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1 / 2）

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仿佛看见山路上印刻着当年小萍一深一浅的脚印……你怎么没见过？你上辈子在这里生活过！

张竞骁忍不住对蔚八一说：“没想到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这么壮美的景色！”

蔚八一更加心酸无语：石头艾这哪里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这里是你和小月的家呀！你上辈子就摔死在这山里，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归念文蹦蹦跳跳地崴了脚，一瘸一拐的，张竞骁赶紧上前扶着她，埋怨：“至于这么激动吗？慢一点不行吗？……”

蔚八一又不禁打了个寒战

266、多愁善感

沿着山路，到了当年九九扔梳子的悬崖边，此地如今早已建成了观景平台，地面浇了水泥，崖边安装了铁栏杆，铁栏杆上挂了许多各种各样锈迹斑斑的挂锁----据说是恋人们挂上的“同心锁”，蔚八一在单位组织疗养时，在黄山的天都峰见过这样多的锁，想不到每座山峰都有，是热恋男女祈求永结同心爱情如铁锁般坚固！

游人如织来来往往，没有人会在意早已随风飘逝的一百多年前的情愫……蔚八一站在煞风景的栏杆边，默默仰天祈祷：老天爷！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心，不该知道那么多！求您，求您帮帮我！让我忘记前世的一切吧！我不想再把前世的仇恨冤孽和痛苦恩怨再延续到今生了，这样对别人对我自己都不公正！我活得太累了！太累了！……zee

不能自已，泪如雨下！

刘思扬悄然走到八一身边：“别太伤心了，别人看着呢！”说这，递给蔚八一几张纸巾并回头对颇有些不解的归念文和张竞骁解释：“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嘿嘿……感慨万千……我们无法体会的，但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回程的路上，巴士车摇摇晃晃……蔚八一沉默，大家也都体贴地配合她的情绪，一路上话不多v竞骁关心着归念文的脚，刘思扬一直关切地注视着八一，八一甚至有那么一霎那觉得刘思扬很帅很可爱，可是再仔细一看----还是刘延之！蔚八一只好扭转脸去，不看也罢！

刘思扬的荷尔蒙开始发挥作用，他伸长脖子凑上去闻着八一头发的香味，每每八一转过脸来，刘思扬都会笑容灿烂地让开，八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晚上，刘思扬问八一：那里，是不是还很痛，八一点头说：是的

由于前一天爬江郎山大家腰酸腿疼，第二天爬不动老虎山了，只能陪蔚八一到老虎山小学附近怀旧了一番，就乘上了回上海的火车，火车不是始发站，回程的火车没有座位，拥挤的车厢里，四个小年轻一路站着，回了上海

……在蔚八一和归念文请假游山玩水的同时，劳动局正在紧张地召开局党委会议，主要的讨论议题是住房分配方案！

分管调配科的胡伟民副局长，年近50了，平时稳重而沉着，他缓缓说道：“……分给归念文一间，我没有意见，但是蔚八一才来了没多久，马上就分房子，好像有点太……虽然林艳艳比蔚八一小一岁，但也是符合条件的！毕竟在劳动局这么多年了……”

分管安全口子的副局长叫严志芬，她四十出头，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本来也没设置在劳动局工作多久这个条件，蔚八一25周岁也不小了我个人意见，婚房应该先解决年纪大的同志！”

还有一名党委委员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他模棱两可地说了一通，没有发表有倾向性的个人意见

办公室黄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经验丰富的老机关，他主要负责记录，但是同时他也是党委委员

庄维国----劳动局局长，终于开口了：“老黄你也发表一下意见吧”

黄主任颇感为难：“现在置换出来的小房子只有两间，领了结婚证的小青年有3个，除了我们办公室的小归28岁，属大龄女青年，应该考虑以外，从其他两个的条件来看……我个人认为，既然分配有难度，不如把剩下的一套房子暂时搁置起来，等例外有了房源，在一并考虑……”

胡伟民副局长：“这是什么话？哪有闲置房子的道理？应该有一间就先解决一家，总是逐步到位的等？等到有房源的时候，又有新的结婚户了……”

严志芬也表示赞同，不应该等，应该分！

庄局长清了清嗓子，提高音调：“我看这样吧！……”

267、吃亏是福

庄局长：“我看这样吧！既然有房子就应该分给年轻人，我个人意见是给林艳艳≈艳艳和蔚八一他们的夫妻年龄都正好是50岁，但林艳艳来劳动局时间比较长其它我也不想多说了”

