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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作为兄弟,他也是不太好在人家闺女面前说她爹的不是,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感慨完,许万年商人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他在经商上的确有天赋,从一家小小的杂货店开始,到买下西乡半条街的大商人,许万年的人生就是一部商业教科书。

还好本朝并不禁商,商人的地位也不算低,在这么优渥的条件下,许万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奇迹,虽然现在他更那种富甲天下的大商人没法比,但一清相信,他的视野绝对不是这小小的西乡,他也不可能止步于一个西乡首富的头衔。

有这么好的资源,一清当然不愿意浪费,她以前是学理工的,对于经商她懂得只比肖海明多一点点,在许万年这个职业商人的面前就很不够看了。

最后两人里来我往貌似聊天实则谈判的对话中,两人的条件已经谈的七七八八了,太阳一到正午时,许万年起身告辞,他走到门前回头对一清说道:“丫头,明天我会让人把合同送过来,地和酒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找人帮你解决,你在家里只要解决好生产大量蒸馏酒所面对的问题就行了。”说完拍了拍一清的头感慨的叹息到:“也不知道那五大三粗的肖大哥撞到什么好运,捡到你这么个懂事的丫头。”

说完也不等一清反应,挥挥手直径走出了院门。

第四章

一清看着许万年的背影,心中几乎要激动得尖叫起来,有了许万年的合作,她能肯定,这养父留给自己的小酒馆就能在她手上发展起来,幻想以后躺着数银子时的光景,一清哼着小曲儿就回到了院子内,接着一头扎进机器中了,现在的机器还需要些改良,如果产量少还好,要等以后开始大规模量产的话,这机器肯定会趴窝的。

一清拿块花布缠绕在头上,免得头发沾灰,一清觉得这古代其实也并没有那些小说里面描写的那么美好。

没电灯,没电视,没娱乐,一上厕所就臭得人晕过去,刚来这里的两年,一清根本习惯不了,最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跳蚤,古人的头发又长,加上没有干净的环境,头发就成了跳蚤最喜欢的温床了。

那两年几乎要把一清折磨疯掉,还好经过她撒泼打滚,死皮赖脸,用尽一切办法留在西乡后,生活才正常起来。

所以用她现在的话来说,谁要想在古代出去游历,那简直是脑子进水才会有的想法,古代的环境根本不是现代能比的。

南方的瘴气就不用说了,人稍微远离一下村子周围,野狼,豹子,老虎,无处不在的毒蛇都够人喝一壶的了,所以一清也想清楚了,她傍上了许万年这条船后,她提供技术与产品,找销售什么的都他许万年负责,反正他手里有几条商队,那些人走南闯北都习惯了,一清可再也不想吃那种苦头。

当然,她这观点完全是处于普通百姓的视角,至于那些皇亲国戚和大贵族是个什么生活她是不知道的,虽然以前看小说时有描写,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清也不知道。

反正她在这里生活10多年的经验来看,当今的社会氛围还是很宽厚的,重农但并不轻商,对于女人的要求也并不那么多,反正和离再嫁,老婆逃跑这种事情在西乡这个小县城里面并不少见,而且一清也从来没看过什么贞节牌坊之类的东西,牌坊是有,但都是表彰什么修路有功啊,当官被皇帝嘉奖这种类型。

所以在一清看来,她的运气不错,起码没穿越到明清那种对女性束缚到变态苛刻的朝代。

一清直起身体擦了擦汗,古代虽然没有热岛效应,但在夏天的正午做体力活也够热的。

“一清姐,我娘给你做的饭都摆在桌子上许久了。”

一抬头,发现来人是自己找来做饭的大娘最小的闺女,小姑娘今年才8岁,一张圆圆的苹果脸蛋看起来格外喜庆。

一清笑着摆了摆手:“妞妞,姐现在全身是汗,你能给姐打盆水来让我洗洗么?”

