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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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缘分这个东西真是有些奇妙。

她在南水园租房子已经租了半年了,却一面都没碰到过陈锦言。

大白天地架着个醉鬼,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反正陈锦言也醉着,程知予把他摔到沙发上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对着他的脸比划了一拳。

她在洗手间松开已经乱了的头发,洗了把脸,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老板,我先回事务所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啊。”她蹲在沙发边上,假模假样地又补了一句:“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同意了。”说完,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见陈锦言呓语般地喊着要水喝。

她站起身来拽了拽自己的裙子,盯着陈锦言的脸看了许久,猛地,他的双眼睁开,悠悠地望着她,“我要喝水。”

“你没醉?”程知予惊讶地开口,顿时一股火又涌了上来。

“跟那些人打交道,不装得醉过去怎么能脱身。”他满脸的理所当然,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给我倒杯水。”

程知予沉默了三秒,开口的时候已经掩盖住了自己愤怒的情绪,“老板,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把您一个大男人送回来实在是很累,如果您没醉的话,不好意思,我先回事务所了。”

“谁许你回事务所的。”陈锦言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我喝酒了本来就不能开车,你把为工作不惜牺牲自己的老板送回家,很为难吗?”

“卑鄙。”程知予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出来。

“卑鄙?”陈锦言挑了挑眉,站起身来走到程知予跟前,低头对上她的双眸,一本正经地说:“长得不好看的才叫卑鄙,长成我这样的,这叫腹黑。”

第八章 加班加到家里来

(酒气氤氲,陈锦言微热的气息将程知予笼罩在其中。ww因为刚才程知予架着他往家走时很狼狈,他的衣领被扯开了几颗扣子,领带也松松散散的挂在脖子上,露出精瘦的胸膛。

“oh love for the first ti in le…”歌声响起,程知予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侧过头避开陈锦言的视线,在包里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非白哥。”

“嗯,好,知道了。”

“放心吧,我那么强悍,怎么会有什么事。”

“好,晚上打给你。”

挂了电话转过身,陈锦言饶有兴致地倚在开放式厨房的台面上,手里端着一杯水,见程知予挂了电话,对她举了举杯子,“要喝一点吗?”

因为一通电话,刚才的火气已经下去了不少。程知予看着陈锦言,觉得自己有点没脾气。“老板,下午不用回去上班吗?”

“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反正要用的文件都带着呢,你就在这儿把中午没仔细看的东西都看一遍吧。”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指着她身后的方向,“书房在那边,你过去看文件吧。”

陈锦言的房子倒不像别的单身男人那么没人味儿,同样是黑白色为主色调,却因为飘窗上的榻榻米和随意摆放的几本书而显得生活化许多。

陆非白刚从家里搬出去的时候,程知予也去过他住的公寓,家里整整齐齐的,很像是他的作风,却也因为这些整齐而显得冷冰冰的。

她收回目光,从包里拿出早上还未背完的“基础知识”,定了定神,继续背诵。

陈锦言轻手轻脚地在书房探了探头,见她在认真地看东西,也不打扰,靠在门框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自从回国,他还真没谈过什么恋爱。陪那些老总们应酬的时候倒是有过几次露水姻缘,可那到底跟谈恋爱不一样。

在他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他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想把她据为己有。

非白哥?既然已经被叫成了哥,那就继续当家人吧。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扯下凌乱不堪的领带,走向浴室。

程知予听着突然传到耳畔的水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

她也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这么想着,她走出书房,在沙发旁边的电话旁看到便签纸,心中窃喜,留了个字条就拎包回了家。

一个小时之后,程知予一身清爽地擦着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通体舒畅。

她轻舒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窝,翻到折了页的地方,继续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暗了下来。她伸了个懒腰,放下最后一页纸,心里满满的充实感。

摸了摸头发,已经干透了。打开灯,她站起身来走到餐桌前,拿出张信纸,轻扬嘴角,落下笔去。

非白哥:

昨天晚上看完信已经很晚了,所以今天才有时间给你回信。

新工作还挺顺利的,我跟的律师在业内很有名气,叫陈锦言。他这个人虽然嘴巴有点贱,手也有点欠,但是其实人挺好的,也挺照顾我的。

这两天工作起来最大的感慨就是:英语专业果然就是没有专业。上一份工作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有翻译要做,我还有点用武之地。可这份就不一样了,刚开始看卷宗的时候我都懵了,真的是完全看不懂。

好在我背东西还算快,今天花了一天的功夫把基本的东西背了一遍,估计以后就不会觉得这么难了。

非白哥,我有点想好好。

今天小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仲昊也在旁边。可能是因为快到好好的忌日了吧,仲昊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低落。好吧,也可能是因为我想多了。

