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2 / 2）

钟氏听后一愣立马起身跪在沈氏面前焦急的说道：“母亲这是折煞儿媳了，这如何使得？”

沈氏见她反应如此之大赶忙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急的通红的脸，自己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两分，拉着她的手笑道：“梧桐那丫头伺候了长佑许多年，长佑那孩子念旧人也长情，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要动那丫头咱们只能徐徐图之。”

钟氏没想到沈氏尽然会帮着自己大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愣愣的看着她喃喃的说：“母亲不喜欢她？”

沈氏冷笑了一声：“这种心比天高的丫头如何喜欢得了，我也不瞒你，如果她安安分分得我也不会管到长佑屋子里去，可没成想她为了攀富贵尽然如此胆大妄为，我们陈府可养不起这种下人，要不是担心打耗子伤了玉瓶我早把那肆意妄为的丫头撵了出去。”

着看钟氏还在震惊不已的模样沈氏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是什么性子不必多说，时间长了你也就知道了，我不是那见不得儿子儿媳过得好的人，反而我还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这我就满足了。”

钟氏听完脸就一红，毕竟她还是个新妇。

看着钟氏肉肉得显得颇有福相的脸蛋，沈氏就弄不懂自己儿子怎么会喜欢梧桐那种风一吹就会跑了的模样，难道真是子随父，两父子都喜欢这种调调？

这想法沈氏只在心中一闪而过，不管如何媳妇是她从头到尾自己选的，她在家一日就要挺钟氏一日，他们陈家与钟家是结亲不是结仇，有了她的支持至少钟氏心中不会生怨，两家的相处也能上一层楼，这对陈家来说只有好处。

接着两婆媳说了会子话后沈氏就把话题转到了明日，她笑着说道：“清儿是去谢恩，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也不长，去了贵妃那里说会话后我就要带着她去容华宫里去坐坐，她那里到没什么好说的，而我担心的是一洁。”

钟氏听到这里前后一想就明白了，沈氏与小白氏那点事情她在娘家时就被娘亲耳提面命过，对于这个四妹妹轻不得重不得，明日沈氏带着一清到容华宫里后，贵妃应该会留下她说话，到时候一洁就是自己的责任了，想到这里钟氏念头一转说：“母亲放心，虽然儿媳与贵妃已经是许久未见，想来她也会给钟家两分薄面，到时候儿媳会时时刻刻提点着四妹妹。”

沈氏听后笑着点点头，拍了拍钟氏的手起身拉着她走到外屋去了。

明日要进宫谢恩穿着不能随便了，沈氏自己倒也简单只按照规矩穿着品级大妆就行了，一清与一洁都是未出嫁的姑娘也好办，难办的是钟氏，按道理钟氏应该随着长佑官职获得正四品诰命，可她才刚刚成亲这诰命可没那么快下来，命妇的礼服自己可是不能私下做的，要等礼部出了文书之后一同发下来。

钟氏也知道自己此时身份有些尴尬，她脸上倒也瞧不出一丝不自然来，跟着沈氏一面帮着她选明日一清要穿的衣服，一面回答沈氏的问话：“母亲不必替儿媳操心，当年娘亲也是如此，诰命没下来却要进宫，她怕儿媳也一样就特地做了几身正装好掩盖过去。”

沈氏诧异的看了眼钟氏笑道：“没想到亲家心如此之细心。”

钟氏腼腆的笑了笑：“记得娘亲说过当年她也是头疼了好一阵所以记得如此清楚。”

沈氏拍了拍钟氏的手满意的点点头。

一三五 诧异

？

两人说了会子话后沈氏就让钟氏回田园归了，今晚侯爷一早就说要回家吃饭，沈氏这里也用不着钟氏伺候，而且她也想儿子儿媳两人多相处一会儿便让钟氏回去伺候长佑，而她带着三姐妹一起与陈长明吃完饭。

一清到府里后到是很少与父亲一起吃饭的机会，借着这个机会她与陈长明好一通聊，没想到原本看着挺威严的侯爷人也那么健谈，与她说起自己年轻时外出的经历来头头是道，一清跟着肖海明也见了不少世面，顿时俩父女像是忘年交一般说个不停，直到灯以点起沈氏才打断两人说话，看着陈长明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沈氏好笑的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陈长明喝口茶后叹气的说：“以前么还不觉得，总想女儿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可今儿不知怎地突然发现清儿很有见识，与她说话到是有趣得紧儿。”