小姑娘也听话,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看着她麻利的从井里拉出一桶水来倒进木盆里,又把盆子端到自己面前的样子,一清不仅感慨,这古代的孩子就是早熟,要自己8岁时别人让她打水,她肯定翻个白眼扭头就走吧。

一清把毛巾侵入冰凉的井水中,拎干后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水汽透过毛巾钻入她的皮肤,瞬间的冰凉让她发热的大脑冷却了一下。

接着她也不避讳,拿着毛巾把身上也擦了遍,反正现在院子里除了妞妞外只有她而已。

擦过身体后,一清觉得舒服了许多,坐回桌子旁边,打开食盒,野兔炒青椒,一盘蒸蛋外加一碗鸡汤。

热孝过后,一清是可以吃些白肉的,就是除了猪,牛,羊之外的肉,比如鱼或者鸡都是可以的。

一清是个肉食动物,热孝中吃了一肚子草已经让她快要死了,还好现在的守孝并不是一点肉都不能吃的,“我就说么,古代的蛋白质来源那么缺乏,要没有油光吃点杂粮加野菜人会死的!”夹了一大块兔肉丢进嘴巴里一清满足的想到。

侧头看着一旁盯着自己吃饭的妞妞一清问:“一起吃?”

牛奶摇摇头:“一清姐,我吃过了,我是等你吃完好把东西拿回去。”

一清点点头,想起刚刚她的确是叫自己了的,可她给忙忘记了。话也不多说,专心吃饭。

满足的拍了拍肚皮,看着眼前吃得光光的菜色,她就不懂了,厨娘的手艺很好啊?为什么肖海明死活不吃,非要吃自己做的?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她做饭不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只要她人在,养父都要她做饭,刚开始一清还能忙得过来,可后面请了两个伙计后,吃饭的问题一清就管不了了,所以请了厨娘每天来给他们做饭。

可厨娘做的饭肖海明死活吃不习惯,偶尔吃两餐还可以将就,但要长期吃他就闹脾气,弄得一清异常恼火,最后被烦得没办法,答应他们两人单独开火。

现在养父去了,陈一清也懒得自己在做了,给厨娘加点工钱后就让她给自己做。

厨娘手艺不错,在加上有一个会打猎的弟弟,一清这里经常可以吃到不少野味。

帮着妞妞把盘子收拾好后,看看日头已经午后了,一清打了个哈欠,走到以前养父经常躺着的躺椅上,看着自己院子里面的海棠树,摇着摇椅昏昏睡去。

一清是被奎子叫醒的。

“小老板?小老板?”

一清拿下盖在自己脸上的书,朦朦胧胧的看向站在门外的奎子。

只见奎子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一清看着奎子的脸色就是一愣,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老板,酒坊里来了两个人,说是老板的族人要见他,我跟他们说老板已经过世了,而且那地方是酿酒了,除了我和石头没别人,他们不信就在那里闹,说那酿酒坊是他们该得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老板不去,他们就待在那里不走了,石头看两人说话的口气不好,就连忙让我跑到店里来找你。”

听到奎子这么一说,一清眉头一皱对他说:“你先别急,等我换身衣服就跟你去见他。”说完他就走到厨房去喊妞妞。

妞妞正在吃梅子呢,嘴巴鼓鼓的跑到一清前,拍了拍她的头说:“妞妞,姐让你办件事情可以不?等办成了姐送你套新衣服穿。”

听到一清这么大方,妞妞眼睛噔的一下就亮了:“姐,啥事?你说!”

一清就在妞妞耳边说了一遍,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问:“记清楚了么?”

因为有着新衣服的奖励,妞妞豪气的一挥手说:“姐,没问题。”接着她疑惑的看向一清有点不确定的问:“姐,如果你一直没挥手,我不用跑去找万老爷,你也能给我新衣服穿么?”

