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的席季恩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猛地转过头,看向舞台的方向。
那句话并不是很长,可是少女的声音有些冰冷却咬字清晰透过话筒传过来,是那么清晰,清晰到她几乎可以在字与字之间的间隙里捕捉到她的呼吸。
这个声音,曾经给她送去温暖的午后对她说“一会放学,我送你回家。”
一直跪在地上的席季恩,站起身快速朝来世的方向奔回去。
舞台上的灯光全都关掉了,而黑暗里在女声清唱结束之后鼓声紧接着就响起了。沉稳有力的“砰砰”声从黑暗里传来,瞬间攫住了台下人群的呼吸。那单调的“砰砰”声就好像黑夜里,将手贴近自己胸口时感受到属于自己心跳的声音。
鼓声还在继续,而少女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平底鞋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在安静的礼堂里细微响起。
“锵”的一声,那如心跳的鼓声结束了,而同一刻,舞台上的灯光骤起,将黑暗如数淹没。而舞台中央站着手握着话筒的少女,她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看见她被灯光描出来的金色轮廓。
狂暴的吉他声和鼓点瞬间响了起来,而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如剑般轻而易举劈开了那吉他声与鼓声的风暴,直直传进人们的耳朵nad3(
席季恩停下奔跑的动作,双脚像被强力胶黏住一样站在原地,带着泪光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的舞台。
舞台上的少女被明亮的灯光笼罩,她的身影在灯光里显得模糊不清,而她背着光的脸也看不见轮廓,几乎看不出那个人是谁。
席季恩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愕然的脸上慢慢有感动浮起,刚刚擦干的泪水顺着原先的轨迹再一次冲刷她的脸庞,紧抿的嘴角因激动的情绪隐隐颤抖起来。
第二十九章
?那个人,是阿凉啊!
就算灯光再强烈刺眼,就算她的背影再模糊,就算看不见她的轮廓,她也知道舞台上在光线中心的那个人是她——谢花凉。
她一直知道阿凉是优秀并出色的,可是她一直不知道阿凉的优秀与出色不只是在功课和待人处事上。原来,在舞台上的她同样是优秀的,优秀得她觉得陌生。
不,不,舞台上的阿凉已经不能用优秀来形容了。站在舞台上歌唱的她,就好像音乐国度里的王者,唱歌这件事对她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纵使没有灯光,没有那风暴般的配乐,她依然可以将在场人们的灵魂摄走。如果说,北洛的歌声能见血封喉,那么阿凉的歌声便能摄人心魄,毁尸灭迹!
原来,她的过去和唱歌有着这样深厚的渊源。阿凉那样的人,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也许,她放弃过音乐,而现在她回来了,向王一样站在舞台上,散发着令人晕眩的光芒。这个就是王者归来吧!
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穿越那风暴般的乐器声直抵她耳蜗,那声波一圈一圈在脑海深处扩散,浸进她脆弱的灵魂里,然后将灵魂抽离她的身体带往飘渺的云端。她感觉她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的束缚逃离了这个现实世界飞向云端。而云海深处,舞台上的少女对她伸出了温暖的手:“阿季……”
已经飘忽的灵魂接收到她的声音,一直怔愣在原地的席季恩回过神来,被泪水迷蒙的大眼恢复了焦距望向舞台方向。那里,一直闭着眼唱歌的少女已然睁开眼,半垂着眼睑看向她。
阿季,这首歌是为你唱的。
你无法达成的梦想,我一定会替你达成!
席季恩颤抖的嘴角弯起了温暖的弧度,她流着泪笑了出来,单薄的身体因用力压抑哽咽剧烈颤抖起来。她痴痴的望着舞台上看着自己的谢花凉,移不开眼。久久,她才用力点下头:“嗯!”