……

蔚八一噘着嘴走进局长室hxe

庄局长抬起头，和蔼地说：“小蔚来了？快请坐吧！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情吗？”

蔚八一心里明白几分，因为分房方案在局里已经传开了，自己没有挨到……但蔚八一装糊涂地摇摇头

庄局长笑道：“嗷？你不知道啊那我来告诉你，同时也消你能理解局里的决定n这样的，最近我们出台了分房方案，我知道你也写了分房申请，但是非常抱歉！由于房源太少，我们党委会研究下来，暂时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所以，我今天特意找你来，想跟你做个说明……”

蔚八一忍不住打断局长：“可是林艳艳比我小一岁，她为什么能分到？……”

“小蔚”庄局长缓缓说：“你知道什么叫舍得吗？”

蔚八一没说话，等庄局长的下文

“有舍才有得呀！我们能看到你的许多优点：正直聪明好学肯干开朗直率……你知道自己的缺点吗？你有没有分析过自己在人际交往日厂习工作提高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么？”庄局长问

蔚八一沉思片刻：“唔-----！可能太直率了，有时会得罪人；还有……还有，我刚从外单位调过来时间短，有些人还拿我当外人，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那间房子……”

“呵呵！还真是直率！”庄局长笑了，他继续说：“舍不得房子最后可能就得失去人心失去更多啊……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融入一个集体需要时间，让大家接受你也需要过程你来没多久，我们就把你列为入党的考察对象，听说支部马上就要讨论了；才一年，又要分房子……初来乍到，得到的太多并不是好事，你还年轻，切不可在个人的待遇问题上太计较，否则，你无意中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

蔚八一呆呆地张着嘴：“我？不会这么严重吧？……”

庄局长语重心长道：“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目光短浅的女孩，你将来的路还很长，有些话我想也不必再说下去，有时候，吃亏是福啊相信你能明白，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八一点点头，她听懂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和局长没有说下去的那些话，她要回去好好思考……

吃午饭了〕堂里，蔚八一悻悻地独自低头吃饭，她觉得头顶上有各种目光在晃动：怜悯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嘲笑的疑惑的……

调配科的老徐远远地大声说：“小林呀！分到房子啦，祝贺啊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啊你要请客的呦！”

林艳艳发出刺耳的笑声，震撼着饭堂的天花板：“哈哈哈哈……谢谢老徐的支持！其实我也很无能的，差点就被人家抢掉了！”

蔚八一知道他们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庄局长的意思一定是要我隐忍，要低调，要吃亏……让他们高兴去吧！唉！我真是太糗了！真没脸！眼泪水……摒牢！

你无意中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你无意中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你无意中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

268、新雅粤菜

蔚八一独自在厕所里擦眼泪：没有分到房子，蔚八一觉得在父母面前颜面无存为了房子急着结婚，到头来一场空还有刘思扬变成了刘延之？！这张最让自己厌恶的面孔！为什么自己早点记不起来呢？现在都领证了…..

房子没捞着也就算了，和刘思扬如何继续下去？爸妈真的会直接疯了的，局里的那帮人就更有笑话看了zxsbr />

蔚八一艰难地擦干泪水，咽下苦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星期天中午，南京东路新雅粤菜馆，人头济济生意火爆

大厅的一隅，四个人的小桌子归念文和张竞骁请客----庆祝分到房子和安慰没分到房子的！蔚八一兴致索然，而刘思扬却似乎情绪昂然

水晶虾仁晶莹剔透片皮鸭油光锪蜜汁叉烧香味扑鼻上汤芥蓝碧绿诱人……

归念文端起“鲜桔水”杯子，对着蔚八一说：“都怪我不好，给你出的领结婚证的馊主意我本来是想你能争取到房子的，也想气气那个林艳艳没想到让你这么难过……”

刘思扬：“不过我是要谢谢你的！嘿嘿！这么快就把pass骗到手了”

蔚八一坦然了很多：“也怪我自己，没那么多欲望就没那么多失望，你说对吧？”

归念文惊讶：“奥？你这么快就想通了翱”

蔚八一点点头：“嗯！庄局长找我谈了，他对我说……”

……张竞骁默默听着蔚八一陈述庄局长的教诲，偶尔瞥上一眼蔚八一蔚八一不喜欢张竞骁悲悯的目光，刘思扬不喜欢张竞骁关切的眼神，蔚八一和刘思扬不由自主地亲热地紧挨在了一起

