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2 / 2）

上侯神奇的地方是----离开了江山这个鬼地方，蔚八一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怪毛病居然“好了”！就在蔺医生犹豫着是否要带蔚八一去精神病防治所诊治“妄想症”的时候，蔚八一神奇地“正常”了！其实，只是她学会了不再胡说八道，尽管她依旧“胡思乱想”但她懂得了独自承受，默默地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腐朽东西，烂在肚子里！

蔺医生的病得到了控制，已经正诚班了，上海到底是医疗发达的大城市

蔚志鹏在司令部下属的一个部队当大队长，39周岁上旋团，前途光明

五十二中这年只考进了一个本科生-----江苏农学院蔚八一以五十二中理科第三名的成绩进了“化工专科”------这样，大专毕业以后八一就不用当手表厂女工，可以穿着白大褂玩弄小瓶瓶罐罐了

217、化工专科

上盒西南部的漕宝路上，一所有30多年历史的学校-----化工专科

9月下旬一个慵懒的下午，新学期开学将近一个月了‘生宿舍楼，317寝室响起“哚哚”的敲门声g

寝室里四张上下铺，同班的八个女生尚处在磨合期每人都挂着蚊帐，很挤←个宿舍只有两张桌子，一张用来放8个人的搪瓷饭碗和牙刷杯子；一张放在窗下，堆满了杂物狭小混乱的空间闷热潮湿，还凌乱地晾挂着胸罩短裤卫生带之类♀样的环境极易使人心情烦躁引发矛盾，尤其是女孩之间年代中叶，上海的绝大多数大学是这样的住宿环境......

有机合成班的班长张竞骁再另外两个男生的陪同下来敲门，18岁的男孩----张竞骁个子不高，但是面部棱角分明冷峻坚毅，他办事沉稳老练，深受同学敬重

“鹿静在吗？”张竞骁站在门外有些拘谨地问

一听是张竞骁的声音，蔚八一激动地从下铺的床上跳起来，跑到门口热心地回答：“她不在，你找她有事吗？”

张竞骁：“是这样的，马上要中秋节了，系里想为外地同学办个中秋晚会，但是中秋节正好是星期天，我想问问鹿静星期天回不回川沙，想让她出个节目”

“我知道了，等会她回来我会告诉她的，叫她不要回去就好了！”蔚八一积极表态：“我礼拜天也可以不回家，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呀？”

站在张班长身后的一个男生说：“我们还缺个主持人，蔚八一你的普通话挺标准的，但是……”

“好啊好啊我们部队里长大的孩子，普通话都很标准的！我来主持没问题的！”八一兴奋极了

张竞骁原本想说什么，看见蔚同学积极性如此高，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带着两个小跟班走了

蔚八一立即翻箱倒柜，找漂亮衣服准备口红……

躺在床上看书的“回回”花正艳看了对面上铺的董晓青一眼，撇撇嘴：“痴子！羡嘎嘎，好回家不回家，陪外地人白相，脑子坏掉了！”

鹿静回来了，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修长的双腿，窈窕的身材，面貌清秀，举止文静，性格颇有点像蔚十一说话轻声细语∵在小小的化专里格外引人注目

蔚八一兴奋地迎上去，把刚才班长来的意图如实转达了

鹿静很为难着，一个寝室8个女孩子，都是上海的，市区的川沙松江宝山，再远也想回家的八一拉着鹿静的手：“别回去了吧，她们都回去了，我还要主持呢，你留下表演节目吧，还可以来陪我！”

鹿静犹豫着，只好勉强答应了

八一立即去找张竞骁，让他到学生会去借磁带，鹿静准备跳独舞《采蘑菇的小姑娘》，八一带了一只三洋录音机，平时听广播听歌曲磁带的，此时慷慨地借给鹿静，并陪着她一遍又一遍排练

……

中秋转眼就到了，晚会在操场上露天举行

蔚八一实在是没有特别漂亮的衣服只好向董晓青借了条裙子

董晓青家里住凤阳路，虽然全家人挤在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子里，但是人家出门就是南京路，天天见世面呢

