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牵丝戏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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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音】

我的记忆很短暂。

我没有确实去算过多久,毕竟每一回算数时的速度都不同,且算到一个数字时,又忘了自己算到哪里。

我身边没有人能帮我计算,我又总是觉得自己的算数方式有错,再者,我似乎只会算到十多数的二位数。

但我却可以听出来,大约是古筝上琴弦唱三十二次的g0ng商角徵羽。

还有我却可以记得去年以前,全部、所有、一切发生的事,也就是说——

我的记忆慢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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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幸,又或者是我并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所不乐意及不愉快的事。

夏至到了,京城上的戏班子开始排练起来,热暑下的活动总是多了些,白天人声鼎沸夜里花灯喧嚣,不管过了几日几季几年,荷花总会开。

梅雨的时节已到。

我看了眼台下,又忘记自己要做什麽,一片记忆的空白是我每日必有的颜se。

白得很空,也很乱,b云朵还白,b雪还虚渺。

而我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过头顶,悠然的从右上方划过眼前。

手掌一个翻转,至x口,像挥过空气的虚无,像划破玻璃般刺耳,嘲笑只有我的寂寞。

身子被动作带往後了一步,二胡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高扬不至太过尖锐,低沉又不至太过嘶哑,执琴的他垂眸敛目,只以两手唱出声音。

步伐突然凌空跳起,我顺势仰了头往上望去,观众区的高台上坐着那个似曾相识的男人。

他轻轻摇了下手中素白的摺扇,棱角分明的脸庞上g着浅淡笑容,身上的蓝衣不是很突出,在我眼里却又是最突出的。

深邃的黑se瞳孔满是笑意,他弯起的剑眉怎麽看都令我着迷,是一种对视到便能高兴许久的刹那感。

他的脸se落着若明若暗的黑se,被戏院里的灯光照得有些飘浮不定,他的笑影淡得如天际薄薄的浮云。

记忆又空白,我的视野在下一个音涣散。

腰的倾身,双手往下摆去,看向地板的眼逐渐回神,我眨了眨眼睛,我听到了二胡的声音,我只知道了自己在跳舞。

茶花一弄望秋霜,甘愿下凡西风嚐。薄颜初见媚花奴,再见倾心点红妆。

茶花二弄笑红尘,路尽梦凉怜人嗔。寻欢长乐空惆怅,醉宵世苦烟花恨。

茶花三弄天地啸,朔气吹娇se窈窕。诺遇淑人幸相识,吾将良人长久抱。

青歌姬的声音依旧是好听过二胡很多,她是一个五十出头的nv人,虽过半百仍风犹韵存。

民谣的一首《茶花三曲》被她从只能以白话般的调音,改编成能念唱的戏腔,她能唱的像皇g0ng的丝竹,也能唱的像乡间的乐曲。

而我的职责便是跟着她的声音起舞、演戏、诠释剧情。

一曲毕,我晃了神,眼前涟漪般的模糊逐渐清晰,毫无波浪波折似的,我眨了眼,看着一个个离开的人,我知道我跳完了戏。

我会知道,毕竟我一年前,一年以前,都是这样来的,至於多久,我倒是忘了。

忽然青歌姬的娇笑声拉回了我的思绪,只见那名在高台上笑看戏班的男子走到了我面前,满目是一闪而逝的惊yan後,残留的玩味。

「秦公子,闲来无事,有空再来替咱们伶舞坊谱一曲吧?」青歌姬淡施薄粉的面上,有岁月攀爬旋转的痕迹,跟着嘴角上扬,她的声音微低而优雅。

我知道他的名字,秦邿,音同琴师。

秦邿慢慢伸了手,大拇指轻轻抵着右下颚,食指与中指从另边颊摩挲至下巴,随後悄然g了抹笑意,柔和而温雅别致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倒像把琴上的音弦,能道抑扬顿挫,只见他拱了拱手,含笑:「青姑娘多礼了,在下前些日子是正好写了几句,不妨给在下赏脸看看?」

青歌姬弯了眸子,凤眼儿旁的细纹也翘起似的,她愉悦回道:「当然,荣幸至极,秦公子可有意要顺带入内品茶?」

「承礼了。」秦邿点点头,视线的参访,聚焦的飘移,恰巧垂首对上我的眼,他又再次镶上那玩味的笑意,「这nv孩也一同听吧。」

那笑意,我记得我在哪儿也看到过。

青歌姬并没有拒绝,她带了我和秦公子走向一间雅房,我定神一瞧,心里满满纳闷,怎麽选了我房间?

小心翼翼般的推开木门,青歌姬让我平稳地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自己落位於我身旁。而秦公子则是坐在我们对面,双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檀木琴,是普通的褐se样式。

他不急不徐地从左束袖中ch0u出一张纸,递给了青歌姬,才从容道:「待会在下先弹一次单音,青姑娘先认旋律,第二回再试试能不能合乐。」

「明白的。」青歌姬颔首一道,她从没看不起眼前这年轻了她不止二十岁的小伙子,有如此高的音乐造诣,以及在经营方面也有一番见解,她会想把伶舞坊传给他。

青歌姬神se彷佛想起什麽似的微微一沉,如秋日寒烟中沾上霜寒的脉脉衰草,然而随即是白日的夏yan明yan,那几不可微的浅淡寒意蒸发得无影无踪。

青歌姬还是那样无可挑剔的笑容:「秦公子果然是青出於蓝。」

我暗自瞅着青歌姬,我虽然不能读懂一个人的内心所想,有时却又能看到对方眼神所表达的。忽而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突然想到,青歌姬是老了,这年头,nv人能活到六十出也是个福气。

发愣中,秦邿是弹完了曲子般,待我回过神,消去脑子的空白时,看到的是他正弹下最後一个音。那素指修长,关节处不似其他男人宽大,却在指尖处有些悄悄肿着,像长了茧。

「甚好,甚好听。」青歌姬半举了手中我忘了从哪儿来的茶壶与瓷杯,墨se中参杂了几丝银灰,往後梳成了一个垂云髻的她依然简约,「我试试吧!」

秦公子双手再次放上了弦,十指点点轻拨弄细弦,他没有任何表示或说话,而青歌姬也彷佛习惯,故自润了润喉简单发了声,大概是彼此都不喜在音乐上出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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