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抹着她的湿发,“没有,只是把四弟吓得不轻,先赶紧给他道歉吧。”
金芸灵秀的目光一转,就看到了之前在塘边看到的那个练剑公子,脸色不由自主一红,却是纯真道:“打扰了公子练剑,真是对不起。”
傅宏博连连摇着手,“姑娘太客气了,是我太不小心,把你当了坏人,一时失了手,还请姑娘见谅。”
金芸坐起来还要跟他客气,九雅打断了她,“好啦好啦,照你们两人这么客气下去,天都要黑了。如果没事了,就跟姐姐回去吧。”
金芸这才下了软榻,九雅告了辞,就带她出院门。而待她无意见回头时,却见傅宏博还呆呆在站地门口望着她们。
九雅心里一动,金芸已拉着她的手吐了吐舌头,“八姐,那人的功夫好高,他舞剑的时候,不管是树上还是树下的叶子,都跟着他的剑舞了起来,漫天飞舞,好看得紧。如果不是我看得忘形露出身形,他也不会突然出剑伤我,都怨我。”
九雅眨眨眼,打趣道:“如果日后每天都让你看他舞剑呢?”
金芸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到春菊扑哧一笑,她才知道了九雅的意思,就不依地噘了小嘴道:“八姐,你就取笑我。”
九雅揉揉她的湿发,笑得更是促狭,“谁取笑你了?你刚才是昏迷了不知道,你可是四弟一路抱着回去的,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都那个样子被他抱了,难道他还不会对你负责?只要他一负责,以后你们岂不是就可以日日相对了?”
金芸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啐了她一口,转身就当先跑开了。
几个人回了淳华院,傅誉已经回来了,之前已经听春梅说金芸落水的事,见她没事,他也是放了心。三个人坐在一起吃过饭后,就各自回了房。傅誉进门就把九雅搂进怀里道:“娘子,近段时间我可能要出一趟门,真舍不得你……”
九雅靠在他怀里,仰头问道:“为什么要出门?有什么紧要的事?”
傅誉微拧着眉,“今天和拓跋野谈成了一桩大生意,本来是想让给二哥去做的,但是二哥一个人又做不了那么大的主,这次可能我得和他们一起出门。”
“什么生意非要去做?”九雅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脖子,“不可以不去么?那个拓跋野不是个好东西,你二哥也同样是个危险人物,我怕你有危险。”
傅誉点了她鼻子一下,“放心吧,我对他们有防范,他们两人都休想对我怎么样。不过我就是担心你……”
九雅撒着娇,“既然担心我,那你带我一起去。”
傅誉断然拒绝,“不行,我们都是男人出门,你跟去像什么话?”
九雅撇着嘴,咕嘟道:“大男子主义。”
傅誉黑了脸,“什么叫大男子主义?让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就好了吗?像你这么样的绝色娘子,我恨不得天天捆在胸前才好,怎么还敢把你往外边放?我不是自讨苦吃么?”
九雅捶了他胸口一下,生气道:“我最听不得这种话,我是个人,又不是木偶,哪能让你怎样就怎样?你若老只想着把我关在这个笼子里,也不怕我厌倦?”
她说着推开他背转身去,傅誉脸色一变,一把又将她捞回来,脸色又如凶神恶煞一般,“你刚才说什么?笼子?厌倦?你认为我这里是笼子,你厌倦与我在一起?”
他不知不觉手下就用了力,捏得九雅生痛,她甩着他的手,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放开我!”
傅誉一时间又来了拗劲,更是将她捏得死紧,低吼道:“你让我放开我就放开?我偏不放!”
他说着又死死把她往怀里拉,九雅大怒,脚下连踩,挥舞着指甲就往他脸上抓。傅誉避让着,同时将她的两只小手一起抓住反绞到她背后,让她无法动弹,最后才压低脸面恶狠狠道:“你再给我说放开试试?你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心里,你的眼里,你的嘴里,都只能装我一个!若是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我惹毛了,我都一起给杀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他说得极为蛮横,又不讲道理,九雅动弹不得,只觉心里无限委屈,她一心一意为他,他却只把她当了私有物,简直是霸道凶狠得让人难以接受。如果喜欢她,不是应该要争取两情相悦么?就这么一味的禁锢压制,难道把她当了一个没有思想的所有物?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就涌了出来,这种**她受不了,就算有朝一日帮他把毒解了,照他这种霸道,可能要让她窒息到不能呼吸,她也无法与他继续生活下去。而像他这种性情的人,又叫她如何喜欢得起来?更何谈爱?
