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1 / 2）

去的时候她老子娘答应的好好的，前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就那么巧新婚当日跑了进来，还有门房，看守的婆子一个都没有出来禀报。”

沈氏听后气蒙掉了脑子也清醒了些，前前后后一想便也通了，这种事情就算光靠梧桐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里面肯定有其他人帮忙，她冷笑着说：“好啊好啊，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们真当我好|性儿？梧桐她老子娘肯定也变卦了，想了做奴才的怎么也比不上半个主子，这里里外外一串可不就演了这出大戏了么？”

“那太太准备如何？”

沈氏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把昨日当班的婆子全都抓起来单独关柴房，这大喜的日子不能晦气了，等过段时间全都卖到矿场里面去，我们陈家不养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田嬷嬷对于这些审问是老手了，听后点点头准备去办时沈氏看口吩咐到：“暗暗的做动静别大了。”

沈氏一个人坐在屋内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黛儿，你去大爷那里看看，就说如果没事到我这里一趟。”

“是。”

一三二 争执

？

等长佑进门时就看见硕大的屋子只有沈氏一个人坐在椅上上，见她坐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一样，长佑皱着眉头拿了一床毯子轻轻的盖在沈氏的身上。

“你来了。”

“娘亲，如今已经入冬了怎么坐在这里？也不盖件暖和的东西，要是着凉了如何是好？”

沈氏看着已经长成男人的儿子心中一叹，她拉过长佑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我的儿子终于长大成家了。”

长佑温柔的冲沈氏笑了笑：“娘亲，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你恐怕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吧。”说着她抬手阻止了长佑的话，靠在躺椅上看着院子中稀稀落落的树叶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当年清儿弄丢之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小白氏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躲在侯爷和老太太身后的模样我就心想，明明受伤的是我，丢女儿的是我，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的是我，为什么他们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我？仿佛我能冲下去撕了他们一般？”

“原本应该站在我身边的丈夫却在保护着害了我女儿的人，清儿的亲祖母却为了别人弄丢了她，我沈慧芯就算上辈子造了再多的孽由我自己承担，为什么要报应到清儿身上，她才四岁不到。”说到这里沈氏已经泣不成声，长佑连忙揽着她摸着她的背说：“娘亲，别说了，别说了，是儿子不对，儿子错了。”

沈氏摇了摇头：“每天晚上我就在想，是不是拿块白绫一挂，这些苦，这些痛就没了呢？”

长佑第一次知道当年沈氏尽然冒出这种轻生的念头，吓得连忙摇头：“娘亲，娘亲你别吓我，妹妹回家了，我也成亲了，舅舅也没事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沈氏摸着儿子的脸：“当年每当我想不开时就看着你，那时候你都到前院了，可每天晚上都要跑回来守着我，看着你我就想无论如何为了你我也要撑下去，我不能让那贱人把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夺走。”

“可是长佑，我的儿，你昨晚做的那事和你父亲有和区别？你心疼娘亲，可你怎么不心疼心疼你媳妇？难道你也要做你父亲那样的人么？”

长佑听到这话简直就傻在哪里了，在他心中其实隐隐约约有些瞧不起自己的父亲的，特别是目睹了沈氏的遭遇后，他就想连后宅都搞不定的男人有多无能？可真轮到自己时他才知道有多难，钟氏是沈氏钦定的儿媳妇，长得漂亮人也柔和，可他就是不喜欢，他可以敬她却无法爱她。想起他与梧桐相处的点点滴滴，长佑心中纠结得不行。

沈氏看他那样心中越来越沉，她放下手绢轻声问：“你对梧桐那孩子有情？想纳她为妾？”

长佑心中烦乱，听见沈氏这么问下意识的点点头：“是的，梧桐伺候我这么多年，平日里相处儿子就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儿子尊敬钟氏却。。。。儿子向娘亲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白姨娘的那种情况。”

沈氏听后笑了笑：“傻儿子，感情的事情如果能用理智去控制就不叫感情了，长佑，你想过没有，昨晚明明你成婚的大日子，她一个单身丫头怎么能从三十里外的家里跑到府里来的？你仔仔细细想想，别带感情的想，一个在家的下人，怎么能通过三道守门的婆子跑到你的房前闹的。”

长佑听了沈氏的话脸色立马变了，他不傻，这种事情只有没往那方面想而已，听沈氏说起了后他自己也想通了，沈氏见长佑听进去了也坐直了身子：“长佑，你不懂女人，女人为了男人也许能忍受委屈，忍受不公，但为了儿女她能拼命，你所看到的梧桐只是她的一面罢了。”

