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2 / 2）

一四零 解释

？

沈氏听后浑身一震吃惊的说道：“一浅？”

贺氏点点头，脸上有些为难的看着沈氏轻声说：“白家自从被抄家后就一蹶不振，虽然一些祖产还在，可跟以前是不能比的了，贵妃和白家的关系我是知道一点的，当年白家也送女儿进宫可没选上，他们就找了几位家事不显的秀女送了银子，宫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有银子与没银子简直是两个天地，贵妃自己只是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家中兄弟姐们众多也帮不到她什么，的亏白家送的银子让她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白家送给贵妃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不过白家被抄家时贵妃还是帮忙了的，要不然现在的白家大老爷根本当不了那五品官。”

看着沈氏脸色越来越阴沉贺氏接着说道：“白家虽然与贵妃有旧，可双方除了当初给银子的那点子情分外也不剩多少了，这次白家劳动贵妃做媒恐怕也是出力甚多，贵妃这人能从一个没什么背|景的采女走到今天这位置，她也不是没脑子的，救急不救穷的观念她还是知道的。”

说道这里贺氏停了停给小姑子留了点时间让她自己琢磨，过一会儿后沈氏开口问：“那大嫂，你说白家做此事肯定不单单为了一个一洁，可又关一浅那孩子什么事情呢？”

贺氏笑着摇摇头：“你这人真是当局者迷，一浅那孩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钱氏为了这唯一的女儿投入了多少心血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是没女儿，如果有跟钱氏一比也不过如此罢了，这么耗费心力培养起来的女儿虽然在一等世家看来还差了些，不过要把目光放到二等却是极好不过的宗妇人选。”

说着她往沈氏身边靠了靠：“你想，虽然你二伯官位不高，不过如今他们也还住在府里一浅也是侯府嫡出千金，再说二房富有，特别是你那位妯娌，钱家在闽南什么家世稍微打听些都知道，钱氏也遗传了钱家的性子做生意一把好手，庞大的嫁妆如今也不知道翻了几倍了，钱氏就这么一个独姑娘，不给她给谁？性子模样都没得挑，还带着那么庞大的嫁妆，京城那些内里空了的世家谁不眼馋这种媳妇？”

贺氏此话一出沈氏浑身一颤惊讶道：“老太太是想结亲？”

贺氏点点头：“白家知道自己贸然想去求娶一浅钱氏肯定不会答应了，她这点子心病大家都知道，白家想要在爬起来没有三代恐怕是难，而且抄家后内里几乎都空了，你婆婆的嫁妆也陪进去了吧？还不是浪花都翻不起了？如今他们家就缺一浅这种媳妇，带着一大笔嫁妆进去不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么？”

“做梦。”沈氏听到这里脸气得发红，她一辈子顺遂就在白家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老白氏弄丢了她的女儿，小白氏抢走了她的丈夫，这简直不共戴天！

贺氏拍了拍身上的肩膀安慰道：“现在我们把白家这么做的前因后果分析了出来，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是想想办法怎么把一浅这事渡过去。”

沈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不已的情绪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要赶紧回去，还有几天圣旨就要下了，得赶紧想办法，大嫂你认识的人多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贺氏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抱歉的说道：“这婚姻大事哪里能如此焦急，就算我们不挑可想找好人家却难，如果随便找一个这也太委屈一浅那孩子了。”

沈氏左右为难，贺氏说的话有理可时间不等人，这万一一浅被选中送去和亲不是要钱氏的命么？

看着沈氏烦闷的模样贺氏安慰她：“不如妹妹先回去把事情都跟你妯娌说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做主？我这里会尽快想法子，不过你要先跟钱氏说好这么急，能答应的人家恐怕都不会太好。”

沈氏听后无奈的点点头，拉着贺氏的手感谢道：“为了我的事情已经麻烦嫂子许多了。”

贺氏无所谓的摆手笑道：“你是王爷的亲妹妹，记得我刚刚嫁过来的那一年你还未出阁，你热心的拉着我把王府上上下下都逛遍了，听你一路说谁好，哪个下人可靠，哪个管事妈妈可信，这些我都记着呢。钱氏为人虽然精明但并不坏，这些年也带着亲戚么赚了不少钱，就算单单为了这份情谊我也要帮这忙的。”