见她不再闹,在怀里又无法安静,傅誉心下才稍平静,然而当感受到衣襟上的湿衣的时候,方知道她在哭,这时才慌了神。把她推开一眼,果然见她眼睫上挂满泪痕,有些语无轮次道:“你别老说一些让我伤心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发横。好了好了,算我不对,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下次我一定改。”
他给她擦着泪,九雅很想转身而去不理他,但是想到这个机会难得,便吸着鼻子道:“改?你怎么改?动不动就要杀人,动不动就要我这样那样,我也是有思想的人,怎么能只想把我关着不见外面的太阳?你这不是不讲道理么?”
傅誉心里纠结得要死,看着她婆娑的泪眼,又实在不忍她伤心,只好退一步道:“也没说不准你到外面去晒太阳,若是到哪里去都让我陪着,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自然也会应许。”
九雅实在不知怎么跟他说下去,什么叫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肯定是包括任何人。她气恼得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非得去透透气才好,不然她马上要窒息了。
然而还没待她走一步,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只听赵管事在门外小声带着哭腔道:“少奶奶,少奶奶,快点去救救我家赵大……”
九雅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急忙将门拉开,果然见到赵管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倒在门口,见她开门,立即爬起来道:“少奶奶快去救我家赵大,他中了毒针……”
“什么?赵大也中了毒针?那还站着干什么?救人如救火,赶快走。”九雅一脸着急地催着赵管事走,傅誉眉目一动,赶紧紧跟其后。
赵管事不敢惊动任何人,跌跌撞撞带着他们两人往后面的一处平房里赶。待到进得屋,就见赵大躺在榻上,他的媳妇已是吓得晕过去,陈妈妈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也是身子直发抖。
九雅奔到榻前,陈妈妈惊魂未定地指着赵大的右胸口,“针就射在这里,少奶奶快救救他……”
九雅果然看到了一根蓝汪汪的针,当即舀出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塞进赵大的嘴里,傅誉在旁边把他的下颌一捏,药丸就下了喉。随后九雅又舀出帕子把那毒针取出,再让赵管事舀来小刀,在火上烤了烤,消过毒后,在赵大伤口划了一个十字口,再拼命挤那伤口,尽量把那里的毒血放出来。
一会儿时间,就放了大半碗黑血,同时赵大的脸色已见好转。
她终于松了口气道:“幸好救得急时,已经脱险了。”
傅誉眼光闪了闪,问赵管事,“赵大今天做了什么?居然也被人施了毒针?”
赵管事和陈妈妈立即跪了下来,“谢谢少奶奶救命之恩,若是我们赵大也出事了的话,还叫我们两个老的有什么活头?”
他们老泪纵横,毕竟才丧一子,眼下差点又失去大儿子,又如何不让他们感激涕零?
九雅忙把他们扶起来,叹口气道:“日间那荷包陈妈妈想必也确认了吧?”
陈妈妈泪流满面道:“奴婢自然知道的,那是小鸀的,我下午问了她,她只说那东西曾在二奶奶屋里见过……我们这才知道是谁让赵三干了傻事。”
第一百零六章
?九雅煞有其事道:“是,想必你们已经清楚这个人,但是我们谁都把他们开罪不起,当时赵三快要把他们招出来的时候,就被毒针灭口。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罗老六,当时他死后,他的家小全数一夜之间失了踪,虽然说是他们离了府,可是谁能亲眼见过?现在赵大又中了针,看来他们已经把目标移向了管事一家,不知你们如今有什么打算?”
傅誉站在旁边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想笑,赵大中针的事,之前寒子鸦已经告诉他,所以说分明是她所为,她还装作一副忧天悯人的样子,把人家老两口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寒子鸦事先告知,他也会认为此针是那杀手所施,看来骗子也有骗子的好处,最起码能通过骗术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一听九雅再次提起罗老六一家,陈妈妈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罗老六死在毒针之下她是知道的,而后面罗老六媳妇带着几个子女都悄悄离了府,诚如少奶奶所说,谁知道他们下场怎么样?是死是活?