沈氏掩面而笑道：“老爷这才晓得？哎，如果不是出那事妾身是真想把清儿多留在身边几年，就算晚点嫁也没关系。”

陈长明叹口气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也许你我二人的女儿缘终究浅了些。”

沈氏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尽完全忘了一浅与一淩两位了，转头一想那两位又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陈长明说的也是不错的。

因为第二天一早便要进宫两人说会儿话之后就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稍微垫了点东西，怕到时候不方便连水都不敢喝一口就坐上车往宫里去了。

平信侯府离宫门其实并不太远，但等待的时间太长直到天以大亮一清才正式进入那巍峨的宫墙内。

宫里是不允许坐车的，就由沈氏带头由一小内侍领着先往贵妃居住的钟粹宫走去。

内侍走到钟粹宫的大门口就停下了，沈氏笑眯眯的递给他一荷包，内侍一摸不动声色的埋头说道：“平信侯夫人，奴才就在此处等各位。”

沈氏笑着点点头回道：“劳烦公公了。”

说完贵妃的身边的姑姑走了过来，一清看此人四十岁左右穿一件灰色外衣，身上除了耳朵上得一对耳环之外一件首饰都没有，就连平日里小宫女都带两朵小花她也没有，素净得与庙里的老尼姑差不多了。

她先给沈氏行礼后笑着说：“夫人，奴婢姓李，是贵妃身边的管事姑姑，贵妃刚刚一听诸位已经前来就连忙让奴婢前来迎接诸位。”

沈氏笑着回了半礼：“李姑姑。”说完把一荷包递给了她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李姑姑显然做惯了，脸上表情一点没变的收下沈氏的荷包，一弯腰微微笑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一进钟粹宫气氛截然一变，原本严肃而又冰冷的高墙变成了花团锦簇的院子，看着明显与季节不符合的花朵李姑姑笑着对一脸疑惑的一清解释道：“贵妃就爱花，圣人让人去寻些耐寒的花来，久而久之这钟粹宫除了最冷的三个月之外，其他时期都是这模样。”

看着李姑姑笑容满面的模样一清心想她肯定心中特别骄傲自己主子能被皇上这么看重，而且进宫时间短短几年便升到了贵妃，除了没有子嗣这缺点之外，这贵妃娘娘可以算是非常得宠了。

进入钟粹宫的正殿一清就看见一穿着蓝色绸缎身形有些单薄的女子坐在主位上，按照之前的训练行礼过后一声慵懒的声音从上面响了起来：“夫人快请起。”说着摆了摆手让宫女们给沈氏搬上凳子，坐下后一清此时才真正能看清贵妃的模样。

一清第一眼的感觉怎么说呢？年纪大约四十岁，脸上有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人也很瘦，不过却能从她的举动中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位美人，一双丹凤眼配着鹅蛋脸给人一种传统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她慵懒的一举一动与有些沙哑的声调又让人觉得特别性感，就算常年生病可这种似乎从骨子里透出的媚态却一点都不减少，反而随着年纪增加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其中，这种反差让人印象深刻，怪不得她能得皇上喜欢，短短十几年就从采女一路高升到贵妃的位置，只有这种特别的人才能让她在美人偏地的后宫中给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

贵妃捧着暖手壶有些无奈的说道：“让夫人见笑了，本宫身子不好早早的就用上这些。”说完她不等沈氏回话抬眼一瞧笑道：“想必她就是和楚王三公子订婚的姑娘吧？叫什么？过来让本宫看看。”

把一清上上下下全瞧了一通捂着嘴笑道：“哎，夫人好福气，楚王三公子本宫见过，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圣人也夸奖过他才思敏捷，处事老练，能找到这种夫婿二姑娘的福气本宫都有些嫉妒呢。”

一清连忙低头害羞得说着不敢不敢，接着两人说了会子话之后贵妃就摆了摆手：“楚王是容华的亲子，二姑娘该去拜见一下。”

沈氏听后起身回答道：“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贵妃笑着摆摆手：“钟氏与本宫有旧不如夫人就让她与四姑娘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到时候你们也不用多跑一趟，出了容华那里就派个人来传话，本宫让她们直接从这里走，这样如何？”

这与沈氏预想得到也一样，稍微疑迟一下后就同意了，一行四人就此分开，沈氏与一清由刚刚的小内侍领着就往容华住处走去，而钟氏带着一洁则留在钟粹宫与贵妃说话。

一路上一清也不敢开口说话，走了许久之后才内侍才停了下来对沈氏说道：“容华就住在宫内，还请夫人稍等一会儿，洒家先去通报一声。”

