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2 / 2）

秦干事老婆呆呆站着，满心消要个儿子的，心里十分不痛快蔺医生生怕气坏了孕妇，尴尬地满脸堆笑，：“小孩乱说的，其实她根本看不出来……”

蔚八一从门缝里露出半个头，傻笑道：“旁边还有个弟弟”

秦干事老婆只好苦笑着摇摇头：“算我白来！”

几个月以后，秦干事得了一对龙凤胎

蔚志鹏不满地数落着蔺医生：“你真多事！现在外面沸沸扬扬地乱传，说我们八一怎么怎么地！最近舰队正好派人来查四大队丢子弹的事，要是让他们听说我们家在搞这些迷信玄乎的名堂，我们俩就毁了……”

205、后悔终身

初夏的傍晚，炊烟在家属区的上空袅绕，每家每户都传出锅铲与铁锅撞击的欢快乐曲

放学以后，蔚八一没有回家，从老虎山小学破旧的嗅回到部队营房一般需要半个多小时，绕过老虎山旁的一个小山包，还要路过六*防化部队和七一七兵工厂她去了同班同学六*部队的崔荣家玩

崔荣比八一大一岁，9岁了崔荣她们家竟然是一幢漂亮的小洋楼，以前的六*部队的司令部，部队撤走以后，只留下几户人家看守化学仓库崔荣爸爸是留守的最高首长蔚八一兴奋地在崔荣家楼上楼下地乱窜，直到崔家要吃晚饭了

蔚八一不得不回家了，妈妈说过：别人家吃饭的时候就一定得回家了但是，今天回去又会挨打的！

在训练操场的浪桥板上荡了一会，直到听到蔺医生那凄厉的叫声“蔚八一----！”

马厩改造成的家里，有饭菜的香味妹妹的娇嗔和妈妈的呵斥：“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你这次数学考了几分？”

极其微弱的声音：“62”

“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蔺医生的手上多了一根扫把，扫把柄如雨点般落在八一屁股和脊背上，伴随雨点的还有：“……你考这么一点分数还好意思出去玩？……滚！滚出去！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妈妈安静的时候在蔚八一眼里是美丽的，但多数时间她总是因为八一而暴躁而绝望！别人眼里是温文尔雅的医师，此时在蔚八一眼里是洪水猛兽！

蔚八一被妈妈拉出门外！虽然曾是马厩，可毕竟是家；虽然自己家的饭菜没有崔荣家的香，可她饿了！她不想滚，站在门口，和过去一样，期待妹妹蔚十一来呼唤：“妈妈叫你进去……”期待爸爸来问：“你到底错了没有呀？认识到错误了对吧？以后不能再犯了哦！”

今天妹妹始终没有出来，爸爸也没有出来，妈妈打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来拉于是八一只好饥肠辘辘地等在门外……

门终于开了，蔺医生出来：“你怎么还没滚？滚！”门又砰然关闭了，门里面还有声音传了出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翱气死我了！”

隔壁的赵海英家吃完了晚饭，海英和她3岁的弟弟海兵幸灾乐祸地在门外看热闹虽然八一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但她终于决定“滚”了！

于是，蔚八一对着门里的妈妈大喊了一句：“我滚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你回后悔一辈子的！”

叫完，她拔腿就往家属区北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想到底滚到哪里去呢？

身后，她听见赵叔叔和周阿姨的叫声：“蔺医生，蔺医生，蔚教导员------你们家八一跑了-----八一真的跑了！”

蔺医生的尖叫声：“志鹏------女儿跑了，快追！”

206、谁欠谁的

蔚八一没有来得及想好去哪里，就跑了出来

唯一可以藏身的是橘树林，八一胆怯地蹲在橘树林里xbr />

部队的营房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由于整个营区没有围墙，只有不太深的“护城河”----其实只是一圈沟，修围墙是后来几年的事情了所以晚上会有黄鼠狼来偷家属区的鸡鸭☆可怕的是各中队里养的猪会被一种更大的掠食动物咬死，内脏被吃掉有人说看见了是豹子，有人说是狼……有一晚上，大人们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声，还拿着枪冲了出去八一第一次看见了妈妈也居然有手枪，比爸爸的鞋不知道有没有子弹？

反正晚上部队的孩子是不出门的，橘树林或许也是豹子和狼的藏身之所

手电筒的光柱在附近摇晃，人声嘈杂，一家的孩子跑了，就是大家的孩子跑了，八一听到了施叔叔赵叔叔孙阿姨刘伯伯……还有很多人的声音“到树林里看看”“会不会已经越过营房沟了？”“弹药库哪里去两个人找找”“要不要到警卫排调几只狼狗来一起找翱……