八一穿着董晓青的裙子隔壁寝室借来的衬衫风光无限地拿着话筒上台下台，所谓主持也就是拿着节目单报幕，张竞骁自始至终都的地看着蔚八一

还好，八一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虽然呆板了些，但还好没出差错，总算顺利过关

鹿静的舞蹈很精彩，八一也很自豪，因这个节目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晚会结束以后，张竞骁和几个男同学来请鹿静和蔚八一吃夜宵

218、自己争取

晚上，学锈面不远处的馄饨摊，有几个冶金专科的男孩在吃面条，还有2个橡胶班的外地男孩认出了鹿静和蔚八一，非常友好地给她们让了位子

八一十分享受地吃着小馄饨，班长和鹿静一边等着下一锅的馄饨一边班长和鹿静小声说着话：“蔚八一平时大大咧咧的，我一开始真的她出什么纰漏，还好没出问题”

鹿静：“她这次很认真的，硬要我留下表演，还帮了我很多忙，真是热心肠”

“你国庆节回川沙吧？我家在川沙江镇，我和你一起走吧！你明天从哪里摆渡呀？”班长问

“我家从庆宁寺摆渡上去就到了，你到江镇走不顺路的”鹿静说

“没关系的，我陪你……”

他们说的最后几句话蔚八一听清楚了，她心酸地放下手中的调羹，再没了胃口

蔚八一从来没有为那个男生这么卖力过她第一眼看见张竞骁就喜欢上了他，八一知道，这个张竞骁是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过的男孩！自己一定一定要让他也喜欢自己！

9月29日下午课结束以后，学校提前一天放国庆假了，寝室里的女生都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了，鹿静决定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走，八一也留了下来

蔚八一躺在床上，拿着小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眼睛挺大，但是鼻梁不高还瘪嘴！八一记得妈妈说过，自己出生的时候难产，是医生用产钳夹出来的用产钳夹十分危险，弄不好会夹瞎眼睛，但是八一很幸运，没有受到伤害

八一心想，一定是夹到我嘴巴和鼻子上了，才有这样后果以后造成塌鼻和瘪嘴也应该算医疗事故！自己的确比不上鹿静漂亮，但是张竞骁喜欢的偏偏是美女

“你明天几点钟走翱”蔚八一问鹿静

“还没想好呢，先睡个懒觉再说，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鹿静回答

“明天陪我到南京路买衣服吧？四川北路也可以！我没衣服穿了”八一说

鹿静有点为难：“月底了，我没钱了…..”

“没关系呀！我借给你！”八一慷慨

“那好吧……”

早晨起床以后，鹿静去公用卫生间上厕所洗漱

张竞骁来敲门：“鹿静在吗？”

蔚八一十分热心回答：“她不在！昨天有个同学来约她，好像是说今天陪她一起兜南京路淮海路，她马上就要走了”

张班长一愣，暗自惊讶：“奥？是哪里的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吗？”

蔚八一一脸严肃：“这个我不能说的，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乱宣传的！”

219、成丨人之美

张竞骁失望地离开了……

南京路上，蔚八一豪爽地请鹿静吃4角4分的光明大冰砖，鹿静：“太大了，吃不掉的，买2角1分的简砖就可以了……要么斩开来一人半块吧！”

……

秋天的傍晚，蔚八一提这热水瓶下楼来打开水，在宿舍楼边，被一个二年级的男生叫缀“嗨，同学，你是鹿静最要好的朋友对吧？”

八一打量着这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点点头

“我是85届的，我叫许志祥，这封信帮我交给鹿静好吗？”小伙子说，分明长得像费翔

蔚八一犹豫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她？！她又不认识你，你想认识她就应该自己想办法接近她”说完，八一就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第二天晚上，蔚八一和鹿静在阅览室做作业八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斜对面桌子坐着的“费翔”，正痴痴地望着这里

八一打发鹿静去到两杯开水，然后鬼鬼祟祟地从鹿静的一沓子功课书里，抽出了《高等数学》，扔到了许志祥的桌子上

整整一天，鹿静都在找《高等数学》书，最后终于哭了：“天哪！本来这该死的高数我本来就搞不懂，现在连书都弄丢了，这可这么办？”

许志祥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来敲门：“鹿静同学是哪一位翱我在阅览室里捡到了一本书”

