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GATESjuior5（1 / 1）

原本还过着好好的日子，然後突然有一天，整个世界涌进了张起灵与吴邪的日常。不知道是谁把吴邪在课堂验收拉大提琴的手机视频传上了youku，也不知道怎麽媒t发现了这个短短的视频，再将吴邪爸爸跟mr.3的背景这麽前後贯通地一想，第二天，这视频红遍大江南北，好几家新闻台派人在nine gates宿舍门口彻夜守候，等着捕捉吴邪出宿舍的那一瞬间──你是不是nine gates准备要出道的神秘junior？是不是你三叔在帮你铺路？当时课堂上的大提琴乐章你准备了多久？放弃了古典乐却还是拉着大提琴，你心里有没有什麽矛盾？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吴一穷？

吴邪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帘都拉紧了，如果非必要就绝对不出nine gates宿舍。张起灵一开始还常出去，帮吴邪买点ai吃的什麽，後来不知道怎麽走漏的风声，说张起灵是吴邪的室友，从此之後，张起灵一出去就被追着跑，ga0得他也不出去了。

那段时间吴邪变得有点捉m0不定，有时候坐在那儿发呆，神情显得迷茫且落落寡欢，有时候有突然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会嘻嘻哈哈地笑，却不怎麽真挚。张起灵不知道该怎麽样应付这样的吴邪，也想过或许就随他吧，任着他发呆任由他笑，可是後来又觉得不妥。最後，张起灵在网路上抓了一大堆艺术片，有时间就陪着吴邪看，两个人像之前那样，肩并着肩趴在床上看。

吴邪看艺术片的时候总是很投入，全心全意地那样将自己带入故事的主角，看着看着，彷佛自己也这麽遇见了一些人，做过了一些事。张起灵觉得吴邪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助他稍微逃离一下现实，因为他太压抑了，需要藉由一些其他的媒介去释放他的压力。张起灵看着这样的吴邪，常常觉得很困惑，吴邪真的适合偶像艺人的生活吗？他究竟是基於什麽样的理由来到nine gates吃这行饭呢？

这麽一天一部地看着，吴邪渐渐会在电影结束後，半自言自语地说一些事情。有时候说的是同学的趣事，有时候说的是其他电影或是以前读过的书籍，张起灵发现吴邪很少说自己的事情，都是说别的，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偶尔，吴邪也问问张起灵以前的生活，张起灵就挑些有趣的跟他说，b如以前怎麽捉蟋蟀螳螂啊、怎麽做钓鱼的饵线啊、上课贪玩被老师丢粉笔啊之类的事情。

後来有一天，吴邪突然间说，其实我真的很ai我的爸爸，说完就哭了，像个孩子一样ch0uch0u噎噎地哭。那天吴邪因为有junior的通告非出门不可，有个b较强势的记者追上去抓他的後颈，抓出了五条红红的爪印，都破皮了。那个记者问了什麽张起灵不知道，但他在吴邪哭出来的时候揽住他的肩头，他想为吴邪做得b揽着对方的肩头多更多，但是十八岁的张起灵害怕做得太过度，回过头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受媒t访问的人，除了吴邪之外，还有其他nine gates的人，好b说「惑」的秀秀在宣传新专辑的时候被问到对於吴邪是即将出道的神秘junior这个传言怎麽看？秀秀嘟起嘴，撒娇地说，不知道耶，但是我从以前就很想嫁给他唷！完全没什麽顾虑地就利用了吴邪登上头条娱乐新闻－－「苦恋十年，金童玉nv终成nine gates恋人？」

「晓华」的解雨臣在某个综艺节目受访，以nv装扮相的解语花身分出场时，被问了一句秀秀是否真心喜欢吴邪？解语花眨眨眼，娇媚地笑，不回话，只轻声细语地说，如果吴邪在nine gates正式出道，那她诚心欢迎对方的加入。

名模阿宁的反应则相当直接，她是nine gates唯一明白表态不欣赏吴邪出道的艺人。

「super wu并不是这块料，」她对镜头酷酷一笑：「他全身上下最super的一点，就是他有个超级super的三叔，而相信我，秀秀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