陈一清:“。。。。。。。。。。。。”

用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说:“能,但你要给我记住咯。”

第五章

一清换好衣服后,和奎子往酒坊走去。

酒肆的生意好些后,院子里面的地方已经满足不了生产需要了,一清咬咬牙跟许万年借了银子盘下了隔着两条街之外的,这个快要倒闭的酒坊用于专门的生产厂房。

酒坊内正式职工只有奎子和石头两个人,缺人的话就找附近村里的短工,在农村会酿酒的人家很多,而且农闲时找人很容易,一清怕自己的手艺流露出去,所以宁愿人少些。

奎子和石头是肖海明选的人,他说两人眼睛里有正气,骨头硬,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出卖人,事实证明他眼光的确很准,酒坊到现在,石头和奎子功不可没。

一清也知道想要留住人光靠人情是不够的,所以她做了下股份改革,石头和奎子在厂里也有分成,改革后,他们和酒坊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酒坊有了石头和奎子的照顾,省了一清不少事情,一清一路上都在思考来的人究竟是谁,要说肖海明的亲人,一清就没有听他提起过一句。

他说的最多的除了那些一起打仗的兄弟外,就是以前游历碰到的朋友,他的父母听许万年说过应该是在肖海明10多岁的时候就死了,之后他才去参军的。

肖海明对自己家里人只字不提,那他的族人是怎么找到这个酒坊的?

买酒坊这件事情重头到尾是一清全程参与,肖海明身上根本不带钱,家里的钱也都是一清在管,难道是他自己说的?一清摇摇头,如果是他说出去的的,那干嘛不早点来要?等他都入土几个月了才来?而且一清知道,肖海明这几年就没出过西乡这片地方,最多城里呆烦了后就跑去后山转转打点野味吃,除此之外没见他出过远门。

一清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酒坊的大门已经看到了。

人还没进屋就听见两个用着汸东口音的人的说话声,声音很大,站在外面能够清楚的听见,听到这汸东口音,一清心中最害怕的那一个想法看来已经印证了,他们真的跟肖海明有关。

汸东口音和西乡有很大差异,西乡人要听得懂汸东人说话,除非他们说的非常慢才行,而一清则毫无困难,因为她的养父就说着一口汸东话,一清说得有点结结巴巴,但听懂却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对方两人的口音,他们应该就是汸东人。

房屋内的两人大喇喇的坐在上座,而下方站着的石头则是一脸气愤,这些人太奇怪了,说的话他也听得半懂不懂,虽然双方基本上处于鸡同鸭讲的地步,但并不妨碍两人的动作。

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把酒坊当自己地盘的动作让石头气愤不已,看着一清进来石头激动的走上前去,把两人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叽里呱啦的给一清说了通。

一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此时来人也停下了嘴巴,本来想起身的,但看进来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后,微微抬起的屁|股就又放了下去。

“你们是谁?”

听到一清这么问,其中一个年级稍微年轻些的人诧异的看向她,因为一清说的是汸东话。

中等个子,穿着青衫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对着一清笑了笑说道:“在下肖海青,字仲珣,肖海明是我堂兄,我们来到西乡是为了给他处理后事的。”

听到他的话一清差点笑出来,处理后事?人埋土里都快烂光了才来?你们骗谁呢?

也许是一清的表情太过明显,那个叫做肖海青的年轻人解释道:“我们收到堂兄过世时的消息已经太晚了,所以才来那么迟,你是?”

一清裂了咧嘴,扯出一个笑容:“肖海明是我养父,他在几个月前已经过世,也以入土安葬了。”潜台词是你们来得太晚了。

听到一清的回话,旁边留着胡须的中年人开口了:“不管怎样,肖海明是我老肖家的人,让他一个人葬在外面当孤魂野鬼么?我们来这里是通知你一声,几日后我们就准备把他迁回祖坟安葬,至于他留下的产业,理所当然的是归我们肖家所有,这几日就麻烦你先清点一下。”

听到对方如此理所当然的来掠夺原本属于自己的家产,一清已经生气都气不起来了,只觉得好笑。

肖海明在世时,说他的战场兄弟,说他这几年游历碰到的好友,唯独对于他的家族和亲人绝口不提,可以看得出来,肖海明对他家人肯定是厌恶透顶。

有些人如果恨一个人是把他挂在嘴边一天十二个时辰的问候别人祖宗,而肖海明不是,他如果讨厌一个人就彻底无视,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10年时间没提起过家里人一句话,可想而知他和族人处于一种什么关系。