不过你说他这么多年身边女人不断,却从来不交女朋友,是不是也挺有问题的?以前我还不觉得,今天看到事务所的一个律师看他怀了孕的老婆的眼神时,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仲昊就是这么看好好的。

如果好好没死,现在他们一家人,该多幸福。

可能真的是因为快到好好的忌日了,老想起以前的日子。

非白哥,有的时候我看着那些穿越剧都在想,要是真的能穿越的话,我想回到初三那年。那时候你高三,还没离开我去读大学。

那时候好好也在,仲昊也在,你也在,我也在。

知予

程知予把昨天晚上收到的那封信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撕下邮票,泡到水里搓了搓,上面红色的印戳就被搓掉了。她拿出吹风机把邮票吹干之后,再涂上一层胶水,这样等陆非白收到的时候,泡一泡,就又能搓掉上面的邮戳了。

那么多年,她不管是跟谁通信都是用这个方法,节省邮票,重复利用。

可是就连这个办法,都是郝好教给她的。

那个时候郝好偷偷摸摸地跟林仲昊谈恋爱,偷偷摸摸地写信,为了省钱,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喂,小星吗?”信封好之后,程知予转身走到了阳台上,落地窗的视野很好,她静静地靠在窗边,窗外华灯初上,川流不息。

听着林小星嘟嘟囔囔地抱怨爸爸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她才笑着说:“小星,爸爸最近可能心情不好,你要代替妈妈好好照顾爸爸。”也不知这个妈妈,指的是她自己,还是郝好。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在静谧的空间显得有些骇人。程知予腾地转过身,思索的功夫,门铃聒噪地响个不停。

“来了来了!”她往前一跃,拖鞋被甩了出去,也来不及穿上,赤着脚飞奔到门口,打开防盗门上面的小门,隔着铁丝网看着来人开口问了一句:“你找谁?”

那人抬起手里拎着的盒饭,“我来送饭的,不是1604吗?”说着,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呀。”

确实没错,可是她也确实没订过什么饭。

“您搞错了吧,我确实没订过什么饭。”程知予也很疑惑,“要不您打电话回餐厅问问?”

“没搞错,是我定的。”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电梯的“嘀”声和沉稳的脚步声而来,程知予愣了愣,眼看着陈锦言付了钱拎过袋子,冲自己举了举,“怎么,送上门来都不吃?”

程知予本来低落的情绪因为陈锦言的突然到访而淡去不少,她把门打开,看着登堂入室的陈锦言有些不知所措。

陈锦言倒是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把东西往玄关处的小桌上一放,“用不用换鞋?”

“不用了。”听到他说鞋,程知予才想起来自己都没穿鞋,抛下一句“您先进来”,就急匆匆地踮着脚跑回沙发。

她的头发柔柔顺顺的披在身后,跑起来的时候带起一 ...

(阵风,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趁着这个间隙,陈锦言上下打量了一番。

房子是时下在单身小青年中最流行的“开间”,有点旧,可是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过了玄关一拐就是一个大房间,米色的家具,咖色的沙发,沙发和床之间用两排格子书柜隔开,上面已经摆满了书。

房子不大,目测也就40平米,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住也够了。

“老板,您怎么来了?”她把沙发上的小摊子叠起来,“到这边来坐吧。”

陈锦言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卷宗,“看完了?”

“嗯看完了。”她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冲了冲之后,倒上一杯水端了过来。“老板您怎么过来了?”

“哦,最近工作有些忙,今天中午的合同必须尽早拟好,我看到你留的字条,觉得你可能不会主动回我那儿加班,所以我就到你这儿来加班了。”

程知予语塞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老板您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问的微微。”他气定神闲地四处看了一眼,“你去把饭拎过来,先吃饭。”

最近,他有点使唤人上瘾。

程知予以为他这副大少爷做派是老早惯出来的,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把饭拎到餐桌上,“老板,到这边来吃吧,沙发窝着难受。”说着,转身从灶台上面的柜子上取出两个碗,把盒饭里的饭盛了出来。

陈锦言扫了一眼桌子边上没遮住的信,上面“陆非白收”几个字格外刺眼。见程知予忙着盛饭,他伸手把信翻了个个儿,背面朝上。

食不言,寝不语。陈锦言虽然平时话多嘴毒,可吃起饭来很文雅。这一点,上次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程知予就看出来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完饭,她把东西一收,擦干净桌子之后,就把文件摆在了餐桌上。“我这边小,老板您将就一下就在餐桌上看吧。”她取来笔和本,往对面一坐,等着陈锦言说话。

“你能倒着看字啊。”他冷“嗤”了一声,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这边来,我说,你记。”翻到合同页,指着第一行字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他说得快,没说完一条,就等上一会儿,给足程知予时间让她记录。也就半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就把合同里的漏洞纠得差不多了。

程知予把最后一个字写完的时候,禁不住眯了眯眼睛。这是她高兴的标志,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陈锦言却也自己总结了出来。

