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2 / 2）

一旁娣蓝的丫头笑着回到：“三小姐嫌这里人太多，跑到竹园去躲清静了。”

娣蓝听到这话嘴就一撅：“这么冷的天她跑那里去干嘛？”

一清拍了拍娣蓝的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那怕闹的人，这里这么吵，她肯定会躲的。”

娣蓝叹口气说：“你说她这性子随谁？我大姐也喜欢热闹，更别提我家小弟了，那位在，这院子里就是鸡鸣狗叫没个消停的时候，只有我这三妹子，走到哪里都不怎么说话，去到她院子内那真是和雪洞一样，弄的跟着她的丫头也不爱说话了。”

一清看着这个才满17岁的女孩子像个大人一样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娣蓝瞪了一清一眼说：“还没说你呢，你说，最近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姊妹玩了？”

一清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有孝怕冲撞了你们，再说你也定亲了，伯母一直在盯着你吧？”

听到一清这么一说娣蓝脸就是一红，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说：“是呢，你不知道要学的东西有多少？哎累死了？”说完她拉起一清问：“我娘她们现在肯定没工夫管我们，走我们去找葵蓝玩去，免得她总是一个人怪冷清的。”

一清笑着点点头，穿好披风后小丫鬟跟着，两人手挽着手去后院朝葵蓝呆着的地方走去。

十五 宁公子

？

许家后院颇大，娣蓝和一清两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聊天，半晌后才走到葵蓝的院子外。这里已经算是许家大院非常偏僻的地方了，虽然从装饰中还能看得出过年的喜庆，但雪已经把周围的景色薄薄的覆盖上了一层，虽不至于破败，但也太过清幽。

葵蓝这人喜静，还特别爱竹，张氏心疼女儿不想让她离自己的院子太远，可葵蓝死活看上了西北角的竹园，弄得张氏没办法只能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可人虽然住在这院子中，张氏还是对自己这个太过安静的女儿不放心，时时刻刻拉着她，特别在她两个姐姐要相继出嫁后。

娣蓝人很开朗，万事不往心里去，她一把推开葵蓝院子的竹门，刚想张嘴喊却发现四下一个人都没有，一清拉了拉指了指房子说：“葵蓝也许在里面看书呢，我们进去吧。”

娣蓝眉头一皱说：“大过年的看什么书啊？这人也真是的，每天捧着个书不知道干嘛？书有那么好看么？”

对于娣蓝的抱怨一清也只能耸肩，她反正不是当文艺青年的那块料，在性格上她更喜欢活泼开朗的娣蓝，而非不爱说话满腹诗经伦理的葵蓝。

两人进去后发现除了几个丫头外再无其人，娣蓝刚想喊就被一清拉住了，因为她似乎听见人哭泣的抽搐声音。

要知道在古代是很迷信的，你要过年过节哭着张脸是非常不招人待见的，特别是仆役，就算你死了爹妈在主子面前你也不能露出难过的样子，免得招人晦气。所以敢在这个时间哭的人肯定不会是仆役，一清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娣蓝，让丫环都等在外屋后，两人悄悄的往葵蓝的卧房走去。

越靠近声音就越明显，娣蓝自己也听清楚了，她眉头一皱推开房门就看见葵蓝一个人趴在床上正呜呜得哭着伤心呢。

娣蓝和一清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一清做了个口型问娣蓝这怎么回事？娣蓝耸耸肩膀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时葵蓝听见有人进屋赶紧爬了起来，用哽噎的声音喊：“不是叫你们别来烦我么？让我一个人待会行么？”

“你。。你这在哭什么呢？”娣蓝凑过去问她妹妹。

葵蓝一听是自己姐姐的声音于是也不装了，回身过来肿着眼睛瞪着娣蓝说：“你来干什么？”

娣蓝一看她这模样于是脾气也上来了，口气有些强硬的回答：“你这说什么话呢？一会祭祀过后就是团圆饭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也不怕招了晦气。”