舞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而舞台下的人群已经被这撼动人心的旋律与歌声摄走了心魂,目光炙热的看着往台上笼罩在光线里如王者般唱着歌的少女做不出任何反应nad1(
舞台后方正拿着台词默默看着的井念京听着这越来越熟悉的声音,为了配合温和面具一直舒展着的眉毛慢慢纠结起来。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手中的台词本,指节泛起森森白色。
“欸,会长,我们学校何时来了这样优秀的人才?”旁边正补妆的男生靠过来撞撞他的手肘问道,井念京却恍若未闻,手中的台词本已经皱成了一团。
这个声音,透过暴风般的吉他声与鼓声钻进耳朵里,并不是很清晰,然而熟悉却在脑海里一点一点堆积和脑海深处的某个声波慢慢靠拢。
那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从话筒里扩散出来,丝毫不露的钻进耳朵里,带着嗡嗡的回声从耳道传达耳蜗,形成异常熟悉的声波,慢慢和他记忆里的声波靠拢,然后撞到了一起,最后重叠在一起。
前方的音乐渐渐弱下来,最后吉他声和鼓声完全停了下来,而主唱的声音依然清晰的透过话筒传遍了校园的各个角落。
“嘿,你的心脏动起来了么?
一起朝着前方奔过去吧!”
而记忆里,她站在昏暗的胡同口,一脸冷静的拒绝他:
“喜欢,也许是,但那不是爱情。
你的喜欢只是因为你的骄傲被人分享了。”
井念京丢开握在手上的台词本绕过人群奔到舞台前面。在谢花凉最后的清唱结束后,舞台上的灯光全亮起来了,清楚将乐队里的所有人照在人群的视线里,而舞台下瞬间暴起如雷的欢呼和鼓掌声,有些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谢花凉,发狂的尖叫着她的名字。
井念京愣在原地,盯着舞台上化了妆,轮廓显得更沉寂深邃的谢花凉翕动双唇却说不说一句话nad2(那个人真的是——谢花凉。
舞台上,谢花凉握着话筒的手垂了下来,剧烈的喘息着,沉寂的双眼望着台下站在过道里痴痴望着自己的席季恩,她朝她点点头。
灯光下,谢花凉温和优雅的面具彻底瓦解,那双淡然的眼里浮满莹莹水光,那晶莹的水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流转,直到最后都没有落下来。谢花凉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身边同样还在喘气的米卡低低说了句谢谢。
谢花凉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站在舞台上,再也不会拿起麦克风,再也不会唱出这样撼人的音乐,一直以为放弃了那么多年,自己再也不会记得唱歌时那种宛如翱翔在天空中听着风从耳边呼呼而过的畅快感,一直以为就算再站在舞台上自己也不会记得那种撼人心弦的感动,再也不会记得如何去歌唱。
然而,当刚才自己站在舞台上,握着陌生的话筒,看着舞台上陪着自己几乎陌生的伙伴,灵魂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循着过往以为早已忘却的轨迹回到了记忆里的舞台。声音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如的从身体里发出来,循着这陌生的旋律唱下去。
开头的清唱,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她只是愣在原地握着话筒,任由记忆控制着自己回到最初的样子,寻找最初的自己,直到后方响起那几乎攫住自己呼吸的鼓声。
那个声音就好像自己的心跳,在这陌生的舞台上响起瞬间攫住了她的呼吸,她的灵魂。
单调的“砰砰”声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传进她的耳朵,一直钻进她的脑海里,带着复苏一切的巨大力量敲击着埋藏在脑海深处锁住记忆的厚重大门。那鼓声一下又一下猛力的敲击着大门,最后那扇年代久远的大门敌不过这样巨大的力量轰然倒塌,如兽般被封印在里面的那段热血记忆瞬间如洪水般汹涌奔出来。
过往的记忆在那一刹那在脑海里飞速掠过,从上往下将她彻底笼罩住,然后一点一点渗进她被冷落多年的灵魂里,如熊熊烈火般将它燃烧起来nad3(身体里的血液在烈火里沸腾起来,在四肢百骸里循环起来,一遍又一遍,那烫人的热度透过血管一直钻进了骨髓里。那一刻,她清楚听见布满身体的细小冰粒迅速消融地声音。那些冰粒很快融成了温暖的水逆流而上找到那突破口,沁出来,在眼眶里流转着。
自己的声音终于和灵魂重合在一起,在最后那“锵”的一声鼓响里找到了突破口,如冲破枷锁的兽重获自由后兴奋的嚎叫一般嘶吼出声。
原来,唱歌已经成了她的生命里不可割舍的记忆,而这记忆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她的灵魂,就算死亡也无法将自己和它分开,若要忘却,要舍弃,那只能是同归于尽!