……“切！房子不给就不给吧，还说这么一大堆屁话！糊弄人呀？”刘思扬不满

“……庄局，他----真是这么对你说的？”归念文不太相信，追问了一句

“是的，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蔚八一说

“庄局说的对！只有真正爱护你的人，才会对你说出这么推心置腹的话来！”张竞骁终于开口了

归念文心中涌起很多莫名的东西，庄局长对蔚八一的推心置腹，使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后真正的竞争对手不仅仅是林艳艳，可能还有蔚八一！因为自己在劳动局这么多年，庄局长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交流过

归念文本来想在新雅花两百元钱，抒发一下好心情的但是一顿饭下来，反而郁闷了

……千里之外

北京大学心理系，研究生宿舍楼下，小卖部里，蔚十一手持公用电话和远在上海的母亲通话：“……对……我找到房子了，很快就搬出学校！……不远……工作还行吧，能适应……嗯，待遇还凑合！”

蔚十一的个子没有姐姐高，但也亭亭玉立的，清秀可人，原本就是南方女孩温柔乖巧的性格，这些年在北京念书，多了几分独立和干练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娇柔，尤其是在妈妈面前……

蔺医生的眼眶湿了：“十一，妈想你啊有机会还是会上海来发展吧∠海也是大城市，在妈身边，妈放心啊……”蔚十一世蔺医生的骄傲，而这骄傲离得太远遥不可及

蔚十一：“爸爸和姐姐他们还好吗？我也想他们了”

蔺医生叹了口气：“你爸还好吧！我是团职，50就退休了，身体又不太好，也干不动了你爸他们师级还有几年干头就是你姐八一……让我烦心啊她不听我的，自说自话，我都愁死了！……”

蔚十一：“妈，你也别太替姐姐操心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领结婚证了！……”

蔺玉华眼前一黑

269、勘察现场

公用电话边，站在蔚十一旁边陪她打电话的男孩叫赵晓楷高高的个子结实而匀称的身材高高的鼻梁，宽宽的额头，是个标准的帅哥他是蔚十一的同届同学，因为蔚十一是提前念书的，所以赵晓俊比她大一岁，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与蔚十一同时研究生毕业了

赵晓俊问蔚十一：“你妈说些啥？她知道我们结婚，高兴吧？”zee

蔚十一黯然失落道：“她没说啥！只是消我回上海……我也挺想他们的，年没回去了！……”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赵晓俊沉思片刻，低声说道：“是呀，我爸妈也消我回杭州父母的想法都差不多我看，既然领证了，是不是该回去拜访一下双方父母呀？”

赵晓俊搂着蔚十一走出小卖部，两人朝街上走去……初冬的北京，树叶落尽了，天空中弥漫着灰霾

蔚十一心情也阴郁了起来：“我小时候我妈就身体不好，我姐又是个稀里马哈的人，尽惹我妈生气，我爸工作忙……”

赵晓俊为难道：“可是我们要是回上海，放弃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研究所的位子，还有那个研究项目，多可惜呀！我是回杭州回上海都没问题！上海的户口太难落了，人才政策也紧，还有……”

小饮食店门口，蔚十一停下脚步，“好了，先吃饭吧！饿了”

……

上海，某区劳动局，又是中午休息时，蔚八一无聊地站着看人家打牌

监察科的内勤吴娜来叫：“小蔚，坚固锁厂死人了，科长叫你出现场去！”

蔚八一头也没抬地回答：“锁厂不是我片上的，奚工和李工呢？”蔚八一不是消极怠工，是别人片上的活儿，现场勘查完现场以后，还是要交还给别人处理的，由于每个工程师的工作习惯不一样要求也不同，帮别人勘查的现超往往不一定符合要求还有，每个片区的企业同日唱系得工程师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自己片区的企业，软硬都不妥……

吴娜：“他们都不在！科长说，就你了”

蔚八一只得悻悻地回科室整理勘查工具：卷尺电笔笔录纸……

上海著名的坚固锁厂，厂区西北，正在改造库房一座锈迹斑斑的三层楼简易升降机----事故现场死者是一个在锁厂流水线上工作的贵州女孩，中午吃中饭的时候，和同班的另一个女孩来到厂房旁边的工地由于工地上的工人们也吃中饭去了，无人看管设备〗个姑娘没乘过电梯，觉得简易升降机好玩，就一个人开，一个人“乘电梯”玩n开升降机的女孩亲手“杀”死了另一个女孩！