蹲了不一会，人声渐渐远了，周围在漆黑中安静了下来……

橘子树枝居然是带刺的，橘树林里可能会有蛇或其他什么动物，最让八一害怕的是狼狗，警卫排的小战士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桥狼狗吓划孩子，狼狗们瞪着眼睛狂吠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八一越想越害怕她就觉得应该让他们“抓”到自己了于是，钻出树林，大步向营房大门跑去当然她很快被他们“发现”，“在这里，在这里-----！”有人叫喊，很快，蔚教导员和众人把倔强的八一拎了回家

蔺医生把已经冷掉的饭做成了蛋炒饭，还另外烧了个鸡蛋汤

吃完蛋炒饭，蔚八一对爸妈说：“今天的作业我不做了！我要洗脚洗脸洗屁股，睡觉了！”

蔺医生收拾桌上的碗筷，惊讶而愤懑地看着女儿蔚教导员只得息事宁人，说：“好吧，你洗吧，你洗吧！”

厨房里，蔺医生气愤地对蔚教导员说：“我们这个女儿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翱”

蔚教导员：“她好像说过，是你上辈子把她赶出家门，所以欠她了！我看你以后脾气也不要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打她，动不动就叫她滚！她三岁的时候你就叫她滚，她在门口坐着睡着了；六岁的时候你叫她滚，她赖着不走！现在她长大了，她真的会……”

蔺医生急忙打断丈夫：“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我如果不把她拖到门外，就会忍不住想打她！什么上辈子不上辈子的，我哪里欠她的？！我生她的时候，妊娠高血压，这么大的巨婴啊差点丢了性命，应该是她欠我的才对！我记得我那几个411医院的老师同学都说，九斤姑娘怎么怎么聪明，还说生她的那天，整个411医院出生的都是男孩，只有晚上生了她一个女孩，以后她是掌舵的当官的有出息的……屁！你看看，她这副德性？！长大有口饭吃就不错了，真是要气死我了！……”

207、省油的灯

躺在床上，蔚八一睡不着，她感到愤懑！那个脑海里一再出现的被赶出家门的场景，如果真的是上辈子的事，那么自己真是太倒霉了因为上辈子赶自己出门的那个女人，这辈子又跑来当我的妈了！八一转念又想：上辈子的事情谁记得呀？人真的有上辈子吗？人死了以后会有下辈子吗？没有下辈子，那人到底去了哪里？人都是会死的，可是毛主席是可以活一万岁的…...

没多久的一天，放学回家，营房里哭声响成一片……xbr />

毛主席逝世了！

每个人都在做小白花，八一也会做但是每个人都能哭出来，八一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来！她真的非常非常热爱伟大领袖，可就是哭不出来

老虎山小学的追悼会，哀乐委婉哭声震天！八一的班主任封老师都哭昏过去了，其他女同学也都哭得趴倒一片，蔚八一干嚎了几声，眼睛里没有泪水，心里十分着急，再哭出来就“反动”了！

放学回家以后，蔚八一不由自主地哼着耳熟能详的“哀乐”的调子，在自家门前跑来跑去，从菜地里钻出来，然后大声地向蔺医生报告：“妈！今天我们家的菜地里结了7个大南瓜，真是大丰收啊哈哈哈哈！”

蔺医生带着围裙惊慌失措地从屋里出来，一把将蔚八一拖回马厩家里：“你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你给我省省吧，小祖宗！毛主席逝世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翱你想被抓起来吗？这几天你太平点好吧？”

……

十月，粉碎“四人帮”了，前几天八一练的毛笔字写得还是“反击右倾翻案风”，可是这几天就不许写了，要写“打倒四人帮”操场上和礼堂里到处都是黑板报和宣传画，蚊子苍蝇老鼠臭虫的漫画，八一觉得这些漫画十分吸引她，她喜欢看！

可是，八一终究不是省油的灯

下午放学以后，八一翻遍了绿色的军用书包，然后犹犹豫豫地告诉妈妈：“我的营房出入证好像不见了……”

蔺医生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部队操场的影壁上大大书写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纲举目张”！这个年代，“阶级敌人”很可能会利用这张出入证，混进入部队搞“破坏活动”！当然，被阶级敌人利用的营房出入证是有名字的，可以直接追查到蔚八一及其家长……