长佑沉默了许久，抬起头面色冷静的对沈氏说道：“儿子知道了，她做的不对儿子会去罚她，可昨日事出有因她偷听到自己哥哥准备把她卖到别人家，她舍不得我才偷跑出来的，至于进门，她再怎样也在府里呆了许多年认识些婆子。”

见儿子还没听进去一面倒的帮着那丫头说话，沈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闭了闭眼压下心火后语气有些生硬的对长佑说：“长佑，你老实告诉我，梧桐那丫头你是不是就收定了。就算伤我心，伤你媳妇心，把家宅弄的鸡犬不宁连累子嗣都要留她下来？”

长佑听后大惊道：“哪里有娘亲说的如此严重，儿子不否认梧桐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不会害人也不敢害人，钟氏是儿子正妻，儿子敬爱她，后宅的事情儿子会都交给她，甚至儿子可以保证在钟氏没有生下嫡子之前儿子绝对不会碰梧桐一根手指头。”

“当年你父亲也是这么保证的可后来呢？当年那贱人哭着跪在地上求我时也是如此，可后来呢？”沈氏气得全身颤抖，她深吸口气：“长佑，刚刚娘亲已经说了，女人会为了自己心仪的男人忍受委屈，忍受不公，但要跟自己儿女比起来，女人可以为了他们拼命，现在你说的一切我都相信，我信她会尊敬钟氏，好好伺候你，可你能保证她有了自己的子嗣后还能如现在这般？”

长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沈氏，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说不会可小白氏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他拿什么来说服沈氏？

“长佑，娘亲在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放不下那丫头？”

长佑闭了闭眼，一转身跪在沈氏面前说：“儿子喜欢她。”

沈氏听后捏着扶手的手用力得暴起了青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沈氏突然有种无力感，这是她倾注全部心血培养的儿子，今天就为了一个丫头尽然把自己逼到如此，沈氏倒在躺椅上好一会儿才疲惫的开口：“你长大了，要做什么娘亲管不到也管不了，你要纳她娘亲是不同意的，可今日你逼到如此娘亲也只能退一步，你回去告诉那丫头，要进门可以，喝下一碗绝子汤我就同意她进门，要不然就是拼着母子感情决裂我也要把她赶走。”

“娘亲！”长佑张大嘴吃惊的看着沈氏：“娘亲，你何以至此？”

沈氏拿起手绢擦了擦长佑脸上的眼泪疲惫的说：“儿，娘亲是过来人，今日你为了一个丫头就能做到如此，明日你会不会为了她连侯府都不顾了？你父亲不管如何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侯府还是陈家，你呢？你心中是不是最重要的已经是梧桐了？”

长佑连忙摇头：“不，不，娘亲儿子没有。”

“那好，你回去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想进门就只能喝下绝子汤，她不是想服侍你一辈子么？那正好，没有了孩子拖累她也能安心服侍你和你媳妇不是？如果她不想，我沈慧芯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会让人给她准备五百两嫁妆，也不枉费她伺候你一场。”

见沈氏如此强硬长佑也知道这已经是他能争取最好的结果了，咬着牙给沈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之后起身大步离开了和玺堂。

一三三 主意

？

看着长佑消瘦的背影，沈氏的心难过得不行，他是她的儿子，倾注全部心血养大的儿子，她怎么能不想儿子过的好呢？可她吃过后院妻妾相争的苦，梧桐那丫头不重要，可如果留这种人在后院给了她希望，她就算不为自己也会为了儿女去争，去夺，这样的后果牵扯长佑的精力是小，更可怕的是连累子嗣。

那些都是沈氏的孙子孙女，她如何不心疼？为了陈家她必须防范于未然，其实如果长佑不是为了梧桐屡次顶撞自己,沈氏还做不到这步，长佑可以不爱钟氏，但在沈氏心中他更不可以为了一个丫头顶撞自己。

沈氏坐在椅子上心中盘算如何既不太过伤害母子感情又能把麻烦解决掉，她自己年轻过，知道这时候用强力压住儿子是最笨的一种办法，原本她就想等钟氏过门两人相处一段时间，有了娇妻在身边长佑会对梧桐那丫头的感情慢慢淡掉，只要长佑不放在心上，梧桐在沈氏心中还没门前养得鹦鹉重要。