葵蓝一看自己姐姐不仅不安慰她反而还来骂自己，已经肿成鸡蛋的眼圈又蓄满了泪：“我想哭就哭不用你管，你这么多事干嘛？有时间管我还不如去秀秀自己的嫁妆。”

“你！”娣蓝平时虽然开朗但也不是没脾气，看着葵蓝那么不领情火也冒了上来。

“哎哎哎，别吵，你们这是干嘛呢？大过年的。”一清发现气氛不对劲后赶紧上去拉住二人。

一清劝了半天娣蓝才消了气，这时一清才回头问葵蓝：“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葵蓝虽然已经没哭了，但可以从红肿的眼睛看出她刚刚哭得有多厉害。

葵蓝吸了一口气看了一清两眼，垂下眼睛不说话。

一旁的娣蓝冷笑了下说：“你不说就意味我不知道么？”

葵蓝诧异的抬头盯着娣蓝，她也不理自己的妹妹，喝口茶撇了撇嘴角：“是因为宁公子吧？”

听到娣蓝的话葵蓝就浑身一震，她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你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可瞒不过我的眼睛，每次只要阿弟带着宁公子到我们家，每次你都会到，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最怕闹的你怎么有他在时你就不怕了？”娣蓝似乎并不想给她妹妹留脸面，当着一清的面就说出了葵蓝暗恋别人的事情。

一清看着葵蓝涨红的脸也有些尴尬，其实在这时代束缚并不太严重，女孩子有中意的对象太正常了，只要不做出什么无媒而合，私奔这种事情的话，偷偷暗恋个把男孩子外人并不会多说什么。

葵蓝红着脸看了两眼一清，既然说开了她也不在沉默，对着娣蓝说：“我就喜欢宁公子怎么了？为什么爹就死活不同意？宁公子虽然家境不如我们，可也是书香世家，而且他能文能武，不管从那方面我们都门当户对，为什么爹娘就死活不同意婚事？”

娣蓝看着自己妹妹有些愤怒的脸张了张嘴，扯出一个笑容说：“对，宁公子家虽然不如我们，可也不差，但他那模样谁家闺中女儿不喜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一定看得上你？”

看着自己姐姐说出她配不上自己心上人的话语，葵蓝心中更加激愤起来，音调也越来越高：“我很差么？我很差么？你别忘记几个月前，宁公子还夸过我的诗词？哦，我知道了，姐姐，你说你都订婚了，宁公子长得在好看跟你也没关系了。”

“葵蓝！”一清看着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赶紧拉住她，娣蓝平时别看大咧咧的样子，可发起火来也够吓人的。

一清拉住已经口不择言的葵蓝回头看向娣蓝时楞了一下，发现娣蓝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发怒的表情，反而露出些悲悯，这表情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一清以为自己眼花了。

娣蓝回身过去背对着坐在床上的葵蓝说：“我不和你吵，还有一会儿后宴席就要开了，你肿成这模样自己好意思出去见人我也不在乎。”说着她扬了扬头：“双燕。”

“小姐。”一个身形高瘦皮肤略黑的丫鬟一撩帘子走了进来。

“给你们小姐洗脸重新上装，如果她不愿意也由着她，反正一会出去丢人的又不是我。”

说完拉了拉一清说：“走吧。”

一清看了看已经平静下来的葵蓝点点头，起身跟着娣蓝向外走去。

同来时气氛完全不同，此时的娣蓝仿佛心中有事一般，一个劲的埋着头往前走，一清一时也不弄不清楚她有什么心事只能跟着她，直到在后院绕了一大圈后娣蓝才抬起头看向一清说：“我们说会话？”

一清笑了笑点点头。

暖房中，娣蓝看着眼前的茶发愣，一清也不催促，在一旁一个人静静的欣赏暖房中放着的花。

“宁公子，你认识么？”娣蓝开口轻声问。

一清摇了摇头，她的时间全用在赚钱上了，最熟悉的男性全都是饭馆的掌柜和酒客，对于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是没时间知道的。

娣蓝叹了口气说：“宁公子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子了，他和阿弟是好友，以前经常来家里，但长大后他们家里管得紧就不怎么出现了，不过他的名声在这方圆十里非常出名。”

