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都受了多多少少的损伤。无法习武,身体的痛苦伴随终生直至死亡。
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算了,反正是我先跟你们动手的。”再次相见时,已是第二年的冬天,黎公子坐在温香软玉中间,蛮不在乎的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我会还你。”颜央说的平淡,但是听着的人却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又不是......”尽管那日的情况有些混乱,黎笙却知道不小心将自己撞下水的并不是他,但看着他的表情,便识相的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怎么还?”
“赔给你。”
赔给你一辈子,一个全新的人生。
“那我就等着看咯。”这时候的黎笙还不知道面前的少年会怎样做,更是不算相信他的话。“现在先留下来玩玩?”
年少轻狂,从不在乎醉生梦死。
因为年纪还小,颜央又一向保护弟弟不让他接触这些荒唐事。最后,顾尔雅被所有人排除在外,一个人站在码头上眼看着那艘画舫越走越远。而那船舱里的场景,即使他看不到,也能想到是怎样的荒唐。美人美酒,酣歌恒舞。
“你怎么留下了?”同样站在岸边的施锦瞥了他一眼,脸色冷的能结冰。
看着这个阴阳怪气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顾尔雅不难想到他是在监视这些需要防备的世家子弟们,所以故作天真的笑着答道,“我哥哥不让我跟着,不如你去抓了他们回来。”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施锦面无表情的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一路拖了回去,直到拖回未央街的颜府前,把他扔进府里才放下心离开。
“雪天路滑,别在外面乱跑了。”走之前,施大人还不忘对着被自己送回家的少年交代一句。
又多了一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的人,等到那身影走远,顾尔雅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四五年左右的时间过去了。
颜央轻轻松松夺了那庄山掌门之位,黎家上下震怒。而那一夜,刚巧有一伙不长眼的山贼劫走了长陵公主。客栈里的三人同时听到了这两个消息。黎笙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没必要......”
“我说过,我会还给你......”算了算时间,颜央知道林和希等人就要来这边了,淡淡的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客栈,顺便拍了拍秦陵的肩,“公主那边,还是你去吧。”
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也对他的另一个决定感到不值得,明白前因后果的秦陵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说一句,“放心吧。”
被独自留下的黎笙微垂下眼眸,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你知道庄山吗?”那一夜,他对着那个善良而纯真的少女这样问道。
“庄山是什么?”秦商敲了敲已经蹲麻的双腿,干脆坐在了地上听他说。
“谁也不知道庄山在哪里,极有可能在津京,也有可能就在安京。”黎笙神神秘秘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里尽是些妖魔鬼怪。”
“什么啊?”她对他说的这些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有机会的话,你会看到的。”说完,他也像是蹲麻了腿一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全身的骨节都如同被浸在冰水一般疼的锥心,这一次,他却没有多大的感觉。而且他也没有告诉那个少女,庄山的掌门是要终生为庄山而活。虽然手握滔天权力,接位时双膝却要生生钉入钢针,既限制了身体的活动,也有将其终身禁锢在那高位之上的意思,悲凉直至孤老。
而现在,庄山的掌门不是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算是提前更新了。
这就是年少时的那些事情......其实,文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与缺陷,他们每个人都复杂的可以,有些事也有很多大家不知道的前因后果。【年少时发生的事情远不止这些,未来的番外中也许会提到】
总之,绝对无法单纯的判断一些事情的对错和遗憾,作为看客,只有感慨。
毕竟,这个文是所有人的少年事,少年时。绝对不是一个很单纯的故事。
第81章 逼不得已
(“颜央......”低声唤出这两个字之后,秦商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ww而颜央只是站起身朝着她这边走近了两步,没有走到她近前,也不算离得太远,一个绝妙的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虽然心知他总有一天会回来,但是她并没有想过竟然这么快,这么突然。
“因为老师说我欺师灭祖,将我赶出师门,我无家可归了。”他笑着解释了一句,语气很是轻松,一听就是开玩笑。
不过庄山内斗确实是事实。秦商听黎笙说过,颜央的师父是黎家的真正掌权者,也是有国公之位,连皇帝都要尊称其“黎公”的人。而这次,自己的学生抢了黎家的家业,黎公自然是震怒不已,三年前便与颜央决裂。
“为什么一定要抢走那个位置。”秦商还记得当年黎笙百般不愿继承掌门之位的事情,也知道继承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自是很难理解颜央的举动。宁肯放弃人生,也要与人争斗吗?
“那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对此,颜央回答的很是轻描淡写。
三年未见,他的容貌除了更加精雕细琢之外,几乎没有变化,但却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变了好多好多。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变化,想来,庄山的日子一定没有多么愉快。
到底是何苦呢......