可万万没想到梧桐尽然串通一气在长佑洞房时闹了这么一出，这简直是往沈氏脸上扇了一巴掌，她尽然被一个丫头耍了？她已经想好就算梧桐喝了绝子汤她也要想办法慢慢的把那丫头弄走，看见她沈氏就会想起一切自己努力忘记的东西。

等到日头偏西时，田嬷嬷才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和玺堂，沈氏放下手中的画笔，挥了挥手让丫头们把花卉搬走，慢悠悠的走到偏庭往八仙床上一坐，挥退伺候的丫鬟让田嬷嬷坐得靠近自己些轻声问道：“钟氏可有什么反应没有？她的丫鬟婆子脸上表现出来没？”

田嬷嬷一愣，没想到太太尽然没问大爷也没问梧桐而是问了大少奶奶，她反应也快低头说：“大|奶奶到没什么反应，她反而和姑娘们玩得愉快，今日二姑娘带着大些的姑娘都到了田园归，老奴看着大少奶奶不仅嘴巴利索人也能|干，这才一天就把田园归上上下下都拽在手里了。”

这倒有些处于沈氏意外，想当年她嫁给陈长明的时候也花了好久才把自己院子的事情弄清楚呢，接着田嬷嬷又开口说：“老奴听说今儿一大早大爷就把田园归的钥匙和账册全都交给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直到接过账册脸上才露出些笑来。”

沈氏听后冷笑了一声：“洞房发生那种事情能高兴才怪了，一会你回去告诉钟氏就说前三个月她就不用时时刻刻都到我跟前立规矩，每日早晚来请安便罢了，长佑有十天婚假，等回门后就让长佑带着她去庄子住几日。”

田嬷嬷听后皱了皱眉头：“太太，老奴知道太太心善怕委屈了媳妇，可这么做。。”

沈氏拍了拍田嬷嬷的手说道：“讲规矩的人家都会在成亲前把屋里人打法出去，我们陈家在新婚之夜闹这一出本就是我们理亏在先，那孩子会处世受了那么大委屈没见她往外吐一个字，既然她都做到如此我这做婆婆的何必守着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规矩不放？再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两人感情不好，不说蜜里调油起码也要相敬如宾吧？”

沈氏又想起自己和陈长明新婚的日子，其实在小白氏进门前两人真的好过几年，当时就连沈氏怀着长佑陈长明都没去过通房那里一次，就正因为陈长明表现太好了所以小白氏进门的事情才对沈氏打击如此之大。

听了沈氏的话田嬷嬷点点头：“老奴知道了。”

接着沈氏皱着眉头问道：“长佑回去后说了么？那梧桐表现如何？”

“大爷回去后就进了梧桐的屋子，两人关着门说了许久，出来后老奴见大爷眼眶泛红直径进了自己的书房，等老奴进去时梧桐扑倒在床上流泪。”

“那个贱人还有脸流泪？好好的母子感情，夫妻情分被她搅成什么样了？”

“是。老奴也是这么觉得，后面老奴又把太太的吩咐前前后后都与她说了。”

“她如何反应？”

田嬷嬷摇摇头：“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说。”

沈氏靠在垫子上，手在矮几上敲了敲冷笑了一声说：“你告诉她我耐心没那么好，我虽不喜欢她却也不是冷血之人，这么大的事情的确好好好的想清楚理明白，给她三天时间，如果她还这么拖着想想她的家里人。”

田嬷嬷听着沈氏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心中明白沈氏已经对梧桐厌恶至极，如果不是怕打耗子伤了瓷瓶梧桐那丫头如今已经埋进黄土了。

见沈氏这样田嬷嬷就有些拿不准该不该把那件事情说与她知晓，沈氏哪里是如此好隐瞒的，见田嬷嬷这表情立马问：“梧桐说什么了？”

田嬷嬷知道自己瞒不了，也不想瞒就把梧桐的要求说了，沈氏听后气得都笑了起来，“这梧桐真把自己当成正经儿媳妇了不成？这连通房都还不是呢脾气就大成这样，要真让她生下一男半女这家里恐怕连我站的位置都没了吧？你回去告诉她，我只能忍她到此，如果她在像闹得我们母子离心夫妻失合，她那一家子老老小小可要小心些了。”

田嬷嬷见沈氏气得如此狠话都说了出来，知晓这梧桐真真把沈氏惹到了，其实梧桐那丫头正好一脚踩在沈氏的心尖尖上，沈氏对待下人不能说宽厚但绝对算不上严苛，每回下人家里出个事。因为府里没有规定，沈氏也不好坏了规矩动用府里的银子，她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接济一些下人。