蔚八一和检察院的同志一起忙活了半天蔚八一今天特别认真仔细，惟恐有什么疏漏，在科务会上被别的科员挑刺

她一边又一边地审视着笔录，耐心询问现场的每一个人，工地工人升降机操作手现场救护者，耐心地询问另一位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每一个细节：何时吃的饭何时动的机器那只手开的机器死者登上升降机以后说了些什么……她仔细丈量每一个尺寸翻看每一份规章……直至她认为万无一失！

科长纪仁发冷眼旁观着蔚八一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他的心里突然十分矛盾起来……

270、金子发光

监察科长纪仁发在庄局长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局长，副科长人选的事情，我又有点新的想法，这个，接班人……不太好选……”

庄局长笑着打趣：“老纪啊怎么，接班人难产了？你们科室专业要求高，不合适从别的科室调剂，你说还没考虑好吗？你是不是准备赖着不退休翱”zxsbr />

纪仁发尴尬：“不是的，局长，我实在为难啊前些日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点培养小奚，但是昨天和小蔚一起去了现超发现小蔚的业务能力已经不在小奚之下了！而且她悟性极强，个体素质也很好以后各方面都会大大超过小奚，所以…...现在又拿不定主意了”

庄局长：“这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看能力看本质其他几个人怎么样？”

纪仁发叹了口气：“老金搞三同时的，业务有局限性，再说年也要退休了，不适合提拔；李爱国年富力强业务也不错，但是但是胆子太大，路子有点野……当然，我没说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

庄局长打断他：“这个人我了解，你不用解释了，他不适合！继续说其他人！”

纪仁发：“吴娜搞内勤，也只能接接电话做做报表了；小奚人不错，很老实本分，也很谦虚好学，可以培养！业务上可以独当一面，但是性格魄力都有差距；小蔚是个好苗子，聪明灵活，进步非常快！人也很正直，而且敢作敢当，是最适合提拔为副科的人，等3年我退休了以后，她还有更大的空间……她最大的缺点是太年轻！在科室里年龄最鞋我怕她压不住其他几个人！”

庄局长沉思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

归念文来到蔚八一的办公室，神秘地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凑到八一的面前：“好看吗？”

蔚八一发现小顾的手上多了一枚闪闪发光的大大的金戒指，晃得眼睛发晕：“呀！这么大的戒指呀！新买的？”

归念文得意地点点头：“嗯，他们家给的！原先他妈给我一个4克多的，我没要！太小了！我叫他重新买了一个，8.6克！怎么样？可以吧？”

蔚八一羡慕得发酸：“8克多，你不觉得重吗？手抬的起来吗？还叫人家重新再买一个，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呀？太贪心了吧？！”

“他们刘家给你买了些什么？也让我开开眼我告诉你，你别太老实了，不是我贪心想要他们家的东西，是不能让男方不把你当回事！懂吗？”……

第二天，蔚八一在刘思扬的宿舍里，吃完晚饭，其他男孩都出去打牌了，只剩下蔚八一两个人蔚八一欲言又止，终于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今天，小顾给我看了她新买的金戒指，我也想买一个”

刘思扬：“你不是有一个戒指吗？买这么多干什么？暴发户翱每个手指都要戴呀？”

蔚八一不满：“那是我刚工作的时候自己买的，花色不好看了，我想再买一个！”

刘思扬：“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虚荣！我跟你说，你别买了去年回新疆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个女式戒指，说是给儿媳妇的，我一直没拿出来，原本打算办婚礼的时候亲手给你戴上的！既然你想买，我现在就给你……”说着，起身去开橱门，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首饰盒，蔚八一惊呆了！她忍不住哭了！

271、女人虚荣

蔚八一把戒指从首饰盒里拈出来，使普通的圆戒，没有花色，戒指的圈箍薄得像刀片，做工极其粗糙，几乎能割破手指，份量估计还不到2克左右！八一小心翼翼没敢大喘气，生怕把戒指吹飞了！她非冲服工匠，这么点金子也居然能做出戒指！

一想到自己要带着这样戒指去给归念文看，她委屈得哭了！

蔚八一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得了，得了！你自己留着吧！不就一百块钱一克的黄金吗？我自己买一个去！其实我也不喜欢大戒指，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