鹿静同学感激涕零地接过莫名失踪的书本......蔚八一凑上前去，对许志祥说：“喂，这位同学，你哪一届的？高数懂伐？能不能教教我们？只要能应付期中考试就行，我们两个都要不及格了呢！”

鹿静面露尴尬，试图阻止八一：“人家已经做了好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但是许志祥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呀！高数是我强项！今晚阅览室见”……

窗外秋风肃杀，阅览室灯火通明快要期中考了，这里人头济济，鹿静许志祥蔚八一三人在小小的角落里兴致勃勃春意盎然

另一个角落，张竞骁用寒冬阴郁的眼神望着他们

……

“蔚八一，你今天怎么没和鹿静一起来吃饭？”张竞骁在食堂里遇见八一

“她有事出去了，你找她有事翱”八一问

“翱啊没什么事情♀个，你带给她”张竞骁递给蔚八一一张电影票

八一心想，要是这票是给我的该有多好！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票子看了一眼：“是今天晚上的《斯巴达克思》？她今天晚上没空呢，别人已经约她看电影了，你晚了一步不好意思！”说着，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把票子递还给张班长

张竞骁很是尴尬，送出去的票子被退回来多没面子呀“那就给你吧，你没事吧？”

蔚八一心中狂喜，但是……？不！“我一个人去看？算了”八一重新把票子递回给张竞骁

张竞骁只好把口袋里的另一张票子掏了出来，也递给了八一：“两张都给你了！”

蔚同学把票子送人了-----一张给了许志祥，一张给了鹿静

晚上，鹿静回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她蹑手蹑脚爬到上铺，细细索索打这小手电筒看信

蔚八一钻出被子踮着脚，拉开鹿静的帐子，小声问：“在看什么呢？！”

鹿静手中握着一张纸条，她吓了一跳黑暗中尉八一也能感觉到鹿静的脸庞绯红着

“许志祥写的？”八一轻声问

鹿静羞涩地笑着点点头

董晓青瓮声瓮气地说：“梅花鹿同学艾你好睡觉了吧？下午班长来找你几次，害得我没法睡觉，晚上你又折腾这么晚……”

120、粮票香烟

班会课，张竞骁站在讲台上

“各位同学，今天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家，特别是在座的女生，和饭量小的同学我们现在每人每月的粮食定量是31斤，但是很多男生不够吃，特别是身材高大爱好运动的男生，到了月底就没有粮票买饭票了我们班委消同学们发扬友爱互助精神，用不完粮票的同学把多余的捐出来……”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大家的反应zbr />

可惜应者寥寥，这个年代，粮票是宝贵的，虽然多数女生的确吃不掉31斤，但是粮票是可以直接换钱的

“好啊好啊我有多余的，捐出来捐出来”蔚八一急忙附和

多数同学小声议论着，“哪里有多余呀？我也不够吃的”……“谁那么傻翱”……

周末，水电路蔚政委家中

“妈妈，家里粮票还有多少？”蔚八一问

蔺医生：“做什么？我刚刚跟小贩换了十斤鸡蛋和两个烧锅，没剩下多少了”

“有多少？全都给我！”八一说

蔺医生：“你到底要干什么？上焊票不多了，家里平时还要用，不过还有两百斤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在学校可以买饭票吗？”八一问

“切！当然可以，可以在全国的学校买！”蔺医生用鼻子说话

第二天，教室里

多数女同学都交了二斤三斤粮票意思意思，鹿静同学交了20斤，张班长自己交了30斤

蔚八一同学在张竞骁同学无限感激地目光中呈上了------四十斤上焊票二百斤全国粮票！

转眼就期末了，外地学生纷纷准备回家过年∵廊里，张竞骁被几个外地男生围着，议论想买上海香烟的事情，张班长无奈地摇头：“真的没有办法，很难买的”

蔚八一凑上去：“买什么？买什么？……香烟？要什么牌子的？…..”