“我先回房了。”既然颜央也住在这里,想来这府邸也一直有人居住打扫,沉默了一会儿后,秦商就自顾自的走回自己原本的房间。
事实上,这么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堆了三年,他们本该好好谈一谈才对。但真的见了面,她却连一件事都想不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唯有暂时避开,等到平复好心情再去面对。
几乎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一瞬,顾尔雅适时的伸出手拽住了颜央的一只胳膊。也正是得益于他这像是拎东西的一扶,颜央才不至于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我真是烦透你了。”把自己表哥“甩”在椅子上之后,顾尔雅才收回手,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颜央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捏着膝盖的骨头来缓解痛苦。庄山的掌门是要终生为庄山而活。虽然手握滔天权力,接位时双膝却要生生钉入钢针,既限制了身体的活动,也有将其终身禁锢在那高位之上的意思,悲凉直至孤老。他的两个膝盖各自钉入了三枚特殊的钢针,能站起来走动是个极限,但也要为此付出相当大的痛苦。
“怎么没瞒过去?”本来想跟着秦商回屋的顾尔雅走了几步后,还是没忍住扭过头问了一句。
“那些元老们看得太紧了,做不得假。”当初接位的时候,颜央不是没有想过瞒着庄山的几个元老在腿上作假。但是那些人已经精明了一世,又怎么会容许这种事的发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起码还能站起来走走。”
“你......小心一些吧。”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最开始的起因,顾尔雅停顿了一下,还是放轻了语气。
年少时胡闹过头,他们的无心之举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如今却要颜央一个人来偿还。他就算再厌恶面前这个人,到底还是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你们说什么了?”还在屋子里发呆的秦商看到他推门进来,不由好奇。
“表哥表弟叙叙旧。ww”顾尔雅随口答道。
秦商撇了撇嘴,她可是知道,这世上任何一对表兄弟的叙旧都能称得上叙旧,惟独这一对兄弟,别说叙旧了,不闹到你死我活就算好的。
“怎么?不信吗?”他竟然笑了笑,“我对他顶多是厌恶而已,想看他倒霉,却没想过让他去死。有谁想杀他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帮他杀了他的敌人。”
“那你杀......那你逼死了他父亲......他知道吗?”虽然心知这件事很是曲折,秦商却也一直很是不解。
“莲及告诉你的事情 ,有一些偏差。颜央跟颜轻歌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差,我也至多不过是在颜轻歌死前气了他一下,又不是真的杀了他。”说到这儿,他瞥了一眼房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是好人,颜央更不是什么好人。”
“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懂你们。”
“懂我就行了,没必要懂他。”
顾尔雅说完之后就走到她的床前,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床竟然自己往外移动了几寸,他走到靠墙的那一侧,伸手拿了样东西出来冲着她晃了晃,“看。”
“你什么时候在我房间藏的东西?”在看那东西之前,她对这一点很是诧异。
“这个屋子在成为你的住处之前,是我的房间。”他平静的告知了她这个事实。“这里原本是颜府,我在颜府住了十一年,都是在这个屋子。你来了之后,我本以为你会住在颜央的房间,谁知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反问,表情比她还要不解。
“你......你......”她想了半天反驳的话都没想出来,干脆抢了他手里那个东西拿过来看。
那是一块令牌,可以拿着它出入皇宫或天牢无阻,有如皇帝亲临。这种令牌,全天下也不过三块而已。
“什么时候弄来的?”现在这个时期,有了这个令牌可以称得上有如神助,秦商相信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才早就做了准备。
“之前叫你父皇给我的,就当是你的嫁妆。不过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我是给你要的。”示意她收好这东西之后,顾尔雅才抬起头看向她,“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
“颜央。”
“刚刚不是已经.....”
“你要问的应该不是我和他。”
“太多想问的,反倒想不出问什么了。”说话的时候,她也对自己的平静感到很是诧异。
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本以为她会对颜央这个名字敏感到听都听不得。但是如今谈起这些事,除了平淡还是平淡。也许是三年的时光冲淡了一切,也许是她根本无法怨恨那个人。尽管再不想承认,她对颜央的感觉,这一生都上升不到恨的程度。
至今为止,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没有他,她便没有现在的一切。他几乎可以称得上她的整个青春,她又怎么会怨恨自己的青春年少。
但若说不恨不怨,又剩下什么感情?爱情?她曾经对他那懵懂的迷恋并不是爱,何况早已被现实磨得一干二净。
唯剩平淡。
亦或是,平等。
现在的她对他无恨无怨,也没有近乎卑微的仰望。她可以用最平静最平等的心态与态度和他相处,没有惶惶不安,不必相逢如陌路,而是像两个相熟已久的熟人那样平心静气的相处。
只要一想到这 ...
