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1 / 2）

破天幕，吓得她手一抖，洁白的纸上洒了一串油墨。

沈氏闭了闭眼把纸抽出来准备重新开始写，可外面声音并不停歇，雁茴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喊了两嗓子后就再也听不见了，沈氏心中一阵烦躁，丢下笔起身走到外面，刚出去就看见正要回来禀报的黛儿，黛儿此时满脸厉色，看见沈氏赶忙低头说道：“太太，雁茴已经被婆子抬回院子了。”

沈氏往西面看了看，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子。

直到下午田嬷嬷回来后才向沈氏把雁茴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都跟沈氏说了一遍，沈氏听完顿时对手中的燕窝失去了兴趣，放在一旁开口问道：”孩子已经没了？“

田嬷嬷点点头：”很是凶险，流了不少血，还好大夫一直守在府上。大夫都说亏得太太心善那么多好药供着，要不然雁茴这次真救不回来了。“

接着田嬷嬷又开口说道：”大夫已经说了，雁茴这孩子是必定保不住的，她身子太差，如果等孩子大了弄不好一尸两命，还说得亏咱们心善，要放在别的府上谁会去管一侍妾的死活？“

沈氏对于大夫怎么想她不感兴趣，”雁茴呢？“

听到沈氏提起雁茴田嬷嬷顿了顿才开口说：”刚开始雁茴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很是兴奋，也觉得自己后半生有靠了，所以她听到这孩子生不下来后一开始都不相信，觉得是太太在搞鬼，一会儿说要去找大老爷，一会儿又说要去找老太太。见我们都不为所动她就跑到太太这里来闹，后面虽然被黛儿劝了回去，可人一直也安静不下来，直到身下见血她才害怕，后来老奴看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让大夫直接跟她说。其实老奴觉得雁茴她是知道自己情况的，自己身子是个什么样她如何不清楚呢？不过是不想接受现实罢了。“

沈氏听后冷笑了下：”田嬷嬷，我就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的样子，雁茴心中恐怕是恨死我了。“

田嬷嬷站在沈氏身边轻声说道：”也是太太给老奴这个颜面，老奴出来时仔细问过大夫，知道雁茴这次身子恐怕是大亏，不在床上养几个月怕是不行的，不过老奴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沈氏瞪了田嬷嬷一眼笑道：”刚刚才说你有什么说什么呢，怎么此时就打脸了？“

”那老奴就直接问了，太太干嘛多此一举呢？反正到时候孩子肯定是生不下来的，不如就让雁茴怀着，到时候出事也是她命薄，老天爷不让她有这福分养育孩子，太太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沈氏听后叹口气说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这雁茴是王爷送给老爷的，她要死了也是一桩麻烦事，再说老爷看重的不是她有多好，平日里有多贴心，更非让她生育子嗣了，她背后颇为复杂，如今朝廷这种情况咱们少一些麻烦就多一层保障，她留着还有用。“

见沈氏这么说田嬷嬷也只能闭上嘴巴，点点头不再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雁茴，一起与沈氏商讨一清的婚礼事宜。

一八八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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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茴的事情在碩大的侯府之內根本吹不起任何波瀾，白氏知道後問了兩句也被陳長明主動擋了回去，見自家兒子都這反應白氏自然不好借睿l摗剑丬铘〖過了後則安靜不少，每次田嬤嬤問起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都得知她在好好養病，既然不簟剂松蚴弦查_明，給了她不少東西也好安安她的心。

對於這個出現三個月又消失的弟妹一清甚至都不知道，她如今事多，不僅要為即將到來的笈禮做準備也要幫著沈氏管家。原因無它，剛剛準備大幹一場的鍾聲被查出有孕了。

這可是平信侯府的嫡長孫，不管是男是女，它的出生代表著意義都是非凡的，沈氏知道後當場拍板讓鍾聲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休息，除了田園歸的那點子事情外什麼都不用她操心。

興奮過後的沈氏則又要麵對一清的笈禮與即將到來的婚禮，事情那麼多光靠沈氏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洝睫k法隻能把管家的事情分給一清與一潔來處理，而她則專心忙碌一清的事情。

