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1 / 2）

亲侄子，当年要不是为了保白家大爷的前程，这小白氏还不定能不能送到庙里去呢。

沈氏点点头：“哥哥以前有个门人，半年前就已经倒山东当了巡抚，当年落魄时是我哥哥帮了他，这白家大爷不过是区区五品，既然她要折腾清儿，那白家的官也别做了。”

听到沈氏发狠一旁的田嬷嬷有些犹豫，沈氏看她这样就问：“怎么了？”

“老奴是担心侯爷，他要知道了。。。。？”

沈氏听后冷笑了一声：“刚刚在屋里你又不是没看见，老太太都那么羞辱清儿了他也没说一句，以前为了表面平静有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老太太要在这么对待清儿，我可是不依的。”

看着沈氏双眼发着狠光盯着前方，田嬷嬷也只能咽下到半截的话不敢在劝。

七十一 三人

？

昨天生病停了一天，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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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淩跟着一清一起进到涵竹院后立马抓着自己丫鬟玉兰的手兴奋的说：“二姐，你这院子真漂亮，玉兰你还记得这栋绣楼不？以前虽然不至于破败但也绝对没这么好看，咦？上面的瓦也换了，看模样应该是青岩堂做的吧。”

“青岩堂？”一清也抬头看着屋檐莫名的问道。

一淩点点头说：“二姐不知道，在京城除了皇家，做的最好的就是青岩堂了，他家出产的瓦，砖，都是极好极好的，这种瓦片随便拿出去就够普通百姓吃上一顿了。”

看着一淩说的头头是道一清有些好奇的问：“你以前不都住在老家么？怎么对京城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

一淩回答的到很大方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夏姨娘家的兄弟就在青岩堂里当管事，所以经常听奶兄们唠叨就知道得多些。”

一清听后点点头，这夏姨娘就是一淩的生母，这人有些本事，不仅生下了孩子还把自己娘家都安排妥当，而一淩的奶妈就是夏姨娘的妹妹，有这层关系一淩那么亲近夏家也在所难免。

一淩带着玉兰前前后后逛了一大圈后才走进了屋里，刚一进屋人都还没坐下她就捂着嘴巴叫了起来。

一清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茶都差点洒了出来，一浅则是皱着眉头好没气的骂道：“七妹你这是干嘛呢？你在这么咋咋呼呼的要出去别人不笑话死我们。你在这样我就跟太太说让她快点给你请个教养嬷嬷。”

一淩红着脸一直在那里说对不起，一清看她年纪那么小就有些不忍心摆摆手说：“算了你以后要注意，你刚刚叫什么呢？”

一淩深吸口气指着沈氏命人送来的琉璃屏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二姐，这是铃仙散人的作品。”

“铃仙散人？”一淩莫名的看着一浅，见一浅摇摇头后就走到几乎趴在屏风上的一淩后面问：“屏风放在这里跑不了，你先说说铃仙散人是什么？”

一淩满脸羡慕的抬起头看向一清说：“二姐，太太对你真好，这铃仙散人有鲁班转世之称，他的作品存世量很少，外面人家有一件都能当传家宝留下来了，没想到在二姐这里。。。。”

看着一淩的表情一清就知道她在说自己有些暴遣天物，可这真不怪她，这些东西平时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当然也不会去学，来平信侯府后还没几天连路都没认熟怎么会有时间去学那些东西，不过，一清摸了摸下巴，以后自己的社交范围应该会是贵族阶层，这些东西要她一点都不懂那不是很丢人？

而一旁的一淩则注意力根本不在一清身上，说完话后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看着她开始像150瓦灯泡般发亮的眼睛，一清和一浅两人无奈的同声叹气，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棋盘边下起棋来。

等棋下到一半时看够了的一淩才兴奋的走到一旁坐下，接过玉兰递给自己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后惊喜的开口说：“二姐，这楼我看除了房梁外母亲基本上都给你换了，用的都是好东西。”

一清此时正下的抓耳挠腮，她棋艺本来就臭还爱悔棋，一般人都不喜欢跟她下，这次一浅不知深浅入了套自己也下得要死不活，看着一淩一道立马吐出一口气说：“哎呀七妹来来，二姐这里好玩的可多了，走咱俩一起。”说完噔的一声站起来拉着一淩往西暖阁快步走去，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清看着这半盘残棋叹口气，抬头就看见冬雪正站在一旁，刚想说话冬雪立马摆摆手说：“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夏荷做的点心好了没有。”