她与赵管事对视一眼,心里的惊惧是不言而喻,傅誉适时说道:“本来这些事我从来不管,可是上次射向赵三的毒针也射向了我娘子,所以,为了我娘子的安全,不得不动一点脑筋。你们也想想,孙子才这么一点大,儿媳又都在府里,若是一起出了什么事,日后谁给你们养老?依我看,那人既然动了杀机,不若连夜将赵大和他妻儿一起送出府。听说赵二已经脱得奴籍在外面置了田产,想必赵大也有份额,干脆把所有事都一交,撇得一干二净了出去,不要留给人灭口的机会。”
赵管事和陈妈妈犹豫着,九雅继续游说,“有些事,如果你们不说,他们也会要了你们的命。与其说出来,说不定我和我相公还能帮你们一把,同时把那个连杀数人的人揪出来绳之于法,这样岂非才还得大家一个安全境地?”
陈妈妈终究妇道人家心软,看了怀里的孙子,再看看差点死掉的赵大,终于撞了撞赵管事道:“老头子,我们两个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们几个却是我们赵家的根,万万死不得。若是左右都不一个死,不若像三爷说的一样,把一些事情说出来,说不定真能把他们揪出来送官,我们也就不必如此惶惶不可终日了nad1(”
赵管事却是要比她考虑得要周详,咬了咬牙道:“我们两个老的确实死了不要紧,可是小的却不行。如果三爷能答应把他们安全送到临水老家去,赵松我必定知无不言。”
九雅心里暗喜,面上却为难道:“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陈妈妈和赵管事同时磕了下去,“求少奶奶三爷救救我们吧……”
九雅朝傅誉看去,傅誉悄悄张一只眼,意思是完全不成问题。随后一脸正色道:“也罢,你们今晚马上收拾,明天就说赵大患了急症,然后就让他带妻儿出府,我会请了镖局的人出面护送,只等出了京城,便不会有事了。”
“谢三爷救命之恩,赵大出了府,小的立即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向少奶奶说出来,绝不食言。”赵管事对于傅誉的安排甚为满意,当即就表了态。
几人商定后,便都各自去准备。傅誉带着九雅悄然回到淳华院,心里是乐滋滋的,也不和她斗气了,直接小意地把她搂在怀里,讨好道:“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把这两个给敲定,对你日后查账不知助益有多大。”
九雅狠狠拧了他胸口的肉一把,“所以说,你老想把我关在屋里笼养,岂不是浪费了一个人才?”
傅誉捂住胸口直皱眉,顾左右而言他,“娘子,你可不可以轻一点,难道想谋杀亲夫?”
九雅实在对他无语,翻过身去以背对他,傅誉郁闷得直叹气。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本来还准备直接擢破她的谎言,叫她把那个什么破药铺给关了,免得惹麻烦,还有那个什么咖啡树的种植也一起毁了,不能让他老不放心。可是看她这模样,分明是想跟他抗争到底,怎么行?绝对不能放她出去。
若是外面的人见到她的好,把她抢走怎么办?
还有那个最让人不放心的齐王,等哪天回了京城,时不时就以那个什么咖啡树天天上门来勾引她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勾搭成奸?
他承认,齐王确实有吸引所有女子为他倾心的资本,女人见了他,都恨不能自动爬上他的床,乞求他的爱怜nad2(可是这里面绝对不能有九雅,他必须得隔开他们,不能让他们郎情妾意,不能让九雅再对他牵肠挂肚,不能让九雅对他爱慕倾心……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这种情形他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就算是她再生他的气,他也绝对不会放她出去。那个药铺迟早是要帮她关掉的,那些什么咖啡树迟早也要一把火将之烧个精光的。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才感觉安心,这些事不宜迟,得找个好的时机,把她哄出京城后一起下手,事过境迁她也就会无奈接受事实……
第二天,赵管事果然按着商议好的,把赵大一家三口给送了出去,在门口就有福威镖局的人来秘密将他们送走,气氛弄得赵家的人一度是紧张兮兮。
而下午的时候,从兵部回来的傅清言就亲自将傅璟雯送回了太子府,在他告辞前,傅璟雯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大哥,你是我们候府的希望,不知道姨娘有没有对你说,今年之内,最好就在上半年能把和月婵的婚事给定下来,然后下半年就成亲。没事多去睿王那边走动走动,像你这样的优秀的人,在京城打起灯笼也找不到几个,所以睿王一直都很满意,别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浪费了。睿王与候府结亲,不仅对你有好处,对我们太子府也有莫大的助益,望大哥能上进一点,不要被某只狐狸精给迷了眼,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这番话说得傅清言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半晌,他才苦涩一笑,是啊,所有人都给他定了位,他的位置是世子,他要娶的女人是月婵,他的任务就是给太子府连接好一门有助益的权贵。那么有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有没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有没有人问过他是否乐意给人当傀儡?