“我的好奶奶，這事情您就別做了，當心傷了眼睛。”鍾氏的大丫鬟柳翠接過鍾氏手中的針線不滿的說道。

鍾氏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你也太過小心了，母親與妹妹們每天忙成那樣，而我則一天到晚的坐在這裏養肉，原本母親連田園歸的事情都要交給婆子們管，還好被我擋了，要不然我可真是每日不是吃就是睡了。”

說完她也不理一旁笑著的柳翠，拿起一顆梅子一邊吃一邊說：“娘親送的這梅子真和我口味，她跟我說過生哥哥時也愛吃這東西，你說這胎是男是女啊？”

柳翠與鍾氏一起長大，名分雖是主仆情分已是姐妹，年前鍾氏把她許配給了自己店麵上的一個掌櫃，可柳翠舍不得她成婚後一直在鍾氏身邊做著，身份以從大丫鬟升級為姑姑。

柳翠一邊做著小衣一邊笑著說道：“奶奶這胎肯定是得個兒子，剛剛夫人還派人送東西過來了，說過兩日她再來看你。”

“娘親？得知消息時當日下午娘親就過來看過了，再說嫂嫂還懷著孕呢。”

柳翠不讚同的搖搖頭：“奶奶說的哪裏話？娘家嫂子已經是第三胎了，懷樣也好，您這是不僅是頭一胎，還是府裏頭一個孫子，誰不關心？大太太如果不是要忙著二姑娘的事情，也恨不得一日八回的使人來看呢。”

鍾氏聽後舔舔一笑，摸了摸還扁平著的肚子，也暗自希望這胎是為男丁，起碼有了男孩後自己底氣也足了，之後在有一個女兒也不錯。

主仆二人正坐在窗邊說話，在門簾立著得小丫頭撩開門簾進來說道：“大|奶奶，梧桐姨娘正在門廊下等著呢，說給大|奶奶做了幾樣東西。”

柳翠聽到來人是梧桐眉頭就皺了起來，要說柳翠心中有什麼對府裏不滿意的地方，梧桐第一，大爺第二。

大爺純粹是新婚那晚留下的印象，雖然後麵他人是進了洞房可在柳翠心中此人盡然為了一丫頭這麼不給自家姑娘臉麵，光是這條柳翠就能記一輩子。

梧桐就不用多說了，頭號死敵，雖然在得知她喝了藥生不出孩子後那敵意稍稍減輕了些，可光想想這人簟剂俗约夜媚锏拇笫铝渚秃薏坏眯n上去生生撕了她，哪裏會給她好臉看？要不是平日裏自家姑娘勸著，這柳翠不知道要給梧桐下多少絆子。

梧桐今天穿得還是頗為喜慶，湖耍膶箝l衫，掐腰的設計使得她看起來身如扶柳，頭上戴了兩朵絹花與一直鏤空的金釵，打扮得既素淨又不會讓人難受。

鍾氏看了看低頭站在下方的梧桐笑了笑說：“你今日怎麼想到到我這裏來了？我看你這些日子似乎比之前輕減了些，如今天氣熱了衣服也不如之前的厚，你這麼瘦下去大爺可是會心疼的。”

梧桐抿了抿嘴並不回話，笑了笑後拿過丫鬟手中的東西放在鍾氏一旁的桌子上：“奴婢聽到奶奶有喜心裏為大爺與奶奶高興，這原本就是奴婢為奶奶準備的，不過一直不敢拿出來怕被說，如今到好了，想到幾個月後小少爺出生，奴婢這點子心意也能送出去了。”

看著一旁放著的小衣，那濃密的針腳顯示做這衣服很是費了不少功夫，鍾氏拿過衣服摸了摸發現內襯用的並不是澹芫劊嗤┰谝慌越忉尩溃骸昂19悠つw嫩，在奴婢老家一般用穿過的衣服給小兒穿，小少爺的身份斷然不敢如此，所以奴婢用最好的棉布洗了好多次，直到洗軟了後在拿來做內存，這用起來既舒服又好看。”

看著小衣外麵針腳密密麻麻的潘雲紋鍾氏點點頭笑道：“你用心了。”

梧桐見鍾氏收下自己費了幾個月才做好的衣服心中就是一喜，她低下頭柔柔得笑道：“這本是奴婢該做的，奶奶能收下是奴婢的福氣。”

說完她也不在屋裏多待，起身就出了鍾氏的屋子。

看著臉幾乎貼到衣服上的柳翠鍾氏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幹嘛呢？”

柳翠努嘴說道：“奴婢還不是怕她起壞心。”

