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1 / 2）

年之久。“

沈如璋坐下后笑道：”不会，邵家如今还不能倒，起码现在不能，有些时候有个牌坊在上面镇着底下的小鬼也规矩些，要不然不等理顺，这北面恐怕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跑出来。“

忠顺王听了沈如璋的话也没说话，抬起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两人相似一笑一起干了下去。

一八二 归来

？

邵家出了这事情来客自然也就呆不下去了，虽然诸位放在外面都是台面上的人物，可在这些当兵的大老粗面前气势也不知觉的矮了三分。在泛着银光的刀剑前，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人物们都乖乖的排成一行等着验明身份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论邵家今后会如何，起码在今天之前，邵家在北面商家中还是坐着头一把交椅，这么一位参天大树倒了高兴的，欣喜的，失望的，恐惧的，杂乱而来，而更多的小商家却在心中盘算怎么从趁着邵家这次失利多多少少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忠顺王与沈如璋的身份毕竟不是那些小官与商家可以比拟的，等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邵家的大门时后面还排着一溜等着出门的宾客。

忠顺王站在马车前，好笑的看了一眼站在沈如璋背后的一清说道：“你胆子也真大，平信侯可不好惹。”

沈如璋笑了笑：“我这不也为了今后的生活么？我可不想等成亲后两眼一抹黑似的过日子。”

看着忠顺王了然的表情一清立马尴尬的发现她的身份似乎被这位郡王发现了，也是，只要稍微用心些不难发现她的不对劲，毕竟她跟那些长期伺候人的下人在气质上就完全不一样。

忠顺王显然不关心这堂弟婚姻生活幸福不幸福，他摸了摸嘴感慨道：“哎，这邵家动了，也不知道这一倒会晃出多少牛|鬼|蛇|神出来，哎你说，那人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时候拿邵家开刀，是不是那事情被发现了？”

沈如璋听后抬了抬眉头：“要真被他发现那就不妙了，毕竟是那位的逆鳞，当初邵家敢搅合进去这次就算全族死光恐怕也不会让人惊讶，我只觉得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忠顺王听后笑了笑，一拍沈如璋的肩膀，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等看不见人后沈如璋回头揽住一清往旁边的小径一缩，几个提气就离开了邵家的范围。

如同来时一样，一清照例爬在沈如璋后背，此时她虽然满肚子疑问可看着沈如璋的表情也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能按下疑问安静得等他把自己送回涵竹园。

看着沈如璋趴在墙头计算守夜的小厮来回的路程与时间时，一清再也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想到从这里走的？我在府里住了都快一年了都还没来过这里呢。“

沈如璋回头裂了咧嘴：”这是外院守卫要宽松些，只要算好那些巡夜小厮的间隔时间并不会发现。“说完他捏了捏一清的脸蛋笑道：”我做这梁上君子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如此何必累得我一个龙子凤孙像个采花贼一般的趴在墙上。“

说完他让一清搂紧自己，一提气几个跳跃就往内院奔去。

”姑娘你回来了？“春杏一脸欣喜的围着自家姑娘转了两圈，刚想说话就看见从窗户翻进来的沈如璋，憋了半响春杏先对着沈如璋行了个礼，看着春杏在沈如璋面前手脚都不会放的模样，一清拉过她问道：”没事吧？“

春杏摇摇头：”夏荷姐姐想给姑娘送吃的，被奴婢给挡了，吃食还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姑娘要饿了现在可以吃“

”还有。。。还有。“

看着春杏吞吞吐吐的模样一清放下手中的茶盏：”还有什么你就直说呗，这里又没有外人。“

看着自家小姐完全无视大咧咧坐在榻上的男人，春杏抿了抿嘴直接开口道：”就是太太使人传话说明日让姑娘做好的家具，东西还没上漆可大致的样式已经弄好的，如果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使人改。“

