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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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走错了路,会有什么后果?”

“死。”渊一给了她一个最吓人的答案,但又很快说道,“顾尔雅要是只要这种程度,还不如死了算了。”

“三天。”颜央突然说了一个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他破不了这阵......”

“会怎样?”秦商不解的看着他。

“不会怎样。”颜央却是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是故意不说剩下的话,但在她执着的追问下,他仍是笑而不答。无法,她也只有安心去炖自己的鱼汤。颜央和顾尔雅好歹也是表兄弟,总不至于真的看着表弟被这个阵困死。

三天内,他们在这个宅院里的生活一如前几日那般悠闲自在,而阴雨连绵也一直没有停过。

第三天的清晨,天空难得放晴,渊一连日以来得意洋洋的笑容却终于变成了一脸阴沉。

“他已经快到了。”他说出这句话时很是不甘心。

顾尔雅到底还是成功的破了这阵,而他的到来,也意味着秦商将要离开。她与颜央这一别,也许就是一生的别离,所以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是走出门去见自己的丈夫,反而坐到了颜央的对面,“我要走了,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窗边的他在沉默很久之后终于开口。

他问出了最不该由他问出的问题。秦商曾经设想了很多次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场景,也设想了很多次他的回答。但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竟是由他来问出。

为什么?

为什么?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为什么?”这三个字。为什么这句话是由他问出口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除了谈起林臻说他们“纠缠不清”那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在默契的避谈感情。而如今,终于谈及了,却又如此的直白,像是直接把心剖出来,放到她的身体里对着她的心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

她甚至很想反问一句,“你凭什么问出这句话?”

但是很快,她便平静了下来。

就算是问了又能怎样,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她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他,她以为那便是爱了。但是后来证明她错了,他只是她的憧憬,她的梦。再后来,她与他平淡的相处,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到了他真实的一面。她开始对自己的感情感到模糊。颜央见证了她从始至终的变化,但不知为何,他也有些模糊了。

对她来说,颜央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久到颜央都忍不住回过身去看她,但也就是在他回眸的一瞬间,她突然望着他笑了。

“有。”轻声说出的一个字却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般,一石激起的不止千层浪,还有万丈波涛。

“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回忆往昔种种,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却很是坚定,“我当然爱过你。”

“你喜欢我什么?”从小到大,他被数不清的女子爱慕过,他却从来没有问过这些问题。但是今日,他却突然想当一回“俗人”。

剪不断理还乱,若是真的想要斩断一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面对它。

容貌,才华?这些都是让她迷恋的东西,而不是爱。

“我喜欢你的一切,我爱你不爱我。”她坦然道。

颜央的动作终是一滞,连抬眸的动作都慢了些许。当他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她早已看向了窗外,从那里可以遥遥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那是她的丈夫,她这一生的归宿。瞥见那个身影,秦商的目光都亮了一亮,随即便站起身想向屋外走去。只是在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她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回屋内,直至走到颜央面前。

她拥住了他。

即使雨后的天气带着凉意,女子的怀抱却带着一丝暖意。

“再见。”也许是一世那么久,也许是一瞬那么短,她终于松开了手,然后笑着道别。

阳光下,她的身影也似是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她是那样迫不及待的朝着自己屋外的丈夫走去,而迎着她走过来的顾尔雅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拥有的一切。

第102章 终生不见 社那

(“施主若有困惑,不妨一说。ww”海禅大师已经是第五次在禧福寺门口看到那个徘徊的身影了。本来身为出家人不该多嘴,可是对于面前这个人,他知道自己应该适当的拉他一把。

“住持。”礼貌的躬身,施锦的目光却落在了寺中供奉的那尊佛像身上。他本不信佛,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再次回到这个唯一能让他安心下来的地方,面对这庄严的佛像,心绪竟当真平静了许多。不过,“住持,我并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若世上当真有那么多人相信,那便也无需君王治世。”对于他的这句话,海禅大师倒是很平静,“而且,你这话,老衲在几年前倒也听过一次。”

施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两人对视了一眼,海禅大师因为回想起往事而不由感叹了一句,“那位小施主想必早已长大了。”

“他活得......不算好。”斟酌了一下用词,施锦只能这么说。

“对于那位施主来说,活得好与不好并不重要,因为他有比那更值得在意的事情。”话锋一转,海禅大师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我佛慈悲,施主既然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又何须介意自己满手血腥?”

