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对,宋晨锐,听起来挺熟的,就是没有太特别的印象。
总之,发展还算顺利。
这女人挺合他心意,如果她的出现能正常一点,他会考虑和她结婚,拿回他寄存在霍家的权利。可惜啊,被明谦先一步下手了。
“你把我要说的正事儿都说完了,我说什么?”霍连夜竟发现自己没有了在场的理由。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可他突然不想就这么离开。
孟冉婷猜到了男人的心思,身体往前一倾拉开与他的距离,语气却是不容忽视的轻蔑:“你还没做够?这期间你射了三次,我高潮七次,如果你还想继续,麻烦先帮我清理一下,粘糊糊的,身体很难受。”
被她这么一呛,霍连夜顿时身心舒爽了。
原来是小女人闹脾气,嫌他不够体贴。
想起她躺在他身下,主动迎合他的进攻,迷离的双眼装满情欲却保持着理智的光芒,他刹那间感觉心脏缺失了点什么。
在这一刻,他有一种预感,明谦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栽倒在自己手上。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现在,他需要安抚一下女人的情绪。
虽然很想再来一次……不过若真的提枪再战,明陌一定会冲进来和他干一架,毕竟听了这么长时间墙角只看不吃,他再刺激某人,某人不炸毛才怪。
摸摸自己昂首挺立的兄弟,霍连夜暗骂一声,抱起孟冉婷,重新走向浴室。
(三十)独白
南方的深秋,看不到落叶,和煦的微风温暖如春。
宋晨锐合上报纸,端起咖啡送至嘴边,还未来得及闻一口热腾腾的香气,身后便附上一具柔软的身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莲藕一般的手臂,双手随意交叉搭在他胸前完美得无可挑剔,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晶莹的玉镯,他回头,正巧对上女子弯弯的眼睛。
纯白色的旗袍,衣角处绣着淡粉色的凤凰,女子甜甜地笑着,典雅的装扮嫣然如穿越时空的大家闺秀,他恍惚了一下,放下咖啡,勾起嘴角,轻轻啄了一下女子的脸颊。
赵玲,他的新婚妻子,连名字都是古里古气的,他依靠这个女人的家庭获得股份支持,慢慢从内部搞垮孟氏,从此平步青云,跻身上流社会,彻底摆脱了年少时的贫穷困顿。
他卖掉了孟家的祖宅家业,按照妻子的意思,在郊区买了块地,盖了这座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子。
赵玲家教甚是严格,她习惯老东西,他也不好背了她的意,索性把房子全部装修成了古典风格,连家具都换成了木头做的。
顺风顺水,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到快令他忘记自己是如何取得到今天的地位。
和那个女人的交往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她在忙的时候总是喜欢加班到凌晨三四点,睡几个小时起来后空腹喝一杯咖啡,连“早安”都顾不得说便匆匆开车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
孟冉婷,纵使他心思再复杂、处事再决绝,他也无法否定,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影响。他很难忘记,初见她时的惊人,她的教养,她的性格,如一只骄傲的凤凰,从来不低头,比任何人都好强。
倘若她稍微示一点弱,在他面前收起一下她的自尊,或许他不会那么怨恨、不会做的那样狠辣。可是她一再触及他的底线,践踏着他的尊严,强调着自己自以为是的施舍,还浑然不知,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别人说他是白眼狼,他认了。
从他接受赵玲的追求时,他便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只知道追随孟冉婷的穷小子了,他憧憬着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羡慕者钱权者的纸醉金迷,凭什么他一定要屈居于那个女人之下,没有了她,他照样可以征服别的女人,可以打理好公司,可以赚钱,可以挥霍。
虽然谈不上多有感情,但他对赵玲还是很满意的。
赵玲的父亲年轻时被孟家算计过,老爷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撒不出来,千等万等终于等到孟冉婷的父亲去世,老爷子便抓住他这个空缺,转手送出自己的女儿。
好在赵玲对他的好感值不低,之前在酒会上也见过几面打过寒暄,之后,他用孟氏,换来了这一段利益至上的婚姻。
其实他能感觉得出,他所做的一切,孟冉婷都知道,只是她不说,他自不会主动提起,于是一个隐忍后退,一个得寸进尺,两人之间山谷一样的缝隙终于割开山脉,他们彻底崩盘。
她终究是输在自己的高傲上,明明知道自己的缺点,却无法改进,只得用另一种方式补偿,然后,再也无法挽回。
毕竟相识相恋到订婚,他们携手走过了近十年,他们都曾用情至深,只是在尚且年轻之时,她的不懂表达,耗尽了他的耐心,以至于他心灰意冷,杂念丛生。
被说三道四又何妨,想得到的,他都已经得到,如今,只差一个孩子,他的人生就圆满了,赵玲还年轻,他等得起。
说起赵玲,她和孟冉婷完全是两个极端。
孟冉婷毫无疑问是事业上的女强人,整天除了财务报表竞标投资不会谈及其他,偶尔约会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感情上简直是个闷葫芦,他估计表白那天也是她吃错了药,否则按她的性子,怎可能主动出击。