(里,她神情间表现出的释怀让顾尔雅吓了一跳。
“你想到什么了?”他见她一副想通了的表情,很是困惑。
“走吧,出。”黎笙他们几人是走在后面的,稍稍减了一些纠结的秦商站起身准备去接他们。只是就在她一脸笑容的推开门时,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落后的几人已经到了院子里,黎笙蹲在颜央的面前反复摸着后者的膝盖,两人靠的很近,说话时几乎时挨着彼此的耳朵。
“咣。”她从房间里面把门关上,然后转身靠住门,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啊,怪不得他们两个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
“别关门啊!开门开门,你给我出来,你想到什么了你说清楚!”意识到她误解了什么的黎笙在外面拍着门。
最后,大家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坐了一圈。
秦商等人从安京离开时,是七个人,如今坐在这里的还是七个人。莲及和林和希不在,多了颜央和白辛夷。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些人都算是自己人。
气氛很奇妙,没有人说话,却都各怀心思。
“咳咳。”秦商作为第一个开口的人,先咳了一声打破沉默,这才故作严肃的说道,“现在,让我们研究一下现在的形势。”
“你回来是干什么的?告诉她。”顾尔雅直白的朝着颜央抛出这句话,干脆利落直切主题,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救人,然后找个与我无冤无仇的皇帝继位。”谋篡皇位这种逆天的大事由颜央说出来,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很晴朗那般理所当然云淡风轻。
“我还以为你自己想当皇帝呢。”秦商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上一次在津京,她曾问过他是否想要天下,那时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我当皇帝做什么?”这时的他垂眸看着飘落在杯中的那片花瓣,笑了笑说道,“就算是他们逼得我想夺这天下,我也不想要皇位。”
秦商几乎立刻就想拿他做过的事情反驳他。可是话还没出口,一想到那些事情,她却也觉得有些不对。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他给自己铺了无数条路,更多的是与那些想杀了他的人对抗。赵衍想了这么多年,千方百计想要杀了这个最大的敌人,颜央却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对那皇位的妄想。
他一直在斗,但却是在保命。
“锋芒毕露惹人妒。”不知是谁这样悠悠的说了一句。
她一开始就想错了,从始至终,他只是在反击而已。
他从未想过坐上那皇位,却在多年争斗之间,困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将天下夺过来赢了所有人,然后再做打算。
“从很久以前开始,每一个真正想要谋朝篡位的人都将我视为了他们的对手。从我十年前第一次踏入朝堂开始,我就成了所有势力共同的敌人。”说到这里,颜央的笑意加深,“无缘无故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我对着所有人都解释一番,说我对皇位毫无兴趣,又有谁能信我?”
家世,背景,才华,势力。十年前年仅十三岁的颜央已经占尽了这天下所有的好处与优势,何况以他的头脑和谋略,世上已无人可比。而他唯一缺少的东西,野心,偏偏是世人认为他一定拥有的东西。
“真够倒霉的。”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情,黎笙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跟随你的很多人,他们想要这天下。”想了想,她这样说道。
“不,并非如此。”颜央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她,“你只知他们是胸怀抱负的文人,却忘了他们也是皇帝的臣子。为人臣子,他们最想要的是一个贤明的帝王,可以让他们尽情改变这天下的帝王,而不是自己坐上那个皇位。在他们看来,最终创造出和平盛世的是官员,而非皇帝本人,皇帝只是赋予他们权力的人。”
“那你现在想怎样做?”她看着他,等他说出他心中的皇帝人选。毕竟,现在无论是太子还是黎公,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人都是与他“有仇有怨”的。
“等老师先出手,如果他真的继续逼迫我,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说话的时候,颜央又露出了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但是秦商也不得不承认,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很相信他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最相信。只要他说他有办法,她就知道这件事的赢家会是谁了。
“就是因为这些事,你才回去当掌门?”她忽然能够理解他当时的突然离去。毕竟,有了庄山的势力,无论与谁对抗都是多了一份胜算。
“不。”颜央本想告诉她,就算不做这个庄山的掌门,他也斗得过所有人。不过一想到事情的起因,也只是说了这一个字罢了。
“那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反倒是一边的黎笙突然神色古怪的接了这么一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顾尔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暗卫打扮的人已经出现了院子中,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告知主子,“文妃弑君罪名已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这么晚,原谅我。
【说起来你们一定以为秦商会和颜央吵一架或是闹得天翻地覆吧......三年前还有可能,现在却不会了......当然,他们两个人单独的谈话还是会有一场的,或者好几场,时间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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