今天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开口就想要酒坊和酒肆,别说这些产业一清花了多少心血,就算她一点没付出,她也不可能让养父厌恶至极的人得到他的产业。

想到这里,一清开口了。

“哦?可我养父从来没有说过想要回乡的话,而且他养育我10年,也从未提起他的家人,怎么?养父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

听到一清这么问,那位年轻些的肖海青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而中年人脸色从开头到结尾都没变过。

“呵呵,你个小娃娃,他怎么会把这些跟你说,再说我也知道,我们不告而至你肯定心中有疑惑,这样吧,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中年男人把一旁的布包打开,拿出一本族谱递给一清。

一清接过后发现这应该是现抄的,油墨还很新,而且纸也并不老旧。

果然男人随即就解释道:“老的族谱长途跋涉怕又损失,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随我回族里,到时候自然有原本。”说完还指着书中夹着的一张盖着大印的公文说到:“这是汸东县令所开出来的证明,他在汸东为官十余载,名声清廉。”

东西一清随便看了会儿后就还给他们了,既然人家都准备那么充分,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假的。

说实话,在古代如果一个人无儿子继承家业,他的财产自然是要交还给族里的,肖海明无儿无女,他开的酒肆和酒坊按律是应该由族里继承,可知道归知道,一清就觉得呕得慌,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东西要交给你们这些什么都没做的人?

先不说肖海明那个懒人平时只知道喝酒吃肉侃大山,用脑出力的全是自己,就算这酒坊是肖海明辛苦建立的,可他为什么要给这让他厌恶至极的族人?

一清心里不停的竖中指暗骂不已,但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对着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两位来的太突然了,现在说这些小女子实在是没有多少准备,这样吧,反正事情几天也做不完,二位都是男客,小女子也不方便请两位到家里休息,这样。”一清转头看向奎子:“奎子,你去镇里的好客来客栈给二位开间上房。”说完回头笑了笑:“两位想必舟车劳顿,先去客栈梳洗休息,等明天我们在谈,可好?”

第六章 来人

中年男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听到如此大的事情脸上都还能这么镇定,微微有些吃惊,他抬了抬眉头后想了想,随即看着自己和子侄满是灰尘的衣衫点了点头。

肖海青看着自己叔叔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害怕有诈,虽然他们把所有的证明都带来了,可西乡毕竟是外地,两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说话也费劲,要在这里遭了套可就麻烦了。

这是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激动,这男子倒也听话,看到自己叔叔给的眼神后,把已经倒喉咙的话给压了下去。

奎子带着两人走了,石头却是一脸的不解看着一清。

一清对他笑了笑:“他们有备而来,现在说什么他们都能找到理由,不如先把他们支开我们在来想办法。”

“小老板,可是。”

一清抬手示意石头先别插话,她接着说:“一会奎子回来后你让他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一清准备转身回去想办法时就看见石头那着急的脸,突然想到石头和奎子两人在酒坊都有股份,怕他们是在担心自己的股份问题随即安慰:“你们放心吧,就算是用买的,我也不会让这酒坊落入他们两个陌生人手里,你们的股份我也会保全。”

“小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头看她理解原来越偏差急的满头汗。

“你别急,你先说。”看石头这模样,一清也只好按捺心情等他说完。

“小老板,我和奎子只从开着酒坊那天起就在这里干了,家里人多养不活,是老板和小老板你们给了我和奎子两口饭吃,你们的恩情我石头不会忘,我不是在乎什么股份不股份的,我只觉得不公平,当初这酒坊多烂?房子都破了全是洞,还是小老板你带着我和石头三人一点点弄好的,天天干到天黑,多苦多累?可那两人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夺酒坊,小老板,我就是觉得亏得慌。”

看着石头满脸不甘一清心里也是一堵,这酒坊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一清最清楚了,当初没钱,就连房顶上的瓦片,一清为了省两个钱,都是从隔壁镇上一点点背回来的,可以说,这酒厂全是一清和两个伙计的汗水堆出来的,要让人说两句就让过去,别说石头心疼,她一清也会疼得睡不着觉。

一清咽了咽唾沫,抿着嘴看向石头说:“放心吧,这酒坊是我们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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