沈氏听后扯了一个有些难堪的笑容：“大嫂，这些年还好有你和大哥，要不然我的日子。。。”

贺氏知道沈氏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摊上这种婆婆真是无奈又无力，还好娘家给力女儿也找回来了，“别想这么多了，你好日子还在后头。”

沈氏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好嫂子时间紧我就不多坐了，母亲现在恐怕已经午睡了，你帮我多说一声，等家里事情忙完了我就带清儿来看她。”接着她拿出一双毛鞋子递给贺氏说道：“这是清儿想出来的法子，用毛的那面缝在内里，如今天已经凉了穿这种鞋子在屋内保证暖洋洋的。”

贺氏接过鞋伸手一摸发现内里尽然全是毛皮，毛茸茸的及其暖和，外面到做的素净一看就是给老太太穿的，

贺氏笑着点点头：“还是清儿有孝心，不枉老太太一直惦念她。”

沈氏看了看天色后说道：“母亲那里我就不去打扰了，一浅那里缓不得，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放心吧，婆婆那里我会说的。”

沈氏说了后也不多留，放下给母亲做的棉鞋起身离开了诚郡王府。

到了侯府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径去了二房，刚进门就听见两母女的哭声，沈氏叹了口气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钱氏听到通报后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说：“儿，你伯母来了。”

一浅看见沈氏后哭得更厉害了，但良好的教育还逼着她起身给沈氏行礼，边哭边说：“见过伯母。”

沈氏看一浅哭成这样也有些心疼，上去擦了擦一浅的脸安慰道：“儿别担心，静安侯没了我们在找，我们不会让你被送去和亲的。”

一浅抽了抽仰着红肿的眼睛难过的说：“我也是她亲孙女，为何要如此对我？”

沈氏听了心里一堵，在白氏心中所有孙子加起来都还比不过新环一个手指头，就连自己的长房嫡孙长佑也是因为侯爷看重老太太为了面子才做做样子的，像这些孙女们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合着外人算计自己家里人，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有苦难言。

一四一 难堪

？

接下来的话并不适合一浅听，钱氏压下翻腾的情绪让一浅的大丫鬟桂枝把一浅扶下去，留下两人的心腹后沈氏就把从自己大嫂贺氏那里打听的情况都跟钱氏说了，钱氏听后气得浑身发颤，白家的爵位没了，内里也空了，可以说除了一栋空闹闹的老宅之外也没啥了，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靠白家大老爷的那点子俸禄，钱氏可以说现在的白家过的日子甚至还没自己手下的大掌柜们松快，她要把自己的宝贝疙瘩嫁给白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来老太太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弄得这么一出逼着她把一浅嫁过去，转头还用恩人的态度花她的钱，想到这里钱氏气得已经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钱氏经过之前得震惊，慌张，愤怒后心中只剩下厌恶，对那位偏心到天边的婆婆的厌恶，第一次钱氏在心中咒她快点死，虽然婆婆死后他们二房没借口留在侯府但也比有这个成天算计的婆婆好，不管如何她钱氏有钱，和大房的关系也好，就算搬出去别人也不敢小瞧她，如今弄成这个样子，想到一浅迷茫的未来钱氏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灰意冷。

看着钱氏灰败的脸色沈氏拉着她的手劝道：“弟妹不必如此，事情虽然出了可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太太如此自私行事不就是想一箭双雕把一浅逼进白家的大门么？弟妹，如今时间已经不够，大嫂说过世家订婚都是非常慎重的，现在能答应的人家恐怕都是一般的官宦，你要有心理准备。”

钱氏擦干脸上的泪点点头：“白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找不到有爵的如今也无所谓了，只要家风清正，孩子上进就行。”

看着钱氏点头答应沈氏心中也放下心来，她就担心这弟妹想不开，见到她如今放低要求想来她也真是没法子了。

看见钱氏答应了，她也不浪费时间，就在二房这里沈氏直接给一些平日里非常要好的夫人写了帖子送去，如今按照正常相亲节奏是行不通了，只能赶时间，以后就算今后被人笑话也比送去和亲强。