在看秋月

秋月连忙开口：“奴婢不会下棋。”

一清只能无奈的站起来说：“收了吧。”

。。。。。。。。。

一淩和一浅在她这里玩了一天，到晚上开宴前都没离开，她们各自的丫鬟把衣服送到一清这里，自换好衣服后一起去前院。

“一洁的身体舒服了些么？”早上她本是喊一洁一起的，可没成想她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晚上还这样可能就要请大夫回来看看。

听到一清提起一洁，一旁的一淩倒是先开口了：“四姐的身体还是那么差么？以前我回来的少，可就算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都能听到几次她不舒服的消息。”

“她身子是弱了些，但并没有那么差。”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一浅不希望从家里传出一洁是个病美人的消息，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一浅的表情一直快人快语一淩倒没在说了，转过身跟一清说起她在老家时碰到的趣事。

一清自己也顺着话把这话题岔开。

等三人走进正屋大厅后发现这里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但一清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仆人们都穿得喜庆但脸上却没多少高兴的表情，就连坐在上面的主子脸色也没有多好。

沈氏此刻穿着华贵的锦绣对襟衫，头上插着珍珠凤尾叉，红色的宝石在灯火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异常漂亮，虽然打扮得如此隆重但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比平时多添了两分憔悴，陈长明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说着话，可不管一清怎么看都觉得他脸上有些尴尬，似乎在没话找话一样。

屋里男女主人都这样了就更别提别人了，钱氏完全没有以往长袖龙舞的迹象，站在一旁除了吩咐仆人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而原本话就不太多的戈氏现在更像个隐形人一般的站在那里了。

在坐的所有人中唯一脸上有笑容的就是白氏，此时环哥儿和一洁分别坐在她的身边，老太太一手抱一个别提多高兴了，就连一清的哥哥，嫡长孙长佑的到来都只换得她的一个微笑，跟看着环哥儿的脸色没发比。

老太太如此偏心让得沈氏的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汁，而一旁的陈长明那尴尬劲儿就别提了，只能一边和自己的长子说话一边时不时的看看妻子沈氏。

此时沈氏见到一清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笑容，一清先给老太太请安后就挨着沈氏坐下。

沈氏笑着摸了摸一清的手说：“玩得开心么？中午休息没？”

一清知道她不受这老太太待见所以也不往前凑，挨着沈氏笑道：“挺好的，就是喊一洁的时候她说身体不舒服自己去休息了，要不然咱们几个亲近的姐妹还能好好聚聚。”

沈氏听后瞄了一眼靠在老太太怀里的一洁说：“她身子不好你就随她去，等过几日家里理顺后就要开始上课了。”

“上课？”

沈氏点点头：“你需要学的还多呢。”

“田嬷嬷不行么？”

沈氏好笑的点点一清的额头：“田嬷嬷只能教导你平时为人处世，可其他的她也没办法，这次娘亲请你舅妈帮忙才请到那位先生，她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人不夸的，等到了家后你要好好学。”

一清听后点点头，沈氏的话正巧中了她的意，这几日她发现自己懂得还是太少了，特别是一些贵族之间交往需要的知识。就像刚才，如果换成其他贵女指不定回去要怎么笑她没文化，一清不像被耻笑只能自己努力多学些东西。

七十二 兄妹

？

这顿宴席吃的是实在无聊，一清心想在座的除了白氏和小白氏所出的两个外真的就没多少人真的开心的了，至于自己老爹，一清看他脸色发现他也不算特别开心，也许之前是有的，不过等到老太太一次接着一次打了沈氏几个大耳刮子之后，那点开心也被烦闷所掩盖了。

宴席刚一结束沈氏就先告辞了，在做的所有人都知道沈氏这么做是很无礼的可没一个出声。包括陈长明。

等白氏知道时沈氏已经回到和玺堂歇息了，白氏听后把茶盏一放看向大儿子问：“老大，你媳妇是怎么一会事？”

陈长明似乎早有准备理了理衣袖说：“老太太别担心，沈氏为了迎接您回家已经忙了快一个月了，今天突然放松后一早就开始不舒服，可为了老太太她也强撑着，直到刚才实在是撑不下去才跟儿子说，儿子这才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白氏靠在一旁红色的金丝祥云枕上说道：“老大家的为我也操心不少，这些年你身边就没添几个人伺候你？”