「black sheep」的主唱某次结束录音後，也在从录音室走到停车场的路途上被媒t堵住。

「啊？什麽？──当然欢迎啊，都是nine gates的人，吴邪当然也要出道，好跟我们一起受苦受难！」墨镜主唱咧嘴一笑：「我们的魔鬼制作人大潘会让他一个礼拜都出不了录音室，艺术总监二月红会挑剔到他哭出来跪在地上趴着嚎叫……他出道当然好啊，跟我们一起受折磨──嗯？你问我多久没有睡觉了？我不知道，但绝对超过五十个小时，我可是刚刚好不容易才从大潘的录音室活着出来的啊！」

每一次这些前辈们回应媒t的问话，不论好坏，吴邪要是在nine gates大楼里跟他们碰上了，都一定会上去寒暄几句，跟对方说谢谢关照，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张起灵在旁边看着，常觉得萤光幕前是一回事，萤光幕後又是另一回事，好b说阿宁在吴邪本人面前也不会像面对媒t那样张扬舞爪地数落他、「black sheep」的主唱对吴邪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只偶尔开几句诡异的玩笑，张起灵觉得他们彷佛都很清楚这就是show business，是假假真真地做给别人看的。

有一回张起灵忍不住，像试水温那样地对吴邪说：「这些人跟你，认识很久，感情不错吧？」

「是吗？」吴邪瞄了一眼张起灵电脑上点开的娱乐新闻页面，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苦笑：「大概只有看起来很好而已罢。」

老实说，张起灵有些意外吴邪的坦白，然而，吴邪接下来所说出的话，令他更为讶异。或者该说，不是吴邪的话题内容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反而是吴邪这个人，居然会对他这麽坦然，让张起灵觉得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彷佛自己被对方信任而且依赖了。

「不要被表象骗了，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纠葛：『black sheep』的主唱跟『晓华』的解雨臣是在junior时期同届的竞争对手，他们两个斗过很多次；还有，原本nine gates高层考虑过让『惑』的秀秀去跟『晓华』的解雨臣搭档，但是因为解雨臣走两声类一人双角更具市场x1引力，所以就让解雨臣同时担纲nv声，使用nv名解语花，可是一直到现在，秀秀都还相当挂怀这件事，因为解雨臣这样等於是甩开她，抢先两年正式出道；而阿宁跟『black sheep』的主唱以前好像交往过，但是两人都否认说那不是交往，只是纯粹r0ut关系－－老实说我觉得那样更糟。」

吴邪摇摇头，浮现在脸上的神情相当无奈，他搔了搔脑袋：「至於他们跟我……秀秀人很好，但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推进自己演艺事业的机会；阿宁就不用说了，她在我背後t0ng过我好几次，明着来的也有几回，可是不管她明着暗着怎麽对我，她总是很能维持和平的表象；『black sheep』的主唱虽然看起来很人来疯，但要是你出了事，而帮助你他得不到实质好处的话，他绝对会装聋作哑见si不救；解雨臣还没有做过什麽直接针对我的事情，但是我看过太多、太多次，他毫不犹豫就踏在别人的屍t上往上爬，次数多到我不得不警惕。」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而又因为我身分的缘故，会有很多人想要靠近我，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些东西。」吴邪的笑容看起来既脆弱又疲惫，但他的眼神却相当顽强：「那我也没有办法，谁叫我是三叔的大侄子呢？这其中有很多人，我可以拉开距离或是有所保留，不用那麽累地去应付。可是那几位－－新中国古典风的两声艺人、另类摇滚的先锋、名模界的维纳斯、可ai程度爆表的童颜萝莉－－他们是nine gates的中流砥柱，是我三叔旗下最珍贵的摇钱树，而我必须要对他们很和气，必须要拿捏好距离，有时候甚至要yu拒还迎，那样，有时就会很累。」

「你会不会觉得，」张起灵琢磨了一下字句，尽可能让问出口的话不要太锐利：「你为nine gates做出了太多让步？」

吴邪耸耸肩，一句话也没说。

「这样你快乐吗？当个偶像艺人，你快乐吗，吴邪？」

吴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对，又是那样的笑容，那样令张起灵不愉快的无害笑容。

「快乐是一种奢侈品，张起灵。你看，年年还是有数不清的男男nvnv想挤进这圈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