第三十章
?舞台下的角落里,一道炙热的目光直直望向谢花凉。谢荒凉转动瞳孔,找回焦距,循着那炙热的光线望向角落的方向。少年的轮廓半掩进黑暗里,只余下年轻而刚毅的下颚。而黑暗里,他不大的双眼是炯炯的光,正望着自己。
谢花凉眨眨眼,然后目光如炬的回望他。她画了朋克妆,涂着鲜红口红的嘴角微微颤抖起来。她双唇翕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然而几乎隐没在角落黑暗里的少年却落下泪来。舞台上,她没有说话,她只是翕动双唇说着只有他们懂的唇语。她说:
“俞北,我回来了。”
谢花凉看着少年完全隐没在黑暗里的背影,一直在眼眶里流转的泪水就要冲破眼眶的阻拦,她低下头,将身体弯成九十度朝台下欢声鼓掌的人群鞠躬道谢。舞台上的灯光在那一刹那瞬间熄灭,而温暖的水瞬间冲破了眼眶,淹没了她的眼睫毛,濡湿了下眼线。一直被强力压制的喉咙深处的哽咽冲破了阻碍溢出紧抿的嘴角。
我们之间彻底的放开了。
早就已经知道会难过,可是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想到,心会这样痛?
学校后废弃的操场上,两个少女并肩而坐。席季恩低着头在黑暗里揪着草地上无辜的小草,而身边的谢花凉从一开始一直沉默的坐着,从礼堂里传来的喧嚣在抵达她身侧时就被她周身沉寂的气场逼退回去。
又纠起了一大把小草,席季恩再也忍受不住这样沉默的气氛,她舔舔干燥的唇,干涩开口:“阿凉……”
席季恩懊恼的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笨死了!连话都不会讲,席季恩,你哑了么?!!
“阿季……谢谢你。”在她暗骂自己时身边传来谢花凉略显单薄的声音。席季恩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黑暗中谢花凉的方向。已经适应黑暗的视线感觉得到她并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如初来时一样,坐在那里nad1(
席季恩有些不明所以下头去继续揪着小草轻声说道:“为什么,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你不是么?”
“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为我唱那首歌,谢谢你让我听了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场演出。……阿凉,我真的想不到……”
“我也想不到,刚才之前,我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站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唱歌的一天。我以为,我已经将它同我的爱情彻底埋在了那年夏天,我以为,这一生我不会再和音乐有任何瓜葛,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唱歌,再也不会有梦想……真的谢谢你。”
谢花凉的声音很轻很轻,也很单薄,好像梦中呓语一般将席季恩断续的言语打断。暗夜里席季恩听得不真切。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她不确定的又叫了一声“阿凉”,谢花凉却没有应,夏夜凉爽的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在席季恩以为两人之间又要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时,谢花凉再一次开口了。
“阿季,你不是想知道我从哪里来么?”