而赵玲,她有头脑,却不用于事业,她安心地做好一个妻子分内的工作,从里到外满足了男人膨胀的自尊,正好应了那句话:台上淑女,床上荡妇,他看得到她的优雅顺从,也领略过她的热情风骚。
他和孟冉婷交往十年,最多是牵牵手,连接吻的次数都少得可怜,那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禁欲的气息,他旁敲侧击地提起几次,还未等触及正题,便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和她都是高飞的鸟儿,只是目的不同,谁也不是对方的陆地。
“在看什么?”女子糯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拉回了男人遥远的回忆。
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敏感的,既然他选择了这条忘恩负义的道路,便不能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前后后藕断丝连,乃是男人的大忌。
在赵玲面前,他必须做到对孟冉婷恩断义绝。
宋晨锐挣开女子的手臂,站起身环住她的腰,把她抵至墙边,“一大清早,怎么穿的那么性感?”
那旗袍的衩开到大腿根部,她没有穿内裤,宋晨锐张口咬住她的唇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一只手不安分地向下探,沿着大腿爬进,摸到漆黑的丛林。
女人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灼热的呼吸里是压抑不住的呻吟。
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强势,虽然没什么技巧只知道横冲直撞,但依旧能满足她的欲望。
赵玲不是chu女的事情赵家早就告诉了他,他起初不相信那样端庄喜爱古典的女子竟会不结婚和别的男人乱搞,但当他拥着她倒入床榻的时候,他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有足够的资本勾引男人。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脑子还好使,一摸就流水,一插就浪叫,他似乎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计较了。
他偶尔也会在外面找女人尝鲜,而她也有其他固定的床伴,他们只要维持好这个家庭,各不追究对方做过的事情,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黑化的道德,糜烂的关系,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织满了上层社会的空间,他们已堕入其中,逍遥快活。
过去的事情已然发生,现在的他,更是要向前看。
报纸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旁边陪伴着的,还有一杯冷掉的咖啡。
被合起的那一页上黑色的签字标题大到占了半边天地,令人无法忽略——
失踪女性的尸体依次被发现,杀人狂魔屠刀不停。
孟冉婷已经失去联系一个多月了,而现在,没有人关心她的存在。
男人脑海里唯一和孟冉婷有关的记忆,也被女人下半身的湿润吞没,他如今所能看到听到的,只有女人风情万种的双眼,和不绝于耳的呻吟。
(三十一)苦茶
一手拎着眼镜一手揉着眼睛,明谦混混沌沌地从楼梯上滚下来,拖鞋踩在木地板上“踢踏踢踏”响,他口渴,又晕头转向找不到厨房,这中间他踢翻了一个茶几差点碎了他花重金买回来的青花瓷花瓶。
各种烂事堆在一起,他挨个处理完,高强度的体力脑力工作累坏了他的“金刚不坏之躯”,明陌一走,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睡死在床上,等他一觉起来,发现房门被人推开过,可自己身上,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鞋子还是原来的鞋子,眼镜腿都快被压坏了也没摘掉。
艰难模拟一下自己睡着后的场景不难想到:那女人听到动静上楼,推开门,看到跟死狗一样不设防的他,本欲帮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伺候人,于是连水都不知道倒一杯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他很想提醒她,再这么冷淡下去,变成面瘫的几率会上升。
求人不成只得求己,他尚未清醒,晕晕乎乎地换上衣服,脑核还在嗡嗡作响,翻遍整个二楼,不仅没有找到水,还消失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孟冉婷手捧一杯柠檬茶,双腿蜷曲在胸前坐在坐垫上背靠书橱,用膝盖当书桌支撑厚厚一本书,书房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开,午后的阳光灿烂,她逆着光,沐浴秋天的温暖。
突然一道黑影笼住她的全身,孟冉婷皱眉,还未来得及抬头,手里的被子便被抽走,然后是一阵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
一个没注意,明谦喝光了她泡的茶,喝完了还要毁灭证据似的把被子又塞回她手里,不忘大爷般加上句评价:
“柠檬不能放在绿茶里,泡的真难喝。”
孟冉婷点头,“我知道。”心里却在咆哮“嫌难喝自己去找水啊抢了她的劳动成果还在这里瞎咧咧这样真的好吗?!”