见自家姑娘还是无所谓的模样春杏有些急了，她刚想说话就听见一清喊：”把换洗衣服给我拿来。“

春杏抬头瞄了一眼根本不不自知的沈如璋，抿着嘴跟着姑娘进了内屋帮她梳洗更衣。

等一清梳洗干净走出来才发现沈如璋竟然还坐在一旁，拿着自己平日里打法时间的游记翻看着，一遍擦着头发一边说：”都快子时了，明日你没事么？“

沈如璋放下手中的话本，接过一清手中的帕子一点点帮她吸干头上的水：”你一路上憋了那么多话，如果我走了你找谁问去？“

”你看出来了？“一清惊讶的回头，沈如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又接过春杏手中的帕子接着搽干她的头发。

等弄完后一清让春杏赶紧下去休息，春杏起初还不愿意，后被沈如璋看了一眼吓得小脸一白，一步三回头的关好门下去了。

一清卧在塌上披散着头发调侃倒：”春杏不过一孩子，干嘛这么吓她？再说我们这模样的确不符合这里的规矩，她要不挂心我我才该伤脑筋好么？“

沈如璋脱下贺寿时的暗红色对襟长衫，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暗纹劲衣，揽过一清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笑道：”这地方真没意思，明明自己老婆见个面都跟偷情一样，春杏那孩子你别看她小，脑子机灵着呢，平日里不过是被她圆滚滚的外表骗了。“

说着他扯过一清的手双手在自己手里边把玩边笑道：”你别说她，我还想问你呢，平日里你都那么晚睡？我以为你不会要水了的。“

一清松松肩膀：”平日里我有时候睡得晚，多久要水梳洗都不奇怪，她们早已经习惯了。〃

沈如璋盯着一清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后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额头无奈的说：“好好好，我投降，你要问什么只要是我能说的都告诉你好不好？”

一清立马支起身子问：“邵家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这大齐商人虽然不像以前地位那么低，可绝对没有像邵家那样招摇的。还有你跟那忠顺王分开时说的人是指当今圣人么？他知道些什么要弄的邵家满门抄斩？还有还有，今日那七老爷邵林瑞真是邵家人？他为何被赶了出来？”

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沈如璋叹口气，一啪掌拍在一清的小屁股上笑道：“都多大的人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一清扭捏了一会：“不是你让我问的么？再说今天也是你带我出去的，看了那么大的一出戏，总归你要解释解释前因后果吧，要不然还不如不看呢。”

沈如璋双手一紧，重新把一清抱在怀里，接着在她耳边轻声的把邵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一清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瞪大眼睛。

一八三 感慨

？

就如同刚才沈如璋之前草草说的一样，邵家在太祖兵败辽东时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不仅捐献所有家产还通过自己常年行走商道的关系从北狄那方面弄了许多战马，要知道在交通不便的古代，体质良好的战马一直属于军用物资，别说不能买卖，就连年老已经上不了战场的马匹都要把去处与接收人家一项项记得非常详细。

“这邵家能给太祖弄到一千多匹战马，这种功劳册封公爵都是够了的。”

看着沈如璋平淡的表情，一清靠这他的肩膀好奇的问道：“这么大的功劳，这邵家就不心动？只要他们放弃商家身份，这妥妥的就是勋贵啊。”

“刚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可后来忠顺王的父亲，我的堂伯父说了一句话我才反应过来。”

“他说什么？”

“他说，皇帝需要邵家的地方绝对不是让他们简单的当个勋贵，这种人大齐想找多少找多少，而邵家手里却握着的才是圣人想要的东西。”

一清见他说的这么模模糊糊，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你说的是商道？”

沈如璋赞赏的拍了拍一清的后脑：“邵家在北面世代为商，他们手中掌握着许多商道，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山贼，土匪是路见不鲜的，如果路上没一个明白人带着，命都可能回不来。”

“所以当初不是邵家不想要这个爵位，而是太祖皇帝示意他们别要？”

沈如璋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话皇帝是不好说的，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本该就要论功行赏，可邵家手中握着的商道又是太祖最心动的，因此太祖让当时最得力的大臣去劝说邵家，让他们放弃商家身份并把手中握着的商道交出来。”