一清心中算了算走的路程，看来如璋真的没有夸张，这容华住的地方可真够偏僻的，而且与花团锦簇雕龙画凤的钟粹宫比起来，这容华住的地方简直朴素得不可思议，除了朱红色的宫墙提醒自己之外，一清简直就怀疑这真的住着一位生了成年皇子生母的地方？

走过空无一物的前院一清一眼就看到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穿着僧衣的老太太站在门前，引路的小宫女附身说：“娘娘，夫人已经到了。”

小宫女话一出沈氏与一清同时吓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楚王的生母竟然穿得如此朴素，就像个平常人家的老祖母一般笑眯眯得看着归来得晚辈。沈氏自己也吃惊不小，虽然她没见过这位但她的事迹听得着实不少了，自己也立马反应过来行礼说道：“妾身见过容华娘娘。”

老太太连忙摆手说：“夫人不必如此，按照品级到是老身要向夫人行礼才对，今日不过是占了长辈的便宜罢了。”说完一侧身亲自领着两人走进屋里。

一三六 事成

？

这老太太居住的地方不说比刚刚贵妃的钟粹宫，甚至连白氏居住的荣寿堂都不如，正厅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外一概全无，左边作为休息地方就只看见一张大床几个大柜子而已，如果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只有右边厢房了。

原本应该接客的地方也不知怎地尽然改成了佛堂，硕大的青石佛像立在那边很是显眼，平常人家后院都会有一间佛堂，就连沈氏自己也有，可没人弄得像她这么大，沈氏自己就一尊白玉佛像供奉着，可这尽然是一座一人多高的青石佛像，看着高高落座在上的佛像一清心想如果不是皇帝还没死这老太太恐怕已经出家了吧。

一行人坐后宫女除了奉上一杯清茶之外别无他物，老太太浑然不觉笑眯眯的说：“老身除了吃些素斋并不喜欢其他东西，发下来的老身也分给那些小宫女了，只有清茶待客亲家别嫌弃。”

沈氏也对这特立独行的老太太感兴趣起来，她虽偶有耳闻可真不知道这楚王生母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她也笑眯眯的回答道：“这是哪里的话，能到容华这里喝口清茶也是清儿的福气。”

老太太笑眯眯的侧了侧头对着一清说：“这就是忘机那孩子的媳妇？过来让老身好好看看。”

一清对于当展览品已经很有心得了，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站定，微微低下头说道：“小女一清，见过容华娘娘。”

老太太摆摆手：“就我们三人别喊什么娘娘了，老身已经是半截埋进土里的人，如今就像当个普通人家的老祖母看着儿孙满堂罢了。”

说完她拉着一清的手摸了摸有些诧异的问道：“看你手的模样也不是娇养的女娃娃？”

一清点点头：“小女练过武，到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强身健体而已。”

老太太听后不仅没吃惊还笑眯眯的点头说好道：“练武好，练武好，来到京城老身才知道这女人能娇贵到什么程度，想当年我才半大丫头家中的事情就都帮着做了，进了宫后承蒙皇后娘娘体恤有了楚王。”说着她又仔细看了看一清的脸满意的说：“这丫头好，面色红润眉眼分明，体格健壮是个好生养的。”

沈氏听到这话简直一头黑线，第一次有了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感觉，虽然相看媳妇都会注意身体好坏，可像老太太这么大咧咧说出来的没几个。

老太太浑然不觉她给沈氏带来的尴尬，把一清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就开始跟她说起忘机小时候的事情。

“忘机那孩子五岁多才能把话说清楚，之前把楚王急得不行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没成想从院子里的假山摔下了人躺了两日就好了，大夫都说是把脑中堵塞的地方摔通了，可老身觉得是佛祖显灵。那孩子好了后人可聪明了，别的孩子认字一天也就几个，他倒好，没多少日子就把百家姓背下来了。哎哟你可不知道忘机那孩子小时候有多好玩，别的孩子玩蛐蛐的时候他在看书，打架的时候他还在看书，话也不多，整天跟个小老头似的绷着个小脸。”说道这里老太太眼睛已经笑弯了，一清万万没想到容华尽然是这种性子，真的如同普通人家的老祖母一般笑眯眯的与晚辈说着话，接着容华脸上露出些遗憾：“哎，没想到忘机越长越大后就没小时候好玩了，虽然如今时不时得还能过来老身这里与我说说话，可人也越来越忙时间也越来越短咯。”