好在穷学生都没多少钱，要的无非是3包包的，不多

蔚政委家接到女儿从学小卖部打来的外线电话，十万火急！

“八一在搞什么名堂，要我帮忙买三条牡丹两条前门两条凤凰一条中华包双喜……”蔚政委念着刚刚的电话记录

蔺医生：“要过年了，哪里一下子弄得到这么多，明天我到部队服务社你托人到外训大队问问特供的还有没有了”

“这鬼丫头，你可千万要叮嘱，做好事学雷锋可以，千万千万不能去搞投机倒把啊”蔚政委不无担忧

……

三天以后，学校要放假了，二月初春节，明天同学们陆续离兴

教室里，蔚八一所有的香烟都按原价给了同学们---一分钱也没多要

张竞骁一直在旁边帮忙，登记分烟收钱……

当同学们都散去以后，八一掏出一张自己制作的贺卡，递给张竞骁：“生日快乐！”

张竞骁翻开贺卡，见上面画着一轮红日和一颗红心，写着：祝----大寒之日出生的你，心中永远充满温暖和幸福！”

张同学一阵感动！抬起头，八一已转身离去了……

121、牛角梳子

寒假就要结束了，离开学只暑后几天蔚八一终于收到了张竞骁的来信，约八一见面的信！蔚八一同学坐立不定寝食难安期盼了整整一个假期！

18路有轨电车缓缓停在人民广场站，蔚八一下车时一眼就看见了张竞骁g

第一次和男孩单独约会，蔚同学兴奋又紧张她不停把双手放进口袋又拿出来相互揉搓，还时不时用嘴哈上点热气……

张竞骁忍不住问：“你的手很冷是吗？”

蔚八一的脸霎时红了，如果摇头说手不冷，似乎就很不配合了，羞涩地点点头，这正是竞骁期待的，他立即兴奋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付崭新的手套，递给蔚八一：“给！送给你的！也祝你生日快乐！永远温暖幸福”

蔚八一僵在了那里：“我生日是夏天你记的是谁的生日？今天？”

算了，不计较这么多了→日礼物还是收下吧，谢谢

福州路新华书店，是上海或许是全国最大的新华书店，人头攒动，买学习资料的学生和家长蹲在地上看书的大人孩子还有更多的就是象张竞骁和蔚八一这样的青年男女

张竞骁拉着蔚八一带着新手套的手，穿梭在人群里徜徉在书海中……蔚八一觉得自己正乘着幸福的船儿，在轻风微澜的湖里荡漾，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

此后的几天里，蔚八一吃了兴奋剂一般，独自坐在马桶上唱歌一个人开怀大笑……天从未如此蓝水从未如此甜饭菜从未如此香妈妈从未如此和蔼可亲生活从未如此美好！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蔚八一早早地回到学校

鹿静已经先到了，正在上铺整理着床铺

“八一你来了？张竞骁刚才来找过你，这个，他给你的！”鹿静说着，从上铺递下一个小木匣子来

八一接过扁扁的木匣，突然心象被针扎了一下，她猛然意识到里面是什么了，她觉得一阵晕眩，拼命摇头试图甩掉脑子里混乱的画面……

不会！不会是梳子的！------打开，一把精致的牛角梳，八一确信自己见过这把梳子

似乎觉的梳子烫手，她“砰”地关闭匣盖，把匣子扔在了床上≯前一闪，她仿佛看见梳子从匣中跌落出来，向悬崖坠去，很深的悬崖…….

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女孩子们熟睡中香甜的呼吸音

随着年龄增长，蔚八一胡乱的思维和记忆渐渐少了但是今天，蔚八一翻来覆去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残破而混乱的记忆片断，那些片断渐渐清晰起来，居然可以逐渐连接起来……一段……又一段……那个长得和张竞骁一模一样的男孩叫石头，和鹿静容貌相似的女孩叫小月……

蔚八一看见自己孤独地站在通往“仙居堂”小库房的路上，呆呆地看着石头和小月的背影；她看见小库房里石头和小月的卿卿我我；她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高声朗诵“往生咒”；她看见石头和小月快乐地哄着女儿；她还看见小月趴在石头尸体上悲痛欲绝的地哭嚎……

她其实很明白张竞骁为什么会喜欢鹿静，他们原先就是一对！是幸福甜蜜的一对！而自己是那个偷窥的第三者，今生居然还是想做第三者！蔚八一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一</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