蔺医生这次并没有叫八一“滚”，拽着八一在上学和放学必经之路来回地仔细寻找

仔仔细细走了两个来回，天彻底黑了

八一犹豫着向蔺医生交待：回家的时候，八一路过了放学“无需必经之路”----贺村附近的桂树林，和农村的同学一起摘了以一会儿桂花

桂树林里什么也没有找到，有农村孩子说：“那里，那里有人捡到了红本本”妈妈拽着八一就往桂树林附近的村子里跑，崎岖狭窄的小土路上，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摇晃着，妈妈的一身蓝色军装，鲜红的领章即便是黑夜里也十分醒目八一觉得被农妇孩子和反刍的老泞视着

蔺医生拖着女儿，一家一家打听，终于问到了捡证件的那家人家

敦实农村老汉，捧着个布包包从低矮的土屋里出来，他一层层打开布，露出红色的塑料封面小证件，问蔺医生：“解放军同志，是这个吗？”

当然是的，蔺医生激动万分！她掏出10元钱，人家没有要蔺医生差点掉下热泪！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拉着八一转身离开的时候，蔺医生含泪道：“这里的农民真好！”

“你不是说他们爬沟进我们部队偷衣服偷鸡吗？有什么好的？”八一问

……

208、关于投胎

脆骨病患者聪明又可怜的施海红过完六岁生日没多久，就死了

蔚八一吓得不敢出门，尤其是不敢见海涛和他妈妈好像是自己杀了海红似的zbr />

海涛家伤心悲痛了很多天海红的奶奶操着启东话哭着唱歌，那种哀伤的旋律听不清楚的歌词，每天都唱……

施海涛怕妈妈伤心，偷偷跑除去哭了，晚上天黑了还没回家々家不禁慌乱起来，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于是家家户户动员了起来……

八一犹犹豫豫站在施家门口，怯生生地说：“海涛躺在护城河里了！”

本来就十分不安的施家人立即都大惊失色！近乎崩溃的海涛奶奶，二话没说，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蔺医生赶紧跑过来，拎着八一的耳朵往自家拖：“瞎说什么你？给我滚回去！”

蔚八一冒着耳根被撕裂的危险，敬业地为施家人指名方向：“在那边那边，他哭得睡着了！”

果然在干涸的护城沟里找到了满脸泪痕的施海涛......

晚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蔚八一对妈妈说：“海涛妈妈以后还会生个妹妹的，其实那还是施海红，不过这次她没有得那种怪病……”

蔺医生织着手中的绒线，没有理会她的一派胡言

蔚八一见妈妈没反应，就继续说：“还有，其实季海军那个豁豁嘴的姐姐，应该和我一样大的，她妈妈在她们老家生下她以后，一看是豁嘴，就被她奶奶扔在马桶里淹死了，第二年她妈妈又把她生出来，又是豁嘴又淹死了，第三次生下来还是豁嘴，她奶奶想把她冻死，放在外面一整个晚上也没死，只好留下她了，后来她妈妈才生了季海军”

蔺医生惊讶：“你听谁说的？她们在老家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别胡说了”

八一：“我梦见的！季海军的豁嘴姐姐就是她们家的人，哭着来投胎被淹死，很惨的！来她们家三次，赶也赶不走的”

蔺医生放下手中的绒线针，担忧道：“什么投胎不投胎的！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千万不能到外面说，知道吗？有些是反动的有些是封建迷信的，都是要被抓起来的！不能说！千万千万啊”

…….

卫生队是蔚八一和蔚十一去的最多的地方，妈妈值班的时候会带她们在那里过夜

门诊室和住院部之间的空地铺了水泥，春夏天经常会有草药晾晒着那是蔺医生带着卫生员们自发到附近去采集的，用在中队里预防肝炎流感等流行铂也辅助治疗一些疑难病症……

蔺医生喜欢看些中药书，蔚八一没事的时候也偷看，尤其喜欢看书里面光着身子的中医人体丨穴位图，后来能认一些有图案的草药……

看到席子上晾晒的各色草药，蔚八一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妈妈，这是什么呀？”八一举起一支问

“甘草”蔺医生回答

“妈妈，这是什么呀？”八一举起另一支，“车前草”

“这是什么呀？”八一又举起一根……几张席子就要问个遍

终于蔺医生不耐烦地说：“滚回去，做作业去！”

贺团长的老婆刘阿姨抱着条雪白的小狗，慌慌张张跑过来：“蔺医生，蔺医生，你快帮我看看，我家白雪后腿怎么不会动了？！”

209、美女白雪

蔺医生不是兽医，但是个热心人部队卫生队，内科外科五官科没有分得那么清楚，谁家的小鸡小鸭不行了，也会来找她

只见蔺用手轻轻拉了拉小狗的后腿，便取出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小狗的后腿上……

刘阿姨惊叫：“你可别伤了我家白雪！”