钱氏见沈氏如此上心为了一浅的亲事连脸面都不要了，心中的怨气消散了许多，老太太与自己这妯娌什么关系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大早接到这消息时头脑一热连她也怨恨上了，看着沈氏忙碌的模样钱氏有些愧疚的说道：“今早我说话不中听嫂子别放在心上，我这人真是急糊涂了，头脑一片空白如果有什么话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沈氏笑着放下笔说道：“事关儿女谁不着急？想当年清儿丢了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一个月下不来地，还好有你帮着我不叫那些下人作践，为我寻医问药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听到沈氏这么说钱氏的心也就放下了，当年她才进门没多久就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可把自己吓坏了，其实当年她与沈氏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只是觉得沈氏实在是太可怜了，再有想到自己也是正妻，如果她不帮沈氏让沈氏立着，那那些小蹄子们发现可以学小白氏那样，生了儿子就可以坐在太太头上撒泼就麻烦了，所以在沈氏最困难的时候钱氏管过一段时间的家，在她管家的时候对着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们狠狠发作了一些人，以至于让沈氏松快了许多。

沈氏这人从小就是金枝玉叶被养得有些目下无尘，虽然嫁人后狠狠得栽了一个大跟头，但本性还是有的，见钱氏并没有跟着婆婆作践自己反而努力维护她这个当家太太的脸面，心中就记下了钱氏的一份情。在诚郡王起来之后靠着娘家站稳了脚跟，赶走了小白氏，沈氏心中依旧记着当年钱氏帮着自己的日子，在加上早已分家双方经济上各自都是独立的矛盾自然就少了许多，这一来一回感情自然深了许多。

等沈氏忙完回到和玺堂时天都已经黑了，盯着眼前的烛火沈氏心中一边在盘算明日会得到多少回话一边在想一会儿陈长明会是个什么反应，白氏做的这一切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那明日怎么还有脸面见自己的弟弟，如果是不知道的他又会怎么看白氏。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黛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太，老爷回来了。”

一抬头就看见陈长明穿着官府一脸严肃的踏进了屋子。

沈氏上去先给他脱了外衣换了鞋子，全部弄完之后陈长明靠在踏上感叹道：“累死了。”

说半天没听见沈氏的反应，一抬头就看见她正满脸心思的坐在一旁不由的好奇问：“怎么了？又是长佑那孩子惹你生气？上次那丫头不是把绝嗣药吃了下去么？一个生不了子嗣的女人你担心什么？蹦跶不了几天的。”

“妾身没想这个，只是今日得到一个消息为此忙了一整天，我也是刚回屋。”

“是什么？”陈长明斜靠在垫子上态度悠闲的看着沈氏。

沈氏仔细瞧了瞧他的表情，觉得他可能真不知道一浅那事情，做了快二十年夫妻陈长明在想什么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想了想她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与陈长明说了，陈长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后面已经完全坐了起来面露严肃得说道：“你说的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沈氏摇摇头：“具体的没有，不过我大嫂是知道白家与贵妃的关系的，再说静安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悔婚？还有雷家大太太走的时候对着我说以后都是一家人这种话，这不明显说的是一洁么？再说时间不等人，如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合适的人选，其他的再说吧。”

看着烛光下显得神色莫名妻子沈氏，陈长明沉默了许久之后说：“如果老太太真的开口替白家求娶一浅，那就表明你分析的一点没错，老太太做出如此事情让以后我和二弟如何相处？二弟这人虽然孩子不少，可一浅是他唯一的嫡女被人这么算计如何不心疼？”说到此看他准备起身，沈氏连忙拉住他问道：“老爷要去何处？”

陈长明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去找母亲问的，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出去走走。”说完也不管沈氏，披上披风后就离开了屋子，沈氏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对着一旁的田嬷嬷嘲讽的说：“你看这人，明明做了这一切的是他亲娘，害他兄弟失合的是老太太，反过头缺怪起我来了。”

田嬷嬷走进低声劝道：“老爷没这么想，也许他只是想一家人和睦，老太太弄这一出等于把他努力想保留的东西撕掉罢了。”

沈氏听到田嬷嬷的话后冷笑道：“呵呵，和睦？自从小白氏进门的那一天起这家里就没有和睦过。”