心内一惊,施锦下意识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却被那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以及人心的眼神所震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去回答。这所禧福寺从很多年前便成为了皇家的所有物,这个海禅大师在成为得道高僧之前的身世背景却丝毫都查不出来。

“恳请住持解惑。”走进院内后,在那庄严的佛像之前,施锦恭敬的对着面前的人俯身下拜。

“心中有惑,老衲才能解。施主您心中并无困惑,只需静待世事变幻即可。”说完这句话,海禅大师竟真的就丢下他不管,自顾自的去了后院念经。

“有时候我觉得你的秘密好像比颜央还要多一些。”在海禅大师的身影消失后,大殿里闪出了另一个身影,她一直站在那里,她也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但是施锦没有阻止她听到这一切。

“反正你也不会对别人说了,不如告诉我如何?”殷阮走到他身边,脸上还带着笑容。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彼此在说什么,他之所以来此,只因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包括罪孽。『』

他确实是满手血腥。

“我知道慕容济死的那么早都是你动的手脚,我知道魏国公并不是因为我夫君被处死才郁结于心而死,也是你动的手。还有裴大人那边的很多很多人......”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没再看他,“还有谁?”

“赵升,赵恒,赵慎......赵衍。”施锦没有抬头,依旧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望着佛像出神。除了不知逃到何处的赵静还有当今圣上,赵家的人一个不剩全死于他手,算是报了当年林家满门抄斩之仇。

“原来先皇是你杀的......”她若有所思,“你留了当今圣上一命,是因为这个天下必须要有一个皇帝。那秦商呢?你很早就知道赵家才是你的仇家,可是你一直没把秦商算进你的计划里。”

“她不一样......”无论如何,那个女子永远只会是他保护的对象,他至死也不会伤害她。但他又确实对不起她,其实很多时候,她平静的生活就是由他而搅乱的。

“那你就应该去与她告别。”殷阮本是想这样说的,但张了张口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世间万千俗事,哪有说得清的。

她站了一会同样跪下身,古老静谧的寺院大殿里,两人同时朝着那佛像深深叩首。

*

秦商是趁着肚子还不算明显的时候回到了安京。津京风景虽好,但是出门在外总是觉得不安心,便还是回了自己的公主府等着孩子出生。可是就在她回来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听闻了施锦和林和希都要离开的消息。

施锦在外漂泊了很多年,如今天下太平再无事端,身为他的责任的秦商也嫁给了真正值得嫁的夫君。他再无牵挂,自然不想再留在安京这个伤心地。而林和希身为林家真正的继承人,他要为林家的八十万大军负责。那是八十万条人命,林家的林和希要背负起这些人命的责任,耗尽自己的余生留在边关塞外,镇守这万里河山。

“林和希那种性子会主动承担这种责任?”听了这些事,秦商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管他做什么?”自从知道妻子有孕在身之后,顾尔雅已经再也不想理会任何事情。

“而且你该关心的也不是他啊。”坐在她身边的辛夷朝着她笑了笑,其中深意不必言喻。

“施锦不想留在这里也正常,我也不能硬是把他留下来。何况,他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总有一天会见到。”秦商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林和希就不一样了,他这一去,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镇守边塞,终其一生都再也不会离开那片黄沙。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她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现在。”没等辛夷回答,顾尔雅已经开了口,“如果你想送送他们,我陪你过去。”

当日闯过庄山布下的阵法来到谷底,他本是带着一丝不安的。他一向自信,甚至自负,但是在感情上却一直心怀不安,即使他没能耐心等到秦商自己回来而忍不住去找她,他仍是不确定她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给了她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却又害怕她真的做出他最不想看到的选择。直到,他看到她朝着自己走过来。

现在,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她的心意,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好啊。”秦商一向小心自己的身子,多一个人陪着她自然是好。

“可是他们两个不走同一条路,林和希在城北,施锦在城南。两边都去的话来不及了,你想去哪边?”出发前,他才问了一句。

她当然会选施锦那边,这一去不知何年才会见面,她却还没有跟他好好告别。他的每一次离去,她都没有与他好好告别过。

可是。

镇守边塞,终其一生都再也不会离开那片黄沙。这句话再次从她脑中闪过,仿佛突然被人当头敲了一棍,片刻的茫然之后便是接近恐惧的震惊。

“城北。”在果断的喊出了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也在不安的预感之下不断下沉。

而当她终于赶到了城北,林和希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城门。见她前来,那位年轻的林将军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一如往日那样欠揍的笑容,“公主殿下怎么会过来?我还以为你会去城南那边见我哥呢。”

“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见你最后一面还不行吗?”她紧紧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孔,似是要借此把他的样子永远的刻在心底。

“行行行。”像是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林和希忍不住撇开了目光。“您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左手缺了一个小 ...

(手指,而右手的掌心还有着被利箭穿过的伤痕。这两兄弟都剁过那根手指,也都为了心上人而拿手挡过箭。从外表上看来,谁也无法分辨出他们分别是谁。

“您看完了没有啊,我要走了。”见她久久都不说话,林和希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

“即使现在天下太平,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若是世间再起争端,战场无情,你要保重。”

“我比你知道得早。”他蛮不在意的答了一句,似是一点也不想与她在拖下去,“还有事没?没事我先走了。”

“走吧。”她强忍着喉间泛起的酸痛之感,也表现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胡乱挥了挥手,“再见。”只是说完之后顿了一顿,又说了一遍,“再见,和希。”