陈长明脸色微微一变：“娘亲，我已经不是二十多的小伙子了，前些日子大夫说以前的旧伤还没好，再添人除了闹腾外也让儿子我过不安生。”

白氏虽然讨厌沈氏但对陈长明这个大儿子还是很看重的，详细问了两句他的身体后也就不在提添人的事情了，虽然不满沈氏撂下自己就离开，但看着儿子和环哥儿还在自己身边的份儿上也就不在提起，一心揽着环哥儿和四姑娘看戏。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长佑和一清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各自分开目光，闭着嘴巴一句话不说的看戏。

一清想着刚刚老太太疼两人的模样特地转头往一淩的方向看了看她的表情，发现她不仅没有任何吃醋的迹象，还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二房庶出的六姑娘说的欢快，手舞足蹈的逗的周围一溜丫头捂着嘴咯咯笑不停。

看着一淩这模样一清有些奇怪，原本最疼自己的老太太回来后心思全放在他人身上，这才十岁不到的一淩就一点没感觉？从她们进来时一清就发现除了给老太太请安时两人说过话外，其余的时候老太太一次都没提起过一淩，而一淩自己好像也不在乎，一个人坐着与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六姑娘两人说的愉快，似乎坐在上首的白氏并不是一手带大自己的奶奶。

想到这里一清摸了摸头觉得有些疼，她觉得这古代家族的人事关系真的太过复杂，这陈家人还算少的了，有许多几千人群居在一起的更可怕。

“清儿，你不舒服么？”一清放下手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长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累。”

长佑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是太早就起了吧？刚刚娘亲不舒服我们也该。”

一清看了看周围说：“现在？行么？”

长佑笑了笑：“当然，我去跟父亲和老太太说声我们就走。”

说完起身走到陈长明跟前说了两句，现场人很多，奴仆不停的穿梭着端茶倒水，台上的戏也咿咿呀呀的不停，一时间一清到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看到陈长明朝自己这里看来两眼后点点头，白氏摸了下长佑的额头后笑了笑挥挥手让他下去，之后长佑走到一清身边说：“走吧。”

一清点点头起身跟着长佑出了荣寿堂往沈氏那院子走去。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但周围并不显暗，为了迎接老太太回家，沈氏让仆人把所有的路灯都点上了，虽然火光跟现代的电灯没法比，但跟一清在西乡时的日子比起来真的好太多了。

因为刚吃完饭长佑和一清都想多走走，两人边走边聊，长佑说起他在以前的趣事，而一清则说自己在西乡时的生活，一时间两人聊得异常热络，让跟着两人的下人都听得滋滋有味起来。

“哥哥，你说你以前在宫里读书时身边全是皇子皇孙么？”

长佑点点头：“是的，那时我是楚王世子的伴读。可当时我虽然是世子的伴读却和忘机兄最投缘，就连世子都常开玩笑的说当年我就应该给忘机兄当伴读。”

“忘机？”

“他是楚王的三子，是王妃所出嫡子和世子是同胞兄弟，说起他还有个奇事。”

“是什么？”

长佑看了看周围让后面的人走远些后才低声说道：“这都是私底下传的，也是我和忘机兄关系好他才告诉我，你知道后可别乱说。”

一清点点头长佑接着说：“王妃生下他的时候难产，当时差点救不回来，还是圣人派了自己的御医才拉回了他的一条命，可活是活下来了但人却跟丢了魂似的，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直到那时楚王和王妃才觉得不对劲，找了精通小儿的大夫看过后都说在娘胎时受了伤，惊了魂傻了。”

长佑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低头看看一清的脸色，发现她既不好奇也不着急，用一脸“你接着说呗我就当八卦听听”的表情看着自己，长佑叹口气心想他以前幻想的软软的，天真的妹妹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长佑想归想可嘴巴道也没停：“就在楚王和楚王妃都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有一天因为看守的小丫鬟失职让他乱跑从假山上跌落下来，没想到昏迷两天后魂儿尽然回来了，虽然刚开始说话磕磕绊绊但也比之前强上许多，等了几年后已经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故事一清到没往心里去，反正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当听个趣事打法时间罢了，正好两人说道这里时已经走到和玺堂的正屋外，通报了声后两人一起进去。此时沈氏一直在东屋休息，两人绕过屏风就看见田嬷嬷正和躺着的沈氏说话呢。