鍾氏聽後笑著說：“你把東西給史大夫讓他過目，要洝绞颤n事情過次水在用開水煮煮，晾幹後留著給他穿。”

聽到鍾氏這麼說柳翠驚訝的抬頭：“奶奶這是要用那女人的東西？”

鍾氏抬了抬眉頭：“東西好為何不用？要不然家裏養著閑人幹嘛？隻要自己小心點也是無礙的，再說大爺這人你別看他平日裏仿佛根本不把後院的事情放在心上，其實他心細著呢。前些日子我不過弄丟一隻平日裏常帶的絹花他都能發現，這事情雖小，可保不準他一直在暗暗得看著。”

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快一年，自家姑爺什麼性子柳翠已經摸著了些，用她的話說就是一位主意大的，不好糊弄的主。要不然梧桐能過的那麼舒心？如果洝接写鬆斪o著，就算不用大|奶奶開口，看人下菜的奴才們都能欺負死她。

想到此柳翠也隻能點點頭，起身先把梧桐送來的幾件衣服收好，史大夫看過洝绞箩崴谔幚恚瑳q定連一個線頭都不放過。（小說《小繁花》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一八 九 嫉妒

？

晚上长佑先到和玺堂跟沈氏请安，沈氏见他精神上好不由的笑道：“你媳妇如今有了身子，平日里你多关心关心她，问问她想吃什么，每次下了差就顺路带回来，这事情虽小可却暖心。她舒服了我孙儿才能舒服。”

初次当父亲的长佑显然是高兴的，他搓了搓手有些兴奋的点头回答道：“母亲说的是，这是我头一个孩子，不过母亲是怎知道男女？万一生下来个女儿母亲就不喜欢了？”

沈氏笑着拍了拍长佑的肩膀：“瞎说，只要她能生儿子早晚都会有，不过是想先有个儿子好安心罢了。”

两母子说了会子孩子的事情后沈氏放下茶盏问道：“梧桐那里你也多劝劝，路是她自己选的因果也该由她自己承受，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伺候好你们夫妻二人，这情分我也会记着。”

长佑收了笑认真开口说道：“母亲言重了，梧桐什么身份值得母亲上心？她原本就是丫头，只不过从小伺候我那么多年，我也念着这些年的情分给她个好归宿罢了。”

沈氏仔细看了看也没能从长佑脸上看出什么只能作罢，想想他如今都快有孩子了，平日里公务繁忙那些小女儿的心思恐怕早被磨灭了，再说日日都能见着这梧桐在深的情也会被每日的繁琐覆盖，随即放下心说道：“好孩子，娘亲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如今你也马上又要当父亲，以后做事情万万不可凭着性子来，你要多想想这个家。”

长佑轻轻的点点头：“以前是儿子太固执伤了母亲的心，以后儿子不会了。”

沈氏看着自己一点点养大的儿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他欣慰的说道：“傻孩子，娘亲会气你可永远不会怨你。我的儿，这些年娘亲还好有你在身边。”

田嬷嬷看着母子二人温馨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片柔软，大爷虽然主意大但对太太是实实在在的，母子两人哪里会有隔夜仇？

等长佑从和玺堂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到田园归正房先去看了看钟氏，发现她已经睡下了便也没有打扰，换了衣服后脚步一转就往西边的小院走去。

推开门发现梧桐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坐在等下打络子，在烛火的照耀下让她的脸显得异常柔和，听见声音梧桐抬起头发现尽然是大爷，把络子一放欣喜的走了过来。

服侍长佑坐下吃了碗鸡丝面后长佑才看向一旁桌子上的东西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梧桐笑了笑：“妾前些日子给大爷做了寝衣，还差盘扣没弄好现在正在弄呢。”

长佑盯着梧桐看了半响，看得梧桐满脸通红后才说道：“奶奶那里怀有身孕，你平日里还是安静些。”

梧桐听到这话脸立马白了一半，抖了抖嘴唇好半天才说道：“大爷是嫌我多事？”

长佑也不看她，盯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说：“你平日里与奶奶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要你去请安伺候，在田园归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平日里你过的如何我还是知道的，今日你何必去招惹她？如果。。。”说道这里长佑闭了闭眼：“如果出了事，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母亲绝对不会让你活下去。”

梧桐双手撑着桌子稳定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妾在大爷心中就是如此不堪么？”