一清皱了皱眉头，娣蓝的弟弟比她小一岁，那这个宁公子也应该差不多年纪，对于一个初中生一清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看着娣蓝有些悲戚的样子一清决定耐心听下去。

“许大伯为什么不同意葵蓝和那宁公子的婚事呢？他那么优秀，葵蓝也不差？”

听到一清的话娣蓝笑了笑：“呵呵，其实我爹娘很早就打算定下三妹的婚事，时间甚至在我之前，可是宁公子家出事了？”

“什么？”一清护着嘴巴，这个年代都是连坐的，家里一个人惹事全家倒霉。

娣蓝叹口气说：“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官场上的，宁家被牵扯了进去，已经一年多了，一个月前我爹收到消息。”说着她握着一清的手：“宁公子一家已经被判决斩监侯了，宁公子今年刚满14也在行刑人里面。”

“天啦？”

看着一清因为吃惊而睁大的眼睛娣蓝笑了笑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爹娘会拒绝了吧？这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全都瞒着她。”

一清了然的点点头认真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娣蓝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才告诉你这些的，哎，宁公子那种模样尽然遭受这种罪，真是可惜了了。”

看着娣蓝满眼怜惜的表情，一清不仅有些好奇这宁公子到底长得有多漂亮，可还没等两人怀念多久，就看见一个管事嬷嬷找来了。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们可让婆子好找，快，宴席要开始了，老太太正等着你们呢。”

一清听见后连忙站了起来，拉着娣蓝跟着管事嬷嬷往正厅走去，她眼一瞟就发现娣蓝尽然在偷偷擦眼角，一清抿了抿嘴往娣蓝身前站了站以挡住婆子看向她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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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双面

？

对于一清这举动娣蓝心就是一暖，虽说掉两滴眼泪不算什么，可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在外人面前露出悲戚的神色始终是不好的。

两人回到后院正厅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娣蓝一抬嘴角拉着一清就走了进去。

其实古代过年比现代要复杂许多，但那些忙不到一清头上来，就连做姑娘的娣蓝事情也不多。也许面临马上要嫁人，娣蓝看上去有些紧张，一直拉着一清说以前大家的一些趣事，一清能够了解娣蓝现在的心情，别说古代这种嫁人像二次投胎，就算是现代她在婚前也紧张过一段时间。看着娣蓝眼中时不时露出的焦躁和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一清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你别担心了，许伯伯那么疼爱你，等你成亲后也会像你大姐一样和#和#美#美。”

娣蓝看着一清像个大人般的说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这小丫头连情这一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就来教训我？”

一清被说的一愣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我怎么不知道？老娘不仅结过，我还离过呢？这些话一清当然不能说，只能嘻嘻哈哈的打诨过去，想到刚刚提起了娣蓝的大姐也就随口问：“你大姐结婚快一年了吧？”

娣蓝点点头说：“嗯，都有五个月身孕了，算算初夏的时候我侄子就该出来了。”

“是么？我都好久没见到大姐了，我还记得以前我俩淘气时她板着小脸训我们的日子呢？”对于这个努力做出一副长姐样子的许家大姑娘，一清除了觉得她有些事儿妈之外也没太多别的感觉。

娣蓝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拉着一清低声说：“一清你是没见到我大姐的样子，她现在胖得都没个人样了。”

“不会吧？我记得你姐姐身形并不胖啊？”

娣蓝耸耸肩膀说：“是啊，没身孕之前她还瘦过一段时间，但自从她有身孕后人胖的根那房顶上挂着的圆灯笼一样，我娘看到她时都差点没认出来。”

“可。。。可她那么胖，生产时不会有危险吧？”古代可没破腹产，这么死命的吃好么？

娣蓝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抬头看了两眼一清后笑道：“哎，那些事情可不是你这个还没出嫁的姑娘该管的，吃完宴后有戏，一会我们去看吧？”