沈氏此时已经首饰全都卸下，半披着头发穿着青色的长衣躺在榻上和田嬷嬷说话，看到两人进来后立马笑了起来，长佑和一清两人一人坐在矮凳上一人坐在她身边。

“母亲，好点了么？”长佑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沈氏这模样一清也有些吓到了，她一直认为沈氏只是不想看到老太太才找个借口离开的，可现在看着她苍白的脸显然她真的有些不舒服。

沈氏看着一双儿女笑着摆摆手说：“娘亲没事，只是之前有些累着了，你们提前出来老太太没说什么？”

长佑摇摇头：“儿子已经跟父亲和祖母禀报过了，父亲说一会儿后他就来看您。”

沈氏拉着一清的手看着儿子笑道：“母亲这里没事，你们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传出你们不孝顺的话可就糟糕了。”

听到沈氏这么说长佑皱着眉头回答：“母亲这是说什么呢，您不舒服还不准我们来看看？再说了这是我们自己家里，如果谁敢乱嚼舌根拉出去卖了就是。”

看着儿子关心的眼神沈氏顿时觉得心里舒服无比并充满了力量，她心想就只为了长佑和一清她也不能倒下，老太太就算占着孝道大义她也不能退，绝对不能让自己在回到以前那种处境去了。

七十三 暖心

？

长佑和一清在沈氏这里待了很久，两兄妹和沈氏三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棋，一清棋臭长佑早就知道，此时他也没当真，分了两分注意力在棋盘上就主要和沈氏聊天。

沈氏的身子的确有些不舒服，她为了应付难缠的婆婆已经忙了很久，白氏以前也是世家出生，她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于生活上的讲究可一点都不比沈氏差，沈氏秉着送人送到西的心情也憋住了劲儿做，没成想白氏那么不给她面子，回来的第一天就打沈氏的脸，这次沈氏真是气急攻心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娘亲，老太太家里没人了么？”一清始终不明白一个大家族怎么会让自己的姑娘给人做妾。

沈氏放下手中的安神汤笑了笑：“白家以前可不像现在，他们在当地也是屹立百年的望族，不过当年和老侯爷定亲的并不是你祖母。”

“哦？”

沈氏摆手让下人都下去后在接着说：“老侯爷是嫡长子，陈家当年虽然也算新贵，但老侯爷常伴圣人左右，定下这亲事是双方都乐于见到的。”

“可也不能。。。”看着一旁长佑的神色一清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她的意思在场的都懂，给嫡长子挑选宗妇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选老太太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来当？

沈氏拍了拍长佑让他别吓着妹妹揉了揉额头接着说：“当年定的是白氏大房的嫡长女，听娘亲说当年白家大姑娘可真是好性情，可惜定亲还没多久白家大姑娘在去上香的途中马车打滑摔了出去好远，人也没救回来。”

“所以就轮到老太太了？”

沈氏叹口气之后点点头：“其余的不是父亲职位不高，就是庶出，陈家也是不愿意丢掉白家这门亲事，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老太太，老太太是白家长房继妻的嫡女，年纪比她姐姐小了有五岁。”

听到这里一清明白了，这老太太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那她的那些自私自利的作为也就不奇怪了。

接着沈氏又说道：“其实老太太以前也不这样，虽然有时候爱和老侯爷闹脾气，但也没做得过分过，真的打击老太太的是白家坏了事。”说道这里后沈氏看向一清：“白家糟了祸事，老一辈几乎全都没了，更别说大房，当年除了白家大爷外就只剩。。。隔了一房的庶女小白氏了。”

说道这里沈氏拍了拍若有所思的一清笑道：“好了这些不该你管的，反正老太太已经回来了，你把你该做到的做到就行了，其他的娘亲会解决。”

一清听到这话心里一暖，不管如何沈氏真的是在一心一意的为她考虑，虽然不见得她会需要但那份心意让一清还是觉得很温暖。

沈氏抱着一清拍了拍她的背，看着一旁坐着的儿子长佑，三母子就这么在烛光下静静的坐着，房间里充满了淡淡的温情。

陈长明自己一人独自进来，挥手阻止了想要通报的丫鬟，推开门就看见三母子相处的模样，原本有些僵硬的脸顿时放松了不少，他挥手说：“你不舒服就别起了，你们三人在这里说什么呢？把下人都撤了下去如果要伺候不是没人？”

沈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笑道：“咱们三母子说点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