“以现在看来，邵家肯定拒绝了皇帝的要求，这么说来太祖皇帝心胸也够宽阔的啊。”

沈如璋听了一清的分析笑了笑：“不是他想宽广，是不得不宽阔。当时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而邵家出的力大家都知道，如果就因为邵家不肯交出手中的商道太祖就要对他们动手岂不是要乱了军心？再说当时南面，北面都有麻烦，太祖也想尽快平定内部，只不过没想到平日里身体不错的太祖只当了七年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那这样看来当今皇上真是个长寿的，算下来当了也快四十年皇帝了，如今人也快七十了吧？”

沈如璋叹口气：“是啊，今年是承乾三十八年，可不是快四十年了么？他也是可怜，老婆死了，两个嫡子也死了，唯一剩下的两位小孙子还不敢相见，只能暗中派人护着。而剩下的儿子们他谁也不信，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护着自己的位置与权力。”

见一清没反应沈如璋低下头看着一清明亮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一清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沈如璋嗤笑了声，枕着胳膊说道：“你以为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还跟以前一样眼睛里只装着工作么？其实你出事之后我自己好好想了一回，觉得当时我们两人没走下去除了彼此都太年轻之外，也有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完全不替你考虑的原因。”

听到沈如璋提起上辈子两人失败的婚姻，一清自己也叹气道：“其实哪里能全都怪你呢？当时我们两人都刚刚毕业，你没有调整好心态，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果当时自己能成熟些，多与你沟通一下，别在把生活当成童话故事一般的过下去，我们也不会闹到那般地步。”

“一清。”

“嗯？”

“你后悔么？”

一清猛然抬起头诧异道：“后悔什么？”

“后悔这么仓促的嫁给我。”

一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才体会到沈如璋问的不是上辈子，而是今生。

“你怎么会这么问？”

沈如璋揉了揉额头面露疲乏的说道：“我只是想到邵家，突然觉得在如今这环境中根本不容自己退缩，你说当年邵家当家人会不清楚皇帝想要什么？能给的他都给了，可商道不行，那是邵家活下去的根基。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邵家老祖拼命想要留下的东西却成了邵家的催命符，皇上肯定已经把邵家手中握着的商道了解得都差不多了，只等着搬开邵家这颗绊脚石，这北面的陆路就会掌握在皇帝手里。”

接着他不等一清回话继续说道：“而我出生于皇家，在这时代是根本不容你选择的，要是换到咱们上辈子大不了辞职，更或者带着你移民，总有我们生活的地方。可在这里，失败了就是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为何把你拉进这漩涡里。”

一清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太阳丨穴：“其实你真的不必想那么多，在那些王爷中间你父王是属于最低调的一位，而且父亲能答应我们的婚事，起码在他看来楚王就算不能坐上那位置，也能当一辈子安稳王爷，再说以前资讯那么发达的年代都有人能找到安稳的居所，在这人烟稀少，交通不变的古代肯定也能有我们的退路的。”

两人说到这里都没兴趣在问邵家的事情了，在一清看来邵家不过是远离自己生活的一则八卦，听到邵家的故事会感慨，会叹息，可不会给自己生活带来一丝波澜。而对于沈如璋，邵家更多的是站在政治上的一种盘算，盘算着邵家除去后自己能否从邵家那里捞到多少好处，盘算从邵家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出皇帝最近的做事风格。

说来说去两人都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对于那些感慨也只是感慨罢了，生活在这里谁没点麻烦，苦劳与危险呢？虽说沈如璋感慨自己的身份让他做不得太多选择，可反过来看恰恰又是他现在的身份让他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

正因为一清了解这个跟她纠缠了两世的丈夫，所以她也根本没把刚才沈如璋的感叹放进心里，她知道沈如璋不是那种感情丰沛的人，在他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的，唯一的那点子感性也都放在一清与自己父母身上了。