这最后一句说的极轻,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情绪已经复杂到连她自己也形容不出。

和希,再见。

再也不见。

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秦商终是转身离去。她没有回头,走得很坚决,就像是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决那样。

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林和希收敛了不耐,唇角漫上一丝笑意,这笑容里是那女子从未见他对她展露过的温柔。

“再见,秦商。”无声的在心底说完这四个字,他也转身上马。

你北我南,相背离去。

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第103章 尘埃落定

(颜央重新出现在安京的时候,刚好是秦商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与之前所猜想的情况不同,她生下的并不是女儿而是个儿子,取名顾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新出生的小生命身上,第一个发现他的还是刚刚生完孩子的秦商。与别的产妇不同,第一次生孩子的她并没有受到多少痛苦折磨,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顺利的生下了顾祈,而且精神很好。

“颜央?”就是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呼,所有人才发现了屋子里不知何时多出的那个人。

颜央从出生至今,还从未被一群人无视的这样彻底。但在其他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他也只是走近了几步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婴孩。他在看孩子,所有人在看他。

“你的脸?”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

原本遍布伤痕的一张脸,如今竟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毫无瑕疵,如同一整块莹润的白玉。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在感叹庄山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地方,竟然连那种伤痕都能医治。唯有顾尔雅一个人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颜央倒是没做回应。

“你怎么回来了?”这时才有些疲惫的秦商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她本以为他会永远留在那个深谷之处,再也不会在世人面前露面。

“补上一份贺礼。”他给她的答案,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

当初在那个谷底,他说要亲自给她钓一尾鱼当作贺礼,她怕他出去淋雨,便随口开了个玩笑,让他重新想一个贵重点的贺礼。结果他真的当了真,而且还履行了承诺。

“在哪儿呢?拿来啊。”她笑着朝着他伸出手。

“过些日子再给你。”说完,他便像其他人一样为了让她好好的休息离开了房间。

等了没一会儿,刚刚成为父亲的顾尔雅也终于关上门走了出来。

“真是神通广大。”这是顾尔雅的第一句话。

颜央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庄山远离市井与世隔绝,但是关于天下大事和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却仍然可以了如指掌。比如新上任不久的内侍少监推崇苛政,陷害忠良,不仅让律法变得更加苛刻,还增添了一些惨无人道的刑罚,让人单单是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但这对秦商身边的这些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事不关己,他们谁也不会在意。不过,偏偏事情波及到了秦商的身上。

不知从何时起,安京中关于秦商的传言越来越多。从连着克死两个丈夫这种迷信的克夫之说,再到直言她想要再次夺权篡位,各种各样的负面传闻流传的越来越广。诚然,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一个曾用强迫性的手段和武力压制登上帝位的皇帝,即使只是暂代帝位,所有人也不会认为其没有野心,何况她的夫婿是鹒犁的皇子。长陵长公主的地位太过尊贵也太过尴尬,如果皇帝稍稍“残忍”一些,早已会找理由将其治罪。

一切看起来都理所当然,但是又显得太过突然,倒像是有人刻意设计,刻意的让这些传闻在民间流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皇帝耳朵里。如果换做别人,颜央一定会认为这就是皇帝本人设计的,用来除掉这个“障碍”。但以他对赵秦真的了解,他知道并不会那样简单。

“应该是有人怂恿皇帝这样做的。而且能让他狠下心来这样做,他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秦商,很可能是我。”颜央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平淡,“故意让天下人觉得秦商有谋权夺位的野心,然后再用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诬陷于她。而就在她无言可辩之时,所有罪证会指向另一个人,也就是皇帝真正想对付的人。”

秦商是皇帝唯一的妹妹,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像是赵秦真那样视妹妹如珍宝,甚至觉得妹妹当皇帝也无所谓的人,他不可能真的认为妹妹会谋权,更不可能真的会对付自己的妹妹。只能是有人怂恿他用这样的办法,明着看起来是要对付长陵公主,实际上是要铲除另一个势力。也就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真正的威胁——颜央。

当丞相的那段日子,颜央的恶名也算是天下尽知了。世人在心中痛骂他这个奸臣的时候,却也知道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掌权人。如今他虽然已经卸职,但是新皇帝一天不除了他,就一天难以安民心,也难以安自己的心。说穿了,哪怕是做样子,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无论是跋扈的长陵长公主还是奸相颜央,都已经被新皇帝“铲除”掉了。

“他们在赌你会为了商儿承担罪责,主动束手就擒。”换做以前,顾尔雅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也许会愤愤不平,但是现在却平淡得多了,因为根本不在意。

“想杀我的不是皇帝,而是怂恿皇帝设下这个陷阱的那个人。”说到这里,颜央想起了前几日刚刚得来的消息,“还有,这一次的事,罪名是厌胜。”

厌胜,也就是魇镇。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尤其是在宫中斗争里,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类似的事情,有的是实情,有的则是被人栽赃。但是无论如何,即使是皇子储君沾上了这些事情,也会被帝王毫不留情的处置。只要与这两个字有了联系,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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