一四二 争执

？

第二天一早陈府就来了位贵人，钟粹宫的李大总管，只见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大老爷陈长明说道：“洒家奉命前来，侯爷真是好运，前个儿洒家才听见圣人给令千金赐婚了吧？”

陈长明看见他时脸就微微一僵，接着极快的恢复正常笑着回答道：“是，小女承蒙圣恩以与楚王第三子定亲了。”

李总管人挺胖的，坐在椅子上挪动自己的大屁股稍微往陈长明方向靠了下，一张圆脸全是笑容，那模样就更平日里寺庙中的弥勒佛一般。

“你府上还有一位姑娘？”

“是，她今日被贵妃留在宫中，是小女做了什么错事惹着了贵妃？”

李总管摆摆手连忙道：“那道没有，令千金狠得贵妃喜爱，侯爷是知道的，贵妃娘娘虽然荣宠不断可在这子嗣缘分上浅薄了些，贵妃娘娘非常喜欢令千金，拿她简直当干女儿疼。”

陈长明听到这里连忙起身鞠躬说道：“不敢不敢，哪里劳烦得了贵妃娘娘。”

李总管一把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侯爷不必如此，能得到娘娘青睐的人不多，令千金恰好是这么一位。”

说道这里他暂停了一下，微微歪头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实在是太喜欢四姑娘了，本来想认她当做干女儿，可您也知道这平常人家能做的事情放在宫里就做不得，贵妃娘娘也听了四姑娘的劝解放下了这念头，可心中实在是觉得亏欠得慌，想到四姑娘也快十五了，不知府上给她定亲了没有？”

陈长明一愣，看着李总管笑眯眯的模样摇摇头：“还未，家母非常疼爱她，想来她的亲事家母肯定会过问的。”

李总管脸上的笑更大了，“那这般就是了，贵妃已经和府上老太太说过了四姑娘的亲事，老太太说虽然她很是满意对方人选，可侯爷始终是四姑娘的亲生父亲，四姑娘的亲事还得您点头才做得准。”

陈长明袖子下的手紧了紧，脸色如常的笑了笑说：“不知道贵妃娘娘看中的是什么人家？”

“静安侯雷家，他们家的大少爷人品模样都极好，况且那日雷家大太太进宫请安时贵妃还跟她提起过，没两日他们就回话说是愿意的。”

陈长明听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雷家大少爷是长房嫡子，以后还要承爵，小女怕是配不上他。”

李总管笑着摇摇手：“这你不用担心，雷家大太太自从看过四姑娘后就喜欢得不行，当着娘娘面说娶妻娶贤，四姑娘人品，模样，仪态她都没话说，如果侯爷担心身份问题等到成婚当日贵妃娘娘会赐下贺礼，有了贵妃的撑腰等到时候侯爷在开宗祠把四姑娘记在嫡母名下，这不就成了么？”

送走李总管，冯喜就看见自家老爷脸黑如锅底的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的手已经用力得泛白，冯喜有些迟疑得走到一旁低声问：“老爷是要去荣寿堂还是回太太那里去？”

陈长明用几乎硬挤出来的声音狠狠的说道：“荣寿堂。”

等陈长明仿佛一阵风似的刮进了荣寿堂的正厅时，他发现这里除了白氏与她的老仆外空无一人，陈长明黑着脸说道：“看来母亲都知道了？儿子一路走来一个下人都没有恐怕母亲也怕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吧？”

此时的白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看着眼前的大儿子一言不发，陈长明见白氏这样火越来越大。他大声说：“母亲有没有想过这么做至我何地？至二弟何地？我与他是亲兄弟，他就一浅这一个嫡女，你是要逼着一浅去北狄和亲么？”

看着已经气得满脸通红的陈长明，白氏闭了闭眼说：“一浅也是我孙女，我如何舍得送她去和亲？”

陈长明涨红着脸吼道：“舍不得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白氏看着一脸失望之极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又酸又苦，这辈子她为了陈家，为了白家操碎了心，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白家生她养她，白家遭难她如何能不管？可就算她搭进去全部的嫁妆，她也没动用过陈家一分钱。

这辈子她可以说对不起二儿</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