接着老太太又说起以前在宫外生活的情景，老太太进宫时已经十四岁能记事了，她嘴巴会说话人也勤快就被当时皇后身边的女官挑到了坤宁宫，所以对于外面世界她并不是一点不知道，这让一清找到了机会与她说起了市井生活的趣事。

老太太听得很开心，时不时得插嘴问问之外也说起自己以前在家干农活的事。

两人说的太愉快到后面老太太有点舍不得她们走了，可宫里是不允许随便留人用饭的，只能遗憾着摸着一清的手说道：“好闺女，以后经常来宫里陪陪我这个老太太，这宫里其他贵人说个话绕半天老身实在是与她们说不上来话，媳妇虽好但在我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你说的话我不仅爱听也喜欢听。”

一清听到这话当然点点头，话虽如此，可双方都知道这次见面后再见的机会只有等一清成婚之后了。

接着老太太把一串沉香佛珠亲自戴在一清手上说道：“好孩子，我自己不带那些首饰，宫里发下来的份利大些的我给了儿媳，小些的也给宫女内侍们分了，这是楚王前些年送我的沉香木，我把它做成了佛珠天天在佛前供奉着，这是我老祖母的一点心意，好孩子你拿着，它会保佑你的。”

看着这个显然是长期佩戴而养得温润发亮得佛珠，一清心中对这老太太感激倍增，说也奇怪，她的老人缘似乎除了自己正经祖母白氏之外都很好，外祖母狄氏喜欢她就连第一次见面的容华对她也十分的好。

一清摸着手腕上的佛珠点点头笑道：“老太太的心意小女万分感谢。”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脸，柔和的笑了笑：“好孩子。”

说完摆了摆手就让刚才的小宫女带着两人出去了，直到出了宫苑小宫女看到一清手上的佛珠表情有些吃惊，随后笑了笑的对沈氏说：“夫人，看来容华娘娘很是喜欢令女呢，这佛珠奴婢见过，是容华娘娘亲自串起然后供奉在佛前一百零八天。”

沈氏想到自己闺女能被太婆婆喜欢心中也是欢喜不已，至少目前来看两座大山都对一清满意，起码她嫁过去会少受些婆婆的气，日子会顺遂许多。

可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到了马车前就看见一脸忐忑的钟氏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沈氏眉头一皱等上了马车后才问道：“怎么了？”

钟氏看了看后面本应该坐着一清与一洁的马车，心里都快急哭了，她哭丧着脸说：“贵妃与四妹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对儿媳说她想留四妹妹在宫里住几日，儿媳觉得不妥本不想答应，可四妹妹说起白家，贵妃立马接到以前家中与白家原本就是亲戚，说起来四妹妹还应该算是贵妃的表侄女，两人一唱一搭的就把儿媳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儿媳想找婆婆可宫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干着急也没什么办法。”

沈氏听后脸黑得简直要滴下墨来，她防了半天没想到她们的打算竟然在那里，这老太太藏得可够深咧！

一三七 目的

？

看着对面脸已经黑了的婆婆钟氏简直哭得心都有了，这家中她不得长佑喜欢没关系，至少在儿子生下来之前有婆婆挺着她，可如今她却把事情弄砸了，不知道今后在婆婆心中自己是否就是个靠不住的，她可是宗妇啊，留下个靠不住的印象今后可怎么在家里立足？

相对于心思都在今后怎么立足的钟氏，沈氏的则是完全另一个想法，她有心里准备觉得老太太让一洁进宫肯定有其他念头，可万万没想到尽然是准备让一洁留在宫中，难道老太太是想把一洁送进宫？随即沈氏摇摇头，当今圣人已经快七旬了，虽然平日里身体硬朗可也知道圣人已经许久没选秀了，甚至连后宫都不怎么进了，再说以老太太疼一洁的模样看来她是不可能送一洁进宫的。

难道是给皇子？沈氏想了想圣人最小的一个适婚皇子都已经二十多了，除此之外只有淑妃所处的一个皇子还未婚配，可那孩子今年不过七八岁根本不可能，适婚最小的一个也以二十多了，不仅有正妃两个侧妃都满了，难道做侍妾？沈氏随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一洁的身份做正妃差了些可要当侍妾简直就是拿这平信侯府的面子往地上踩，就算老太太脑子发昏想这么做陈长明也不会同意的。

沈氏想来想去都想</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