在府里做长了的人都知道，大太太讲规矩要求严格，但只要平日里老老实实做事，家里出点问题求到太太面前她都会酌情给予救济，平日里只要按照规矩做事太太绝对不会由着心情乱罚下人，就算是打板子也是有凭有据的一件件摊开给所有人看见再惩罚，能把沈氏逼成这样，可想而知她已经气成什么模样了。

“老奴当时也是这么回她的，太太是何人？哪能她想见就见能见得的？”

“那丫头不值得费心思，只要把话说道就行了，如果她能不顾家人安全拼了命得攀富贵，那长佑也正好可以看清楚不是？现在让小丫头们就主意些盯着梧桐，长佑对她还有情，现在与钟氏也不亲，我就怕她狗急跳墙怀上孽种可就麻烦了。”

“太太是担心她勾引大爷抢在大少奶奶之前生下长子？”

“她做梦，我们陈家绝对不能出现新媳妇刚进门就冒出庶长子这种丑闻出来。”

庶长子这种事情在大齐绝对算得上是丑闻了，特别是对于结婚还没几年的新婚夫妻来说，就连要点脸面的平凡百姓都不会在嫡子前弄出庶子出来，除非是媳妇进门很久都不能生这种例子，要谁家在新媳妇进门还没一年都冒出个庶子这真真要被全京城的人笑死，丢脸还不打紧，这族里的人也会受牵连在想说道好媳妇可就麻烦了，所以稍微讲究点的人家都不会弄出这种笑话来。

一三四 婆媳

？

主仆二人说了没一会儿后就听见外面一阵笑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清拉着钟氏正往屋里跑呢。

“姑娘家家的这么着急做什么？”沈氏一见宝贝女儿脸色立马变了，嘴巴上说着的话陪着满脸笑容的脸那真是一点吓唬的作用都没有。

一清已经把沈氏性子摸透透的，沈氏这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那真是掏心掏肺，而一清明白自己就是能让沈氏这么对待的人之一。

一清坐在沈氏身边笑着对沈氏说：“娘亲，大嫂可好玩了，刚刚在院子里说话逗得我们几个姊妹笑的不行，现在我肚子都还疼着呢。”

沈氏笑眯眯的揽着一清手摸着她的小肚子对钟氏和蔼的笑道：“儿，快来坐，你这几个姊妹性子淘气，平日里要做的不好你帮母亲管教她们。”

钟氏微笑着俯身行礼在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柔柔的说：“母亲快别这么说，家中几位妹妹可好极了，原本儿媳在娘家就是最小的一位，来到家里有着几位妹妹还能让儿媳过过当大姐姐的瘾呢。”

沈氏就最喜欢这儿媳说话滴水不漏又带着些俏皮的模样，这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她放开一清拉过钟氏的手说：“好孩子，你刚嫁进来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我派田嬷嬷过去一是提点你几句，二也是防着那些不长眼的人欺负你这新妇，等你那里一切顺利了田嬷嬷我可会要过去的，我这里可少不了她。”

钟氏一听就知道沈氏是在给自己安心呢，钟氏知道自己不得长佑的喜欢，可此时她也不是太在意，只要自己生下长子靠着婆婆，这平信侯府的宗妇位置她就能站得住。

洞房那晚的事情要说她伤心不如用生气来形容更贴切一些，她只觉得被伤了面子罢了，钟氏自己与长佑在婚前也不过见过几次面，要说感情那根本没有这如何伤心得起来，再说她从小就在妻妾相争得环境中长大。看到的妾多了，亲爹的，哥哥的，她对付那些小妾的方法多的是，不过能让婆婆对自己心生怜惜这对钟氏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钟氏微微低下头笑了笑：“夫君对儿媳很好，一早就把院子的账册和钥匙交予儿媳，可儿媳觉得。。。”

沈氏打断钟氏的话说道：“好孩子，你们院子的事情你就自己处理，我记得你在娘家时就帮着管那么大的府邸，这次正好练练手，长佑婚前就有些产业，他那性子我知道是没多少耐心看账册的，既然他主动给你了你就管着。”

听到沈氏这么说钟氏的心才算真正的放了下来，接着见婆婆把小姑子支开之后钟氏清楚接下来的事情是不适合未婚女子听的了，果然沈氏喝了两口茶之后才开口说道：“昨夜的事情田嬷嬷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们陈家做的不对，母亲在这里给你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