却胜似亲王。”
自然不甘示弱,年羹尧以笑应对,言辞犀利:“臣虽为外臣,于京外任职。却也知晓步军统领无非是管着京中守卫,稽查,门禁,巡夜等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却不知隆科多大人何时也操劳起了言官们当为之事。莫非是觉着自己能文能武,光是带兵还不够,还想入文渊阁做一回大学士?”
“哼!”隆科多转眸而笑:“此言差矣。佞臣贼子,自然人人得以诛之。奴才不过是尽本分为皇上分忧,提醒皇上提防着身边的小人罢了。当然,年大将军并非如此。军功显赫,不说,从政也是如鱼得水,最知道怎么为自己谋权为皇上出力。”
“为皇上出力乃是臣子的本分,可偏偏有些人自恃身份,谋取私利。怎么就不学学咱们殿上这一位隆科多大人。事事为先,几乎要将自己摆在皇上之前了。”年羹尧饶是笑得阴戾:“奴才就是奴才,怎敢僭越主子。只怕隆科多大人也是一时的疏忽,未必就是犯上僭越之心。”!!
第四百一十七章:谋反心动,如何规劝?
胤禛将茶盏搁下,慢慢阖眼听着。面庞竟然丝毫没有流露出不悦,淡然自若,仿佛身在茶馆而非金殿,这里的一切,皆与他这个当皇帝的无关。
隆科多心知年羹尧诸多不满,暗中窥视和睦不语的皇帝之后,便收了声。
自然,年羹尧也有所觉,最终以一句:“臣终究是外臣,对于京中之事鲜有耳闻。朝堂之上,功过是非全凭皇上金口钦定。”
如是,这番唇枪舌战算是有了了结。鄂尔泰与张廷玉对了眼色,两人均是默默。毕竟皇上没有开口,谁也不得妄言。
“年大将军回京述职,朕心甚慰。青海之事,迫在眉睫,料想你已经有了全然之策!”胤禛将方才所闻暂且撇开不提,径直问关于青海之事,也是想给年羹尧一个台阶下。
年羹尧的脸色从稍微的谨慎转变为些许的得意:“皇上宽心,臣必定殚精竭虑,一举夺胜。为大清的长治久安计。臣入京述职期间,偶然得闻有许多言官猜忌青海之战臣必不敌,甚至弹劾臣擅离职守,使军心不安。实则纯粹是诬陷之言,无稽之谈。还望皇上明察。”
略微颔首,胤禛面色依旧平和:“朕知你尽忠为国,深知你是久经战场的常胜将军。有你此言,朕自当宽心。”
隆科多不免忧虑道:“话虽如此,可军中若无大将,只怕青海不毛之地那些粗野之民会做出悖逆之事。即便年大将军再声威显赫,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奴才以为,皇上实则不必留大将军多在京中,以免夜长梦多。”
“多谢隆科多舅舅提醒,朕心中有数。”胤禛不软不硬的一句话,顶回了隆科多。随即道:“既是同朝议政的日子,拣要紧的事情上奏。难得年大将军回京,等会下了朝,便去瞧瞧你妹妹。想必她一定准备了丰富的午膳,你们兄妹也有许久未曾共聚天伦。”
年羹尧欣然谢恩:“多谢皇上恩典,臣孤身在外,时常记挂妹妹。多得皇上眷顾恩恤,娘娘安泰,臣便安泰。”
隆科多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鼓,皇上这样子,显然是要宽待年羹尧的。可年羹尧越是好过,自己的日子越不好过,总想着怎么禀明他的罪状,皇上才能信。盘算着下了朝,他得好好和皇上说道说道。
“娘娘,年大将军来了。”胡来喜欢天喜地的奔进来,道:“皇上恩准年大将军前来翊坤宫,与娘娘共进午膳。还特意赏赐了菜色、佳酿,奴才已经吩咐人传膳了。”
“当真?”年倾欢有些不敢相信,今时今日,皇上竟然还会如同以往一般,恩准哥哥前来翊坤宫探望。“快请哥哥进来。”整理好自己的衣饰,年倾欢半喜半忧,眼见着哥哥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年羹尧从不见外,自然是不会依照宫规给妹妹行礼。只是走上近前,拉住她的玉腕:“快坐下妹妹,告诉哥,你受什么委屈了?”
忍住眼泪,年倾欢连连摇头:“哥哥,妹妹在宫中有皇上的宠爱,有阿哥承欢膝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有什么委屈。您这样问,叫妹妹如何自处?”
“若非如此,怎么一见着哥就红了眼眶?莫不是有人惹你生气?”年羹尧也不当自己是外人,饶是声音威严道:“不管是谁,有哥给你撑腰,我看谁敢造次。”
“哥!”年倾欢有些焦躁:“你这是……”
“哥虽然不在京中当差,可也总算有所耳闻。前些日子,皇后那老妇是否又给你脸色瞧了?哥知道,她是怕你有朝一日,取而代之,才想要趁早将你除去。但是怎么可能,凭她的姿色、母家,焉能与妹妹你相较……”
年羹尧的话还没说完,年倾欢已经嚯的一声站起了身子。
“你这是怎么了?”年羹尧总觉得今日见贵妃,诸多避讳似的。不如以往那么亲密无间。“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哥说的?”
“既然哥你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年倾欢屏退了宫人,饶是审慎的睨一眼年羹尧,严肃道:“怜嫔是你安排入宫的?”
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笑了:“我说她怎么近来不听吩咐了,原是妹妹你察觉了。那好办,哥叫人解决了她就是,不会留下一点儿祸患,妹你大可放心。”
“放心?”年倾欢只觉得委屈至极:“我入宫,为嫔为妃,为的是光耀门楣不假,可实则更是为了好好侍奉君上。咱们年家,乃是四阿哥雍亲王的家奴,我能有今日的身份,是皇上的恩赏,正如同哥哥你一般。”
心里暗哼一声,年羹尧自然不以为然。“我军功卓著,乃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与旁人何干?妹妹你又何尝不是因为貌美出众,聪明睿智才有的今日。何须妄自菲薄?”
“哥哥。岳飞如何了?他不也是能征善战,军功卓著,一片赤胆忠心么?可皇上赏赐的一切,小人的几句谗言,岳飞不就成了刀下的亡魂了么?我是美貌,可你放眼去瞧瞧,宫里哪一位妃嫔不是国色之姿?皇上若非真心待我,岂会容得下我成为贵妃?这么多年了,皇上从未想过赐封号给我,就因为我是年家的女儿。年家给了我依仗,又何尝不是禁锢了我的恩宠与性命。哥,趁着现在还没有走到悬崖,你就收手吧!”年倾欢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了,到这一刻,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定能改变年羹尧的决定。
“皇上待我们不薄,待年家不薄。还口口声声称你为‘恩人’,这么多年来,提携你,庇护年家,宠爱于我。皇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默默的忍了下来。哥哥,咱们到底也只是奴才,万万不可得陇望蜀,独霸朝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年羹尧的脸色渐渐的冷了下来:“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我几时说过要独霸朝政了?送怜嫔入宫,我无非是想取悦皇上,也为你铲除宫中的障碍。只要皇上一直宠爱妹妹你,哥就高兴。”
“你别再骗我了。”年倾欢的双眼,光彩逐渐晦暗。“哥,皇上手中有一批血滴子,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替皇上窥视每一位臣子的举动,倘若有图谋不轨,便会暗中被参奏。皇上早占先机,随便拟一个什么理由,就会把人处置了。哥,不是做妹妹的不想你好,正因为做妹妹的想哥哥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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