柠檬和绿茶,原本都是清淡爽口之物,加在一起却变得苦涩。这不是第一杯,她的味蕾早已被麻痹得没有了知觉。
“犯罪心理?”成功解渴的明谦满血复活,他戴上眼镜,弯腰把孟冉婷手中的书翻到首页,看到书名后,他忍不住问一句,“一下午都在看这个?”
“嗯,”孟冉婷继续点头,捂住脖子活动活动颈部,继续面无表情。
“怎么,想学心理?”明谦无聊地拨弄几下书页,这是他上学的时候看着玩的消遣,不想过去这么多年,又被人翻了出来。
“我猜不透你的行为。”孟冉婷回答得毫不忌讳,急促的语气暴露了她现在日了狗的心情。好好的下午茶时间,被眼前这位爷搅和了,不生气才怪。
明谦嗤笑,随手拿走了那本书,“你无须猜透我,心理可不是这么闹着玩的。”
“我不比你笨。”被明谦说的上了火气,她不肯认输,直直地看着他。
这好强的性格有时候真的很麻烦,明谦揉揉太阳丨穴,只觉一阵头疼。
孟冉婷就这样蹲在地上,既不起来也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像是在干架,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不屑,末了,还是明谦先服了软。
“起来,我带你去听课。”
在这场游戏里,他是领导者,从他决定留下她的那天起,他们的关系便不再那么简单。孟冉婷,这个特殊的存在,他没有绝对的把握驾驭,但他有预感,他们之间一旦确立了某种连结,那么她,不会轻易背叛。
其实就像是在打赌,只不过赌注大了一点。赢了,他们三个存活在社会的黑暗中,沉沦贪欢;输了,他们会被发现,逃不过道德与法律的制裁。
人生走过差不过一半,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没享受的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仔细想想,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已无遗憾,所以,他们尽情放纵随心所欲,猖狂得肆无忌惮。
窗外阳光正好,孟冉婷咬咬嘴唇,“我不想出门。”
在屋里,鲜血淋漓,尸横遍地,她可以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无关痛痒。然而门外,她的痛苦与悲伤铺天盖地,这座城市她太过熟悉,她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无法快速消失在自己昏暗的逼仄里。
如同一个缩头乌龟,她抱紧这座保护着她的驱壳,不敢出门,甚至连阳光都要躲避。
她的存在太过真实,在他面前,她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像是刻意要展现自己的一切,不留余地。明谦望着倔强的她,莫名地心悸。
她是多么的孤独。
他不是没有尝过孤独的滋味,不过好在离家后,他还有明陌和霍连夜,所以即使自己再乖僻,也不至于找不到个说话的人。而她,曾经有过美满的家庭,家庭消散后,她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没有朋友,没有亲情,一心沉醉于事业,争强好胜。这是多少女人不敢想象的生活,过去的她,估计连去商场挑件合身衣服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腰缠万贯又怎样,一个人,真的太难过。
所以,当他见她第一面时,他便认定了她——他们,是同一类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消磨了喜怒哀乐,消磨了希望好奇。
明谦没有理会女人的拒绝,弯腰将她抱起,这个女人真的很轻,即使最近改善了伙食,吃饭的量也在增多,他还是没觉得她有胖多少。明明个子不算小,却犹如大型玩具,内部都是空的,他所看到的只是外皮。
“你终究是女人。”所以,不必承担太多超出自己极限的东西。
“我只是想证明……”孟冉婷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觉得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会输给男人。
男人有的头脑,她也有;男人有的智慧,她不会比男人少;男人可以干苦活累活熬夜加班,她照样挨得过去;男人能赚钱养家当顶梁柱,她也能把公司打理得很好。
仅此而已。
高中、大学到硕士博士工作,她一直在争,和别人争,和自己争,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以至于忘记了人类还有感情。
她只经历过宋晨锐这一个男人。她不是看不懂他的暗示,她飞得太高太远,先天条件决定了按正常路线行走的他永远追不上她,而她又不愿给他一个保障,不管是身体还是经济。
孟冉婷想的出神,不知不觉中明谦已经把她带到了梳妆台前,她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光滑无垢的镜面上映出她苍白的脸:
不得不感谢上天的眷顾,纵使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脸面看起来依旧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有皱纹,没有褶皱,苍白盖住了暗淡,未施粉黛的素颜,是无法遮掩的憔悴。
她已瘦得不像样子,明陌的衬衣套在她身上硬是成了裙子,领口处露出的锁骨甚至可以计数,颈部的血管渲染了皮肤,她长发披肩,顶着黑眼圈,嘴唇干涩。
果然,再不收拾一下见见太阳,就要成鬼了。明谦如是评价。