“另外,”在程知予已经把笔放下了的时候,陈锦言又徐徐开了口:“以后不要老板长老板短的,搞得我跟霸道总裁似的。我知道特别流行什么霸道总裁爱上你之类的东西,不过你可别对我想入非非,我不会爱上你的。”

一席话说得行云流水,程知予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陈锦言说这么一番话其实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放松警惕,给自己一个趁虚而入瓮中捉鳖的机会。

“给我倒杯水。”陈锦言拿起手边空空如也的杯子,举到了程知予眼前。

她不情不愿地拿起凉杯,眼看着就要倒出水的功夫,陈锦言把杯子往后一抽,“我喝热水。”

话音落,水也刚好稀里哗啦地倒在了程知予的腿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陈锦言。

“我不是故意的……”陈锦言伸手抽出来几张纸巾,递给程知予,默默地把椅子往后拉了拉,确保自己远离事发地。

这次陈锦言确实不是故意的,可是这次程知予真的很生气。后果就是,在她清理完事发地之后,直接把他清理了出去。

陈锦言觉得他这个老板做的有些憋屈,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扬给薄晋洲做助理做的好好的,薄晋洲就把苏扬换给了自己做助理。

确实是温香软玉在侧,对工作就有点力不从心啊。

第九章 小星大战陈锦言

(陈锦言悠哉悠哉地摁了下行的电梯键,嘴里哼着“show your body, before night es down”,进了电梯。ww

而拜他所赐,程知予也暂时忘了那些不开心的过往。

幸亏第二天是周末,不然程知予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了。望着衣柜里各式各样的连衣裙,她有些遗憾。

明明是最臭美的年纪,上班的时候却要西装革履的。偏偏自己就那一身为了面试准备的黑色西装,程知予检查了一下钱包里的银行卡和打折卡,看了眼时间,斜跨上包出了门。

幸亏大学的时候做过不少次的口译和陪同翻译,大学四年她积攒下不少钱,反而真的工作以后,工资比大学时做兼职要少得多。

拜林小星所赐,她大学四年都没交下什么知心的朋友,导致连逛个街都要经常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不过因为是林小星,郝好和林仲昊的孩子,她心甘情愿。

到了商场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程知予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原本周六的早晨是她跟林小星的独处时间,平常她都会在周五晚上把小星接到自己的住处,可因为连续两天为工作所迫,加上自己已经很久没给小星添置衣物了,索性约在了外面,让林仲昊把孩子送过来。

九点整,商场的门开了,林仲昊还是没来。她百无聊赖地翻着咖啡馆里的杂志,翻了快一本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影子飞一般地扑到她跟前,“妈妈!”

店员明显被这声“妈妈”吓了一跳,眼前的姑娘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程知予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旁若无人地把林小星抱到自己的腿上,夸张地捏着他的脸说:“小祖宗你怎么又长高了呀,妈妈都快抱不动你了。”

“知予。”林仲昊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笑吟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虽然没刻意收拾过,却仍然掩不住他周身的气度。林仲昊的到来明显让冷冷清清的咖啡馆里空气一滞,几个女店员窃窃私语,不知是在议论孩子跟男人的关系还是女人跟男人的关系。

“爸爸。”林小星适时地喊了一句,结束了角落里几个人的猜测。

“最近怎么样?”程知予把林小星放到里面的座位上,边招呼店员买单边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他掏出钱包,说了句“我来”,又说:“倒是你,也该回松江了吧。”

“再等等吧。”她看向林小星,见他睁着大眼睛在林仲昊和自己之间来回看,捏了捏他的脸,“你想什么呢小东西?”

“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店员近距离听到这句话,格外留意地打量了程知予一番,被林仲昊轻咳的一声拉回了视线。ww

“小星为什么这么问呢?爸爸妈妈不是一直都没住在一起吗?”

其实这样的困扰早晚会出现,每个爸爸妈妈离了婚的孩子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是问题是,程知予跟林仲昊没什么关系。

“说真的,知予,我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最重要,什么次之,连这个都分不清吗?”林仲昊抄手看着她,倚着沙发背,看上去格外惬意。“其实,前段时间我妈还问起来,要不你就嫁给我得了。”

“说什么呢!”程知予瞪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他凑上前来,反问一句。

程知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去去去,你少激我,哪天我要是回了松江,第一个哭的就是小星,第二个就是你!”

“为什么我是第二个?”他追着已经走了出去的程知予,店员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很奇怪,明明是很般配气场也很和谐的一对,为什么离了婚。

因为是周末的早晨,商场里很冷清,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又不用感受拥挤的人群,倒是逛得很惬意。

结果连一层都没逛完,林仲昊便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对此,程知予早就习以为常。

想要挣钱给小星提供最好的生活,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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