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这间你就先放着，绝对大赚的！放愈久赚愈多。」白恭慵懒地躺靠在椅背，两条手臂摊在扶手上，唯一施力的地方就是夹着菸的两根手指头了。他真ai这种有户外席的海产店，吃饱喝足还能自在ch0u菸。搭车上来也挺好，安心多喝几杯，尽兴而归，只是他那辆车才开出徐姐珠宝店不到五分钟就抛锚，他赶紧叫阿山联络洪仔处理，然後招了计程车到车站。原先还想把那辆车给莉凰开，中古车真是靠不住，终究凭运气好坏。

这一餐白娟也才动了两次筷子，几道料理虽都吃一点，但浅尝辄止，难怪就算一天到晚呼朋引伴，大宴小酌不停吃喝，身材总不至於走样，白娟看起来b他年轻多了。

「我没急着要转手啊……透天厝b大楼实在，有土斯有财嘛！要卖也先卖手上的三、四户大楼……当初都是朋友揪团购，现在大家都说要卖一卖了……我也不懂啦！反正就随波逐流让他们一起处理罗！」白恭心想：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赚得轻松愉快啊！

白娟微笑看着他说：「你有空也多上来看看小孩，带他们吃吃饭聊聊天……像今天这样，懒得开车就搭车再坐计程车，很方便啊！你现在也是经济无虞了嘛！」白恭翘起二郎腿，有些不耐烦。「我是去珠宝店付订金，市区jing华店面根本没地方停车，只好骑机车去嘛！然後当然就直接骑去车站啊！唉呀！他们两个一直都跟着莉凰，我有给生活费就好了，y要表现什麽父子亲情，大家都尴尬……你nv儿还在雪梨？」「没有。就跟着男朋友四处短期游学，像在环游世界。我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白娟虽仍然笑着，表情明显僵y。「没关系啦！每个人命途各异嘛！父母有能力就尽量支持……孩子将来能想通最好，想不透那就自己负责罗！」白娟听了白恭这番话，忍不住打趣说：「你什麽时候变亲子专家了？还讲得头头是道宽慰人心咧！」

白恭开始长篇大论教养之道，只不过他拿林淑卿为例，讲林淑卿向来反对花钱送孩子出国，因为留在国内等父母给财产就好，送出国会把钱花掉，将来赚更多钱的回本机率太低，不如乖乖待在国内。白娟的朋友圈x质与林淑卿不同，眼界x襟各异，自然不会同意这种论调。白恭又委婉提起白娟处理婚姻问题，不及林淑卿的明快与魄力。

「你那贵妇朋友……是因为老公想和小三另组家庭，才毅然决然离婚的。我和那家伙是渐行渐远浓情转淡耶！」白娟翻了个白眼。「那你就这样被婚姻假象束缚十多年，然後各玩各的？你难道不想另择良木而栖？」白恭这几年难得有机会跟白娟这样恳谈，加上h汤下肚胆子壮大，也就畅所yu言了。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也这麽多年了，追根究柢嘛！他还没遇到非结婚不可的，而我身边也还没出现真心的……总是些应酬的酒r0u朋友，或是看上我的钱想少奋斗三十年的……我们这种夫妻关系想来还真有点凄凉怪诞……还是你来帮忙乔看看，就让他无条件离婚，别分我的财产……你可不要来徵信社那套啊！我们从没想闹成那样的……」白娟说得坦然，白恭倒忍不住笑了。

「看上你的钱是真的，至於想少奋斗三十年……你都几岁了？拜托！追你nv儿的年轻小夥子才是想少奋斗几十年咧！」「我nv儿看得上的，财力都是我的千百倍啊！」虽是玩笑话却也是事实，白娟的自嘲是有几分无奈的。

白恭想起白娟念书的时候，跟同学分租一间小小的雅房，寒流来袭也不请假，在山区的加油站照班表打工，冻得直x1鼻涕，握油枪的手止不住颤抖。当时自己接到兵单，入伍前特地去看白娟，挥手道别的时候，看着她那样个头小小的nv孩站在寒风中，可怜得让人心疼。或许也是妈妈改嫁後寄人篱下的窘境，造就白娟的坚强与韧x吧！只是後来她对nv儿，实在是溺ai多过磨练。

白恭自觉没立场多说，叹了口气：「唉！一生富贵命也是前世修得好嘛！至於你那个老公……虽然我现在一天到晚收斡旋，三天两头面谈、签约，但是他脾气古怪，固执如顽石，我大概也说不动、乔不来吧！」见白恭苦笑，白娟一边往包包掏一边说：「我才不指望你呢！你呀！好不容易稳定了，这次就好好走下去。过去帮过你的那些，我不会跟你要，毕竟我就你这麽一个至亲手足……莉凰的珠宝多少钱？我现金票开给你。」白恭略显迟疑支支吾吾：「啊……三……三十……六万……啊……等过户完成交屋再给我就好了！」

盯着白娟乾脆俐落书写签名，白恭脸上闪过一抹难为情，脑海也瞬间充满自我鄙视的念头，但这些随即又烟消云散。白恭心想：她这麽有钱，本来就应该帮我，更何况我还帮她投资赚钱，这是我应得的。「拿去吧！如果没顺利过户交屋，你再还我罗！」白娟笑着将支票递给白恭。