梳妆台前放着一大排瓶瓶罐罐,都是刚拆封的样子,标签是法文,孟冉婷会多国语言,虽不是太熟练,但也勉强能看懂,全是女式化妆品,从彩妆到营养液,应有具有。
她看见明谦漂亮的手指划过眼前,湿润的面扑带着粉末飞过皮肤,她连忙闭起双眼。
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一片,她却能听见明谦缥缈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你没有错。”
“你已经足够强大,但是,你的身边,缺少一个比你更强、能够驾驭你的男人。”
“学历也好能力也好,势均力敌,棋逢对手,我懂你的感觉。”
“所以,我没有杀掉你。所以,我渴望跟你zuo爱。所以,我们愿意对你温柔,就像你一直无法释怀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三十二)授课1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偶尔会在闲暇之时多看坐在窗边的少年一眼,教室里安静得出奇,而他们的心思,也有只做不完的试题。
一个走神,笔尖戳破了纸页,晕染开的一点墨迹,淹没了大段文字。
她喜欢用钢笔,沉重的笔身,记载着太多的心事,而她,格外喜欢这种沉重所写出的刚毅的字迹。一切都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便是在她眼中,看不到那个默默无闻的清秀少年。
取而代之的,是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成熟男人,抑扬顿挫的断句,和绝不拖泥带水的声音。
宽敞的教室挤满了来听课的学生,孟冉婷坐在角落里,专心记着笔记。
人山人海中,只有她知道讲台上风靡万千的男人的底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比世界万千,花花绿绿的景色都成了灰白,只剩下互知心事的一男一女,仿佛其他事物都不复存在。
杀人狂、变态、大学生物老师、明陌。
原来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层身份。
“呵,能听懂?”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的明谦撑着额头扒拉女人手中的笔记。
然后,两个人的互动遭到了赤裸裸的鄙视。
早从明谦带着孟冉婷光明正大推开教室后门,在无视学生们诧异的眼光中走进来时,明陌的火气就上来了。
卧槽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漂亮,还有明谦你有没有一点点的自觉,都这么大人了跑到他这里凑什么热闹,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他有学生的样子好不好!
然而他是老师,底下还坐着一大笼冒着星星眼崇拜他的女包子,他不能炸毛,他常年在外维持良好的形象不能轻易毁掉。
笔记记录的很详细,大概是从落座开始,她的手就没停下,字迹工整刚毅,乍一看完全看不出这是女人的手笔。
孟冉婷摇摇头,这样跳跃式的插班,她怎么可能听得懂,不过,在课堂上,她习惯了记笔记,不管听不听得懂,脑子里总有一根弦绷着提醒她要记录下去。
她出生在冬天,却有着星座无法解释的强迫症。
“我本来以为他今天讲解剖课,”明谦慵懒地拢拢头发,言外之意,带你来的不是时候。
孟冉婷突然想起临走前明谦在她耳边说的一席话。
他说,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他们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地被相互吸引。
一路上,她都没敢看自己的脸。
明谦简直就是魔术师,那沾满人类鲜血的双手,理顺她黑色长发,并将其高高盘起。
从未有过男人屈膝为她描眉,她穿着他挑选的风衣,胸前是绿宝石的吊坠,她叫不上名字,却也能看出首饰的价格不菲。
明明不是在谈恋爱,却有了谈恋爱的感觉,她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打开房屋的大门——光线毫无遮拦地打在她身上,她有种想伸手捂眼的冲动,而明谦拉着她的手臂,不允许她逃避这代表着世间一切温暖与正义的阳光。
仿佛是在讽刺自己一样,她重新见到了怒放的太阳。
“看,我们做尽了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做的事,然而我们依旧好好地活着。但在很多看不见的角落里,那些一生都充满着正义的人却在痛苦地死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你所生活的空间,很不公平,却又真实存在。”
当时明谦背对着她,她清楚地记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好比她和宋晨锐,从出生起,他们便活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中。
说不上谁对谁错,剥开外表光鲜亮丽的皮囊,真相总是阴冷而残酷。
“做笔记是为了不分神,再厉害的人,也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孟冉婷一边回想着过去,一边应着明谦,“其实,我挺想听解剖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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