长佑看着梧桐煞白的脸蛋心里就是一疼，这女人从小伺候他长大，他人生中许多第一次都是跟她度过的，他陈新筑不是无心之人，如果他对她真没请就不会顶撞母亲非要留下她不可了。

双手紧紧的揽着梧桐长佑低声说道：“梧桐，我们两人几乎一起长大，我什么性子你清楚，可你是什么性子当我不知道么？每次从你余光中看向钟氏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在嫉妒，你嫉妒她。”

长佑此话一出简直就像打开了梧桐心中紧紧压抑着的盒子，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转过身紧紧的抓着长佑胸前的衣服哭喊道：“我从没有奢望你身边的妻子会是我，我不过是想一直陪着你，生两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她都要打碎？我生的儿子只会是庶出，他们挡不了嫡子的路，为什么？为什么？”

抱着哭得几乎抽搐过去的梧桐长佑心中一团乱麻，理智告诉他对待妾侍可以宠但绝对不能爱，他的爱与尊敬只能给自己的妻子，可看着梧桐长佑的心又酸又麻，他紧紧的抱着她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你不留下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许如今你都当上母亲了。”

梧桐流着泪抱着长佑的颈脖一边摇头一边说：“不，不，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当初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听到奶奶怀孕我不过是太嫉妒了，大爷，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做今日的事情了，大爷，你相信我。”

长佑叹口气说：“我当然相信你，你送给她的东西我老早就知道了，如果你真的起了什么怀心事我们今日就不会这样了。”说完他搽干净梧桐的脸安慰道：“时间还长，母亲也是怕家中嫡庶不分乱了根基，想想当初我做得也太过冒进，如果不顶撞母亲，送你到一个稳妥得地方住上一年等钟氏生下长子，也许我们的事情就不会惹得母亲如此发怒了。”

梧桐红着眼眶靠在长佑的肩上，揽着他的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如今妾只希望奶奶这胎是个男孩，这样大爷有了子嗣，太太，奶奶的心都安稳许多。”

搂着明显瘦了几圈的梧桐长佑轻声说：“你的委屈我都知道，等过几年，过几年。”

后面的话梧桐已经有些听不清了，她眨了眨眼看着正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原本以为的很慢回头去看仿佛只在一眨眼的瞬间就过去了，等到四月暖花开之时一清的笈礼终于到了。

当日平信侯府正门大开，陈长明与沈氏都盛装打扮接待着来访的客人，而一清则一早就起，洗完澡换上二十个绣娘做了整整三个月的富贵花开长袖儒服，安静的等着客人到来。

一九零 笈礼

？

今日主角的一清在东房等待时反而有些悠闲，作为主人的陈长明与沈氏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沈氏之前特地亲自登门请来的正宾镇国公夫人一大早已经到了平信侯府，她也亲自见了一清，现在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她也到祠堂边的东厢房休息，准备一会儿主持成礼。

一清的一些好姐妹都来了，除了已经进宫的妙雪外这一年凡是见过，有些交情的女子一清都亲自给她们下了帖子，平信侯府的面子此时还是颇为好用，许多就算来不了也特地送来贺礼，作为笈者的一清当然无法亲自前去招待那些贵女，所以一早就把这工作较给了一浅与一洁两姐妹。

等时辰到了后一清由着冬雪与秋月两位丫头扶着缓缓走到祠堂，为了这次笈礼陈长明特地在祠堂东面搭了一间棚子，陈长明与沈氏站在下方等候宾客。前来贺喜的客人都已经站在了外面场地上安静的等着。

音乐刚一想起一个穿着深红色大装五十岁左右的女子由下人搀扶着缓缓走来进来，陈长明夫妇二人见到后连忙前去迎接，亲自把人送到主桌上，镇国公夫人落座后其余的太太才依次坐下，最后陈长明与沈氏二人才坐与主人位置上。

接着陈长明起身对着来宾先行感谢，简单的介绍了镇国公夫人后就把时间留给了一清。

镇国公夫人起身慢慢走到跪坐在笈者席上的一清面前，拿起一旁的梳子先为其梳头，完后放下梳子一清改为面向东方，镇国公夫人走到一清正面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镇国公夫人拿起一旁的发笈插在一清头上后，一清便起身走到一旁的东厢房换上与发笈配套的素衣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