白恭要白娟打包两道菜回去当宵夜，白娟摇摇头说：「我整天吃吃喝喝的，若有打包的习惯，现在恐怕极有份量了……说到我那些酒r0u朋友啊！还真的没有哪个ai打包的咧！啊！这两天我闺蜜说有一位开饭店的朋友，其实也不是很熟的朋友，就朋友的朋友那种，北部人，但是在垦丁开了饭店和民宿，专门作陆客生意的，说想把重心移回北部，好像要提升层次，经营高素质的陆客团和欧美亚洲团……有提到你那里河滨公园附近什麽的……我就说我弟弟对那区房地产相关资讯了若指掌啊！改天约出来，大家聊一聊……你也应该认识一下我的朋友……」白恭点头：「好的好的！我这两周把一些案子先处理好就有空了，到时候也b较能配合你们的时间。」

回程客运上，白恭望着窗外点点灯火，整个人轻飘飘的，看来白娟眼里的自己是愈来愈像样了，白娟的人脉对自己肯定大有助益。

白恭数落阿山收车不专业，几乎每一辆整修後都还是问题一堆，而且每天守着货柜屋，仍然做不出业绩，好不容易才卖出一辆小车，赚两万多元，还是靠他耍嘴皮子的功夫，哄得刚出社会的小nv生以为买辆车就会从小nv工晋身都会nv子，拥有截然不同的生活。阿山原本yu反驳，收车最终决定权都在白恭，何必推托责任，但一想到下午就要处理张天义那栋透天，再一个多月就能拿到二十万，可以租个套房舒服睡觉，他无论如何都该忍下来。

气氛尴尬之际，老李正好来了，还提着三个便当。他们在狭小的货柜屋里看电视边吃边聊，新闻正好播放某位nv星海岛婚礼花费与婚纱样式。老李忍不住感慨台湾婚纱师傅手艺jing湛，却被廉价的劣质品打趴。「版型啊！打版是需要技术的！穿起来有没有支撑度，型好不好，修饰功能出不出得来，这些都是靠师傅的经验和手艺，常常就是一缝数百针，哪里是机器能弄出来的……乍看一模一样的东西，穿起来可能天差地远，靠的是真功夫啊！」老李叨絮完，又接着爆料娱乐圈婚礼婚纱赞助内幕。

白恭对娱乐新闻一向不闻问，阿山倒是立刻吐槽：「你讲的这些，报纸、网路新闻都有耶！你知道的也不b我多啊！」老李不甘示弱，讲起天母商圈婚纱摄影老品牌，是自己将近二十年的老客户。白恭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画面，边嚼槟榔边说：「天母商圈早就没落了……台北的婚纱一条街也不在那里吧！啐！车商作公益呦！」

阿山转头瞧了一眼电视，老李像个传道的牧师看着白恭，眼神坚定的说：「天母是没落了，我客户也b不上那些ga0噱头、拚时髦的婚纱店，但是人家生意持续稳稳地做，也没跳过票……」老李掏出口袋里的支票挥两下，白恭伸出手接过来细瞧：金额十八万，票期大约两个月後，正反面看起来都没什麽问题。

老李收敛起方才的气势，两手相握搓r0u，慢条斯理的说：「我工作室正搬到另一栋大楼，展示空间、师傅的缝纫室、货架等等，特别是那些水电工程，都我自己慢慢弄……所以这阵子手头b较紧……」白恭起身对着老李伸出手阻挡他继续说下去：「当然没问题！票让我照会一下。」白恭拿着支票走出货柜屋，上网查了银行分行电话立刻拨过去，对方回覆：「皆正常，没有跳票纪录。」

回到货柜屋内，白恭从椅子上的侧背包拿出两叠橡皮筋綑绑的钞票，递一叠给老李。「喏！这十万。」白恭接着拆开另一叠点数。「这里六万二。」老李收下现金道谢之後，开始描述新工作室会如何摆设，白恭认真倾听，耐着x子等老李语毕才说：「你都弄好了，就通知我们去瞧瞧吧！」

阿山载着白恭抵达律师事务所楼下，两人合力将摩托车塞进机车格时，郑小黎刚好也到了，白恭打手机把张天义请下来，张天义一看到郑小黎的宾利，匆忙跟大楼管理室商借车位，接着要白恭一行人先上楼，自己则钻进副驾驶座引导郑小黎的小弟将车开往地下室。

郑小黎猛滑手机玩手游，张天义瞄了她几眼之後，开始对屋主老么解释买方如何支付所有款项才能顺利过户，也强调买方今日虽然拿出百万现金签订买卖契约，但是必须承担後续无法过户的可能风险。

屋主老二低头不语，屋主老么急着问：「何时能动用那一百万？」张天义看他一副「懂事」的样子，满意的笑着说：「等代书通知你啊！」话才说完，一口红唇提着公事包的廖代书就踏进事务所，白恭指引他坐到屋主和张天义对面。

廖代书翻开契约书，指着签名栏说：「刚才已经让你们大哥签好了，你们在他签名的地方都签一签，印章交给我来盖，这样b较快。」白恭坐在郑小黎旁边ch0u菸，阿山在角落跟张天义的助理小弟们闲聊瞎扯。

等郑小黎的小弟也签完文件的时候，她对小弟使了个眼se，自己又坐到沙发上继续玩手游，白恭赶紧让小弟将黑皮箱放在屋主老么面前，请他点收一百万现金。「银行捆紮的，一、二……八、九、十，没错！没问题啦！」张天义将十捆钞票扫进屋主老么的提袋，喊了两个助理陪屋主老么去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