“嗯。”席季恩点头应到。
“我和俞北一起从北川来的。来之前,那里有过一场几乎将我们家乡毁灭的地震,你知道吧。”谢花凉说完这句话后,身边响起了抽气声,将黑暗里席季恩在听到自己的陈述时惊愕透过声音完全显现出来。
席季恩揪着小草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僵在那里愣愣接受着这些信息——原来是这样。难怪,在阿凉身上看见了这个年龄的女生没有的世故与成熟,难怪她总是能那么沉默的将所有事情解决,难怪她总能
将自己保持在优秀与出色里,因为这些和那场劫难里的点滴经历比起来根本不知一提。
“阿凉……”席季恩满是歉意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轻轻响起,很快又被夜风卷走了nad2(她唤出称呼却找不到了下文,只得愣在那里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
“阿季,我给你讲故事吧。”
暗夜里,谢花凉没有理会席季恩,自顾自的开口。她单薄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那样寂寥。
我妈妈是个酒家女,我是她未婚怀孕生下来的,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被人看不起的,更何况,我是父不详的孩子。所以从小我就受尽别人的厌恶和嘲笑。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人怎么会有好性格?其实从小我的个性就很孤僻,读书的时候,学校里的同学都看不起我。我只能努力的读书,努力的靠成绩把自己和他们提升到一样的高度。
我的成绩很好,可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没有喜欢我,因为我的个性太特立独行,太过突出和尖锐。他们依然讨厌我,有些人甚至恨我。
我妈妈长的很漂亮,我几乎完全继承了我妈妈的容貌,班里很多女同学都恨我,因为我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她们的第一名。我抢走了本来该属于她们文艺演出的舞蹈里的女一号,我抢走了本来该欣赏她们的老师的目光……
她们会在我的课本偷偷藏起来,会把我的试卷偷偷撕烂,会在我的凳子上图上胶水……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整我。我被欺负得很惨,可是我一直忍,一直忍,因为我不想让我那个软弱的妈妈……
我妈妈,她是很软弱的女人,她一直教导我要做个好孩子。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可是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还是尽力照她说的去做,因为我知道,她同我一样孤单。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上初中了之后,我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功课也越来越好,而恨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孤傲的性格越来越突出,因此我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上了初中之后,我们长的不只是身高,体重,一直潜伏在心灵深处的小恶魔也越来越大了nad3(她们捉弄我的方式也越来越不留余地,小学那些恶作剧充其量只是小朋友的玩笑,没有什么杀伤力。年龄只是跨过了一个阶段,她们内心的小恶魔就像动画片里的魔鬼完全进化到了一个更高级的层次。
那时候,班里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一直暗恋着那个还是很孩子气,眉眼间有点小帅气的班长,可是那个班长却总是对着我大献殷勤。小说里那种因爱生恨的剧情大概就是这样写的,那个女孩为此恨透了我。
那时候,她真的比我漂亮很多,性格也比我好很多,家世也比我好很多,可是不管她怎么对那个班长好,班长还是对她不冷不热。那个女孩终于火了,爆发了,把她胎死腹中的暗恋的火气全转向我。
第三十一章
?她开始露出了她黑暗的面目,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我:把我的课本丢到厕所里,往我的椅子上泼红墨水,在我的桌筒里放老鼠,放蛇,有时候也会往我的运动鞋里撒钉子……这些我都是不声不响地一一化解。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我骄傲的自卑不允许我仅有的自尊做出这种羞辱自己的卑鄙手段。
她对于我这样平淡的回应似乎更愤怒。有一次,她买通了一个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把我骗到了厕所,把我淋得浑身湿透,然后把我关在了厕所里。
那时候是冬天,我被关在厕所里一夜,直到第二天值日老师发现了我,我才得救。那一夜,发着高烧蹲在厕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我,在浑浑噩噩的意识里清醒过来,看着伸手不见五指,充满恶臭的厕所,蓦然明白了一些事。
我明白我再也不能这样沉默下去了,我要学会反击。
这个世界,如若你软弱,那么被欺压的是你。我不想被人欺压,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反击。