轻轻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沈如璋身上，靠在他的肩旁一清抱着腰听着沈如璋的呼吸声自己也朦朦胧胧的睡去。

一八四 半日闲

？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一清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床上，身上也盖着被褥，而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沈如璋早已不见人影，揉了揉脸突然觉得手上感觉不对劲，拿下来一看发现一枚金戒指正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戒子外面并没有任何花纹，等一清脱下往里一瞧，发现里面刻着两个英文字母，正是他与自己的名字。

戒子的样式跟上辈子两人结婚时定做的一模一样，就连刻着的字也如出一辙，一清感慨的摸着戒子的内壁，那么多年难为他还记得，这种样式肯定是他特地使人打出来的，里面的字母应该是他自己一点点刻出来的，如同上辈子一样。

等春杏探头探脑的进来时就看见自家姑娘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而“姑爷”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呼出一大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姑娘，一会儿惊蛰姐姐就来服侍姑娘梳洗了。”

一清重新戴上戒指，看了一眼眼底泛青的春杏知道这一晚她几乎没怎么睡过，怕事情败露还大着胆子先来瞅两眼，一清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这没事了，今天就放你一日假，好好休息吧。”

春杏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其实奴婢在外面也睡了一会子的，不过是担心姑娘才没睡死罢了，再说这些日子姑娘去了王府，奴婢守着屋子每日也没多少事情，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养成这个模样姐姐们都笑话奴婢呢。”

一清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有些好笑的调侃道：“这不正好么？多少人想过这种日子求都求不来呢。”

一清话音刚落从外面就响起了惊蛰的声音：“好姑娘您快别在宠她了，瞧瞧这才多久人胖得腰都快看不见了，姑娘你要在这么放任下去恐怕以后这门春杏都要侧着过了。”

听到惊蛰的奚落春杏呵呵一笑到也不脑。

小丫鬟们先到一清外屋站好，惊蛰进去后先给一清换了衣服，穿好鞋袜，梳洗完毕后在让秋月进来帮一清梳头。

惊蛰一遍服侍一清一边调侃春杏：“你说你这丫头可真是霸道，昨儿夏荷做了一碟点心送来给姑娘，愣是没让她进屋，原本该奴婢守夜的也被春杏这丫头死皮活赖的抢了过去，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啊？”

看着代自己受过的春杏一清也坐不住了开口劝道：“好了你也别说她了，春杏是我从西乡一路带到京城的，她在京里也没亲人，之前我去王府住了那么久她想我也正常，这不你正好休息么？”

看着自家姑娘维护那丫头惊蛰道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原本春杏年纪就小，再加上她在姑娘心中始终是不同的，所以平日里丫头们争风吃醋时也不把她拉进战场，因为知道拉进来也没用，姑娘肯定站在春杏那一方。

而且据她看下来，春杏这丫头要说她笨可在一些事情上她却出乎意料的聪明，可要真觉得她聪明呢又看着她“憨厚”的脸与爱吃偷懒的性格又觉得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与“机灵”二字是沾不了边。

所以在涵竹园所有丫鬟中，春杏的地位总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她似乎和所有人都交好，可似乎又没有特别好的，仿佛不管什么性子的丫头在她眼中都一样，刚开始惊蛰也拿春杏当头号大敌，可时间长了后惊蛰无奈的发现这人根本不上套，想想一个主子当妹妹宠的小丫头，她们这些人还能争什么呢？所以一行人也都收拾收拾心情自动忽略了春杏，开始为大丫头位置努力奋斗。

虽然心中已不把她当头号竞争对手，可只要还是逮着机会酸她两句事到也不会放过，毕竟命这么好的小丫鬟谁都眼红不是？

对于底下人的明争暗夺一清不是不知道，在她看来有竞争是好事，要底下人都成一块铁板上位者才该担心了。

照例打拳完，吃了点东西就应该去和玺堂请安，还没走时就看见沈氏身边的朱儿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一清放下手中的黑米粥问道：“朱儿姐姐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是娘亲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