一清看着娣蓝似乎不愿意提起她大姐也不多说，换个话题后两人又开始聊得热闹了起来。

许家人并不多，两个儿子一家加上孙子辈也就几十个人，所以大家也没分开，只是男女分坐在大厅中，外面奴仆点燃炮竹后宴席正式开始。

许家出生平常人家，宴席上并没有禁言的要求，所以一开席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老太太居中，所有小辈挨个上去说吉祥话，听得老太太眼睛都快笑没了。

一清上去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葵蓝，她眼睛已经消肿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脸色虽然不想娣蓝那么好，但也挂着笑容，看得出来她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等女孩子们说完后，孙子就一一上前，许大伯只有杰哥儿一个儿子，而他弟弟儿子却不少。

光是嫡子就有三，还有一个5岁和1岁奶娘抱着的庶子，一上前呼啦啦一大片很是可观。

老太太看着自家人丁如此兴旺也很开心，但一清看得出来他最喜欢的还是大房的杰哥儿，因为一清观察到她从头到尾就没放开过杰哥儿的手，其次是二房的几个嫡子，反观两个年龄最小的庶子，老太太只是笑眯眯的问了两句话后就放在一旁不在理会了。看到此一清抬了抬眉毛，看来这老太太脑子挺清楚的，知道嫡庶不分乃乱家大忌。

之后大家就是一阵热闹，宴席吃完后就挪移到西园的戏台看戏去了，一清向来对于咿咿呀呀听不懂的戏曲没兴趣，但身边有着爱闹的娣蓝和时不时冒两句的葵蓝，时间到也不难过。

一清在许家呆了两天，老太太拿她当孙女一样看待，连衣服都给她提前做了几套，对于老太太的这份心意一清还是挺感动的。

在屋里老太太拉着她摸了摸一清的脸温柔的笑道：“你就拿这里当家，做冬衣的时候我让你伯母也跟你做了几套，你一个人在外面这些事情肯定想不到的，但我不能不替你想着。”

一清看着旁边放着的包裹就感激的点点头，其实衣服这东西她并不缺，但不管怎么说，别人能够想到她的那份心，她就非常感激。

接着老太太让丫头打开包裹一件件翻开给她看：“你看，这是大毛外套，西乡冬日虽然没有北面冷，但你小姑娘家家的也要注意防寒，毛料是你二伯从北边弄来的，我看着你皮肤白，就想这白狐最寸你，让他们特地留下来给你做件。”接着她翻开下面的竹叶色外套说：“这些是我让针线房找最好的绣娘给你做的几身，你伯母节俭平时也都不大用那些人，这都是我开口才行。”说着拉出衣服让一清试试。

一清谢过老太太后一件一件穿出来给她看，老太太笑眯眯的看完后说：“这衣服我故意让她们做大一点，等你长大些穿着刚刚好。”

一清笑着坐下来跟老太太聊了很久，其实王氏是个很有趣的人，她虽然没读过书，但一个人撑着铺子见过许多走南闯北的客商，听过许多有趣的事情，可以说她的见识并不浅薄，一清和她聊聊一些风土人情过的特别愉快。

直到张氏进门准备请老太太用饭时这一老一小才停下来，张氏看着老太太笑眯眯的样子就打趣儿的说：“娘还是最喜欢和一清这丫头说话，以前也是，我记得当时一清才那么大一点儿，跟娘就坐在园子里，两人说的可热闹了。”

老太太拦着一清笑道：“那是，一清这丫头也算是在我眼前长大的，更孙女也差不了太多了。”说完摸了摸一清的脸慈爱的笑了。

用完晚饭后，一清告别了王氏跟着葵蓝去她屋里说话，张氏在一旁伺候老太太梳洗。

王氏拉下盖在脸上的热毛巾问站在一旁的张氏：“老二家的怎么下午没看见？”

张氏笑了笑：“弟妹那边似乎有事。”

王氏一听好没气的哼了一声：“又是那个女人在作怪吧？哼，整天哭丧了一张脸给谁看？真不知道老二看上她什么了？”

张氏听着这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只是她小叔子的家务事，但心里她也挺赞同老太太的话的，对于小叔子的那位妾，</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