病好了之后,我回到学校,被她们拉到学校后操场围殴。那时候,我只知道自己要反击,却不知道要如何反击。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在我身上,我倒在地上缩着身体,咬紧牙根忍受着那些巨大的疼痛。我躺在地上看见偶有路过的同学只是一脸惊骇的匆匆跑过,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她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拯救我。
那一刻,几乎绝望的我蓦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是独立的,没有人会帮我。如果我不站起来,那么将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于是我艰难的爬起来,第一次用拳头做出了反击。那么多人,那么多拳头对着我,可是我竟然没有畏惧,用尽全力和她们硬拼,最后我赢了。虽然满身是伤,但是我做出了反击,并且赢了!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这个号称和平的时代,终究还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人情却以和科技发展相同的速度衰退下去。
我摇晃的站在那里,看着被我打到的同学,突然觉得很可笑nad1(活着,原来就是这样的,要么忍,要么残忍!人与人之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之后,我和她们之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安无事的。我依然像其他学生一样,上学放学,努力学习,而她们对我多了一分顾忌,也不再那样明目张胆的对我报复,最多就是在背后冷嘲热讽几句。我以为,我和她们将会永远平静下去。可是,海啸总是在海面平静之后从底翻涌上来,我们还是没能真正的和平相处。
那一年,正逢那所学校的校庆,校方给初一新生的表演机会很多,每个班要出五个节目,舞蹈,小品还有一个独唱的机会。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和我成了老师内定的选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个老师为什么会选择我。
当老师宣布让我负责独唱节目的时候,那个女孩看我的眼神几乎将我杀死了。那时候,我就感觉到,我和她之间停歇下去的战火又开始点燃了。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次的战火会烧得那样旺盛。
我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我会遇见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少年。
那天放晚学后,我去网吧找我演唱的歌曲的伴奏。我正听着歌的时候,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转头就被一拳打歪了脸。我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看清来人之后我才明白过来。
我和她之间的战火再一次点燃!
我还在考虑怎么还手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已经全围上来,那一次我的反抗显得很吃力,她们当中有些人我没见过,我感觉她们那一次打人,比前一次专业多了。我很努力的反击,几乎是打红了眼,可是最后还是敌不过她们人多势众。我倒在网吧冰冷的瓷地板上,缩着身体忍着痛,嘴角几乎咬出血来了。
那时候,网吧里有很多都是大人,可是没有一个有要管闲事的意思,他们只是转过头来看一眼,然后习以为常的转回头。网吧的网管就在几步之外,那个男人依然靠在椅子上自顾自抽着烟,看都没有看一眼nad2(我抱着肚子,狠狠的盯着头上殴打着自己的那些人,心里几乎绝望了。突然间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人对人情心灰意冷,而是人情让人万念俱灰。
拳脚依然落在我身上,我感觉有腥甜的东西从我喉咙窜上来,一松开喉咙,我就在自己嘴里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有点腥。我脑袋里一阵晕眩,视力渐渐下降,而听力也开始不工作了,那个女孩尖利的声音还在絮叨着什么,可是我听不见了。我努力绷紧自己减弱的意识,不让自己昏过去,却还是不起什么作用。我想我是快死了,才会出现那样的现象,那一刻,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退减,因为我的神经末梢也开始触不到感觉了。
我松开捂住自己肚子的手,忍不住笑了出来,腥甜的血顺着嘴角就流出来了,嘴里传来自己鲜血的味道,真的很甜。
我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然后我就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拳脚消失了,紧接着我被人扶了起来。那个人把我背了起来,带着我从网吧的侧门跑走,我伏在他肩上,感觉他尖利的肩胛骨抵着我的伤口,很疼,可是我却莫名觉得心安。在他一颠一颠的单薄背上,我松懈了所有意识放心昏了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俞北。跟我念同一所学校,不同班级,并不是什么出众的人,像所有那个年纪有些小叛逆的男孩一样,上课会打瞌睡,偶尔旷个课去打游戏,成绩也不是很顶尖或排在末位。他是太平凡一个的男孩,可是只是这样平凡的男孩,却我最危急的情况下,对我伸出了援手,把走到鬼门关的我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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