他弃了马车,和易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动nad3(
“世子,听说城南那边有一家药铺卖药很火爆,左右我们无事,不如去瞧瞧热闹?”易之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想找个繁华的地方去让他散散心。
傅清言望着满街熙攘而过的路人笑了笑,“热闹到哪里都热闹,不热闹到哪里都是冷清,干脆找一家临街的酒楼坐下来看这满街的行人也不错。”
易之有些担心,他正待再劝劝,此时一辆青帷小油车缓缓而过,从车窗里飘来一阵清幽的香风,不由让他滞了一滞,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马车过了几步,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咦”声,马车随后停了下来,紧跟着从里面出来一个翠鸀色衣衫,头上戴着珠钗的体面丫头。
她走到傅清言跟着微一欠身道:“请问公子是否是安平候世子?”
傅清言微挑了眉,温朗的目光如春水宁静,“姑娘是……”
那丫头嫣然一笑,“那就是安平候世子了,我家姑娘想与世子一叙,不知世子是否有空?”
傅清言不喜欢这种故作神秘样子,既然邀约,就当要光明正大,便淡淡道:“很不巧得很,正好有急事,恕不能从命。”
他转身欲去,那丫头急了,正待相拦,马车里传来一声若黄莺出谷般的轻唤声,“清言哥哥请留步。”
傅清言一愣,回过身来,马车帘子已撩起一角,只见一个面覆青纱的雪肤少女已经探出头来,“若是月婵妹妹相请,清言哥哥也有急事么?”
傅清言上下打量她,“你是……月婵妹妹?”
少女美目轻眨,“街头偶遇,清言哥哥不该拒绝。”
傅清言笑了一声,“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马车停在了一间较雅致的酒楼门口,傅清言要了一间包间,里面暖意融融,两个小婢侍侧,与身上披着灰鼠皮裘的拓跋月婵相对而坐。
相隔五六年,他几乎有些认不出她来了,当然,与她面覆轻纱有关,但是那身礀形体,真正有一种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惹人怜惜的美丽,不瞧其容颜,已让人能为她独然天成的气韵而心醉。何论他自知月婵以前就长得芳泽无加,想必那纱下容颜如今已是倾城之色。
他慢慢打量着她,月婵也抬起美目打量着他,两人相看半晌,月婵才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清言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秀引人眼目,不然刚才我也不会一眼就认了出来。”
傅清言微微一笑,“月婵妹妹的美貌却胜当年,惭愧我竟是一眼无法认出。”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相视一笑,以前的那种熟悉感恍似一瞬间又被拉了回来。
稍事寒喧之后,傅清言垂目一笑,执壶亲自为月婵倒茶,“多年未进京,妹妹忽然来了,是否是为了婚事?”
月婵美目流盼,看着傅清言俊朗的脸面,“女大当嫁,如今我也满了一十六岁,正是花嫁的好时光,此来,自然是想与那个曾经有过婚约的人成亲。”
傅清言毫不惊讶,眉目纹丝不动,放了茶壶,将满上的一杯清茶凑近鼻端,“过年的时候,我家长辈已经向你父亲代我提过亲,听说已经答应了。”
月婵声轻而绝断,“可是我不同意。”她抬眸盯着傅清言,“当初与我订婚的是誉哥哥,就算他如今有病,我也不能因为他的病而嫌弃他,这么几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等他来向我提亲,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今年我才央了我爹向皇上提议允许我们进京祭祖的事,然而提亲的人却换成他人,清言哥哥可知我心里有多伤心?”
傅清言开始慢慢喝茶,喝了两口,好似嫌茶太苦,微皱了下眉,“现在事已至此,妹妹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敢提出异议?”
月婵依然盯着他,“为什么不敢提出异议?若是清言哥哥也同我一样反抗,他们还能将我们强拉一起吗?”
傅清言笑看她,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同你一起反抗?以妹妹的仙礀,不知多少儿郎百求而难得一见,如今你能成为我的妻子,你父亲又能对我有助益,妹妹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反对这桩婚事?”
月婵明亮的瞳孔渐渐蕴起水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额上白皙无瑕的肌肤渐渐透出粉红,而下一瞬,她却忽然捂嘴咳嗽了起来。旁边的两个美婢立即焦急道:“郡主切不可动气,若是坏了身子,又如何向王爷交待?”
她们给她拍着后背,又给她喂了一粒药丸入口,待她喝了水后,月婵的咳嗽才稍轻微一些。其中一个薄唇美婢略带责备的对傅清言道:“世子,郡主身体</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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