蔺医生从狗腿的针孔里挤出几滴鲜血……突然间，八一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场景，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知道狗狗放了血就好了

果然，刘阿姨把白雪放到地上，白雪一路小跑向病号灶奔去

蔚八一和蔚十一开心地跟着白雪往后院跑去……

卫生队的五官科医生，也是八一家的邻居，赵海英和赵海兵的妈妈----周阿姨走过来：“八一，十一，你们追着小狗做什么呀？”

“玩呀！”八一非常喜欢喜欢白雪，她蹲下身子招呼：“过来，白雪，我抱抱”

刘阿姨过来：“八一你不要惹它，它很凶的，当心她咬你”

白雪并没有对八一凶，她舔了舔八一的小手八一轻轻抱起她，搂在怀里轻轻吲毛

蔚十一也凑上前去，伸手摸摸白雪白雪恶狠狠地冲这十一“汪汪！”了两声，吓得十一缩回了小手

刘阿姨：“呵呵！你看奇怪吧？我这只狗平时不让别人抱的，见到穿的寒酸点的，还会乱叫呢！就和八一亲！”

蔚八一得意地用脸去贴白雪柔软的白毛，亲热得逗弄着……周医生不无讨好地说：“你家的这只狗真是稀罕得很呢！恐怕是全江山县独一无二的！”

刘阿姨朗声道：“可不是！从北京带来的♀原来是古代的什么太后最喜欢的狗，叫卷毛哈巴狗”

蔚八一接口说：“是清朝的慈禧太后最喜欢的狗，叫巴儿狗，就是京巴，我以前见过的！”

“哎呦呦，八一可不得了哎，她什么都懂唉！你以前在哪里见过的呀？”刘阿姨惊讶不已

八一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京巴狗，她知道自己嘴巴没有把门的，又在胡说了！

病号灶的炊事兵走过来，无声地扔了一块肉在地上白雪立即从八一怀里挣脱，一步一颠地跑向肉块，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起来……

刘阿姨：“小李呀，不要给她带骨头的，她的牙齿比不得那些土狗”……

210、狗的社会

是的，人和人是不一样，畜牲和畜牲也是不同的，除了品种的差异外，由于主人不同，狗也就有了不同的社会分工←个部队大院的狗分成四类：

最低等的是家属们养的土狗，一共也只有7-8只，名字大多是大黄小灰小黑之类饭点时，摇着尾巴昂着脖子在主人饭桌下面转悠，等剩菜剩骨头平时在营房里闲逛，捡食残渣清理随地大小便孩子拉的屎，孩子上学和放学的时候，远远地接送小主人，晚上守在自家的门口，看家护院，也可以追追鸡吓吓猫，可以和其它土狗之间随意恋爱随意放纵自己的情感和肉体……g

其次是每个中队炊事班养的看门狗，看管各中队的厨房仓库，虽然不愁吃的，但偶尔也管管闲事，抓抓仓库里的耗子他们是炊事班长的好朋友，极个别的居然能和寂寞的炊事班长睡一个被窝♀些狗空闲得时候在伙房门前晒太阳睡觉，其实耳朵支起着，一有动静就警觉地站起来春暖花开的季节，偷偷溜进家属区，寻找心仪的*，传播自己强壮的基因

警卫排的狼狗们是高等狗有专门的饲养员，专门调配的狗食但是绝对没有自由平时被链条绳索拴着，一有闲杂人等路过警卫排，被栓住的狼狗们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一起狂吠起来，拽直了绳索向前一蹿一蹿，企图扑向路人！这些笨狗，就会对自己人凶，从来没有抓住过进来偷鸡的贼，也没有追上过偷吃猪的豹子狼为了保证纯正血统，他们的爱情和婚姻受到了强大的人类的强大的干涉，一切与性有关的行为，均在人类的监控注视和操控之下进行

最高档的狗只有一只-----团长家的白雪----狗中的贵族！她可以随时来病号灶吃肉，可以对任何人乱叫，而不会被踢不会被扔石子，咬了人也不会挨打，所有人见到她和她的主人，都会夸她漂亮但是她没有爱情，大院里的任何公狗都不可以接近和玷污她……

蔚八一和蔚十一蹲在病号灶门口咽着口水津津有味地看着白雪津津有味地吃肉，

蔺医生过来，拉起两个女儿：“走，回家了！”

八一问妈妈：“为什么白雪那么聪明，看见穿破衣服的人就会很凶地叫呢？”

蔺医生说：“那不是聪明，那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

八一犹豫了一下，凝重地对蔺医生说：“妈妈，其实我早</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